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周恩来在天津南开学校读书时，曾写过一副对联自勉：“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他告诫自己也劝诫人们：交友要有选择，要选良友、诤友；读书要注重实践，会读有字书，也会读无字书。
书分有字书与无字书，会读有字书只是读书的入门，尚处在浅层次；会读无字书才进了读书的殿堂，达到了深层次。只会读有字书而不会读无字书，就好比单腿走路，所行不速，更行不远。会读有字书，不算稀罕，小朋友也可以熟读经典；会读无字书，才算本事，那是一个成熟者的标志。古往今来，那些事业成功者都是既善于读有字书，又善于读无字书，而且从无字书中获益更大。会交友，是读无字书的一个方面。一个好友既可带来学识见地上的进步，也可使风格节操受到禆益。朋友间的相互促进，切磋琢磨，是书本上读不到的知识。如古代的管鲍之交、高山流水、桃园结义等，都歌颂了友谊的珍贵。现代的鲁迅与瞿秋白，陈寅恪与王国维，冰心与巴金，丁玲与沈从文等，也是惺惺相惜，情同手足，收获了友谊和事业上的双赢。善游历，是读无字书的一个方面。如果只知读书，不懂开眼看世界，就是读死书；读死书，不易消化，更难吸收，所以才有“百无一用是书生”之说。只有走遍天下，广接地气，亲自参与实践，做到理论联系实际，把有字书与无字书结合起来，这书就读活了。王阳明也是读书人，可他年轻时就遍走四方，留心地势地貌，了解民风民情，后来成为文武全才的儒将，屡立战功，所向披靡。多经事，是读无字书的一个方面。刀在石上磨，人在事上练。王阳明曾说过：“人须在事上磨练，做功夫，乃有益。若只好静，遇事便乱，终无长进。”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成熟了；就会做到遇事不慌，做事有道，成事有方。入社会，是读无字书的一个方面。社会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也是一部无字大书。人分三教九流，士农工商；事有千奇百怪，上天入地。
读书人只有主动从象牙塔里走出来，拥抱生活、认识社会，才能做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成为社会的主角而不是看客，顺势而为而不是被其裹挟。毛泽东每到一处，必进行社会调查，开座谈会，了解各方面情况，以便作出正确决策，他有句名言“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这其实就是在读社会这本无字书。如此，于有字书学习知识，增加修养；于无字书认识世界，增长才干，学习的目的就达到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经万般事，驶万年船。人生当如此。
作者：齐夫
文章来源：《前线》杂志2022年第10期，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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