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到,北京曾是一座水乡
北京:水乡变形记
撰文:侯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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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有水的地方
不曾想到,北京曾是一座水乡。在明清时期,寄居北京的南方士大夫们,还在写着北京似江南的诗句,査慎行、李东阳、文征明、公安袁氏兄弟都比赛着写。嘉靖四年(1525年),文征明到北京的西山旅行,写了《游西山诗十二首》,最末一首为《西湖》:
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
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白鸟似江南。
思家忽动扁舟兴,顾影深怀短绶惭。
不画平生淹恋意,绿阴深处更停骖。
文征明的日子过得并不爽,他在北京时已经54岁,只能写写诗文寄托一下。袁氏兄弟的感觉比他要好一些,袁中道写了首《德胜门净业寺看水》:
南人得水便忘忧,两日三番水际游。
花露沾水浓似雨;潭风着面冷如秋。
拖沙带荇流何急?掷雁抛凫浪未休。
天外画桥桥上柳,只疑身在望湖楼。
净业寺位于西顺城街,西顺城街是东绦胡同、中绦胡同、西绦胡同与城墙之间的一条斜街,如今这里看不到水,只能看到成片的工地和拥堵的二环,远没有袁中道那种看出西湖望湖楼的感觉了。
从北京的地名来看,有很多水的遗存,任何地名都是有来头的,叫什么名,原来就是什么。过去叫河沿儿(音yan4‘er),就是河的边沿。不能直接看出是经过雅化,过去有一条臭水河,叫臭水河胡同嫌不好听,就改名受水河胡同。北城这边的地名,像水簸箕胡同、一溜河沿、东不压桥等,过去都是水。又如南城的胡同,潘家胡同(最早叫潘家河沿儿),韩家胡同(原名韩家潭,八大胡同之一),过去也都是水。新帘子胡同、旧帘子胡同也是如此,也在菜市口一带,以前叫新、旧莲子胡同。天安门周围的南池子、北池子、菖蒲河沿儿,都叫池子了,还能没水么?至于那些毛家湾、苇子坑、芦苇园、金鱼池、东坝等等,则更是遍地泽国了。
再有很多地名,是与井有关的,自来水厂是1908年才有的,往前是打井吃水的,往地下挖一米多就有水。王府井是井,大甜水井、三眼井、沙井都是井。三眼井胡同,就是在胡同中有口井,上面盖着块石板,石板上有三个眼,可以由三个人同时打水。东直门外有口井据说总是满的,所以叫满井,袁宏道在万历二十七年(1599)去玩了一圈,写了篇《满井游记》,写东直门外使馆区到工人体育场三里屯,是“高柳夹堤,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
北京的湖更多,老舍先生投的太平湖,紫竹院有湖,龙潭湖是湖、陶然亭有湖、柳荫公园有湖,大的莲花池也是湖。潭也是到处都是,积水潭、黑龙潭、玉渊潭(以前叫八一湖)。淀也是,海淀、金盏淀、高桥淀、清淀、洄淀等等。海淀的口音与北京是不一样的,“海淀”叫在haidian4,海是轻音。
这些地名当年都是水系。历代的权贵富户们争相在城里建筑起了私家园林,而那些园林多是引用城中的活水。直到清代,皇家禁止引活水进入私宅,和珅家花园的引水也成为他的一大罪状。
北京是一座建在水上的城市,也曾经赢得塞外江南的美称。
城里是水,城外也是水
管大片的水域叫海子,这横是辽金以来流下来的称呼了。按现在的地理划分,北京城的正中心分为六片水域,即北海、中海、南海,以及后海、前海、西海,这是城里最为主要的水域。其中北海、中海、南海叫西苑三海,从金章宗开始就打造皇家园林,经历代修建,在前清达到鼎盛。现在北海是公园,里面有金人从宋代开封的宫苑艮岳移来的太湖石,那宋徽宗曾经玩赏过的园林一直流传清代,也见证了中国历史的延续。中海和南海并称为中南海,成为国家领导人的办公地。而后海和前海并称为什刹海,西海的位置相当于积水潭,和古代相比,积水潭已经大大缩水。这里是元代郭守敬营造过的漕运码头,南方的漕粮通过2700多公里的京杭大运河来到这里,先进入粮仓,再走进千家万户。
