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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封”首日的32张对比图,去年的今天武汉什么样?

莫狄 武汉吃货 2020-09-02

2020年1月23日,九省通衢的武汉,瞬间摁下“暂停”键。

经过了76天之后,今日武汉“解封”,离汉离鄂通道开启,也正式代表着武汉摁下“重启”键。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关心武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如今武汉很有可能迎来更艰巨状况的时期,武汉人到底是怎么样的状态?

基于这些,我们想去拍下武汉街头此时的真实状态。


QQ空间有一个很感性的功能,就是会根据你往年更新的说说,即时推送给你“一年前的今天”的状态。

而今天我们也拍下了35张“今天的武汉”和“去年此刻的武汉”的对比图,拍之前好几个同事猜街上人会不会多,很多人都猜应该不多。

但事实上,当你真正走上街头,不同的地方的人数真的差别很大。以及到了最后你看到这一切有疏离感的场景时,你已经不关心街上到底是人多还是人少了。而是在一种微妙的变化之间,你会观察到一些比人数这个议题更难受的现实。


以上两张手中照片都出自去年的4月8号,一张是熙熙攘攘的中山大道十字路口,一张是江汉路D出口排队的百香林西点

往年此刻的江汉路人潮拥挤,多数都在中山大道和江汉路的路口,或者拥堵在一些卖糕点的门店门口。去年这时刚开学,江汉路人山人海,还经常看到很多少年在空地玩滑板。今天也偶尔看到一些年轻人经过,不玩滑板了,穿着夸张的防护服。


手上的照片也是去年此刻,中心百货旁边的十字路口人多得吓人:去璇宫看电影的,到阿迪耐克的,去对面小吃城买小吃的。

可此刻的江汉路在我们拍摄的所有地点里,变成了一个中庸的存在。人不至于像楚河汉街那么多,但也不会像光谷广场那么少。路上走过的都是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电话里呼朋引伴跟对方说快点出来逛街。我猜电话里的人应该拒绝了他好几次,不然拿电话的人也不会沮丧到坐在路边大理石板凳上喘气。


手中照片里是夜市和happy站台,如今都没开。大洋百货和中心百货倒是开门了,门口有检测人员依次扫码测温度放行。

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恢复到从前,去年的这个时候,在happy站台负一楼坐在跳舞机旁边看人跳舞。还有总是抓不出的娃娃机,以及背着一大袋公仔趾高气昂走过的大神。


水塔旁边的美食街倒是有些门店开了,情侣们三三两两的在门口买炸炸吃,吃的时候躲到旁边没人的地方把口罩撩起来然后迅速送进嘴里,然后把口罩盖上继续咀嚼,满脸都是笑。


离开的时候看到清洁工在擦路边障碍柱,好像是夫妻,两人有说有笑。而金店的职员坐在门口玩了很久的手机,也没有一个顾客。

这时摄影师低头看了下手里剩下几张去年此刻拍下的照片,人潮拥挤,像两个世界似的


手中照片是去年4月8号拍下的一幕,人来人往,自动取票机那块儿排满了人。

而今天的汉口火车站虽然没有往年人多,但离鄂通道开启之后,相对于目前整个武汉的人流量来说还算出众。只不过每隔一段路就有守卫提醒不要逗留,避免人员聚集


有个有趣的事情,刚出火车站就能看到一批戴着口罩的大叔在路边踱步,见到出来乘客就上前问:“去哪儿?的士走不走?”熟悉的话语间竟然有了些陌生感,不过没看到拿小卡片招揽住宿顾客的阿姨们。


汉口火车站进地铁的入口比以往都安静,所有人安静地扫码,安静地搬箱子安检,就连工作人员指路都是拿手指给你指个方向。每个人似乎都在屏息,想快速离开。


如果要说今天地铁乘坐人数最高峰的站点,应该都在火车站吧。

除了汉口火车站以外,武昌站和武汉站也是如此。下车前都需要扫码登记你乘坐了哪节车厢,用于记录你的行动路线。


到了汉街,我也特地找到了去年4月8号的照片,来和今天的汉街做对比。如果不是因为大家戴着口罩,你甚至都发现不了任何区别,因为人都一样多。

街上大部分的商家都已经开业,一路过来的时候真有种赶集的错觉。其他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太多人的时候,汉街早已人来人往。



我不服气,又找到了两张去年五一长假期间最拥挤时的汉街照片,来和现在的汉街对比,才终于显出点区别来。


不过喜茶终究还是要排队,虽然没有往日那么多,十来个人守在门口还是有的。但照片里去年的喜茶排队到最多的时候,甚至出现过需要在500米外的广场重新开设一条队伍的情况,这时是怎么也没有了。

只不过今天的喜茶依旧还是有很多人拿到的第一瞬间就开心地拍照发朋友圈,旁边有个小姐姐说:“自己喝不喝不重要,关键是朋友圈先喝。”


很多人在逛街的时候把自己买的衣服鞋子直接放在路边石凳上,因为拎着太多不方便带进另外的店里,所以常常看到路边摆了很多购物袋。

小孩子买了奶茶都不会忍住回家喝,往往也都是直接从口罩底下塞进嘴里。路边偶尔能见到买了DQ冰淇淋的小孩,直接摘了口罩坐着大口吃,爸妈在旁边笑得很开心,手里还拿着另外两个快化掉的冰淇淋。


