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山：中国十大凶案之首的杀人犯
25岁的他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他的妻子和一对可爱的龙凤胎。然而他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是什么让他走上了这条路？又是什么让他成为了重大连续杀人案的犯人？
真实案件丨第37辑
白宝山：中国十大凶案之首的杀人犯
（文 / 潘小雅）
不知有多少人看过电视剧《中国刑侦一号案》，其中的主角就是我们今天要聊的人——白宝山。而当年的白宝山案，被公安部列为1996年一号案件、1997年中国十大案件之首，被国际刑警组织列为1997年世界第三要案。此案轰动了北京、新疆，警界、军界，以及中南海，其影响远达海外。此案的主犯白宝山，持有56式半自动步枪、81式自动步枪、54式手枪，先后杀害军人、警察和无辜群众15人，并在狱中杀害2人。其犯罪手法之残忍，令人发指！
因为家庭的原因再加上上学的原因，这让白宝山的心理从小就产生了一些阴影，而这些阴影也是他走向犯罪道路的重要因素之一。对打枪的迷恋，也为他将来的犯案埋下了伏笔。（这是第一个因素，后面还有好几个因素，让小编为大家一个一个梳理。）
白宝山,图片来源：百度
1991年，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的白宝山，成为了一名“零星犯”（零星犯是从刑期过半表现良好的犯人中挑选出来并必须交纳一定的费用的犯人，这种犯人可以在监舍外放牛种菜，有着和外界接触的很多机会），被分配在监狱的草场放牧，有自由时间以及可以和狱友交流。于是一直对自己刑期不满的白宝山，开始想着出狱后如何报复社会，讨回在狱中失去的青春。为了将来顺利实现自己的报复计划，他努力学习武器知识，并暗下决心一定要从牧民那里弄些子弹来。他先是将跑进监狱领地的羊扣起来，然后以此要挟牧民们用弹药交换，通过这种手段白宝山搞到了75发步枪子弹和50发手枪子弹。在后来的交代中他这样说：“我那时想，将来出狱了，岁数也不小了，去行凶杀人用石头、木棒肯定不行，就想到用枪报复。”在茫茫的戈壁滩，白宝山任由自己的思绪由怨变恨地向恶性发展，也造成了后来难以挽回的局面。
1993年年初，36岁的白宝山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减刑一年。而他并没有悔改，他手中第一条人命也因此产生。9月，白宝山用铁榔头将一名狱友砸死，把尸体埋在山上事先挖好的坑内，事后对别的狱友说此人失踪了。而他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但并没有找到证据和死者的尸体来指认他是凶手，此事也因此不了了之。但是狱方却搜出白宝山在牛棚顶棚藏的95发步枪及手枪子弹，他仅是对此事做了交代。1994年3月20日深夜，白宝山又用铁榔头将熟睡的同宿舍狱友砸死，同样埋入事先准备好的坑内，然后烧掉染血死者的被褥和枕头。3月22日，因为有人报告看见他在清晨烧被褥，警方开始调查嫌疑巨大的白宝山，白宝山在接受狱方调查时一直拒不承认，最后还是因为没有寻找到死者尸体，无法确认失踪狱友已死亡。又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给白宝山定罪。他仅是被单独关押了三个多月，写过保证书后，继续回去放牧。（直至白宝山伏法后，根据他的交代，尸体才被挖出，其中一具尸体距牛棚墙壁不到半米。）
1996年3月7日，39岁的白宝山如期提前一年获得释放。
白宝山开始了他疯狂血腥的犯罪之路：1996年3月31日晚，在北京市石景山高井二电厂，他用铁棍砸伤一名值勤的武警战士，抢走无子弹的56式半自动步枪一把。4月7日晚，北京市西山八大处附近的装甲兵司令部，他又杀死一哨兵，未抢到枪或子弹。4月8日深夜，距上一次作案仅一个小时，他乘坐一辆宝石蓝色无运营证的出租面包车，在高新科技园区实兴大厦附近遭遇正在巡逻的石景山公安分局防爆大队的6名巡警，双方发生枪战，白宝山击伤4名巡警后逃窜。4月9日，一名目击证人（此人是白宝山乘坐的宝石蓝色面包车的司机李明）为警方讲述了4月8日那晚发生的经过，那就是歹徒当时挟持他的目的就是要李明将自己送到石景山区的337路汽车总站。