【国产化】因涉嫌垄断被举报 说苹果App Store垄断到底有没有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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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邹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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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公众对于苹果运营应用商店(下称“App Store”)涉嫌垄断并没有过于直观的印象，除了App Store的封闭以及打赏收费风波让用户感觉不爽之外，苹果App Store似乎与垄断并不沾边。但当我们走进App Store内部，去听听APP开发者的意见，我们就会见到苹果App Store的另一面。

2017年4月16日，达晓律师事务所对苹果公司在App Store过程中的涉嫌违法和侵权行为进行调查和分析后，发起了集体行动的公开召集公告。在目前部分开发者委托的基础上，免费联合更多的受损开发者和收集更多的证据，拟发起针对App Store的涉嫌违法和侵权行为的集体行动。

接下来，事件进一步发酵。8月7日，达晓律师事务所在召集到28家APP开发者，经过长期取证和研究之后，宣布苹果 App Store在长期运营中涉嫌违法、侵权并存在垄断行为，并于8月8日，正式向国家工商总局和国家发改委举报。

于是，事件的焦点就集中到苹果在运营App Store的过程中，是否存在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上边？

▌苹果App Store是否居于垄断地位

要弄清楚苹果是否存在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先要弄明白一个问题：苹果App Store是否居于垄断地位?

如果单从国内手机市场硬件份额来看，苹果公司iOS系统在中国城市地区的份额已降至13.2%，创下三年来最低。相反，Android份额则实现大幅增长，达到86.4%。因此表面看来，在中国手机市场中，苹果公司并不占有用户数量上的优势。从这个角度分析，苹果手机并不居于垄断地位。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苹果市场的主要收入来自参与应用程序销售分成，安卓市场的主要收入来自广告和竞价排名。由于这个差别，苹果占手机市场行业利润的83.4%，安卓却只占16%。也就是说，用户数量只占安卓七分之一的苹果，却取得了安卓手机4.38倍的利润。这其中，在苹果硬件数量难以提升的条件下，App Store成了苹果提高收入的重要渠道。

目前App Store的利润约占苹果总利润的18.6%，如果把它换算后，我们就会发再它等于整个手机行业(包括硬件和软件)利润的15.51,%，约等于整个安卓手机行业(包括硬件和软件)利润之和。

进入2017年，中国在苹果App Store中所占份额超越美国，成为给苹果App Store做出贡献最多的市场。由此可见，苹果App Store在中国手机应用市场上，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十七条规定：禁止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从事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

因此，开始作恶的苹果App Store自然就进入了我国反垄断法的管辖范围。

▌苹果App Store存不存在真垄断

本次举报苹果App Store垄断行为，集中于四个方面：

• 拒绝交易，表现在单方面下架中国开发者软件，不给于具体的合理解释；

• 差别待遇，对待中外开发者诉求处理效率不同，部分规定无中文；

• 附条件交易即搭售，表现在应用内消费只能使用Apple Pay支付；

• 定价过高，主要集中于苹果对电子服务行业收取30%及不等的抽成。

作为用户而言，可能对这些行为的危害体会并不深，但从APP开发商的角度考虑，本次举报的这些行为，轻则给APP开发商带来不便，重则会给APP开发商带来灭顶之灾。

APP是一个充分竞争的行业，如果APP开发商的产品被下架几个月，其结果往往就是APP开发商彻底失去这个市场。而在2016年8月至10月，有超过三万款中国区应用程序被下架，其中不乏中国开发者上传的知名应用程序。

2017年6月，下架行为更是达到了高峰，短短两周内居然有五万余款应用程序被突然下架。

虽然产品下架可能带APP开发商带来灭顶之灾，但苹果要下架产品之前，却往往仅仅发送内部邮件通知。这往往使得国内APP开发商投诉无门。

某在线K歌应用仅仅因美国权利人的笼统投诉，就被要求强迫支付许可费后方可下架；某下载工具软件因美国行业协会的压力，在不违反中国法律的情况下被强行下架；某智能电动车仅仅因为内置了一个导航用的SIM卡的购买通道，即被下架。

据不完全统计，自2013年至今有近30家开发商，涉及近60款热门应用程序遭到下架处理。

时间进入2017年6月，苹果App Store依靠垄断地位而实施的作恶行为，更是登峰造极。苹果新版App Store审核规定称，通过虚拟货币的打赏，应当被视为应用内购买，苹果将从中提取30%的分成，而且必须走苹果支付渠道，被业内称为缴“苹果税”。

打赏、赞赏、小费等付费服务功能，是中国互联网的一大特色。从2016年开始，微信、映客、今日头条等中国互联网产品开通“打赏”功能，用户如果喜欢作者和主播发布的内容，会根据心情给一笔费用不等的“小费”，这客观上带动了直播、知识付费等诸多新兴的商业模式。但在强势的苹果面前，国内互联网公司却集体选择了沉默。知乎、映客、陌陌、今日头条、微博问答等先后改变了用户打赏的支付方式，而微信iOS版本的打赏功能则一直没有上线。

沉默着，沉默着，对于APP开发者而言，没有用户会因为几个APP无法使用，而放弃使用价格昂贵的苹果手机，因此沉默的代价就是死亡。

于是，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随着同类事件的延续，此次举报活动的产生，实际上是苹果App Store与APP开发商之间长期矛盾的总爆发。自此次举报活动始，一场反垄断战争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为什么向政府举报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这就是此次为什么要向政府举报，而非通过法律途经直接起诉。

关于这一点，实际上看看苹果与APP开发者的力量对比就明白了。一场垄断官司的胜诉，需要的往往是持续数年的艰苦努力，其是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金钱。

某位曾做出垄断官司不公判决的国外法官就曾痛苦地表白：被告出具了太多证据，这让我们需要花费数年的时代才能阅读完这些证据。我实在太累了，只能放弃。

因此，双方力量对比已经决定了只能向政府举报，遇到类似情况，国外厂商也往往会选择相同的解决途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向政府举报实际上是弱小的国内APP开发者的一种无奈之举。

也许我们可以把这次举报看成是一场战争，但这却的的确确是一场双方力量悬殊的战争。战争的实质，也不过是应用程序开发商、第三方支付系统开发商、第三方内容提供者、消费者在遭受不公平待遇之后的一场反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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