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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垒砌的城与墙

2017-12-14 醍醐君 醍醐



当理塘、德格、巴塘这些四川藏区的小城不断受人追捧的时候,位于它们不远的石渠县,似乎像是个被人世遗忘的地方。这里古时候被称为“太阳部落”,是一个永恒而轮回的地方。相传,格萨尔王幼年流浪、成年后许多南征北战的故事都发生在石渠。


相对于这些古老的史诗,石渠的玛尼石则更有名气,尤其是由一块块玛尼石堆砌的巴格玛尼墙以及松格玛尼城,凝聚了一代又一代石刻艺人的至诚之心。





玛尼石


玛尼石是雕刻了佛语、经文、佛像或佛塔、吉祥物等图案的一种刻石,是藏族人一种独特的祈福方式,这种传统习俗从古象雄时代就开始流传了。在藏地,随处可见玛尼石、玛尼石堆,尤其是在山口、湖畔、河桥、寺院、路口……


玛尼石就像是藏族人独有的一种心灵语言,他们通过一块刻有经文或者佛像的石头,表达自己的内心。一块经石,可以是灵魂寄居的居所,是镇魔的辟邪宝物,是消除一切灾难和厄运的护身符,更是行善祈福美好的祝愿石。


藏区不乏类似意义的行为或者物品,但是石头在藏族人心中有特殊的意义,他们相信,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能够永久保存,就像他们会把“不变之心”称为“如同石头上刻的图纹”一样,藏族人期许刻在石头上的愿景,能够永恒。



玛尼墙



尽管玛尼石普遍存在,但是石渠的玛尼石刻在整个藏区依旧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石渠县内从吐蕃以来各个时期的玛尼石堆随处可见,而玛尼石墙可以说是石渠最具代表性的信仰特征之一了——单是百米以上的玛尼石墙就有20多个,小型玛尼石经墙更是不计其数。在石渠,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巴格玛尼墙。


17世纪,一世巴格仁波切桑美彭措在扎溪卡草原上留下了第一块玛尼石,在此之后的300多年里,每一位前来朝圣者都会带一块玛尼石板在这里堆砌。



信众们通常会带来新刻的石经板和佛像造像,最常见的六字真言玛尼石自是不必多说,在经文玛尼中,单是大藏经《甘珠尔》、《丹珠尔》就各有两部,另外还有各种佛像3万多尊。这面玛尼墙俨然成为凝聚了亿万诚心的殊胜之地。


经年累月的堆砌把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石碓的巴格玛尼,历经百年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城墙”,甚至还被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现在的巴格玛尼墙高3米,厚度2-3米,全长近2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玛尼墙。巴格玛尼墙的宗教地位,就如同拉萨的大昭寺、阿里的冈仁波齐,是藏人朝拜的又一个中心。



玛尼城



在石渠,与巴格玛尼石刻墙齐名的,还有松格玛尼石经城(方堆)。它是格萨尔王领地上保留至今的遗迹之一,也是藏区历史最大的玛尼石经城之一。传说,为了替战死疆场的士兵超度亡灵,格萨尔王的将士们在此堆起了一个玛尼堆,有人称之为格萨尔王“寄魂城”。


后来藏民们为了缅怀格萨尔王的功绩,纷纷前来朝拜,也带来了一片片玛尼石,石堆越垒越高,越垒越大,最终变成了玛尼石经城。据说,由于石头垒得太久、太高,松格玛尼石经城逐年都会下沉。当地流传说:地面上有多高,陷入地下的就有多深。



玛尼城整体是按照坛城的形式进行构建的,城中央是一个佛塔,也是整个信仰之城的心脏,外围则是一圈玛尼石堆砌的城墙,进入“城门”,里面是一圈一圈的玛尼墙,每面墙之间是仅能通过一人的狭窄通道。整座城堡长宽有百米,近似方型,其中没有任何柱子为支撑,也没有使用任何泥土进行粘合,是一座完完全全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石头城。


玛尼城在藏东的草原上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雨,尽管每天都有信众前来朝拜,虔诚地围绕着经城转经,但是城内空空,长满了花草,石块上的文字都已模糊不清,但是依旧会有世代相传的玛尼石刻匠人守在城旁,经年累月地雕刻着心中的信仰。



石刻艺人



在藏地,不管是在广袤的草原上,还是偏僻的山沟里,都会有这样一群匠人。他们刀笔不停,艰苦劳作,在一块块普通的石头上刻写上经文以及各种佛像和吉祥图案,并饰以色彩,将一块平凡的石头变成玛尼石。


藏民一般会将玛尼石刻艺人直呼为“朵多”,他们将刻画玛尼石作为一种职业。石刻艺人们的刻石工具很简单,即一把榔头、几根錾子,在他们双手的不断挥动中,经文与佛像慢慢成型、显现。每刻完一块玛尼石,他们便将这些有灵性的石头虔诚地放入玛尼堆中——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匠人们常常沉浸在无休止且不断重复的雕刻中,与其他的石刻匠人之间也很少有交流,整个雕刻的过程就像是一次闭关。



在石渠,目前专门的石刻艺人大约有200多位,他们主要集中在巴格玛尼墙和松格玛尼城周围。在这些匠人中,有的仅有8岁,有的已经70有余。他们的一生,甚至是世代都守在玛尼石旁。


玛尼石刻的技术大多为家族传承,一个石刻匠人家的孩子可能会从小跟着长辈学习石刻,掌握石刻技艺的同时,还要背诵常用的经文。当长辈们不能再劳动后,下一辈需要赡养“师傅”,然后就由下一辈开始指导再下一辈……



前几年,一批机器涌入石渠,这些“工业化大块头”冒然以精神自居,使得机刻玛尼石批量增加。机刻玛尼石的出现,引起了巨大的争议。不少匠人们认为,这并不是玛尼石多少,亦或是节省人力的问题,而是“机械玛尼石”完全失去了玛尼石刻本有的意义。后来,石渠的匠人们一齐反对玛尼石机器,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捍卫玛尼石以及石刻手艺,所幸后来那些机器被当地的有关部门叫停,手工石刻手艺得以维护。


在匠人们看来,石刻不仅是维持生计的技艺,更是一种产生功德的修行。他们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地把日夜默念的六字真言、经文纹刻在石头上,这些石头就会有一种超自然的灵性,给他们带来吉祥。而只有自己亲手去触摸,才会真切地表达这种诚心。



一块祝福至诚的玛尼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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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吊坠的原型是一块来自楚布寺附近的玛尼石,上面连续不段地雕刻出了六字真言。可以想象,一位石刻匠人怀抱这块石头,嘴里不停地念诵经文,手下同时专心雕刻,一遍又一遍地把六字真言留在石头上。




玛尼石在楚布寺外静静地等待了200多年,听了信众们200多年的念诵,也积蓄了200多年的祈福。醍醐君希望这块玛尼石,能为你带来吉祥与祝福,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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