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败了?老罗罕见坦诚回应了外界所有犀利质疑,读完它,你很有可能路转粉
标榜“情怀”、“匠心”的老罗最近出大问题了。高管离职、产品被投诉、就连股权也被传质押给阿里。在这样的背景下,锤子还能走多久?还会走多远?
本文结合罗永浩在7月16日极客公园的讲话、7月12日《财经》杂志专访,筛选总结出这位“情怀代言人”在创业走到极端困境的时候,如何面对外界犀利的质疑,以及各种尖锐到不留情面的提问。(对话内容较原版有删减)
回应高管离职
锤子已经到了内交外困的时刻?
7月11日,媒体报出锤子科技CTO钱晨离职的消息(雷军之前花了三个月时间没能说服钱晨加盟小米,而罗永浩磨了半年把人磨来了),与消息一起出来的还有人们喜闻乐见的企业八卦——裤裆门事件:
关于钱晨离开的原因,知乎上有比较详细的描述:大意就是罗永浩在T3几乎定型的情况下要大改,钱晨不同意,老罗暴脾气一上来,扔了个水瓶出去,不巧的是,水瓶掉在钱晨裤裆上,水流出来裤子湿了一大片,在场的人都愕然,最后钱晨红着眼低着头走回办公室。那晚10点钟钱晨才离开办公室,此后再未回来过。虽然起因是意外的一瓶水,但钱晨内心肯定是一直憋着情绪的,只不过最终爆发。即便没有这瓶水,早晚有别的事会引爆,钱晨的离开可以说是必然。——摘自网络
事实上,不只钱晨,“设计总监罗子雄等20多位核心高管集体离职”的爆料随即登上热门话题榜。
7月11日夜里十点多,罗永浩终于“憋不住”在其个人微博上首次回应称,“一个企业有20多位高管离职的前提是,它首先得有不少于20多位的高管。”
7月12日,望京绿地中心锤子科技办公室,罗永浩接受了《财经》记者专访。他对人事变动的问题第一次作出了详细的回应:
《财经》:钱晨离职是什么原因?
老罗:他(钱晨)也是50多岁的人了,从体能上也不可能一直无休止地拼下去。他奋斗了三年,早一点退下来是他自己的意愿,也是我们共同的协商结果。
《财经》:回头来看从锤子走的那些人,他们的离开有没有共同的原因?
老罗:但当企业有人事变动时,即便是好的变动,我们有时候也不愿意对外讲。因为无论你如何小心翼翼和拿捏分寸,讲这类事情还是可能会对一些离开的人造成伤害。而当你选择不讲的时候,外面又会觉得你试图在掩饰什么。虽然很难接受,但做企业时你要被迫认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作的。
极客公园创始人张鹏(以下简称极客公园):你觉得做锤子这几年,身边那些跟随你的人变化大吗?
老罗:我看了一下四年前我们的合影,发现不光是我,他们也变老了一些,我也挺难过的。他们如果不是跟着我,可能老的没有这么快,因为科技行业是非常累的。我们那儿有非常多的文青,如果不做科技产业,而从事文化产业的话,他们可能老得不会这么快。
《财经》:你是哭了吗?
老罗:我只是眼睛有点痒,不是哭了。
回应公司现状
就算被收购也不会倒闭
极客公园:你过去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不一样的事儿,我觉得一般人做一件事就会把自己废了。你做了三件事还这么挺立不倒。
罗胖:其实也没有,我现在就是典型的“过劳胖”。
极客公园:这几年做了科技行业,成为一家科技公司的CEO,一定会有不同的体验。你喜不喜欢自己这些年的变化?
罗永浩:原来叫校长,后来叫站长,现在叫厂长,就是这些变化,但是我自己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财经》:锤子的两大问题,人的问题你说已经解决了,资金问题呢?
老罗:这一轮融资快结束了,很顺利。就算万一有什么问题,锤子科技也是被收购而不是倒闭。其实锤子科技被收购也没什么。乔布斯回到苹果后,到死也没拿到多少苹果公司的股份,但不影响他做伟大的产品。
《财经》:锤子最近是否把部分股权质押给了阿里巴巴?
