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加一点我个人的小火苗，进到元宇宙洪流之中

2011年时，冯唐出版了个人的首部诗集《冯唐诗百首》，诗集收录了作品《春》：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如今，他把这一作品带到了元宇宙。7 月8日，冯唐发布了个人首个数字艺术藏品“春风十里不如你”，2000份，每份118元，在百度希壤商城、小度寻宇正式发售上线15秒内立刻售罄。

发售信息显示，依托百度超级链，每份“春风十里不如你”数字藏品都具有唯一的链上序列号，即独立的、不可篡改的、可实时查验的ID，代表着其独一无二的收藏价值。当挂在墙上，它是一幅“春风十里不如你”的书道作品，将其置于手中或摆放在桌上，它就会变成一个三维六面的书道“元立方”——相比于web2.0“卡牌式”的单一展现，这一藏品创造了百度希壤中首个多模态展示的全新形态，未来它还将展现出更多模态，解锁出更多的创作展示可能。

“春风十里不如你”数字藏品

这是诗人、作家、跨界艺术家冯唐的数字藏品首秀。早在去年的百度Create 大会上，冯唐作为特邀嘉宾在希壤发布了其首件元宇宙艺术作品《元立方》，成为在元宇宙做展览的第一个中国艺术家。

因为在伦敦，本来想抢3个数字藏品的冯唐并没有抢到。他说，“我的初衷很简单，我就想抢三个数字藏品，一个118元，比我在微信上发200元的红包更有意义，更好玩一点。”

“我本着玩一玩的态度过来玩，然后就卖没了。我想可能跟我多年的IP积累有关系，”冯唐在接受采访时称，“IP还是重要的，你要随便写一个‘远看群山，一锅窝头’，估计就没人买了。”

“坦率讲，以前你买一幅字只能挂墙上，现在你买回去，它有一幅字，你可以跟那个字在网上拍照，还可以把这个立方体摆在百度希壤的展示柜里，或者摆在你在希壤的住宅里，这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

冯唐称，现在的元立方是一个三维六面的立方体，小如骰子，大如城市，有着极其丰富的拓展性。它甚至可以更小，比芝麻还小，也可以比地球还大。它还可以进化，可以养成。除了三维之外，将来的它可能会加上时间的维度，进化到五维、六维，直至十四维。而六面代表着眼、耳、鼻、舌、身、意6种感官，也可以是6种颜色，可以是6首诗，也可以是6幅字。

冯唐也在想下一个新意。“这是艺术家又快乐又痛苦的时候，我现在在想：下一个做什么？下一个新意在什么地方？要给别人什么新意？怎么用新的技术手段让我们更加了解生命的意义？能够丰富我们灵魂程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告诉CITYLAB。

冯唐说，未来确实可以继续创作与诗有关的数字藏品，他现在也有一些比较简单现成的东西，比如写过的一些脍炙人口的诗，还有滞留在伦敦的这段期间新写的诗。“但也可以再想一点新的办法。”

希壤

他透露，他曾与技术团队有过一个很好的设想，比如把一件艺术品分成10000份，当收藏者拥有1份时作品是一个形象，如果拥有5、6甚至100份时又会形成另外的样子。“这听上去挺有意思的，就好像收藏者在参与创造，”他说，“我们想过，我很想能够让作品产生互动，但现在的算力、硬软件是否能够配合这种互动，我会再和技术团队仔细沟通。”

“未来我会全力加强作品的互动性。互动是AR、VR里特别可爱的一种东西，越早能够加入，大家越能玩起来，也是对艺术创作越好的一件事。”冯唐告诉CITYLAB。

“如果你去碰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这是破坏艺术珍品，但在元宇宙里如果不能再让人放肆起来玩一玩，就没意思了。”他说，“我再试着开开脑洞。”

以下是冯唐在接受采访时分享的精选内容

数字藏品相当于“多了一个大家开脑洞进行创造的领地”

大家买的我的数字藏品可能是它有三个吸引力。一是它的真实性、独特性、唯一性，这很重要，2000份就是2000份，普通人不用想，花118元钱买的一定是真的。

第二个吸引力是来自于IP本身。一个人听过“春风十里不如你”这句诗，可能看过《春风十里不如你》电视剧（由冯唐长篇小说《北京北京》改编》，可能还读过冯唐的一本书，现在有这样一个电子形式的东西，2000个“春风十里不如你”中有一个是他的，同样可以跟这个IP产生心理上的联系，这对多数人是有意义的。

