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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监会主席助理杨家才被审查 金融系统高管或为下一步反腐重头戏

2017-05-23 胡群 经济观察报


理性·建设性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党委委员、主席助理杨家才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审查。随着金融反腐推进,不排除将有更多金融系统高层被执纪审查或党纪处分。



5月23日下午6点30分,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党委委员、主席助理杨家才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审查。

在此消息发布之前,这位主席助理已“失联”近7周时间,他上一次公开亮相是4月7日出席银监会发布《关于提升银行业服务实体经济质效的指导意见》的发布会上。

早在4月10日,多条渠道向经济观察网记者表示,杨家才正在协助调查,而同时被查的还包括其妻与其子杨昊。

据一位接近纪检系统人士向记者透露,中纪委对于副部级以上官员的调查,一般先从外围调查、核实违规违纪信息,不向被调查人所在机构透露任何消息,以防止被调查人跑路;一旦外围信息调查清楚,会向被调查人所在机构的党委书记、纪委书记披露,再请被调查人协助调查;如果被调查人12小时仍未放回,可能将涉嫌违规违纪。

“现在是金融反腐现在是最佳时机。” 中国人民大学反腐败与廉政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毛昭晖教授向记者称,2015年证券业的反腐仅为危机反腐的特殊个案,并非金融反腐的开始。今年对项俊波、杨家才的查办,才真正标志着金融反腐的发端,即第二轮反腐败必将是以金融反腐为重点,旨在消除影响中国经济健康发展的经济隐患。金融反腐刚刚起步,并且将以金融反腐为圆心向其他经济领域延伸。

实际上,记者根据中纪委网站不完全统计,2015年以来,金融系统中中管干部,中央一级党和国家机关、国企和金融单位干部及省管干部被执纪审查、党纪处分共计28人。随着金融反腐推进,不排除将有更多金融系统高层被执纪审查或党纪处分。


杨家才被调查

虽然时值初夏,北京已有些燥热,但金融街上空气显得有些紧张。自保监会前主席项俊波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审查,及银监会主席助理杨家才失联之后,证监会查处交易所前发审委员冯小树涉嫌违法买卖股票,并作出严肃惩处,罚没款总计达到4.99亿元。

“哪个地方资金越集中,腐败的风险越就大。金融实际上是资金总量最大的一个领域。没有金融监管机构的腐败,也不可能产生金融机构的腐败。所以,我个人认为应该进一步加大对金融监管机构的反腐力度。”毛昭晖向记者表示,理论上说,金融监管机构完全有能力及时回应和处置金融创新带来的风险及腐败,但由于金融资本力量超乎想象的强大,迫使金融监管力量选择不作为监管、慢作为监管和选择性监管等逆监管模式。因此,如何构建专门的“金融监管再监管”体制机制是解决路径之一,而国家监察体系的构建为其提供了有效的制度平台。

杨家才之所以被调查,可能也不仅与财新此前报道的涉案交通银行前首席风险官杨东平案有关,有多位金融人士向记者透露,杨家才被调查可能与“明天系”有关,不过目前并无证据证实。

与杨家才同时被调查的还有其妻子及儿子杨昊。据九次方大数据显示,武汉宽途致远投资公司、北京而立资本管理中心、湖北宽途汽车服务有限公司、武汉而立楚河实业有限公司、上海宽煜付信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上海宽世易汽车服务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均为杨昊。

公开资料显示,湖北宽途汽车服务有限公司已与中国工商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农业银行、招商银行、交通银行、中信银行、中国光大银行、中国民生银行、广发银行、汉口银行、天津银行、中国平安、中国人保、中国太平洋保险、阳光保险、中国太平保险、中国大地保险、华泰保险、天平保险、天安保险、中华联合保险、紫金保险等国内21家财产保险公司和12家银行以及中国联通、中国移动、中国银联等数十家大型企业进行了合作。