我们都知道,北京最先建都是春秋时期的燕国,首都叫蓟城。在随后的一千多年中,北京一直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这里和历代的都城一样,是消费型的城市。周边种植的水稻和小麦无法满足当地人的生存,所需要的是从南方运粮。隋唐大运河的贯通了,北京才有了嚼谷。运河起点在杭州,经过东都洛阳,终点在北京通州。等到了元代,疏通了京杭大运河,从杭州不拐弯直接到北京,全长1794公里,一下子近了900公里。而从通州,可以沿着元世祖忽必烈命名的通惠河,过八里桥,走水路一直到东直门,沿着城墙的走向一直运到积水潭,随后再运到北京的各大粮仓之中,最终走入千家万户,进入民众的肚腹。兴建大都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这一段的落差不是很大,而郭守敬在这之间修建了24个水闸,通过控制闸门形成水的落差给船以动力,这样船能一直抵达到积水潭。当年漕运兴盛的时候,可以说“万帆争渡”、“舳舻蔽水”,浩浩汤汤,场面十分的壮观。而通惠河的水系,又与玉河(又称御河)相连接。玉河发源于昌平的白浮泉,是流经颐和园昆明湖,由西直门的水门进入积水潭的。等于昌平的水和通州的水,被北京城连接在一起。
在明代,船没法开到积水潭了,都是开到东便门以外。北方是有冰冻期的,漕运都是从五月份运到九月份,还形成了相当规模的漕运文化。清代乾隆年间有一幅《潞河督运图》,反应的就是漕运的场景。一直到了民国时期铁路发达政府南迁,漕运才停止下来。
除了通惠河,金水河也是北京城里的重要河流。金水河从元大都和义门(即明清西直门)往南的水门流入,经过马市桥、甘石桥,一直到西单牌楼北边的灵境胡同,在此分流,一支流向北海;另一支向东穿过府右街穿过中海进西华门,与紫禁城再穿过东城区与崇文区的分界与通惠河合流。现在从西直门内大街往南一百多米平行的一条街开始,到整条赵登禹路,到大半段太平桥大街,由此绕过齐白石故居的地方向东,整条辟才胡同,灵境胡同,再穿过府右街到中海,这一条路线在元朝完全都是河,不是街道。明朝时的北京城比元代往南移动了几公里,仍旧利用了元朝时的金水河,并在河上修了金水桥。因此赵登禹路在明朝还叫做大明壕,清代叫西河沿,是防洪的排水沟防。1921年才开始修成道路,叫北沟沿,抗战胜利后才更名赵登禹路。
北京不仅城里是水,城外更是环绕着永定河、拒马河、温榆河、潮白河、泃[jū]河五大水系。通州有通惠河,河边上有燃灯佛舍利塔。俗话说叫“一枝塔影认通州”,这是诗人清人王维珍乘船至通州时所做的诗句。北京最早的一张照片,就是1860年拍的燃灯佛舍利塔。那时候北京的整座城,一半是鲜花,一半是绿树。护城河边上经常见到骆驼在喝水。
在北京护城河饮水的骆驼
往北说,海淀圆明园里面有个西部的未开放区,英法联军烧完了以后一直没开,前几年开了。在开放以前去的话,就完全是山野、荒凉的山水之景。
往南说到大兴,乾隆皇帝到南海子行猎,团河行宫里面也是水的。多得写不过来,单单以海淀为例即可看出:
海淀的河:万泉河、肖家河、清河、北安河、金沟河路、永丰西河村、西北旺东河、紫金长河、旱河路、南沙河、长河湾、二河开、上河沿、安河桥、昆玉河、上河村、北玉河等。
海淀的湖:昆明湖、玉渊潭(八一湖)、稻香湖等。
海淀的泉:香泉桥、温泉镇、海淀泉庄、香泉环岛、双泉堡、冷泉、玉泉山、玉泉路等。
船坞:南坞、中坞、北坞、太舟坞等。
………………
海淀这个区,一半是山,一半是平原。过了颐和园有一条路,即346公共汽车走的这条,一直往西北方向山里面扎下去。有一站地名叫温泉,温泉南面有一站叫冷泉,过去都是有泉水能疗养的地方。传说天下最好的泉水是玉泉山,乾隆爷给这里题词叫“天下第一泉”,古代建有华严寺和静明园,一共有五座古塔,民国时期开设了玉泉山汽水公司,同样也是郊游圣地,现在都是领导人疗养的地方。古代都是把玉泉山的水装进水车,插上龙旗,一直从玉泉山进西直门运到宫里头,所以西直门也叫水门。过去卖酸梅汤的小贩,吆喝声都是:
“玉泉山的水来,东直门的冰,喝的嘴里凉了嗖嗖。给的又多来。汤儿好喝呀——”
只怕是如今,从通州到海淀,都没有那么多的水了,也没有那种古法美味的酸梅汤了。
水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北京的水是怎么来的?那还真是源自纯天然,远古时期这里是片海,是北京湾,慢慢海水退了,出来了陆地。人们看中了这片水才在这里造北京的,如果这里没有水,人们就不会在这里建城,也不会有北京了。
北京的北面西面是燕山山脉,是山;南面和东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如果把这里画个图连起来的话,那真是个好地方。
