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的错（总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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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投资者的悲哀在于，
即便他们以价值做为行为的前提，他们的评分牌却是价格。
巴菲特的错
2009年3月20日
文/杨天南
清晨，窗外透进早春第一缕阳光，隔壁传来小儿朗朗的读书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北京近几十年来最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虽然时不时地还有些倒春寒的意思，却挡不住抽绿吐蕊的季节。
倒春寒的逆袭和春天颜色的搏斗，同样表现在资本市场上。
二月的最后一个周五，花旗银行当天下跌了40%（- 40%），而在这之前它已经跌去90%（-90%）。三月初世界上最大的保险公司友邦AIG公布2008年业绩，亏损993亿美元，除造了新的吉尼斯亏钱纪录，该数字同时意味着该公司创立80余年来历年净利润总和，被一笔勾销。随后，百年来以稳如磐石形象深入人心的汇丰银行公布了下降70%的业绩及1300亿港元的天文集资，使其五天下挫了50%（- 50%），引得香港资深股评人士在电视直播节目中当众潸然泪下。
终于在过去一周中花旗的股价上升了200%（+200%），AIG上升了300%（+300%），虽然距离其曾经的高峰仍有95%的距离，但是人们总算有些可以“遥看的草色”，渐有希望了。
上周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公司公布了2008年第四季度及全年的业绩，净利润季度同比下降96%，全年下降62%，净利润为50亿美元。在给其股东的信件中，巴菲特提到了一些投资失误，包括康菲石油和两家爱尔兰银行的股票。于是满世界都在讨论巴菲特的错，我也被媒体问及：“他为何错？错在哪儿？”通俗的回答是，因为他没有买到最低点（即抄到底），以及他不是神，请把他当人看。
半个世纪以来，巴菲特投资生涯伴随着不断的错误，前年他14元卖出中石油时，众人也像如今一样，热闹地讨论巴菲特的错在于“卖早了”，巴菲特也点头称是，于是闷声发大财的老巴赚了十倍，批评他的专家们到现在还在满地找牙。他著名的、收益超过100倍的华盛顿邮报投资案，当年投资四年之后才开始赚钱。值得人深思的是，为何总犯错误的巴菲特成了有史以来最为成功的人之一。
价值投资者的悲哀在于，即便他们以价值做为行为的前提，他们的评分牌却是价格。
价值与价格的关系是我们都耳熟能详的“以价值为中心，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但是媒体大众热衷的是价格，老巴一直试图有所改变，比如他每年的年报提供了1965年以来公司每股净资产（不是股价）和S&P500指数变动的比较，我们这里截取了过去十九年的数据（表一），同时搜集了同期其股价和S&P500指数比较（表二）。
以净资产的标准，巴菲特在十九年中仅输给市场三次，但是以价格的标准衡量，他输的次数翻了一番，达到六次。而目前热炒的犯错2008，无论以何种标准看，巴菲特却是赢了。
表一，伯克希尔每股净资产变动和S&P500指数变动比较 | |||
年度 | 伯克希尔净资产 | S&P500 | 相应结果 |
1990 | 7.4% | -3.1% | 10.5 |
1991 | 39.6 | 30.5% | 9.1 |
1992 | 20.3 | 7.6% | 12.7 |
1993 | 14.3 | 10.1% | 4.2 |
1994 | 13.9 | 1.3% | 12.6 |
1995 | 43.1 | 37.6% | 5.5 |
1996 | 31.8 | 23.0% | 8.8 |
1997 | 34.1 | 33. 4% | 0.7 |
1998 | 48.3 | 28.6% | 19.7 |
1999 | 0.5 | 21.0% | -20.5% |
2000 | 6.5 | -9.1% | 15.6 |
2001 | -6.2% | -11.9% | 5.7 |
2002 | 10.0 | -22.1% | 32.1 |
2003 | 21.0 | 28.7% | -7.7% |
2004 | 10.5 | 10.9% | -0.4% |
2005 | 6.4 | 4.9% | 1.5 |
2006 | 18.4 | 15.8% | 2.6 |
2007 | 11.0 | 5.5% | 5.5 |
2008 | -9.6% | -37.0% | 27.4 |
表二，伯克希尔股价变动和S&P500指数变动比较 | |||
年度 | 伯克希尔股价 | S&P500 | 相应结果 |
1990 | -20.06% | -3.1% | -16.96% |
1991 | 35.07% | 30.5% | 4.057% |
1992 | 32.39% | 7.6% | 24.79% |
1993 | 39.23% | 10.1% | 29.29% |
1994 | 24.58% | 1.3% | 23.28% |
1995 | 56.59% | 37.6% | 18.99% |
1996 | 6.56% | 23.0% | -16.44% |
1997 | 35.69% | 33. 4% | 2.29% |
1998 | 52.17% | 28.6% | 23.57% |
1999 | -20.65% | 21.0% | -41.65% |
2000 | 26.56% | -9.1% | 35.66% |
2001 | 5.73% | -11.9% | 17.63% |
2002 | -2.74% | -22.1% | 17.36% |
2003 | 15.97% | 28.7% | -12.73% |
2004 | 4.33% | 10.9% | -6.57% |
2005 | 0.81% | 4.9% | -4.09% |
2006 | 24.63% | 15.8% | 8.83% |
2007 | 28.26% | 5.5% | 22.76% |
2008 | -31.88% | -37.0% | 5.12% |
目前巴菲特公司股票价格几乎与十年前持平，但是其每股净资产已增加了95%。一年多来巴菲特公司的股价从15万美元/股下跌了50%，虽然其净资产只下降了9.6%，45年前它仅为8美元/股。他战胜了市场，满世界却在“百步笑五十”地关注于他的“错”。
想起当年鲁迅在《呐喊》中的比喻，在一个没有门窗的铁屋子里，你若唤醒一些本可以昏睡而死的人，反而让他们感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由此看来巴菲特的错在于，他用半个世纪的实践唤起了人们对于投资创造财富的渴望，却没有在有限的时间里实现给他们看。
年近八十的巴菲特若能听到罗大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的歌词，一定也会心有所感吧。或许是我们多虑了，或许他老人家在偷着乐呢，并心中默吟孔明先生的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备忘：
2009年03月20日
中国银行外汇牌价中间价:
美元682.93，港元88.10。
专栏自2007年4月开启，
上证综指自3 525点到2272点，-35.55%；
香港恒指自20 520点到12977点，-36.76%；
道琼斯自12 923点到7370点，-42.97%；
专栏组合100万元到73.41万元，-2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