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哲学：色即是空

作者：孟尝君

来源：mcj1000

01 互联网即因陀罗网

《华严经》句：一多互摄，重重无尽，因陀罗网。

这里提到的因陀罗网，和现在我们的因特网Internet，读音和释意都非常接近。这启发了我研究互联网与佛学之间的关联。

因陀罗网，按佛教的解释是帝释天珠网，珠珠相互辉映，比喻法法互摄，无穷无尽。通俗的说，就是世界处在千丝袜缕的联系之中，个体和系统是相互影响的。

从哲学上说，即“一”与“多”的关系，一即是多，多即是一。一滴水包含了整个大海，一块石头包含着一座山峰，一朵小花包含整个世界的生命。因为世界处于彼此的联系之中，每一个个体，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和身边的事物有千丝万缕隐秘的联系。

世界就像一个蛛网，蜘蛛编织出纵横交错的网络，盘踞在其中一个角落。一旦有猎物落入网络上任何一个点，都会通过网络线路传导给捕猎者。互联网的结构，就是蜘蛛网结构，或者说是一多互摄，重重无尽的结构。

这提醒着我们世界的一体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作为世界中亿万之一，但我可以连接亿万，影响这个世界。

02 色即是空，虚即是实

现实世界，一定范围内源于我们的思想意识。我首先想到，然后去创造，得到了现实的世界。《心经》里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五蕴皆空”。我们所处的世界到底是实在的，还是虚幻？

互联网的诞生，把这个问题扩大到了全人类的思考。互联网诞生于虚空，诞生之初是边缘化的。互联网应用进入中国，最初是网络游戏，在线聊天，信息检索和媒体服务等，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今天已经从边缘化到了整个社会的中心：吃饭用大众点评，打车用滴滴，旅行用携程网，O2O覆盖衣食住行、教育、金融、地产、医疗……从虚拟世界走出来，和线下实体展开合作和竞争。

过去两年，很多创业者说要做一个超越BAT的平台，我认为不太可能。因为BAT是互联网诞生之初的伟大公司，汇集了各方面最好的资源，现在的BAT已经成为一个投资集团，一个生态系统。超越他们太难，但我们可以从其他角度来思考。从佛学思想来说，既然互联网诞生于虚空，那么是否意味着这个时代会以看不见的产品为主流呢？网络主播、游戏平台、婚恋平台等提供的服务不就是虚拟的吗？他们的盈利能力却很好。虚拟的世界对于现代人来说是非常实在的，宅男们对网络女主播的爱超越了女友，花钱购买虚拟服务，虚拟经济规模在大量增加。

03 未来主流产品形态

到底什么样的产品可以称为虚拟的，会成为主流。我认为只存在四种形态的虚拟产品：时间、思想、情感、服务。也就是说，这四种虚拟产品，在未来的经济中会成为大众消费品，明天我们购买时间购买知识，将和我们今天去菜市场买菜一样普遍而自然。

刘强东说，未来京东70%的利润将来自服务。中宣部副部长景俊海，有一段关于精神消费和精神产品的论述：

• 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从计划经济逐步转向市场经济，由于计划经济时代物质产品供求短缺，人们长期关注物质产品的生产。而实际上，人的消费还有精神消费，当解决了温饱问题，人们会越来越关注精神消费的需求。

• 回顾30年的经济增长过程，我们从理论和实践上无意识地轻视了人的精神需求，也轻视了精神需求对经济增长的拉动能力。

•  在精神消费供求已成为世界性大规模的产业化活动的今天，精神消费的生产、存储、流转、消费诸环节已成为创意、技术、资本等多要素组合的经济魔方，每个环节都包含有丰富的经济意义，蕴藏着无限商机。

• 以物质生产、物质消费为主要推动力的经济增长模式越来越呈现出局限性，已经不适应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和消费需求变化的要求。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人们对精神产品的数量、内容和形式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消费需求不再只以物为中心，而是追求以物质和精神相结合的方式实现消费升级，追求人的消费与人的全面发展的同步实现。

我认为随着工业化程度提高，尤其是机器人普及，工厂效率提升，产能严重过剩是必然的，“有形的产品”价值会降低。只有思想、时间、情感、服务这些无形产品，无法被机器取代，价值必然提升。

04 四种虚拟产品分析

从这四个虚拟产品的形态来做一些分析。思想、时间、情感是浑然一体的，都可以归属于服务行业。一个卖时间的平台，不是单纯卖时间；一个卖思想的平台，也不是单纯卖思想；思想、时间、情感在服务的过程中，是同步进行的。

