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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可被治疗」这项谬论,直到现在,还被许多相信孩童时期能扭转性倾向的人士所引用,而他们相信的根源,可能来自一个名为科克.墨菲(Kirk Murphy)男孩。科克在5岁的时候,参加一项国家支助的研究计画实验,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为了「矫正」阴柔特质的男孩,展现他们的男性化。
(图,Kirk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照片中的4岁男孩,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哥哥马克(Mark Murphy)记忆中,弟弟最后一次真心展现笑颜。一年之后,医师诊断柯克有「夸张的女性化行为」,被安排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性别认同诊所,接受长达10个月的实验治疗。妹妹玛丽丝(Maris Murphy)表示,这个实验使柯克相信自己是不健全的异类,柯克在实验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什麽都不剩。
(图,Kirk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1970年代,柯克是一个聪明外向的5岁男孩,然而,他的母亲凯蒂(Kaytee Murphy)却很担心儿子,因为他总爱玩女孩子的玩具、模仿妈妈的打扮、拿祖母化妆品化妆,并故作慵懒地抛媚眼等等,这些女性化的举动令她感到困扰,她说她只希望,儿子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某一天,凯蒂在电视上看到一位医师侃侃而谈类似柯克的娘娘腔行为,他在节目中表示:「如果你儿子有以下10种状况中的5种,那他就是有问题的孩子。」甚至还出现:「5岁玩娃娃,25岁就睡男人」等夸张言论。凯蒂心想,何不把柯克送去给这位医生「治疗」,以「预防」长大后成为同性恋者。
(图,母亲Kaytee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当时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正在执行一项由国家资助的计划,其中一个目的是改善男孩女性化的行为,他们称之为「娘娘腔男孩症候群」(Sissy Boy Syndrome)。医学院研究生乔治.瑞可斯(George Rekers)当时担任科克的行为治疗师,后来他成立了「家庭研究理事会」(Family Research Council),该组织主要进行各种游说,以反对同性婚姻法、同志领养权等同志权益,并且积极游说「同性恋可被预防」的论述。
为了治疗柯克,乔治将柯克安置在一个房间裡,裡头摆了两张桌子,桌上放了各种物品以吸引柯克注意,包含男性化玩具比如塑胶刀枪,女性化玩具比如芭比或洋娃娃,另外还有警帽、军服,以及珠宝、假髮等等。在研究者离开房间之前,明示柯克要玩「正确」的玩具,并到隔壁房间透过单面镜观察。
(图/截自CNN纪录片)
接著,柯克的妈妈受邀请进入治疗室,治疗师事先要求,只要柯克选择女性玩具或衣物,就转过身假装看书,对他不理不睬;如果柯克拿起男性的物品,母亲就可以嘉许他,摸摸头、笑著夸他是好孩子。在乔治的治疗记录中写道:「当母亲忽略柯克时,他会开始恳求母亲理会他、大声哭泣,甚至发脾气。」有一次柯克甚至哭到喘不过气,暂时被研究人员带出房间,等冷静一会后,再回来继续实验。就这样,柯克总共进行了60轮实验训练。当时这个实验非常有名,甚至延伸到大学外以外的实验室继续进行。
柯克在家也一样受到实验控制,父母被要求用扑克牌筹码做为奖惩的依据,蓝色筹码代表男性化行为,可以换糖果或其他奖品;红色筹码代表女性化行为,换来的只有惩罚。家中所有孩子都被要求加入这项游戏,哥哥马克还记得,当时父母会刻意对柯克说:「你哥哥也这样做啊!」
(图/截自CNN纪录片)
筹码每週五晚上结算,父亲会根据红色筹码的数量执行体罚,包括打耳光和鞭打。马克回忆,每天下课后,柯克第一件事,就是紧张兮兮检查自己的红色筹码有多少。马克不忍柯克常常遭受毒打,有时候会将弟弟的红色筹码偷偷挪过来一些。母亲凯蒂想起,有次丈夫下手太重,柯克的背部和屁股留下许多鞭痕。
在精神与肉体凌虐几个月后下来,柯克性情大变,成为父母和医生期待的样子,但也因此失去和人交际与互动的能力。妹妹玛丽丝啜泣表示:「高中三年,哥哥都是一个人躲在男生厕所独自吃午餐。」
(图,Kirk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在乔治的医疗记录中,写下化名为克雷格(Kraig)的柯克已经治疗成功,所有女性化行为通通消失了。在这个实验之后的30年,医生至少在17件公开发表的文章与书籍中,多次宣称实验的成功,甚至以此佐证同性恋是可被预防的。直到柯克的家人,某次无意发现医生还在到处炫耀实验结果,令他们愤怒不已。
「柯克就是同性恋,他一生都在为自己的性倾向痛苦挣扎。」兄妹俩在镜头前表示,研究记录中的「克雷格」就是柯克,这是柯克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电视上。
(图,妹妹Maris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柯克在1985年(20岁)时,向家人承认自己是一名男同志,然而,从小的行为制约已经严重影响心理,他内心不容许自己进入任何承诺,这会使他产生罪恶感。柯克只好将全部心力都放在工作上,他在美国空军服务8年之后,进到一间财务公司,并担任派驻印度的高阶人员。
(图,Kirk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2003年6月,柯克休假从印度回家一趟,带著笑容逗弄侄子的样子,成为家人看到他的最后身影。6个月之后,他吊挂在印度新德里住家天花板上,自杀身亡,享年38岁。妹妹表示,自己曾经纳闷,哥哥为何在39岁事业有成的生涯中自杀,然而现在她明白了,柯克已经辛苦撑了39年,他努力过了。
(图,Kirk Murphy/截自CNN纪录片)
事件爆发后,记者围堵医生乔治,访问他对柯克家人指控的看法,他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柯克自杀了,虽然很遗憾,但他认为柯克的治疗是在1970年,不代表跟30年后的自杀有直接关系。不过讽刺的是,2010年,乔治被媒体批露与一名伴游牛郎同游欧洲,两人在洛杉矶机场被拍到。虽然乔治一再否认,表示牛郎只是僱来提行李的,但该名伴游男子却透露,每天都会向乔治提供「性按摩」服务。丑闻事件过后没多久,乔治辞去「家庭研究理事会」的职务。
(图,医生George Rekers/截自CNN纪录片)
2012年9月30日,加州州长正式签署草案,使加州成为全美国第一个州,明文禁止注册精神及心理医护人员,向未成年人士提供任何形式的性倾向治疗,并无需理会父母的意愿或授权,许多州也跟进禁止任何「矫正同性恋」的疗程。
小编:但愿天堂再也不会有红色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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