老罗:这个我们在保密期,什么也不能讲。
《财经》:你觉得市场还会留给锤子多少耐心?
老罗:反正我每一轮都融到钱了,投资人肯定不是因为我口才好就给我们投资。至于消费者,我不担心所谓市场的耐心,我们是一家自带聚光灯效应的公司,只要踏踏实实地推出几款过硬的产品,在千人一面的中国手机界,一定会大放异彩。
《财经》:手机是一个资本密集型行业,你觉得现在锤子还有机会能进国产手机销量的前五吗?
老罗:当然,要不然我们做它干什么?
《财经》:如果锤子有一天倒闭了,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什么?
老罗:那肯定是因为我,毫无疑问。
回应产品问题
过于追求完美导致延误时机
现身极客公园活动的罗永浩梳理了从发布OS、T1、坚果和T2这四个时间节点所犯的错误:没有早点引入专业的开发管理者、做了白色款T1、发售过晚错过销售黄金期,以及过于有追求……
极客公园:锤子OS的发布,T1、坚果,T2,回到那个时候,你觉得能够改变一件事,让您觉得能够更满足、更开心。会是什么?先从当年发布OS的时候。
老罗:OS方面的遗憾是没有早点引入非常专业的开发管理者。
极客公园:T1的时候呢?
老罗:T1的白色款真的不应该做。当初也有很多人警告过我,但由于我“初生犊子不怕虎”所以就做了,结果导致一直是亏钱。
极客公园:我们再看看坚果。
老罗:我们在研发上过分的追求细节完美了,反正种种原因导致产品上市时间比较晚,这带来的问题是它只卖了大概两个多月就卖不动了,因为后面竞争对手的机器都上指纹了,坚果的销售记录马上就下来了。如果回到那个时期的话,我们可能会牺牲一些相对没那么重要的工作,尽早提前发布。
极客公园:T2呢?
老罗:我们公司只有一支团队,归根结底还是对于产品过于有追求,判断上不够理智、不够有经验、不够成熟。
《财经》:T3发布时间是否也推迟了?
老罗:T3差不多是按原来的计划发。具体时间点我不能讲。
《财经》: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如果T3再出事怎么办?
老罗:很简单啊,埋头做好第五款。我觉得从心理承受能力上,我这个人是不可能垮的。
《财经》:你觉得现在锤子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老罗:过去问题比较大的研发和生产,其实已经补得七七八八了。但七七八八要做到九九十十,还是丝毫不能松懈。
以下是最近发生的“投诉门”。
五年前,还是英语老师的罗永浩来到西门子总部前,挥起重重的铁锤砸向了一台合不上门的西门子冰箱。
五年后,一位追随他许久的铁杆粉丝@Midqiu,因为自己所购锤子T1手机子与宣传不符,以老罗当年的形式为自己维权。只不过这位用户并没有跑到锤子科技的门前怒摔手机,而是将罗永浩和锤子科技告上了法庭。
(曾经的锤粉,如今的锤黑)
事情影响不小,连老公王思聪都进行了转发,并配文称“老罗:情怀足够可以自动解锁bootloader”。
随后,老罗对王思聪的微博进行转发并评论,算是对此事的一个正式回应,如下图:
(老罗回应王思聪微博截图)
回应的前三点都没啥问题,但对于凶猛的网友,老罗明显是缺乏经验的。在微博回应的最后一点,老罗加了一句“祝普斯投资,万达集团,熊猫TV发展顺利。”因言语之中夹杂着异样的意味又惹来一万点攻击。
再随后,罗永浩在微博上刊长文《44岁的罗永浩站在被告席上......》进行了详细的解答,“之前某网红转发并讽刺时,我虽然没有与之争吵,但忍不住语带阴损地问候了他全家的生意,使得一些支持者们表示对我的失望,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惭愧的。向那些希望我成为一个‘更好的、更靠谱的企业家’的人们表示我的歉意,我会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带发修行的。”
一件事情,两次解释说明,三个致歉。这符合老罗想法:反复被干后仍然对这个世界保持友善。
回应公司管理
看到加班的孩子特别难受
《财经》:你觉得你的员工了解你吗?他们对你想要什么真的清楚吗?