比如你今天心情很差，刚被公司开除。于是你预约了心理咨询，300元一小时。你购买的是什么？你购买的是一种综合服务，包括了心理咨询师时间、他的专业技能、你们交流时的情感寄托。你在平台上预约了一个营销专家，一小时1000元，约在一家咖啡馆交流。你购买了什么？你购买的综合服务包括了他的专业知识（思想）、他的宝贵时间、他对你热情的付出（情感）。

销售时间、思想、情感的新企业要成功，应明白这三者的特性：时间是标准化尺度，情感是纽带，思想是生产力之源。这三个产品，将会在三个领域出现。但最容易取得成功的，可能会是时间销售的平台。

为什么呢？我来分析下三者的特性。

• 思想

思想可以无限分割。思想在人类社会一直是最重要的。

思想的销售已经有各种模式，过去主要是出版、咨询、培训业。在一个快速变化的时代，咨询和培训业发展得很好，个别知名讲师，做一次培训的利润高于很多公司的年利润。在互联网的环境下，存在一些销售知识的平台。目前有逻辑思维旗下的“得到”，其中推出的李翔商业内参两周销售5万份，收入1000万；果壳网旗下的“分答”，是一个付费提问平台，有王思聪、汪峰、章子怡等入驻；知乎旗下有“值乎”，创始人周源说，值乎要做到月流水20亿元。

北京有个销售思想的公司：“在行”，在线预约各行各业的行家，以约茶的方式约见各行业的老师。据我了解，一些老师在这个平台上接单率很高，不仅赚外快，并且拓展了自己的资源。

以上列举的这些销售思想的公司，在目前创业热潮下，凭借媒体炒作得到的短暂成就。他们将会沉寂消亡，但是思想的消费市场，或者说知识付费的市场，正在逐渐普遍化。

•  情感

你问爱你有几分？你爱我多一点还是我爱你多一点？这就是情感，无法度量。但是情感又是人类最大的需求。我们预约心理咨询，在众多的咨询师里，要挑选一个“我喜欢的”，情感是我们选择产品的第一道门槛。

情感也是研究人性，然后采取的一系列洗脑的手段，宗教、哲学、文学、艺术，时尚、品牌等等，都在黑暗的空间里琢磨牵引人性的药品，控制大众消费者的感情。

情感如何产品化？我给予两个方面的建议。

第一、以情感导流建立一家公司。

比如建立一个网站happyness.com，讨论获得快乐的一百种方式。由众多网友参与讨论，最后找到排名前100的快乐方法。如果第一个方法是“到最好吃的餐厅吃一顿”，第二个方法是“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么下面分别就是餐厅和旅行路线的产品销售。同理，也会有获得灵感的一百种方式，获得智慧的一百种方式，等类似的商业模式。

第二、多考虑消费者情感需求，改造现有产品。

人们购买商品，从过去的功能型需求过度到情感需求。拿大众点评网来说，已经解决了人们选择的问题，吃什么，住什么酒店。我基本都使用大众点评，但在智能排序上，还做得不够。我选择咖啡厅，如果按照情感需求来分类：最安静的咖啡厅、口味最正宗的咖啡厅、音乐咖啡厅等。这样的分类更得人心。

哦，另外讲一句，现在的直播平台，卖的不就是情感嘛。最初女主播依靠多人的打赏，甚至有月入百万的超级主播，随着主播的增多，竞争加剧后，部分主播开始做付费一对一聊天。消费者愿意付费，主要是满足情感的需求。

•  时间

马克思说：“金银天然不是货币，货币天然是金银”，这句话是对货币起源的解释。而我要说的是：“时间天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品，时代产品天然是时间”。

金银只是金属，天然不是货币。金银具有稀缺性，容易切割，所以，货币最终选择了金银。时间最初不是产品，是人类用来度量过程的一个工具。但是时间具有稀缺性，具有刻度，而且价值深入人心。所以，互联网时代新的产品模式，首先会落实到时间交易上。

花一个小时请一个女生喝杯咖啡，付100元，这种模式理所当然。我花了你的时间，占用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为此付钱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们常常说：“对不起，我耽误你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常常用小时计算薪水”。这些都表明，时间的交易可能会成为一门生意。

上图，时间交易平台“约单”，销售各种时间和技能，这个平台因为做的项目太多，有点像本地生活服务58同城了。时间交易，应注重场景的营造，目前一些女孩子在平台上卖时间陪看电影、陪喝咖啡等，这样的项目我不看好，因为没有意识到时间、思想、情感是一体。营造一个用户体验感很好的场景最重要。如果在上海约陆家嘴CBD的白领，在上海最有情调的地方喝杯咖啡聊聊天，这样的消费体验肯定好很多。

一句话总结：思想销售难平台化，情感销售难标准化，时间销售天然可度量，成功可能性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