比如我到了伦敦后，我还跑去老舍故居看了看，献了一朵花，拿手机拍了拍周围。我还打算再去一趟。我另外喜欢的一位作家是D.H.劳伦斯，我想去他祖籍的小博物馆去看看，拍个照片，我觉得也是我与他产生联系的一种方式。我也有王小波的几行字，有时候我看一看它，我就能感觉到一种灵魂的交流，这个物件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让我感同身受。他当时在这个纸上写这些字的时候是有信息的，他也是跟我一样的人。

第三，它是挺好的伴手礼，虽然我没有买到，但现在如果谁愿意花118元赠与我，我很乐意回收一部分去送人。赠与这件事是一个真实场景，118元连把花都买不到，我拿去送我妈，我妈或许能高兴一阵。

希壤

至于它对未来文娱界产生的影响，我觉得是相当于多了一个大家开脑洞进行创造的领地。如果你能创造出可以上链的艺术作品，如果有人被打动，它就会有市场，有销售，就会形成一个良性闭环。它跟以前的艺术形式没有完全本质的区别，只不过是比以前更丰富，更方便，更难以造假，更有独特性。

喜欢从无到有，从质朴到丰富

关于元宇宙艺术这个主题，和百度合作差不多快三年的时间，这个事的缘起是因为一个人，马杰（百度副总裁）负责百度希壤，他是我的好朋友，他跟我讲，百度希壤当时的版本是-7.0，但有可能在七年或者更长时间以后能够真正看到元宇宙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广泛的应用。

我很喜欢一个东西从特别幼稚原始开始，慢慢发展到跟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这个过程，Web1.0、Web2.0都经历过。我喜欢这种变化，喜欢这种迭代，喜欢从无到有，从很质朴、功能很少到慢慢非常丰富到占据生活的很大一部分。基于这个原因我很早就和百度合作，我在希壤里创造了我的第一个元宇宙艺术品“元立方”，希壤的湖心岛上有我的“冯唐不二堂”美术馆，后来我还把它安在线下，元立方的装置艺术展在北京国贸展示了大概有两个月。

北京国贸商城的“元立方装置艺术展”

元宇宙拓展了人类灵魂的空间

我很喜欢元宇宙这个概念，在我心里，它极大地扩展了我们所在的宇宙。如果把脑洞开得稍大一点，其实元宇宙在有人类思想，有人类意识，有人类灵魂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存在了。

 在《诗经》那个年代，你不知道那个姑娘有多漂亮，我也无法把那个姑娘带到你身边，但可以写一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给你背出这首诗，给你唱出来，你就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姑娘有多迷人。如果你还感受不到，我就把“蒹葭苍苍，在水一方”按我们的话用赋比兴的方式流着口水多说几遍，你可能在我的表达下就能够想象那个姑娘有多好看。

如果没有这首诗，如果没有我这种手舞足蹈，有可能那个听众就没法在脑子里、意识里、灵魂里有这样一个在水一方的姑娘。对我来讲，这就是那个时候的元宇宙，之后的小说、诗歌、散文、音乐、电影，其实从某种程度上都是拓展我们人类灵魂的空间，这个空间是一个广义的空间，也可能是多维度的空间。

希壤

所以，现在的元宇宙是把自古以来就有的元宇宙形式化、正式化，此外，现在以及未来的技术又将把这种体验加速和加倍的把它扩大化。  

汉字的表达像禅宗的“顿悟”

基于这种演化的概念，我自己想做的艺术其实有几个出发点。我原来是管理顾问，是战略专家，我在业余写小说，只是写得不业余。艺术我是在45岁之后才开始沾一点，我开始重新写毛笔字，第一个作品是我写的三个大字“观花止”，裱出来和我的个头一样大。

毛笔字与小说不同，哪怕一本很薄的小说，你有可能要花一两个漫长的周末才能读完。可如果我把平面字画扔在你面前，如果你懂，咱俩如果有化学反应，你一秒就能明白我想说的东西是什么。我当时就觉得，平面字画也是一种表达方式，它像禅宗那种顿悟，看到之后立刻欢欣鼓舞，立刻充满开心，立刻泪流满面，有小说达不到的作用。

中国的汉字可以表音、表形、表意，有复杂的意思在里面，所以每个汉字都可以是艺术品，那我就从汉字入手开始写毛笔字。

“立方体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形状”

