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兰世立：不一定要把个人和公司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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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不赚钱的生意都是“耍流氓”。
记者丨 孔文燮
最近社交平台上9.9元三瓶的“二厂汽水”爆火，其幕后推手是前“湖北首富”“中国民营航空第一人”兰世立。时隔八年，兰世立再度创业，并以网红企业家人设、低价打法迅速蹿火。但外界对此褒贬不一，有人质疑他跨界的挑战极大，也有人期待他东山再起。
“武汉二厂汽水”与“汉口二厂汽水”是什么关系？有没有注册“二厂汽水”商标？“秀生活”为什么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并购上市？目前对于个人如何定位？……6月8日，东星集团创始人、总裁兰世立接受北京商报记者专访，回答了以上疑问。
关于“二厂汽水”
问
北京商报：这一次创业为什么是“二厂汽水”，而不是其他的汽水品牌？“二厂汽水”有没有上市计划？
答
兰世立：和其他饮料相比，汽水历史比较悠久，过去是“一瓶汽水一座城”，“武汉二厂汽水”有百年历史，与北京北冰洋、天津山海关等并称为“中国汽水八大厂”，是很经典的传统饮料。但是90年代初，“二厂汽水”被可口可乐收购之后，这个品牌就被雪藏起来。现在我们重新启用这个品牌，应该还是有市场、有机会的。
之所以选择“二厂汽水”，没有用“兰世立汽水”或者“东星汽水”，因为它是有传承的，“二厂汽水”最早是由英国汽水引入到武汉，汽水生产工厂有100多年历史。我们是想把“二厂汽水”这样的老国货做成新国潮，这几年像回力鞋、凤凰自行车等老国货对洋品牌的冲击比较大。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家对“二厂汽水”都耳熟能详，在华中具有广阔的消费群，如在江西、湖南、河南、安徽一带都是最大的饮料厂。
我们下一步将向全国进行扩张，并且两周后就会推出蓝莓、车厘子、草莓等高端水果风味的汽水，在包装上也会更新潮，“二厂汽水”已经在融资了，估值超20亿元，很快就会走上资本市场。
问
北京商报：市场上有“武汉二厂汽水”“汉口二厂汽水”等品牌，哪个“二厂汽水”才是正宗的？
答
兰世立：它们是同一个创始人，后来分家了。准确地讲是几个年轻人一起来做，都想把“二厂汽水”做起来了，之后就一分为三。“武汉二厂汽水”和“汉口二厂汽水”独立出来，其中“汉口二厂汽水”是上海公司在运营，“武汉二厂汽水”是武汉公司在运营，都沿用了“二厂”这个品牌名。但相对来说我们的“武汉二厂”更正宗，因为在武汉当地没有“汉口二厂”，只有“武汉二厂”。
问
北京商报：“二厂汽水”这个商标有没有注册？
答
兰世立：现在都注册不了“二厂汽水”。因为“二厂汽水”作为商标注册本身是有问题的，我大概算了一下“二厂汽水”在全国可能进驻了几百个几千个商场，相当于一个公共商标，就不存在商标的问题。其实“二厂汽水”原本名叫“滨江牌汽水”，但可能是因为拗口或其他原因，那个年代的民众都亲切地将它称呼为“二厂汽水”。被可口可乐收购后，就被雪藏起来，商标一直由可口可乐掌握，没有卖也没有注销，别人就用不了。
但我们现在有商号，就是公司名称“武汉二厂饮料有限公司”，商号注册在先，那么有可能优先注册商标。同时我们也在申请商标，报批需要一个流程，可能大家都有争议，但随着时间的增加，我们的投入、宣传、销售额在增长，自然就成为知名品牌，即使有人抢注了“二厂汽水”，还要看他有没有产品、投入、广告，如果没有相应的投入，可以申请商标作废。
关于无人售货机“秀生活”
问
北京商报：“二厂汽水”还在冲击上市的路上，您去年布局的另一个项目“秀生活”无人售货机已经被上市公司收购了，二者是什么关系？
答
兰世立：两家企业同属一个集团，但在管理上完全独立，没有直接的关系。“秀生活”无人售货机是一种销售终端，也会销售“二厂汽水”，这是线下一个很强的入口。谁抢占了冰柜，就有可能抢占消费者的入口。目前我们在全国布局了4000-5000台无人售货机，我们规划今年布局2万台，在三年之内达到10万台。
我们之所以能在几个月内并购上市，一方面，传统的自动售货机成本很高，动辄几万元，想通过卖饮料回本会很慢，而使用我们的机器是不需要钱的；另一方面，我们的机器全面智能化，通过互联网在后台可以快速知道货物情况，方便业务员及时补货。更重要的是，我们和中国十大物业公司合作，如万科、金地、碧桂园、中海、中信、恒大等，每次合作的订货量都是上万台。
问
北京商报：售货机那么多家公司，能跑出来的寥寥无几，您认为问题出在哪？
答
兰世立：首先，有很多公司只是注册了，但没有真正去做；其次，现在房租、人工的成本很高，很多售货机都不赚钱。以日本的售货机行业为例，它是在一个售货店周边布了很多机器，并且很多是夫妻店，既有自己的货源，销售成本又很低，所以发展得很好。在中国，很多食品，特别是饮料行业，基本都是通过代理的销售模式，从饮料厂到城市总代，再到区域经销商，最后才到零售商，而这些无人售货机公司都是从经销商手上拿货，中间已经经过层层加价，所以成本越堆越高。我们是直接从厂家拿货，甚至汽水是自己生产的，利润就比其他公司要高几倍。就算是在冲击上市的友宝，按照其招股书来看，2019-2021年以及2022年上半年，毛利率分别为48.7%、29.4%、41.1%、44.1%，平均下来才40%左右，而我们已经达到接近50%。
关于如何定位自己
问
北京商报：从旅游、航空到汽水，算是大跨界，外界也有人评价您再创业属于“折腾”，您怎么看？
答
兰世立：我原来有一句话是，东星集团和其他公司不一样，只扎根在某个行业，而是“在发展中求变化，在变化中求发展”，不同的行业中寻找商机。当一个行业不适合发展了，该放弃就放弃，该改行就改行。比如当年海尔创始人张瑞敏曾宣称“只做白色家电”，再看看今天海尔提供全品类家电产品。再比如华为原来只做交换机，现在的业务覆盖移动网络、固定网络、云计算、物联网、数字化转型等多个领域。
问
北京商报：之前在做航空、旅游行业，您汇聚了很多企业家，现在做饮料又有名人为您站台，为什么身边名人资源总是层出不穷？
答
兰世立：一个是资源的共享，一个是相互的交流。其实做这个行业跟大家交流也比较多，因为大消费是一个趋势，而且现在消费品还在增长，所以布局消费品是对抗经济周期的一种方式。
问
北京商报：在两家公司的股权结构、管理人员中，都没出现您的名字，那么您是如何推进公司的战略的？
答
兰世立：其实我是作为创始人在掌控公司的航向。因为我们过去吃过亏，所以现在想在法律层面把个人和公司、个人和品牌隔离开，这也是经验教训，不一定要把个人和公司品牌捆绑在一起。
问
北京商报：过去您在外界的形象是“湖北首富”“中国民营航空第一人”，现在如果给自己一个定位的话，您觉得什么标签比较合适？
答
兰世立：我就是个商人。富豪、企业家都是虚名，我觉得中国有太多的企业家，但很少有能沉下心来好好经商的商人。商人就是把产品做好，把经营做到极致，以抓盈利为目的。我在30年前就曾说过，一切不赚钱的生意都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