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累计融资超25亿元到变相裁员，DaDa英语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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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少儿英语一对一品牌DaDa英语正在进入内部人员动荡期，3月18日，DaDa英语有多名员工向北京商报记者反映遭遇不公平降薪、裁员，甚至被公司转走名下会员，目前北京分公司离职人员统计超百人。对此，北京商报记者独家联系到DaDa英语的北京地区负责人，但他对裁员一事未做出正面回应，称薪酬调整属于公司正常运作，员工不满可仲裁。
作为在线教育的明星企业，DaDa英语自成立后率获资本青睐，从天使轮到D轮累计获得超25亿元融资，也曾与VIPKID、vipJr和51 Talk并称为在线少儿英语四小龙。如今，DaDa英语的声量却越来越小，就在当下众多在线教育机构争相送出免费课引流时，DaDa英语也并无大动作。业内观点普遍认为，当资本开始冷静，市场越发成熟，比拼将聚焦在企业效能，拥有独特且高壁垒的独自造血能力才是在终局之战中的幸存者。
图片来源：DaDa员工供图
01
超百人离职
DaDa英语的课程顾问刘老师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一般每月15日发放上月底薪和再上一个月绩效和提成，公司3月1日突然发布薪酬新政，底薪从5000元降到3000元,绩效提成同降，取消福利等，并实行新考核制度，要求员工尽快签署合同。“由于我没签，只发到上月底薪，绩效提成没有。而签署合同的员工拿到了绩效提成。公司解释为暂扣，要对我进行质检（查找工作失误），如有问题会进行处罚。”刘老师表示。
不仅如此，“公司在我拒签降薪合同和主动离职后，把顾问级别调成‘小黑屋’，从系统内把我名下200余名VIP会员全部调离，很多家长给我反馈，接到了DaDa电话称我已离职，并多次收到公司警告邮件，这是胁迫员工签署和变相裁员，”据刘老师透露，北京分公司离职人员不完全统计超百人，主要涉及课程顾问（销售）、班主任等岗位。
有同样遭遇的另一位DaDa英语员工赵老师坦言，新的绩效考核标准苛刻，工资计算方法不遵循销售岗位员工签单特点，不足以维持生活。“公司承认差别对待没签合同的员工，我的诉求就是补齐绩效提成和给与N+1的补偿，经过四五轮协商，僵持在要么签署合同要么主动离职，或者走仲裁。”
网名为“一个被公司遗弃的员工”在微博上表示，拒签合同后被移出钉钉组织框架，第二日被禁止进入办公区，电脑等办公用品被收回。对此，北京商报记者独家采访到DaDa英语北京地区负责人高强，针对变相裁员、对员工的处理和不给与补偿，他均表示无可奉告，称薪酬调整属于公司正常运作，员工有不满可以仲裁。“公司说有运营问题，其实疫情对我们在线教育机构影响有限，我个人销售业绩2月同比1月增长1200%，”刘老师谈道。
赵老师也表示，“往年春节后都是淡季，今年个人业绩同比增长900%,不理解公司为何会这样对我们。”高强对此表示，任何问题都有两面性，企业和员工有各自问题，对于目前员工诉求不予置评，已进行过充分沟通。截至3月16日，有个别员工跟公司的谈判取得进展。张老师告诉记者，公司目前的答复是要么签降薪合同要么离职，可给予3月半个月的底薪1500元。
此外，北京商报记者从聚投诉和黑猫投诉平台上了解到，近期有不少家长反映DaDa英语频繁更换教师、超过合同约定期拖延退费数月。以及购买课时每节课80元，退费时却要按每节课196元来计算。记者询问DaDa客服获悉，退费会按合同约定由专人处理完成，课程单价平均在80-100元左右，针对退费的课时计算标准属实。
02
一对一惹得祸？
据悉，DaDa英语成立于2013年，目标用户为4-16岁儿童与青少年，采取线上一对一欧美外教模式。曾颇受资本青睐，从2014年开始的天使轮融资到去年的D轮融资，DaDa累计融资额已超过25亿元。