针对李明提供线索，警方判断歹徒很有可能在石景山区的模式口区域有落脚点，于是警方决定在模式口337路汽车总站五公里范围内进行逐户的排查，然而几天下来警方一无所获，因为谁也不会想到狡猾的白宝山竟然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实际上，在警方的摸排工作中民警曾经到过白宝山的家，那为什么近在眼前的罪犯警方却失手了？那是因为尽管白宝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悍匪，但他却有着一张老实巴交的脸，由于民警并不清楚白宝山的外貌情况，而且他也早就将作案的枪支埋在了别处。于是，一次抓住罪犯的机会就这样丧失了。就在警方布控查找白宝山的过程中，4月22日晚，在北京市丰台区八一射击场，再次发生哨兵遭袭案件，白宝山两枪打死一名哨兵。他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的持枪行凶，而且总是把袭击的目标指向军营哨兵，他的目的就是抢枪。
为了捉拿凶犯归案，北京警方四处布防严阵以待，然而这一系列案件的罪魁祸首白宝山，这个时候竟然忙着谈起了恋爱。白宝山经人介绍结识了从四川到北京做小生意的同岁已婚女子谢宗芬，两人并同居。1996年7月，他来到老家河北省徐水县，探查中国人民解放军某师高炮团弹药库附近的人员和地理情况。7月27日1时，白宝山枪击三名哨兵，两死一伤，抢走81式自动步枪一支，逃窜后将武器掩埋在铁道旁一个小砖窑边，之后返回北京。而这次白宝山仿佛并没有这么幸运，警方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罪犯的脚印，根据脚印专家推断罪犯的身高应在1米72左右（而白宝山高1米81），而且罪犯还是从一处果园方向逃跑。但是因为白宝山作案时特意换了一双较小的鞋子以至脚印也比他实际的脚印要小，所以他才能够金蝉脱壳，看来这个上过三年小学的人在作案上花的功夫可不少。9月初，与谢一同到徐水取走81式自动步枪及全部子弹，将另一把56式步枪重新掩埋好。12月16日中午，在德胜门烟市，蒙面枪杀一名摊主，抢得65170元，并击伤街上3名男子。逃窜至附近一个垃圾场，把枪、钱和抢来的包分别掩埋在垃圾场的几个角落，从容地骑车到附近市场为谢批发了一些东西，然后回家。18日，带谢某取走钱和枪。
白宝山在德胜门烟市蒙面持枪抢劫，图片来源：电视剧《中国刑侦一号案》
至此，白宝山共作案8起，杀5人，伤9人。（这里指的是自1983年白宝山因盗窃入狱到1997年去新疆作案前。）
1997年春节后，40岁的白宝山与谢宗芬踏上了罪恶的新疆之旅；随着白宝山去往新疆，一场千里大追捕行动，即将拉开序幕。
到了新疆的白宝山先是来到石河子市147团，找到原来的狱中好友盗窃犯吴子明，并直接表明他这次到新疆来是想“搞点棉花款”（搞点棉花款就是抢劫那些在新疆做棉花生意的商人），吴子明一听那是再明白不过了。随后，白又向吴展示了他的武器（81式自动步枪）并信誓旦旦地说到：“只要干了这票，下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因为吴出狱后也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一直期待着能够不劳而获，所以对于白宝山的提议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6月5日，白与吴坐班车来到奎屯市，目标是抢劫军用枪支。6月29日，两人为抢摩托车，枪杀一名农民，埋在附近的土丘中，尸体后来一直未被发现，直至白宝山被抓后指认。为了给吴弄到一把作案的枪支，8月8日晚，白与吴潜入149团场将两名睡梦中的民警开枪打死，并抢走了民警身上的54式手枪。之后他们开始四处踩点寻找能够下手的地方。两人通过谢某积极结识的各类商人那里得知，在新疆的边疆宾馆做生意的人很多，那里的人都很有钱，于是两人向着乌鲁木齐边疆宾馆广场进发。1997年8月14日，两人到乌鲁木齐边疆宾馆广场踩点，并在附近的新疆大学校园内预先挖好埋枪和钱的土坑。19日早晨，在边疆宾馆广场抢劫现金约140万元人民币，打死7人，打伤5人；他俩将钱和作案时穿的衣服、枪埋在事先挖好的坑中，逃窜回到石河子147团场。作案后，吴便天天催问白宝山什么时候能把钱分给他。被捕后的白宝山交代说：“我劝过吴子明，告诉他那些钱不能花，一花非丢了性命不可，可他就是不听，总惦记着分钱，那时我就想了为了保全我自己，我必须杀人灭口。”案件发生后，警察根据多位目击者的描述，白宝山在边疆宾馆广场作案时前后时间长达二十分钟，并且面部没有做任何遮挡，因此广场上的很多人都看到了白宝山的真面目。警方也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和反复比对，最终绘制出了一幅模拟肖像画。（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他被逮捕时，会穿一件双排扣西装：神乎其神的犯罪画像》，其实犯罪画像在很多时候为刑警侦破案件提供帮助。）
