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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来自华北地区的同志亲友、LGBT小伙伴、友同直人朋友以及来自媒体、高校和法律界的友同人士,齐聚泉城济南,共享同性恋亲友会华北恳谈盛会。
鉴于很多同志们都有想要生育的念头,亲友会特地在活动开始,播放了初恩宝贝制作的同志生育特辑,帮助大家了解同志生育的相关内容。
14:00,恳谈会在济南分会志愿者—树的主持下,正式拉开帷幕,亲友会济南分会参与策划、宣传为期两个月的华北恳谈会,终于落地呈现在300多位参会者眼前。与两年之前济南小组第一次举办恳谈会不同,志愿者褪去了青涩,参会者褪去了羞涩,会场里少了很多客套的寒暄和躲避的眼神,增添了许久不见的想念和和谐。与两年前相比,整个会场充满了自信,当被问到“有向家人出柜过的请举一下手”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突兀”,不得不说,同志社群已经出现显著变化。
与两年前还有明显不同的是,友同直人的比例显著增加。现场除了LGBT人士、亲友,还有媒体朋友、社工专业的小伙伴、友同律师…近年来,同志社群在社会上的曝光度持续增加,同志公益蓬勃发展,这都离不开他们的持续关注、帮助和发声,也正是他们的默默支持,才让行走在泥泞中的我们更加自信。如今,同志社群已不再彳亍独行,而是带着温暖的能量昂首前进。
向父母出柜
一段VCR后,五位家长(真品爸妈、甘霖妈妈、聪聪妈妈、大樊妈妈)分享了自己面对的孩子的出柜场景和出柜故事。
“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目睹自己儿子在婚姻中痛苦挣扎的真品爸妈,分享了从不愿接受到通过培训、学习走出来,到明白孩子“不可扭转”的性取向、理解孩子们的不容易,进而努力学习普通话热心帮助其他家长的转变。“与我儿子的幸福比起来,与我家的和谐比起来,我的面子真的值钱吗?”真品爸妈现在已经是活跃在同志公益之路上的优秀家长志愿者,而他们的儿子真品,也成为济南分会的领军人。
把儿子“捉奸在床”的甘霖妈妈,分享了自己5年时间不敢想、不敢确定,到看了奇葩说《该不该向父母出柜》后希望自己孩子活出自己的精彩、健康快乐的愿望。
孩子出柜时“以死相逼”的聪聪妈妈,分享了自己在经历自我压制、看心理医生的挣扎期后,如今接受自己的孩子,热心帮助LGBT社群的一路转变。“我的儿子就是同性恋,我明确这一点以后,就不再理解为什么还要以假面具示人,为什么还要再去形婚找对象。父母都有自己控制孩子的手段,所以同性恋的孩子自己首先要坚定。”聪聪妈妈如是说。
如今作为活跃的亲友会家长志愿者,看着自己女儿甜蜜爱情的大樊妈妈,从另一个角度道出自己对出柜孩子的担忧。突然出柜的时候,往往是将自己置于阳光下暴晒,一段时间内,得不到支持甚至会饱受千夫指,大樊妈妈希望挣扎在出柜泥潭中的小伙伴能主动参加恳谈会,找到伙伴和帮助,同时做好自己,善待他人,让更多人支持自己。而增加同志社群的能见度,也是势在必行,只有让更多人了解同性恋,同性恋的孩子才不会被视为“怪物”而存在。
同志育儿
小学时代对女生有懵懂感情的娜娜,如今已不再是偷偷送铅笔和橡皮擦的小女孩,摇身一变成为“辣妈”,与自己的同性伴侣小黑举行一场彩虹婚礼后,生了一个混血宝宝。
要说娜娜的出柜史和恋爱史,也是一波三折,看她现在的幸福生活,恐怕都会忘记曾经的痛苦。吵过,闹过,犹豫过,看过心理医生,也分手过。不是为了炒作,举行彩虹婚礼,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异性恋有的权力,自己作为同性恋也要努力争取。生彩虹宝宝,也没有过多的准备,最初是为了满足老公(小黑)姥姥的愿望(老人很自然接受她们的婚姻后,依然想要个宝宝),娜娜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而拉拉要孩子的难度也比gay要低一些。