老罗:我一直以来有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作为企业领导人,我在内部一年都搞不了一次全体员工会议,上去讲的时候还结结巴巴。但一周前我鼓足勇气搞了一次全体的会,我想说那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克服。
《财经》:从什么时候感觉到员工的疲劳期的?
老罗:半年多以前。过去三年多我们非常辛苦,软件团队直到去年年底还不到200人。有一次我和其他手机厂商老板聊天,才发现他们不管产品做得多粗糙、多糟糕,他们都是500—800人的编制。当时我特别吃惊,我天天在公司骂他们效率低,但那天我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些还在加班的孩子,我觉得他们特别可怜。我那天特别难受。
《财经》:你觉得这几年自己管理上有什么进步?
老罗:有啊,就是少管嘛。我不是管理型的人才,其实很多事情不应该管的。严格说不是因为我能力增加,而是我处理事情的方法变了——我改变了原来参与具体业务的方式,通过找相应领域的牛人的方式来解决。
《财经》:创办锤子这几年,你觉得自己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老罗:我有时候会觉得做企业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讲,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被迫产生大量收获的过程。如果你不运作企业,你永远不会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去了解人性和这个世界,不会把自己熬的脑子都快烧掉,去想怎样才能把一件事处理得更好。从基因上,我是攻击型人格、好斗。因此在处理很多问题时,我比多数没有这类思想包袱的企业家都要困难得多。
《财经》:你经常反省自己吗?
老罗:我高二就辍学了,但我一直读书并以知识分子自居,对我来讲,思考和学习的过程中,自我反省是很重要的一块,我一直有这个习惯。
《财经》:你去年秋天大病了一场,是什么原因?
老罗:就是累的,没有特别的原因。在床上躺了10来天。这件事给了我很大收获,那之后我开始把百分之五十的精力用于找人而不是做具体业务了。
《财经》:这么累和困难为什么还要继续做下去?
老罗:我认为自己是有机会参与一次计算平台的革命的。只有这种强烈的使命感才能支撑我继续做,对物质的欲望起不到这种作用。
雕爷曾这样评价老罗和他的锤子科技:罗永浩离奇的成长环境,叛逆的创业历程,疯狂的各种嘴仗,为大量特定“普通人”提供了对他的“情感幻想”。通过情感定位与文化创新,老罗的死忠能够骄傲地捍卫锤子手机的优点及瑕疵,底气十足告诉你:“抱歉,这不是安卓手机,这是锤子。”
写这篇稿子的时候,耳边正在播放岩井俊二《燕尾蝶》的主题曲《My way》,电影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十分残酷但是却又美丽的世界。最后当飞鸿在梦中飞奔在街头上暮然回首的时候,《My way》响起,让人惆怅万千……
原唱者Frank Sinatra的《My way》,是一个男人写给自己的墓志铭。
Regrets, I’ve had a few
后悔,我也曾有过一些
But then again, too few to mention
但是一样的是,(后悔的事情)太少不值得提起
I did what I had to do
我(都)是做我必须做的事情
And saw it through without exemption
回想起来也不会想去改变它
I planned each charted course
我计划好每一次行程
Each careful step along the byway
孤身一人在小道上时我会小心的走每一步
But more, much more than this
但是更多,更多于此的是
I did it my way
我走自己的路
I’ve loved, I’ve laughed and cried
我曾经爱过,我曾经笑过哭过
I’ve had my fill; my share of losing
我曾经心满意足,我也承受过失败
And now, as tears subside
现在,当泪水消逝
I find it all so amusing
我发现一切(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那么有趣
To think I did all that
回想起我做过的一切
And may I say - not in a shy way
我可以毫不害羞的说
“No, oh no not me
“不,我不是这样,
“I did it my way”
我走自己的路”
有人说,在岩井俊二的眼里,燕尾蝶是所有卑微、挣扎、幻想,还有美丽的混合体。这世界里的每个人,都必然踏上这样的不归路。不停地告别,不停地改变,向昨天的人和事说再见,然后唱着I did it my way,走向诗人笔下的终点、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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