中国历代古都都要背山面水,符合古典风水学的标准。长安是八水绕长安,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人称八水皇都王气长;洛阳是五条水穿城而过,北面是苍茫的北邙山。北邙山下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那都是六朝以前的古墓,可想当年的繁荣。杭州北面有孤山,南面有西湖;开封也是五水穿城过,貌似没有什么山脉,宋徽宗不惜人力财力堆积艮岳,以保证皇家风范的长久,倒是因花石纲的巨大花费闹得人怨沸腾,也成了北宋灭亡的原因之一。
北京是五大水系绕城而过,北面是连绵起伏的燕山,即阴山山脉的支系,西面是太行山的余脉。即今天的昌平、海淀、门头沟的部分地区,都是山区。正是这种山水,成为助长北京皇气的根源,也成了定都北京的原因之一。
而这五条水系连接着整个北京内外城的水系。也就是说,北京的水都是活水。夸张点说,在什刹海放盏莲花灯,在通惠河都能捞到。历朝历代,都在不断加强对北京水利的建设。哪里断了,就把它修起来。甚至说,北京不仅是水乡,连水多得都经常发大水。看《明实录·北京史料》,经常见到“前三门外水无归宿……家家存水,墙倒屋塌,道路因以阻滞,人民无所栖止,肩挑贸易觅食维艰……水顺城门而出,深则埋轮,浅亦及于马腹,岌可危……外城之永定、左安、右安各门,雨水灌注不能启闭,行旅断绝,一切食物不能进城”。“广安门、右安门外一带,平地水深丈许,一片汪洋,居民露宿屋顶树巅,呼号求救”,“南西门、永定门外数十村庄被水淹……非用舟船无从拯救,一时造办不及。”(《清代海河及滦河洪涝档案史料》)
然而,北京的水还是日渐稀少。水到哪里去了?表面上看,都填了。从1949年以来,北京多处填平了沟壑湖河。民国时填平了赵登禹路、东不压桥,1952年填平了龙须沟,1958年填了大明沟,前后还填了柳荫街,1988年填平了太平湖,而李广桥、白石桥、甘石桥、大通桥……也都随着路面的不断高涨埋起来或拆掉了,如今北京的路面,比民国时平均垫高了不下一米也差不离了。人口的增长、地下水位的过度开发、不合理的工业建设,使得北京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往地下挖一米多就有地下水了。如今不知道挖多少米才有水了。
实际上,一座城市又缺水又发水,又南水北调又“7·21”暴雨,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
树没了,水也就没了
罗马整座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北京的湖河也不是一天填平的。就像上文说金水河故道赵登禹路的变迁一样,往往都是前朝是两岸杨柳依依的河流,下一朝就成了泥洼的小河沟,再下一朝成了臭哄哄的排水沟,再下一朝成了暗沟,再下一朝被填平成胡同街道,两边修起窝棚似的房屋。这也就是北京城为什么有深宅大院,也有破破烂烂。
植被是保持水土最好的方式。作为一座消费型城市,必有发达的水运交通来供给;而作为维持水乡的基础,是周边必有丰富的原始森林。北京古代是有成片森林的。燕国时这里的土特产是栗子与枣,《史记》《汉书》都记载,有“枣栗之饶”,如今的密云、怀柔,还是枣和栗子的重要产地。那时的人只吃枣和栗子,就可以活命。而北京城的西边和北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到了汉代,虽然王公们要用黄肠题凑的方式来安葬,建造一座汉墓就等于砍伐一片树林,但还是建造得起的,不会对山林有大破坏。那时的北京山林茂密,人烟稀少,一直有着大片的荒地无人耕种。往后的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时期,北京这片是北魏,北魏分裂成东魏和西魏,东魏归了北齐,西魏归了北周,常年的征战使得人纷纷逃亡他乡。北魏时期的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居庸关一带的风景,是“山岫层深,侧道褊狭,林鄣邃险,路才容轨。晓禽暮兽,寒鸣相和,羁官游子,聆之者莫不伤思矣。”
唐代的时候,北京这里还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仍是塞北苦寒之地。这时对于森林的砍伐倒是出于一个不起眼的原因:隋唐以来佛教兴盛,兴建了众多的大型寺庙,唐太宗征高丽失败后为了纪念阵亡的将士,在北京南城修建了悯忠寺,成为法源寺的前身;在房山修建了云居寺并开始雕刻石经等等。而唐代的安史之乱,又使得北京成为断井颓垣。唐末石敬瑭造反,向辽国献了燕云十六州,从此北京成了“春渔于湖”,“秋猎于山”的地方。辽代的北京人,在春天要到通州区的大湖里去打渔,秋天到海淀区西山山林里去打猎,打猎回来就可劲地吃烧烤,个头儿上从兔子一直吃到熊,绝不放过一种野味。这就是南院大王萧峰的生活,何尝不让人神往!
