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经济危机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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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高峰期，近一个月以来，意大利一直没能摆脱这个词带来的阴影。封锁措施从城市到大区，再到全国，却仍没能跟上疫情扩散的速度。如今，在意大利全国，确诊病例数已经逼近十万，死亡病例数则突破了一万，死亡率高企不下。
远忧和近虑同样存在，对于这样一个还未完全走出欧债危机泥潭的国家而言，严峻的疫情让经济前景挑战重重，无论是陷入停滞的支柱产业，还是吃紧的财政空间，意大利有点难。
意大利（图片来源：新华社）
01
死亡率超过1/10
意大利还没有迎来拐点。截至当地时间29日18时，意大利在过去的24小时内新增确诊病例5217例，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达到97689例，死亡病例数为10779例，治愈13030例。意大利卫生部长斯佩兰扎表示，当前该国仍处在疫情高峰期，管控限制措施效果刚刚开始显现，意大利仍需要时间。如果在此时放松警惕，便会是严重的错误。
从每日新增病例数来看，比前几日有所减少。5217这个数字是自25日以来新增病例数的最低值。数据显示，截至当地时间28日18时，24小时内增加5974例。与此同时，5217比此前单日新增病例数的峰值也减少了1500多例。意大利高等卫生研究院院长布鲁萨费罗成，意大利“已看到确诊人数增长放缓的迹象”，意味着“迄今为止实施的相关隔离措施正在产生效果”。
不过，逾5000的单日新增数依然形势严峻，对于已经超载的意大利医疗系统而言，是与日俱增的沉重压力。此前，意大利药监局在其官方网站上发布声明称，由于医院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的用药量大幅增加，导致该国目前部分药品短缺。药监局正通过行业协会，与制药企业共同寻求解决办法。同时要求该国所有医疗机构提交评估报告，告知药品短缺情况。
目前，意大利的封锁措施也在升级。据《意大利晚邮报》报道，意大利总理孔特拟将几乎全面的封锁措施在当前4月3日截止期过后再实施两周。报道称，针对企业的一些极少数例外情况正在讨论中，恢复正常状态只会是逐步进行。意大利教育部长Lucia Azzolina还表示，学校不会像最初计划的那样在下个月初复课。
与此同时，当地时间28日，意大利基础设施与交通部和卫生部联合出台规定，即日起乘坐各种交通工具的所有入境意大利人员均需填写个人声明，说明旅行目的、进行隔离的住址。此外交通承运方应给入境人员测量体温，提供口罩。
意大利的全境封锁措施自3月10日起开始实施，截至目前已经实施了20天。孔特于9日夜间宣布，因新冠肺炎疫情严峻，人员流动紧急管控措施将推至意大利全境。从10日开始，如非工作或健康需要，禁止人员跨区域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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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雪上加霜
作为遏制疫情扩散的最佳方式，封锁同时也对意大利的经济造成了严重冲击。根据意大利商业顾问游说团体发布的研究报告，意大利的封锁可能导致月度GDP下降多达60-70%。封锁的每月成本可能在850亿欧元到1000亿欧元之间。
这对意大利目前的经济状况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近20年来，意大利的经济几乎处于零增长的状态，并在过去10年内曾3次陷入经济衰退的困境。2018-2019年，意大利GDP出现了两个季度连续下滑的情况，步入技术性的衰退，在此在2008-2009年间、2012-2014年间，意大利曾两次陷入经济衰退。
过去的2019年，对意大利而言也并不乐观。根据意大利统计局数据，2019年全年，意大利GDP总量约为2万亿美元，不仅被巴西超越，仅排在全球第九位，同时与欧洲其他三大经济体差距越来越大。与此同时，意大利2019年GDP实际增速仅为0.3%，是欧洲四大经济体中增速最低的，其中，英国最高，为1.4%；法国次之，为1.3%；德国较弱，为0.6%。