8月23日，白宝山提出和吴子明离开新疆前到天池游玩，吴对此产生了怀疑，所以偷偷将白与谢的家庭住址写下来交给堂弟吴子兵，并告诉他如果自己10月份还没有回来就说明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到时候你就拿着这个笔记本去报案，里面有我那个朋友和他女朋友的地址。26日，在天池风景区大锅底处，白把吴子明枪杀，又用铁锤猛砸其头部，然后焚尸。28日清晨，白与谢来到新疆大学将钱挖出，并藏入事先买的两件军用马甲中，两人各一件，当天乘坐火车离开乌鲁木齐。31日，两人抵达北京，回到家中，白给谢11万元，并允许谢拿钱回四川老家看家人。其实白宝山在送走谢后立即后悔，白早就有要除掉谢某的心思，甚至在石景山附近偷偷地挖好了埋尸用的土坑，并几次试图激怒谢某，但都被其百依百顺弄得下不去手，最后放弃了杀她的念头。
与此同时，公安干警出动大量的警力，逐步走访排查，确定白与谢有重大嫌疑。1997年9月5日，北京市公安局的一名民警与刑警大队的三名侦查员来到了白宝山的家，对开门的白宝山说：“你的户口办下来了，8月25日批的，跟我们去趟派出所办理一下手续。”白宝山冷静地说要进屋拿件衣服，实际上是想进屋拿枪进行最后的反抗，但母亲突然走出来，问其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迅速放弃了抵抗的念头，顺从地跟随警察离开。当白宝山走出家门口时，早已埋伏好的民警一拥而上将白宝山擒获。事后白宝山交代说：“我本来想拿枪打死他们，可是，我母亲进来了，我就不能打了，我不忍心当着母亲的面杀人，我做不到。”
白宝山被捕时，图片来源：百度
1997年9月5日夜，警方连夜提审白宝山。6日，身处老家的谢被公安局带走讯问。9日，谢被押往北京。12月3日，当白宝山被北京警方移交给新疆警方审理的途中，北京警方决定搭乘飞机前往乌鲁木齐。在上飞机舷梯的时候，白宝山突然狂躁不安起来，他挣扎着大喊：“我别闷死了，你们要干什么？”他的力量很大，挣扎中竟然把头上的面罩也撕扯了下来。强烈的光让他半天没有睁开眼睛，等缓过来睁开眼睛后，他紧张地看着四周，当他认定这是飞机场而不是要被秘密行刑的时候，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白宝山被捕后认定是谢出了事，把他供了出来，否则公安局不可能找到他的家。可是入狱后，他却没有抱怨谢，无论在公安局预审阶段还是在法庭上他对自己的罪行都供认不讳，但涉及谢却很犹豫。后来他说：“这些事以她所说的为准吧，我记不清了，说乱了我怕害了她。”
1998年3月3日上午10时，同为41岁的白与谢因持枪抢劫杀人案由乌鲁木齐中级人民法院正式开庭受理。在法庭上白宝山对他的第一次服刑有这么一段自述：“我想过了，法律这样判我，我服刑出来就去杀人，杀死那些受法律保护的人。如果法律判我20年，我出来杀成年人；如果法律判我无期，减刑后我出来年纪大了，我没有能力杀成年人，那我就去杀孩子，到幼儿园去杀，能杀多少是多少，直到杀不动为止……”在庭审的最后，犯下累累罪行的白宝山忏悔到：“我犯了这么大的罪才有权利在这儿讲几句话，这个代价太大了，多少人的鲜血换来了今天……我对无辜死亡的人……说声对不起……希望以我为戒，不要做一个对社会有害的人……”审判长对白宝山在北京、河北、新疆所犯15案逐一进行了法院调查。同案犯谢某犯有抢劫罪、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白宝山以故意杀人罪、抢劫枪支罪、抢劫公民财产罪，情节特别严重、影响特别恶劣、危害特别巨大，依法判处白宝山死刑，剥夺其政治权利终生。在他临刑前，他向狱方提出了自己的唯一要求：与谢照一张合影。谢也同意了，她说：“有我的照片，在那个世界也管着他，让他不能做坏事。”
1998年4月，一声清脆的枪响，结束了白宝山罪恶的一生。
白宝山被枪决时，图片来源：百度
