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和方的智慧
黄炎培在1946年调解国共冲突时未尝不委曲求全,但当蒋介石以“教育部长”许愿,企图将他诱入伪“国大”泥淖时,却不为所动,答以“我不能自毁人格”,委词拒绝,维护了政治气节。
1947年底,在国民党的淫威下,黄炎培被迫与当局达成自动解散民盟的协议。尽管此举避免了广大盟员不必要的流血牺牲,但黄炎培内心倍感失落,吟出“黄花心事有谁知,傲尽风霜两鬓丝”的苦句。
“外圆内方”是一种微妙的、高超的处世艺术。它不是老于世故、老谋深算的处世哲学。圆,是为了减少阻力,是方法;方,是立世之本,是实质。
船头为什么不是方形而总是尖形或尖圆形的呢?是为了劈波斩浪,更快地驶向彼岸。倘有方船,庄重是够庄重的了,先不说前进不得,遇到风浪怕是很快要被淹没。
人生也像大海,处处有风浪,时时有阻力。我们与阻力较量,就要积极地排除之,奋勇前进。生活中,如果事事计较,处处摩擦,哪怕壮志凌云、聪明绝顶,也往往落得壮志未酬泪满襟的结果。为了取得更大的成功,有时免不了必要的合理的妥协。
在历史上,为了维护人格的独立,许多正直而又明智的知识分子逐渐形成了“外圆内方”的性格,不是锋芒毕露、义无反顾,而是有张有弛、掌握分寸。
1935年,蔡尚思写就《中国社会科学革命史》时,前辈欧阳予倩曾谆谆告诫这位青年史学家:“秉笔的态度自然要严正,不过万不宜有火气。……可否寓批判于叙述中呢?”
他建议,以“纯研究的态度”作攻伪“挡箭牌”,书名宜改为《中国社会思想史》。智慧的知识分子在方式方法和局部问题上可以有所妥协,而在事关大是大非、人格良心的原则上却毫不含糊、旗帜鲜明。
圆,是一种豁达宽厚,是善解人意、与人为善,是心胸的宽阔,是通往成功的坦荡大道。然而,只圆不方,就成了八面玲珑,失之圆滑了。
方,是人格的自立,是对美好理想的坚定追求。一个成熟的人,无论遇上多少苦难,处在何种境地,都要矢志不渝地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以求对他人、对社会的最大贡献,这便是方。
在今天,外圆内方也仍然不乏其现实意义。
作者:吴树德,上海市浦东新区杂文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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