我的艺术主要形式是毛笔字和小画。去年收到百度Create开发者大会的邀请后，我的第一个元宇宙艺术品就想试试毛笔字。

我想克服毛笔字的一个天花板，我一直在想，写在平面上的毛笔字能不能从二维变成三维，这是开始一个简单朴素的思路。刚开始怎么都有点别扭，后来有一天我做梦，在梦里我找到了它的原型——一个三维六面的立方体，我可以把字写在这个立方体上。

立方体前后左右上下有六个面，每个面上写一个字，大家可以从各个角度看这个字，不同的角度产生全新的感觉，这是我当时觉得特别有意思的地方。其实汉字很好玩，看上去熟悉，但如果我问“三点水加一个来去的去”是什么字？四五个人会有两三个人答不出来。所以这个“法”写在立方体上，就可能让人有新的想法。

另外，我总觉得立方体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形状。小时候玩大富豪游戏时用的骰子是立方体，宋代的行酒令扔的是一个小的立方体，一个房子也是一个立方体，甚至更大点，它还可以是一个城市，一个建筑，一个花园。人离不开立方体，所以我就想以立方体为起点，既然百度希壤最开始是-7.0版本，我的元立方也可以一步步去迭代。

书道“元立方”

线下的茶立方、元立方的儿童乐园

我们现在在筹划一个“茶立方”展，8月和9月的时候，我想把野外、院子、元立方的成分做一个茶立方，搁在“野有茶”的展览空间里，让大家体会空间、自然、茶等等这些很难用语言完全形容的东西。而随着元立方的迭代，我们也在筹划弄一个元立方的儿童乐园，可能二三十平方米，小孩可以在上面玩。

我想把线下和线上的东西打通，争取让元宇宙和真实宇宙能够产生很好的互动。

未来的“冯糖糖”

未来五年，我希望超写实数字虚拟人“冯糖糖”能帮我出出镜，比如他帮我做一个真人秀的主持人，他说的话是我想好、我写好的，但表演是他，他可以回答职场小白提出的关于职场发展的问题，或者与职场的嘉宾对谈。最开始我可能不得不帮他写稿子，但五年之后，如果AI有了长足进步，他就能够帮我回答80%的问题，我就省事了。

至于“冯糖糖”的终极状态，我在想，如果我把我的思维方式、表达方式、我的3D形象都已经给了他，会不会就能达到某种灵魂复制和数字永生。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或者能做到多大程度，这要看未来科技的发展。可能二十年之后我挂了，他还一直在，如果有谁想去看看他，还能在网上找到见他的入口，比如他就在“冯唐不二堂”里。这种东西在10年前是不敢想或想不到的，但在未来，它或许变得有生命，开始有智慧，有灵魂。

冯唐不二堂

加一点个人的小火苗，进到元宇宙洪流之中

“元立方”在努力的过程中，也是加一点我个人的小火苗进到这个洪流之中。

我自己的判断是元宇宙这个趋势势不可挡。它现在的应用场景还比较小，但它一定会加速渗入到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中来。我甚至以后可以在湖心岛的“不二堂”上讲课。

现在的元宇宙基本解决了0到1的前面几步，朦朦胧胧的1也快出现了，一旦0到1全部解决了，1到10，10到100就会非常快，我拭目以待。

对于元宇宙，我能想象的比较美好的状态应该是线上线下、元宇宙和宇宙、个人的真实生活和虚拟生活，都能够达到无缝的进出和连接。比如现在我们开完线上会议后，可以去街角一块喝杯酒，我们也可以一起下订单，手上拿的是一样牌子的凉啤酒，大家远程一起喝酒，天涯共此时。

冯唐

冯唐，1971年生于北京，诗人、作家、艺术家、古器物爱好者。1998 年，获协和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博士。2000 年，获美国 Emory 大学 MBA 学位，2020年，荣获该校杰出校友奖。曾任麦肯锡公司全球董事合伙人、华润医疗集团创始CEO、中信资本高级董事总经理。业余写作，进行中国书道的探索和创作。

他的代表作品包括长篇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欢喜》、《不二》、《素女经》， 短篇小说集 《天下卵》，散文集《活着活着就老了》、《三十六大》、《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诗集《冯唐诗百首》、翻译诗集《飞鸟集》、管理类书《成事》、《冯唐成事心法》、《有本事》等。

2020年，获著名品牌万宝龙邀请，共同发布全球首款中文官方字体“万宝龙中文冯唐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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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马珊珊

编辑：何文霞

版式：张烁

图片贡献：百度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