汉街作为此次我们拍摄中人流量最多的一个商圈,它此刻的存在,某种意义上像是武汉复苏时亮起来的第一盏路灯

虽然我们知道,这时候疫情离所谓的胜利还很远,还不提倡聚集,从理性上真的不建议大家走到大街上去。但那些街头时刻洋溢起来的小孩子的笑脸,以及把防毒面具穿出时尚味道在街头昂首走过的年轻人,多多少少是给了我们一些信心的。那一点信心,就是“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将来。


疫情期间大概所有人都忘了还有昙华林这个地方,图中手里的照片,是去年5月拍的昙华林了。

那时候还不断地有人慕名而来,在一些商铺门口拍照。虽然昙华林在许多文艺青年眼中早已经是过去式,但每年也有不少萌新会过来拍照。


昙华林的人流量相对于汉街或者江汉路这些地方俨然区别很大,但和照片里一样,如今的昙华林依旧能找得到三三两两戴口罩过来拍照的人。


到了昙华林,我能感受到最大的变化就是,好似所有的游客在这时才终于把昙华林完完全全交给了原本住在这个片区的人。无论是昙华林社区还是泛悦汇,以往都是学生和游客扎堆的地方,如今全部都变成了住在那儿的老爷爷老太太。

哪怕如今武汉“解封”,这些地方也没有活跃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让你无法辨别未来,好似将来也都会一直持续这样了似的。


去年看手中这几张中南路的照片时,跟朋友聊起过对中南路的印象,好像都不是很深刻。大家好似都把中南路当作了一个换乘站,或者去哪里时会经过的地方。

但住在中南路的人会说,中南才是武昌的中心,光谷是什么鬼。


很幸运看到过中南路的很长一段历史,从一条并不宽的土石路变成了如今的大马路,从原本只有一条有辫子的1路电车变成了如今几十路公交车加双线地铁,从整个武汉最早期的商场变成如今都已淘汰半旧,再到如今又多了好几个新开的商场。



这时候的很多地铁站的出口都封掉了,留了几个主要的出口。原来总在公司楼下晃荡,每天问你三遍要不要游泳健身的小胖,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好像人并没有变特别少,除了大家都戴了口罩,总感觉有些地方偷偷地变了,只是都还没察觉到。


说真的,到虎泉的那个瞬间非常难过。很多人都爱去石牌岭吃小龙虾,但是去年这时我在虎泉吃过一次,那时候经过虎泉夜市时走都走不动,身边都是人。第一次在这里买最便宜的衣服,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吃到所谓的咸豆腐脑,传说中的红油豆花


矮子锅盔是没有开门,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开了,跟老板打了个电话,没通。转头的时候看到华师东门,没有开学,才稍微理解为什么虎泉相对来说落寞许多。


拍摄过程中,手里一直捏着一大叠照片,光谷广场那几张始终放在最底下,也是我最想拍的部分。因为在这所有照片里,光谷4月8号这几张图的人最多,可能出于一种“想做出强烈对比效果”的心态,我是最有底气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到光谷广场站那瞬间,我甚至都以为地铁站要关门了,整个站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若是按我以往的性格,我肯定直接拍出了对比强烈的两张图。

而这次我居然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一个乘客,把他拍进了图片里。


照片里是以往光谷人最多的那些日子,我特地选了张前几年的图。如今魔鬼般的C出口撤销了当初疏导人群的铝合金进出站栏杆,光谷中央的星河雕塑建完之后所有的路面都比以前宽了一倍多。

站在空荡的光谷,几乎全国上下每个人都知道武汉“解封”了。好像以为街上都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的时候,光谷广场修好的宽阔街道仿佛更宽了,乍一看有点“山河更替物是人非”的感觉。


照片里的多莫大教堂几乎全天都没有一个人会去,而绿野仙踪网红火车轨道根本连开都没开。光谷广场C出口等了半小时才有一拨人会出来,教堂门口偶尔经过几辆车,但行人少之又少,这是光谷此时最真实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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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有句话流传度很高,说“武汉本来就是一座很英雄的城市”。但是熟悉武汉人的都知道,武汉人骨子里是有一股强烈“狼性”的,他们外表张扬但内里温热。这有点像武汉的老杆们,有种钢铁直男的意味。

疫情之后打动人的事情很多,但一开始最让我难受的,是媒体上那不起眼的一句“从来都率性而活的武汉人,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是啊,若干年来武汉人来来往往,什么大风大浪都似乎见过,闯过各种码头,也扛过不少打压。如今居然变得全世界瞩目,被送到风口浪尖,祝福也领了,歧视也扛了,只是这个疫情本身给武汉人的创伤是实实在在的,武汉人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身边几乎所有的外地朋友在此刻好似都活在一个幻境里,好像武汉“解封”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按了一个“重启”键,等个十几秒钟机箱转动几下就全部恢复了。

而只有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才知道,这一切像是烙在每个人记忆里的印子一样,要花一些时间走出来。就像最开始在汉街碰到的那帮不知所谓的年轻人一样,好像只有带着一点类似春日的希冀一般,才能终于走出来。像是清理开机后的广告弹窗似的,那时候才算是真正的重启了吧。

✍️ 编辑 / 莫狄
📷摄影 / 莫狄
出品:武汉十点半文化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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