作为过来人,娜娜坦言同志生子三要素:1、经济基础,毕竟同志尤其是gay要孩子,钱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2、伴侣:虽然有的地方单身孩子也可以落户口,但养育孩子毕竟不是简单的事,最好是在有稳定伴侣的前提下,再考虑孩子的问题;3、出柜:要想孩子成长在爱的环境里,双方出柜也是必要条件。除了“父母”,整个家庭的爱护也是孩子健康成长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
在说到孩子将来面对的“歧视”问题的时候,娜娜显得格外自信:“上学过程中,成长过程中,‘胖’、‘丑’、‘学习差’…都会成为被取笑的理由,歧视可以说是根本就不能避免的问题。比起其他孩子,我的孩子不缺任何一份爱,我会给孩子最强大的后盾和最有力的支持,给孩子培养最健壮的三观。”
“但是对于要孩子这件事,还是要奉劝大家,如果只是觉得要一个孩子准备‘养儿防老’,或者是‘给父母一个交代’,那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养育孩子,是一个很大的责任,这个‘甜蜜的负担’是要负责一辈子的,而不简简单单是个准备和交代”。娜娜目前正在准备生二胎,她也希望自己着一路认同、出柜、相爱、结婚、生子的历程,能给这个社群的伙伴带来参考和幸福的希望。
同志学者
社会学和性学研究学者——邓国基老师,是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城分校人类学博士、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博士后,如今是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他从社会学角度,分析了同志群体在中国面临的社会环境。
邓老师直言同志是改变不了的,在曾经各种电击疗法、冰锥手术盛行的美国,对同性恋的“治疗成功率”仅为10%,而这个治疗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治疗,是通过施加伤害使其丧失情感成为一个不再正常的个体。
与美国相比,中国、新加坡等国家,最鲜明的特色就是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而在国外要面临的宗教问题,国内却鲜有。压力在任何地方都存在,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而已。对于中国的同志而言,最大的压力还是在于父母,而所谓的保守,最直接而言,还是看自己和家庭能不能接受。
友同律师
本次恳谈会,专门针对同志社会生活中将会面临的问题,请来了友同律师:朱宝、王维亚、赵虎三位律师,针对目前较为普遍的法律问题进行相关解答。
Q:生命攸关时刻,同志伴侣在紧急情况下,如果需要做手术签字而直系亲属无法到场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A: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医师法】规定的医生必须履行的职责,进行手术时,无论有无签字,都应进行及时有效的治疗。而目前,医生们不仅要遵守医师法,还受到卫生部的管理。但卫生部的规定,并不一定合法(【医师法】),在出现冲突时,应以法律为准。但现实情况下,医生若这样做,就会受到卫生部的惩罚,为避免不必要的矛盾,还是建议前往友同医院进行治疗。
Q:在目前的法律框架下,如何把财产继承给同性伴侣,有哪些空间可以拓展和利用?
A:对同志伴侣而言,遗产的分配可以有两种方式:遗赠抚养协议和遗嘱。法律规定,对于法定继承人之外的财产分配,可以以遗赠的方式进行处理,但遗赠有两个月期限限制,需要被遗赠人在两个月之内做出明确表示并接受遗产,而这一点,在实际操作中,还是有不少问题存在的。所以,对于同志伴侣而言,能生前进行财产赠予,是最好的选择。
Q:同志购买保险时,保险的受益人可否改为同志伴侣,发生事故或保险理赔时,同志伴侣能否获得赔偿?
A:法律并没有规定保险受益人必须是直系亲属,也未明文规定受益人,所以从法律层面来说,保险的受益人是可以为同志伴侣的。但保险公司的实际操作中,并未有此操作。一般的人寿保险,应了解保险的构成:现金价值、生存受益金和身故受益金,不同的价值,可由不同人进行受益。
Q:同志伴侣共同生活,共同发展事业,需要去做财产分配的公正吗?
