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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16)从技术性破产的花旗银行身上获利20倍

goldenstoneinvestor 杨天南财务健康谈
2024-09-21

(本文首发公共号)


巴菲特和谢尔比竟然喜欢同一家银行

从技术性破产的花旗银行身上获利20倍


作者:约翰·罗斯柴尔德

译者:杨天南


1990年,伊拉克的萨达姆·侯赛因和他的“吉斯通式警察”部队洗劫科威特。由此引发的海湾战争导致石油价格飞升,股市大跌。在道琼斯首次突破3,000点之后,下跌20%;东京股市崩盘,日本道琼斯指数(日经指数)大跌48%。海湾战争结束后,美国经济陷入短期的萧条。美联储消减利率,股市随着企业利润的改善而有所攀升。俄国上演了二十世纪的第二场革命,在70个小时内,共产主义和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被罢黜。

 

美国的婴儿潮这一代人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投在了共同基金里,希望投资组合能带来无忧无虑的退休生活,他们旺盛的购买力使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股市成为自五十年代以来最好的十年。

 

1991年的经济萧条相对短暂温和,但这让银行系统出现了紧张。当时的银行业还没有从八十年代后期的过度放贷中缓过劲来,它们给购物中心、高层建筑、以及企业收购兼并提供了太多的资金支持。在陷入窘境的著名银行中,花旗银行实际上已经技术上破产。另外,至少有40家银行陷入或接近陷入同样的窘境。

 

花旗银行曾经是一家不可以说“No”的银行,但它向沦为笑柄的加拿大人罗伯特·康波说了“Yes”,向他提供贷款资助康波的米提耶斯可计划,去收购美国最大的连锁百货公司。它向房地产投机者说了“Yes”,而房地产市场已经建设过度。而在此时,那些早年借给腐败的、负债累累的拉丁美洲政府的贷款形成了巨大的不良资产,银行业还没有从拉丁美洲呆坏账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过剩的商业地产令这家曾经骄傲风光的跨国银行陷入技术性破产的境地,因为“不良资产”达到了总资产的6%。“不良资产”就是银行那种“我们希望当初没有发放这些贷款”的委婉说法。花旗银行的坏账拨备已经不足以覆盖坏账,它的股价也从35美元之上跌倒了10美元以下。

 

那个时候,花旗银行只能进行“微量”资本运营了。如果监管当局照章办事的话,花旗会面临被政府没收、或可能清盘的命运。对股东而言,幸运的是,花旗银行被列入“太大而不能倒的类别”。(注1)监管当局允许它在联邦政府的监督之下继续经营。在达成的谅解备忘录中,花旗银行承诺所有重大决策均征求美联储和美国货币监理署的意见。

 

花旗那位糟糕的董事长约翰·里德并不感激政府的主动建议,但至少,他的银行不用被清算了。没过多久,一位来自科威特的石油王子带来了大笔救急的资金(这里应该指的是后来被称为“中东巴菲特”的沙特阿拉伯王子阿瓦里德,他凭借此次投资花旗一役成名。译者注)。海湾战争不但是一场保护科威特油田的战斗,同时也挽救了美国最大的银行。

 

银行业的麻烦和萨达姆带来的熊市给谢尔比提供了一个最新的机遇,让他有机会去探索自己熟悉的领域。就像每一个媒体财经版面的读者和财经电视的观众一样,谢尔比满耳朵听到的都是关于花旗银行耸人听闻的爆炸性预测,以及关于富国银行房地产贷款坏账加速恶化的消息。花旗银行和富国银行的糟糕股价已经反映的它们的困境。谢尔比拒绝随波逐流,他认为美联储不会让这类具有一流影响力的银行倒闭(事实上,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已经下调了短期利率)。

 

