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家药企、4家医院工作过的他，酒后一番话让所有医生都沉默了……

导读

真正强大的人，在热爱与坚持中成长。

来源：医脉通

作者：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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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高中同学小聚，当年的同窗好友王浩，已是市里知名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 觥筹交错间，高中生物老师突然问起：“你们医院每年培养的规培生留下来的多不多？” 似乎是问到了什么敏感话题，也可能是在坐的十来个同学几乎都是学医的，席间喧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等待着王浩回答，听听这位一线医生的真知灼见。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留下来，但是也容易理解。”王浩表情凝重，目光深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每个行业都很困难，几乎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职业和工作不满意。” “也就是俗话说的，老婆还是别人家的好？” 腆着啤酒肚的某位老同学笑嘻嘻地开了句玩笑，引得大家哄然大笑，活跃了整个场面的气氛。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王浩接着说，“所以，这些研究生、规培生、实习生都是在没有社会经验、没有构建系统性认知的基础上去做人生选择。” “和我们当初一样，毕业后跌跌撞撞好多年才找到人生方向。”我搭了一句。 “是的，他们的认知体系建立在自身阅历、工作环境影响和父母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而大多数的医学生并不能从父母那里获取足够多的信息，即使有，他们也不一定信，他们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因此，主要是工作环境的影响塑造了他们在人生抉择路口的决策力。”王浩感慨颇深。 “这和我们行业也差不多嘛，很多人都不愿意在实习的公司留下来。”一个搞广告设计的同学说。 “因为实习、规培、读研的时候，带教老师通过专业领域的知识和经验的传授很容易建立起学生对他们的信任，然而，直属的带教老师一般都是一线的工作人员，面临的是最苦最累的活，他们也在潜移默化中把自己工作的负面情绪传递给了学生。”高中生物老师进行了一个总结，引得大家连声附和。 
02 “是啊是啊，所以很多学生就会觉得，连我老师都在吐槽的医院，我就不要留下来了吧？！”王浩接着补充道。 一直听得津津有味的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假如这家医院真的有问题呢？” 不说还好，刚一说完，王浩这个和我当了11年同班同学的铁兄弟“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瞪着我，说出了那句灵魂拷问： “要论工作经历，没人比你更丰富了，你应该最有发言权！” 面对着这位一毕业就签了市里知名三甲医院并在这一领域努力深耕的“前辈”兼同窗11年的铁兄弟，他在酒精的作用下面色稍红，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睛里带着对我多年来的疑惑和关切，并带着些许质问。 我，毕业后短短几年时间，在医药公司、第三方医检公司、制药企业的各个部门都转过，省城的三甲医院也转过4家，工作过的单位部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我就是他们今天讨论的话题里面，那个最彷徨的“代表”。 感觉他话里有话，嘿……原来就是故意来搞我啊。 见我不说话，王浩接着说： “我不否认你的业余爱好有很多，而且都很出众。当医生确实辛苦，所以你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有生活质量保证、还能赚钱的职业，这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你也要明白，你放不下身段去和低学历门槛的那些人一起当健身教练或者拳馆教练，而且你还不一定有他们干得好，是吧？你也放不下身段去干那些舔着别人的事儿，同样的你也没有那些同行干得好，是吧？在可供选择的兼顾你那所谓的尊严、知识储备的行业里面，你想想究竟哪个职业，你最有竞争力？” 我的嘴里有些苦涩，是啊，这不就是我沉浮多年的总结嘛。 所以，这也是我现在绕了一圈又回来当医生的原因。 王浩说的这些话，也只有他这个兄弟才敢对我说。 我苦涩地举起酒杯，王浩也默契地拿起了酒杯碰了过来，相视无言，两人一饮而尽。 
03 他的话确实触痛了我，触痛了那些沉浮的记忆。 其实，对于工资待遇来说，同级别的医院相差不大的。可能你听到别人告诉你他们医院上上个月的绩效才发了5000，这个月才发去年12月的绩效，还有好几个月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发下来。 但是你如果去了另一家医院，你又会发现，这家医院已经连着半年每个月只发4000的绩效了，院方的口头解释是经济困难延迟发放绩效，这4000主要是生活关怀的。但是大家都明白，多半拖着拖着就没后文了。 对于整个大环境来说，这几年的疫情影响下确实经济不景气。但是，当医生的收入在整个社会中肯定是属于中上的，即使你只拿着5000的绩效也是如此。因为有更多的行业连生存都困难，我们只是因为幸存者偏差效应，只看到了那些赚到钱的行业。 而每个行业都会有人抱怨太累太苦，医院也不例外。 有的医院病历检查特别严格，系统默认禁止复制病程记录，连续10个字相同就视为复制，查病历时对着每一条医嘱时间、检验结果和护理记录核对病程记录，在职工的印象里基本就是“水深火热”了。 但是其他医院却羡慕他们无纸化病历，知情同意书用pad签，病历从来不打印，不用开会，周末休息......等等。各有各的好，但是我们只会听到当事人的抱怨。 以前的时候，我以为铁饭碗就是走到哪儿都能有饭吃，而不是在一个地方一直吃。于是心高气傲的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我去了很多家企业，然后才慢慢明白，“稳定”，这个词对于成熟的成年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因为有临床执医经验，跳槽去了公司后短期收益确实很高，待遇能达到医院里的2倍多，并且你会欣喜地发现这里有和医院完全不一样的工作氛围。 你会觉得大家其乐融融，工作热情都很高，在欢声笑语中齐心协力搞定一件又一件难事儿。但是时间稍微长一点，你融入了团体之后你就会发现私下里的抱怨相较于医院里有多无少，而那些工作上的笑容都是迫于无奈的生活妥协，也就是，压迫程度远高于医院里。 为什么呢？因为企业里面，能决定你去留的就是直属领导对你的直接评价。 即使你获得过很多肯定，但是，只要你不受重视了，工作目标完不成了，和直属领导意见不一致了，人事部都会随时来找你谈话：要么调岗，要么离职。 如果是35岁以后的中年人，有房贷有车贷，上有老下有小，稍有风吹草动，整个家庭的经济根本扛不住这些变故。所以，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最想的，就是体制，就是编制，就是稳定。 就像是积怨了很久很久的话，借着酒意，对着这帮老同学，我把压在心里这些年的话慢慢地一句一句都说了出来…… 王浩则是连着闷了好多杯酒。 大家也都没有打断我，都静静地听着，直到我最后说完。 “所以嘛，毕业生到底要不要留在规培的医院呢？”班里的气氛小组长、现任某卫生院院长的老同学笑嘻嘻地转换了话题，再次问起王浩。 王浩以笑回应，叫着大家将酒一饮而尽。
责编｜苏沐 晗寒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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