2.白宝山在监狱里读了很多法律书，他反复学习刑法，以弄清什么是“盗窃罪”，什么是“抢劫罪”。他一直认为，自己所犯充其量是盗窃罪，不应以抢劫罪量刑。这件事他始终装在心里，成为其报复社会的理由之一。
3.因为刚刚入狱不久，他家庭破裂，妻子离婚，儿女也跟着受累；他也认为前罪就判得过重，这影响了他的整个前程，他把“账”记在了法律和社会的头上。家庭没有了，妻子儿女离他而去了，白宝山成为一个孤独的鳏夫、被遗弃者。
4.在狱中他经常回忆起家人，倍感自己的可怜，又觉对不起儿女。特别是他接到一封女儿来信，向他诉说，继父经常打骂妈妈和他们兄妹，在外面也总受别人欺负。这封信对白宝山刺激很大，当时就情绪异常，并当着狱友的面痛哭了一场。他认为，孩子心灵受到伤害，生活受到严重影响都是与自己有关。他发誓：“出去以后，一定要弄到300万元，给孩子买房子、买汽车，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能比别人差。” 这样的奋斗目标要实现，除了抢劫绝无它途，白宝山在狱中就开始了准备。
5.因为狱友的举报使自己加刑，此后白宝山曾多次强调，这一次加刑后，他对社会产生了巨大的仇恨。
6.白宝山在监狱13年，不服罪一直伴随着他。刑满释放不到一个月，就连续作案，由原来是小偷小摸的盗窃犯迅速演变成杀人魔王。在诸多原因中，不服罪是深层次的根源之一。
7.加上警察不给办户口、做小生意受到屈辱等事，使白宝山走上了通过暴力犯罪疯狂报复社会的道路。
以上都是让白宝山一点一点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可能这只是一部分。）
在这片安宁的背后当然有着我们对这座城市太多的黑色记忆，在这里我不是替犯罪分子辩护，通过白宝山对母亲的事，我们可以看出任何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不是所有的事都坏到底。人的基本感情他是存在的，白宝山在这点上还是挺孝顺的。而且他当初想自己的儿女，这都是人的基本感情。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就算形同恶魔一般，但他不是一点人情都没有。我不否认他做这个事情罪大恶极，但是他身上人性的地方我们也不能忽略，而且由这个我们可以深入的思考：假如白宝山当初被服刑的监狱里有心理疏导人员（当时的监狱里是没有的，现在已经有了），给予他耐心地心理疏导，他是不是就不会因此仇恨这个社会从而积极改造呢？假如当他出狱后去办户口、批发剃须刀的时候，都很顺利或是没有处罚和没收，他会不会因此就把自己内心这种乖戾之气进行化解？
当然历史没有这些假如。西方的犯罪心理学家研究犯罪分子犯罪的原因时，发现也有些来自社会的责任。假如社会有某个渠道可以把他的不良情绪适当的化解掉，他可能就不会走上这条犯罪道路。当然，在生活中也是，有的人会有过激行为，当我们仔细地把这个过程整理一下，就会发现很可能是周围的人，没有给他恰当的关爱和理解，所以把自己的心胸逼得越来越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和谐社会，重要讲的是人人都献出一点爱，可能一个不经意的微笑，一个力所能及帮助别人的行为，一句对不起或安慰别人的话，就可能把人的不良情绪或将会发生的过激行为化解掉。我们在痛恨犯罪现象的同时也要试图降低犯罪出现的机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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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资料来源
1. 湖北卫视：大揭秘之《缉凶悍匪白宝山》
2. 电视剧：《中国刑侦第一案》
3. 档案：《1997年刑侦一号案之追踪白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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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稿：潘小雅；题图：鱼；校对：彦阅；排版：秋舞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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