疫情之下，意大利的生产活动陷入停滞。3月22日，孔特签署了政府令，要求全国停止一切非必要生产活动。意大利工业总联合会主席文森佐∙博洽表示，这会使意大利70%的生产暂停。根据博洽的计算，“如果我国的GDP是每年1.8万亿欧元，这意味着每月的产值为1500万美元。如果暂停70%的生产，那么每30天就会损失1000亿欧元。”
意大利引以为豪的奢侈品行业被叫停。根据此前意大利投资银行Mediobanca对意大利时尚产业的调查研究，在意大利整体制造业中，时尚产业占比为18%，时尚产业出口约占意大利制造业出口的四分之一。其中，意大利时尚产业总收入的一半都是由排名最前的135家公司贡献，而这135家公司中有120家是高端时尚公司。而现在，Giorgio Armani位于米兰的总部以及生产中心早已被关闭。
与此类似，意大利的支柱产业旅游业已经千疮百孔。意大利酒店经营者协会主席贝尔纳博·波卡表示，目前该国酒店的预订取消率达到了70-80％。意大利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意大利的外国游客共计支出460亿欧元（2018年为420亿欧元）。
03
倾其所有
“这些数字是惊人的。意大利需要一项战略来拯救流动性和家庭消费”。作为欧元区债务仅次于希腊的经济体，意大利意大利商业顾问游说团体主席Massimo Mian。
意大利已经出手了。孔特已经于28日晚批准了43亿欧元的市政基金，帮助和支持受影响的企业和个人。此外，政府还将额外追加4亿欧元救济专项拨款，以维持经济有困难民众的最基本生活。根据意大利紧急民防部部长、新冠肺炎疫情新闻发言人安吉洛·博雷利的说法，追加的4亿欧元专项拨款将由全国8000多个市、镇政府以及社会服务部门，根据各地经济水平以及人口规模进行分配，主要以食品、购物券等形式向民众发放。
此前16日，意大利内阁已经通过了总额为250亿欧元，具体包括拨款12亿欧元给有未成年子女的家庭提供半薪休假；年营业额200万欧元以下的企业暂停缴税等。这还不够，意大利副财长Laura Castelli近日表示，意大利的总体财政承诺可能会增至高达1000亿欧元；而根据Il Messaggero报道称，意大利4月的刺激举措规模可能高达500亿欧元，是第一轮刺激计划规模的两倍。
对于意大利而言，这几乎已经是倾尽所有了，毕竟目前意大利的财政空间也不多了。作为欧元区债务仅次于希腊的经济体，意大利2018年的债务占GDP比例为134.8%，2019年增至136.2%，2020年可能进一步增至136.8%，这不仅远远高出欧盟《马斯特里赫特条约》规定的60%上限标准，也超出通常认为发达国家公共债务的警戒线90%。
债务和财政赤字相伴相生，这也是意大利长期以来和欧盟之间的分歧。而如今连续的经济刺激意味着，意大利今年的赤字预计将超过GDP的3%，即欧盟的红线。3月11日，意大利经济部已经致信欧盟委员会，将把2020年财政赤字占GDP的份额从去年9月的2.2%上调至2.7%。IHS Markit首席经济学家纳利曼·贝赫拉维什已发出警告称，意大利等国可能会再次陷入财政危机。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扈大威表示，本来意大利的经济情况就是不是太好，国债总额也比较高。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意大利在加入欧元区之后，经济增长乏力，而其他国家如西班牙、葡萄牙、希腊等在加入欧元区之后经济增速都有加快。但意大利在加入欧元区之后，不太适应欧元区的一些规则，比如货币难贬值，本来意大利是货币习惯性贬值的国家；另一方面，意大利试图通过财政手段拉动经济，但又受到欧元去统一财政政策的制约。
扈大威表示，不过意大利虽然债务多，主要是由国内银行购买，外债并不算多，都是国内内债。现在由于疫情蔓延，一个是抗击疫情本身要支出，其次是经济补贴，这都需要财政出手，意大利已经超标了，需要与欧盟协商了。而在货币政策方面，欧央行基本上已经山穷水尽了，早就是负利率状态，且量化宽松也用了很久，弹药不多，财政方面要增加支出。整体而言，由于封称封得比较早，意大利今年一、二季度的经济比较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