现实的答案打消了他的疑虑。富国银行知晓内情的人告诉谢尔比,银行的贷款问题并非像头条新闻报道的那样严重。银行已经搬迁到了南加州,希望能够受益于该地区的快速发展。在超市ATM机市场方面,富国银行击败了众多竞争对手。在富国银行主席卡尔·理查特身上,谢尔比发现他具有不说废话的领导气质,属于那种可以激发戴维斯进行最佳投资的领袖人物。理查特告诉谢尔比:“我自己投资了5,000万美元在富国银行上,我不会让你亏钱的。”后来,当富国银行与西北银行合并,又得到了两个得力干将,顶级的经理人迪克·科瓦索维奇和莱斯·彼勒。

 

    带着略有惊惧的心情,谢尔比买入了富国银行的股票。他不愿被动陷于坏消息的惊吓,所以他密切注视着银行业的最新发展情况。“晚上,我会因为对于一些细节的担心而惊醒,第二天,我会电话查询。在六个月的时间里,我至少打了20个电话。渐渐地,我越来越相信他们已经控制了麻烦。”

 

    这里还有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版本的花边新闻:沃伦·巴菲特也买了富国银行。就像巴菲特和戴维斯都持有相同的保险公司一样,巴菲特和谢尔比竟然喜欢同一家银行

 

    但是这两位伟大投资家对于富国银行的看好并没有令做空的费什巴赫兄弟感到困扰,华尔街大多数有名的悲观主义者都非常不看好富国银行。空头们的判断失误令他们管理的资金付出了利尔喷气式飞机以及数以十亿计美元的代价。

 

    花旗银行的情况比富国银行更为糟糕,但谢尔比对于花旗全球化的布局印象深刻。当谢尔比还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时,戴维斯一家去远东旅行,他遇到了花旗银行缅甸分行的头儿。那人将花旗的各国的分行比喻为遍布世界的大使馆。四十年之后的今天,谢尔比喜欢全球化的公司,花旗的这次危机为他提供了一个捡便宜的机会

 

尽管它愚蠢的放贷行为,尤其是在第三世界发放的贷款,造成的损失几乎要了它的命(在国外做生意可没有那么容易),但谢尔比认为美国银行当局不会让花旗倒闭。在消减昂贵花费的努力中,花旗的老板们收紧了放贷部门业务的钱包。同时,他们聘请了“品牌提升顾问”帮助花旗—— 重新命名为花旗集团 —— 利用其声望进行发展。

 

    经过十年的时间,谢尔比在花旗的投资获利20倍,在花旗与旅行家金融集团合并之后,他得到了更多的花旗股票(因为谢尔比掌管的纽约风险基金本来就持有旅行家的股票)。合并之后的新花旗集团由桑迪·韦尔、旅行家的CEO和另一位戴维斯式风格的领导共同管理。

 

一个杰出的领导人往往能带领企业创造出无法用计算器计算出来的成功,韦尔又是一个例子。就像AIG的格林伯格一样,韦尔的任务就是“收购、成长和消减成本”。他完美地达成了这三个任务目标,并实现了他的承诺:让花旗集团的利润每五年翻一番。

 

    克里斯管理公司的投资账户很成功,这给谢尔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91年他委任克里斯为新成立的戴维斯金融基金的基金经理。当时新闻上依然是连篇累牍关于银行业危机的报道,整个银行板块呈现出令人无法抗拒的便宜,在这个领域,克里斯的选股能力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用武之地。此外,婴儿潮的一代人开始为退休而理财,受益于此,整个金融服务行业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就像二战之后,婴儿潮那代人的父母为子女购买保险而使保险公司受益一样。

 

    “一个普通的基金无法持有90%的金融板块,我希望能够专注。如果我有不错的表现,也许有机会在我父亲退休之后管理纽约风险基金。戴维斯董事会负责这些决策,我希望能向董事会证明自己。”克里斯说。

 