而从金元明开始,北京的森林就有了灭顶之灾。这些朝代,分别建造了金中都、元大都、明北京城,金朝还把历代皇帝的陵墓搬到了房山。等到了清代,北找不到巨型的树木盖陵寝和宫殿,不是从南方运来,就是拆改明代的了。道光皇陵上的金丝楠木也是木材拼成的,不可能找到整根的。门头沟开始采煤,人口已经膨胀近百万,等到民国时已经不剩多少了。
元大都地图
元大都水系图
没有了森林,湖河就成了北洋水师没有后勤寄养而一次性使用的军舰。地下水采一点少一点,地上河填一段少一段。北京的人越来越多,河湖就会越填越少,直至像现在的无锡那样,把一座江南水乡完全拆掉,建成现代化的都市,而无锡的河流则成了臭沟。如今北京地面上的湖河大大缩短,卢沟桥下干了不知多少年,里面都建上的高尔夫球场,若真抄起平均水资源的数据,则是从专家到市民都不愿意看到的。
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来胡乱造水库和水利工程,北京周围有二十多座水库,貌似是可以调节环境,但人算不如天算,与其让人来调节,不如大自然自己调节的好。我们给永定河建造了永定河引水渠,一直供应着从首钢到燕山石化无数的工厂用水,还在官厅水库上游又修建了二十多座水库,七十年代又一阵疯狂打井,狂采地下水,北京不缺水才怪!君不见官厅水库的水因有异味自1997年以来就不再供给民用,而十三陵水库,如今连水上游乐园都倒闭了。
为什么北京成这样?
民国时的学者张竞生曾经主张,乡村要城市化,而城市要乡村化。“乡村中只要在交通上、娱乐上、知识上组织成城市,但住居不但不要城市化,而最重要的是使它成为‘大自然化。’”他怕过度的城市化会毁掉乡村原有的自然环境和淳朴的民风。而城市乡村化这个观念极为超前,现在已经得到了应验。城市中不能有太多的人口,反而要有大量的绿化,这样使得人们居住在城中,却还有“竹篱茅舍风光好”的乡村之景。城市照这样造起来不费劲,但不知要有钱到什么级别的人才能享受得起。这个理论,正是自古以来北京的建设原则。很少有城市像北京这样,在城中有一大片水域。这片水域在民国时还很荒芜,现在什刹海体校的位置,还是恭王府的稻田,王府里自己种稻子吃,北海琼华岛的山上,也尽显一片山野之气。但凡有钱人家,家里都有花园,普通人家也是养花种草。
由此说来,如今北京这样子的原因,是因为城市定位错了。五十年代的时候,定位为北京要发展工业,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往南能看到一片烟囱,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现在北京的定位的国际化大都市,这不大合适。因为我们连南北向贯穿的主干道,连一条中轴路都没有,没有任何一座国际化大都市中间堆了一座山,有一座古代巨大的宫殿,还有一片自然的水域的。除非把故宫拆了、把北海、中南海都填了,把景山平了,都建成路才不堵车了。外国的皇宫还没中国一财主宅子大。我们有这几样搬不走的东西,只能说明我们的定位错了。
任何一个地方做首都,即是对这里经济建设的加强,同样也是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历史上名城做首都,都是当一个朝代,再歇几个朝代,这即符合儒家的中庸,又符合道家的无为,算作休养生息最好的方式,跟种地轮休一个意思。西安主要是西汉、隋、唐等,洛阳主要是东汉、曹魏、西晋、隋(炀帝)、唐(武周)等,南京主要东吴、东晋、南朝等。唯独北京,它在先秦时是燕国的首都,突然这么跳了一下,然后就没了,一直到一千多年以的辽金元明清,它又一直没闲着,如今扛不住了。当首都并不是个马拉松运动员,一口气跑到黑。远水难解近渴,如今恐怕把当年填上的河道再都挖出来,也解不了北京的缺水了。
正所谓园林中的“十年造园,千年养园”一样,一座城市,我们得先养着它,然后它才能养着我们。从先秦一直到辽金,我们一直养着北京;元明清以后,北京才能养着我们。这才能有了当时世界的中心汗八里——元大都。城市是这样,你怎么伺候它,它就怎么伺候你,这跟养鸟是同一个道理。
近百年以来,我们一直向北京索取,而没有给他任何的喘息,还把城墙拆了,河道改了。不仅吃人家用人家,连吃带拿,还把人家皮扒了,骨头敲了,连骨髓都吸干净。这也是我们对不住北京城的地方吧。
参考文献:
《明实录北京史料》赵其昌编,北京古籍出版社,1995-12,135.00元
《建国以来的北京城市建设》北京城市建设史书委员会编,198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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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水利》颜昌远主编,科学普及出版社,199703,19.8元
《北京古桥》梁欣立 ,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 2007-1 , 3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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