2016年8月,宁波银行上海分行与武汉宽途致远投资有限公司共同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浙江永欣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与武汉宽途致远投资有限公司共同签署了“中层资本投资协议”。从银行与宽途合作的产品上看,大都集中在信用卡领域。多家银行信用卡中心负责人向记者表示,并未从总行层面上看到与宽途的合作项目,不排除在分支机构与之开展的合作,而广发银行则表示,其是与易车网发行联名卡,卡上附加的服务是由易车网提供的。公开资料显示,易车网曾投资宽途A轮融资,并与腾讯产业共赢基金投资宽途B轮融资。


金融反腐刚刚起步

中国银行法学研究会理事肖飒认为,金融领域反腐风暴主要涉及的刑法罪名有三类七个罪名,三类指:受贿类犯罪、贪污类犯罪和挪用类犯罪,七个罪名是指:受贿罪、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贪污罪、行贿罪、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挪用公款罪、挪用资金罪。由于金融市场改革任务艰巨,在推行过程中,有些金融机构的领导干部经不起诱惑,玷污“职业行为廉洁性”,触犯刑法底线。

实际上,近年来中纪委加大纪律审查,银行领域已发现多家银行高管严重违纪或涉嫌严重违纪。记者翻阅中纪委网站发现,近年已有交通银行党委委员、首席风险官杨东平,江苏银行原党委书记王建华,广西北部湾银行原董事长滕冲,国家开发银行原党委副书记、监事长姚中民,甘肃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原理事长、党委原副书记雷志强,哈尔滨农商银行原董事长杨德彬,黄河农村商业银行原副行长、党委委员贺立仁,黄河农村商业银行原副行长郑新平,大连银行原党委委员、行长王劲平等人被立案审查或组织调查。

“在银行业,从腐败的风险、严重程度来看,股份制商业银行、信用社、农商行,相对国有银行来说,腐败的风险更大。”毛昭晖表示,国有银行经过多年的反腐败,目前机制都比较健全,而股份制商业银行存在包括扩展网点空间等的强烈动机,需要和相关的监管部门产生一些利益交换。所以银行业中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小银行,腐败动机更为强烈。尤其是现在大量的地方商业银行不断涌现,在这个拓展业务过程中就有可能产生新一轮的腐败。

记者根据中纪委网站不完全统计,2015年以来,金融系统中中管干部、中央一级党和国家机关、国企和金融单位干部及省管干部被执纪审查、党纪处分共计28人。随着金融反腐推进,预计将有更多金融系统高层被执纪审查或党纪处分。



银行业高管违纪已引起银监会主席郭树清的密切关注。3月2日,郭树清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强调,“加强行业自身队伍建设、培育良好职业操守,倡导为民、务实、清廉,做到忠诚、干净、担当。要继续弘扬银行业的‘三铁’传统,就是铁账本、铁算盘、铁规章,为人民群众看好‘钱袋子’。”监管部门要坚持以风险为本的监管制度,进一步加强行为监管与功能监管;银行业要进一步加强内控管理,健全完善各项规章,补齐制度短板。

4月9日,在项俊波被查三小时后,中国政府网全文刊发了李克强总理3月21日在国务院第五次廉政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李克强表示,严防金融风险和腐败,要严厉打击银行违规授信、证券市场内幕交易和利益输送、保险公司套取费用等违法违规行为,对个别监管人员和公司高管监守自盗、与金融大鳄内外勾结等非法行为,必须依法严厉惩处、以儆效尤。

按照毛昭晖的分析,由于金融业为资金密集性行业,具有排他性和垄断性,监管者对被监管者收益具有绝对的影响力,被监管者更具有收买俘获监管者的强烈动机,甚至运用庞大的经济力量来影响金融领域的政治权力,甚至成为政治权力本身。

“2015年证券业的反腐仅为危机反腐的特殊个案,而不是金融反腐的开始。而今年对项俊波、杨家才的查办,才真正标志着金融反腐的发端,即第二轮反腐败必将是以金融反腐为重点,旨在消除影响中国经济健康发展的经济隐患。如果从这一视角审视当前的金融反腐,刚刚起步,远未高潮,并且以金融反腐为圆心向其他经济领域延伸。”毛昭晖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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