DaDa英语在2019年1月宣布获D轮2.55亿元融资后，就被指出融资实际数额与公布金额不符，上海地区陷入大面积人员动荡期，其中，上海销售团队9成员工被裁撤。另有报道称，去年7月时好未来开始了对DaDa英语的收购，8月时收购谈判已结束，交易价格未知，当时DaDa英语官方回应其为假消息。而这也是DaDa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公开发声”。
在线少儿英语一对一赛道一度是教培行业最大的风口，由VIPKID、DaDa、iTutorGroup和51Talk四家成长为赛道的头部选手。他们有着不断刷新纪录的融资金额，快速膨胀的估值以及营收规模。“在线少儿英语行业经过近几年的迭代和洗牌，一对一模式的利弊尽显，”资深从业人士彭迪谈道，一对一的好处是教学模式简单，效果可见并易落地；同时单价高，招少量学生就能看见现金流。但从长期来看还是弊大于利，规模不经济是最直观的认知。
彭迪表示，一对一师资成本高，老师的薪酬成本难以压缩，扩大规模就需要提升师资数量，而随着数量增加，管理难度和成本激增，就导致运营成本增高，且教研无法实现标准化。虽然一对一客单价高，但获客成本同样很高。红海之中流量越来越来贵，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烧钱买量最终只会给爆雷埋下隐患。加之巨额投入又不得不做的营销，就会陷入依靠靠资本续命的恶性循环。
在赛伯乐投资集团教育产业基金合伙人程子婴看来，DaDa英语多年来坚守一对一赛道，一定有其自身的考量，但不看好无论线上还是线下的一对一模式。在在线少儿英语一对一发展初期，资本认为互联网教育就是要烧钱，只要能占领用户心智和市场份额便能赢者通吃，就可以不再烧钱补贴。这也是为何在线教育一直大打营销战的原因。可发展下来，企业如果只依靠资本生存，各种问题也会暴露。
03
内生性增长为王道
从2019年开始，随着资本回归理性，在线少儿英语的“声音”明显减弱，多鲸资本发布的投融资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12月，少儿英语赛道采取在线模式的项目只获得12笔投资。
曾与DaDa英语同台竞争的企业也走出了迥异发展道路。去年7月，中国平安保险正式战略入股iTutorGroup，旗下TutorABC、vipJr纳入平安系，公司还研发出了在线教育平台麦奇云，赋能B端中小机构。51Talk在最新财报中宣布2019年第四季度实现了首次盈利，疫情下，股价也从2019年12月的5.64美元/股飙升到日前最高的34.84美元/股。
而与DaDa英语竞争最为激烈的VIPKID，在去年10月终完成E轮融资，更在今年1月初推出大米网校，产品定位小学生，主打英语、数学大班直播课产品，这意味着VIPKID不仅设置有大、小班课，更扩科到了全学科教育。而DaDa自2018年6月宣布布局0-6岁启蒙英语后再无其他动作。
“对于在线少儿英语赛道，多家机构都是从单一品类向多品类拓展，逐渐推出大、小班课，AI课等形式，”多鲸资本创始合伙人姚玉飞曾表示，在机构获取到的客户线索中，能有效转化的仅占其中一部分。而提供更多梯度的产品，有助于机构对用户线索更好地转化。
程子婴指出，资本寒冬叠加疫情下，对于在线少儿英语企业最重要的还是要盈利，实现持续性的正向经营性现金流，提高运营效率，将毛利变高。疫情导致线上学习需求大增，争相推出的免费课加快机构下沉，如何能将试课用户转化成付费用户就是机会。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靠烧钱换取高增长，再通过高增长获得更高估值，从而融到更多的钱再继续烧钱，这样的循环以后恐难走通，在线少儿英语已从拼规模和融资到了拼效能的时代，拥有独自造血能力才是在终局之战中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