    运用家族“投资于杰出领导者”的投资秘籍,克里斯选择的赢家是艾利·布罗德领导的保险公司—— 太阳美国公司。三十年前,谢尔比的合作者杰里米·比格斯曾经以风险投资的形式参与过布罗德的房屋建筑公司—— 考夫曼&布罗德公司。布罗德和他的助手们规划建造了2000个居住社区,大多数出售给了婴儿潮的这一代。现在,布罗德销售金融产品,销售的对象正是那些当年买他房屋的人。太阳美国保险公司拥有500亿美元的退休资产。基于克里斯的分析,谢尔比将太阳美国的股票列入纽约风险基金的最大持仓股之一。它不负众望,股价持续上涨了20倍。

 

    管理基金的日子并非像听起来那样沉闷无趣。一只管理10亿美元资产的基金,如果平均的换手率达到100%的话,也就是相当于每年的买卖交易达到了10亿美元。那些供职时间足够长的基金经理人所经手的股票名称足以填满一个小镇的电话号码薄。一些股票被买入,然后获利卖出;一些股票从持有到卖出、再重新买入。基金经理或许后悔卖掉一些股票,但也许后悔买入另一些股票。正如作家们不愿意再阅读自己早期的作品,演员们宁愿不看自己早期的电影一样,基金经理也不愿意思考昔日犯过的错误。

 

    克里斯所犯的一个低级错误是敦促父亲将房利美股票踢出纽约风险基金的投资组合。谢尔比采纳的儿子的建议,然而,房利美以四倍的涨幅嘲讽了这个决策。克里斯后来回忆道:“是我编造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故事,让人不去持有这只股票。房利美度过了储贷社危机,茁壮成长,他们将房屋按揭贷款打包,然后再次出售。在我编造的故事里,这种意想不到的幸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房利美前景黯淡。但是事实的结果,房利美继续保持了激动人心的前景。自从犯了这样的令人遗憾的误判之后,我一直努力不再去先编制一个故事,然后去找数据来支持这个故事。”

 

    在下班之后的时间里,谢尔比和克里斯开始规划着如何逐步清理戴维斯的持股。谢尔比打算先卖出一些差股,这样亏损的部分可以用于抵消出售赢家获利的利得税。谢尔比称之为“春季大扫除”。克里斯说:“有一天,我向爷爷提起了春天大扫除,着重强调了这样做,可以抵消一部分爷爷所痛恨的税收,但没有提到父亲认为爷爷持有的股票当中,有一些当初买进时就受到了误导。如果提起这些,一定会激起爷爷的怒火。”

 

    “我鼓起勇气直截了当地问爷爷,当他百年之后,希望我们如何处置他的投资组合。”克里斯说。“他的回答令我很吃惊,他说:“我希望我的钱都放入戴维斯基金里。”他已经经过思考,认为将投资组合交由谢尔比掌管是个鲁莽的策略,如果这样的话,对于管理不善就没有惩罚措施。如果将钱交给基金管理,基金会的董事们看护好资产。如果谢尔比的表现太差、或他的继任者表现太差,董事会可以另寻新的基金经理人。”

   

    克里斯将自己与爷爷的对话转告给谢尔比,没有多久,家族三代人开诚布公地一起讨论磋商了资产转移问题。差股被立即处理掉,投资组合的大部分被保留,等到戴维斯百年之后再出售。

 

与此同时,纽约风险基金的表现继续领先于同行,并且远远抛离大盘,谢尔比基金的投资者名单不断扩大。他掌管了从林肯国敏保险公司旗下子公司收购来的三个基金,并且将这个三个基金重新命名为:戴维斯成长机遇基金、戴维斯高收入基金、戴维斯免税收入基金。他分别给每一个基金聘请了新的基金经理。没过多久,又有两个新基金落入他的囊中—— 精选美国基金和精选特别股票基金。经过了公司内部一番关于管理费和佣金的争论,原先的管理队伍(肯珀)被解雇,基金被交谢尔比管理。谢尔比接手之后,即刻清掉了无利可图的消费股,买入了银行、保险、和券商股。

 

当他完成了这些改造工作之后,精选美国基金与纽约风险基金就像两个孪生兄弟一样,如出一辙。二个基金的唯一区别在于,后者收取客户佣金,而前者免收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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