A:这个还是有必要的。可能很多人认为做这样的财产的公正会损伤感情,但一旦发生问题时,感情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所以,有条件的话,同志伴侣最好是对生活方面的财产于公证处进行财产公示和财产约定,对于事业方面的财产,则应在合作协议、公司章程里明确财产组成和分红等问题,这也是对两个人的共同保障。
除此,三位律师一致认为,婚姻是一个基本的人权问题,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虽然目前我国并未对同性婚姻合法化,但不得不说目前也是一个黄金时期,民法典对于婚姻问题的修改,是有利于家庭的稳定、社会的和谐以及国家的发展的。而即便是目前同性婚姻并未合法,从法律层面来讲,也不鼓励不支持形婚和直婚。
家长艺术团
茶歇之后,由【同志家长艺术团】带来了精心准备的走秀。虽然不再年轻的他们,身材不再挺拔和婀娜,但他们在舞台上的自信,却同样展示了他们精彩的人生。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孩子是同志而消沉,反而在与孩子共同认同的路上,挖掘了自己人生新的方向,也身体力行地诠释了“做自己”有多么美好。
多元性别:超小米
超小米是一期《奇葩说》的参赛选手,穿起裙子的他,在台上大方地说出自己是流性人。LGBT群体,T(transgender)这个群体,可以说是被关注最少的存在,甚至在LGBT群体中,还要作为被LGB再歧视的群体,像超小米这样能走到阳光下的跨性别更是少之又少。
相比于LGB群体,T群体中,很多人都在服用激素类药物,有人说这些药物会伤害肝脏、肾脏,激素之间的对抗作用也会影响寿命,很多跨性别者的家长也害怕孩子去做手术,对身体造成伤害,超小米对这些问题一一进行了解释,目前并没有绝对证据证明跨性别者的寿命会缩短,而跨性别者,也并不是刻板印象中的金星老师,进行性别置换手术的也只是跨性别者中的一部分。
跨性别群体除药物/手术对身体造成副作用外,在日常生活中也会遇到很多困难,上厕所、就业等我们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成为问题,甚至连银行卡都办不出来。所有跨性别者最大的困扰就是要以突兀的“形式”出现在大众的视野,而这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异常强大的内心,都将被打到尘埃里。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目前有700万-1000万跨性别者,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未来跨性别人群的可见度会越来越高,超小米诚恳地说:“不需要什么特别地对待,只要以对方舒服地状态对待跨性别者就可以,不愿区别以对,只求普通看待。”
超小米的故事也提醒我们,也许我们不必过于纠结自己的标签和属性,只要真实、自在和坚强。今天,我们的同志家长可以自信地“做自己”上台走秀,超小米可以骄傲地“做自己”走上奇葩说,而同志群体走到今天地艰辛,我们如今享受到的尚不完美的成果,也是一直奋斗的结果。
亲友会北京分会的志愿者辉煌、济宁小组的化十,共同讲述了十年来同志社群的发展和变化,进一步深化了同性恋亲友会的宗旨:聚亲友之力,改善同志人群生存环境。
同志家长公益
在同性恋亲友会中,除了年轻的志愿者,还有很重要的一股力量就是同志家长志愿者,他们不但接纳了自己的孩子,更是自己也投身于同志公益之中,为改善同志生存环境振臂高呼。来自武汉的倩君妈妈、菊子妈妈和济南的春风妈妈,讲述了自己作为同志家长志愿者的公益故事。
倩君妈妈参加了上海相亲角的活动,公开为自己的孩子相亲寻找同性伴侣。作为同志孩子的母亲,倩君妈妈因为爱接受了自己的孩子,但自己并没有委屈,接受孩子的过程也接受了自己,对于孩子找伴侣的事情,她说只要是孩子喜欢的她都喜欢。
菊子妈妈和倩君妈妈都是“华科倡导事件”的参与者,她们说自己当时的举动并没有特别的目的,完全是出自本能,就好像一直老母鸡守护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的孩子受到了欺负自己一定要站出来。
有的孩子认为告诉父母自己的性取向对父母是一种伤害,可这些同志家长是如何能做到接受自己的孩子还能公开站出来接受自己的孩子?春风妈妈说:“不管是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双性恋也好,跨性别也好,只要不伤害别人,危害社会,那做自己是最轻松的。三年前的自己曾经是个求助者,而现在自己作为台上的一个分享者,就是希望我们的精神能一直流传下去,我们的社群不是暗淡无光,我们站出来,就是让更多的孩子看到希望。从求助者到救助者,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就是最大地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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