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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一张情网,缚两朝风云

一位出身奴隶的传奇帝王,一位青史留名的两国皇后,一国的灭亡成就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旷世之恋。





9787559622471

日月的容曜 壹 诺言

小春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头一次见她时,他是十五岁的绑匪,她是十二岁的肉票,逃亡路上依依相惜,他说:“我来做你的左眼。”
五年后,他设下美男计,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却在事态无法逆转时,惊觉她是年少时的救命恩人。他再度立誓:“此生非你莫娶。”
又是五年,他怀着赎罪之心,竭尽全力谋取帝位。只因要救她,必须登上至高之位。可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没资格奢望爱情。”
她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他被生父逼入黑暗,他真能冲破重重险境救出她么?
国破家亡,山河飘摇,她真能抛开礼法道统,民族之别,堂堂正正嫁给他么?
日出有曜,月上容华,因为有你,心中永明。



第十七章 试读


  日出有曜

  锦献山房内,羊玄之正在听羊勇的汇报。他皱起浓眉,不满地看向羊勇:“什么?让贼人逃了?”
  羊勇惴惴低头:“血迹顺着北墙一角,往外大街延伸了一丈有余,之后就再也寻不到了。”
  羊玄之冷笑:“本事真不小啊,中了毒箭还能走那么远。看来,下次不必想着留活口,须换用更猛的药性!”
  羊勇半跪在地:“属下无能,请老爷责罚。”
  羊玄之却是冷哼一声,眼睛犀利地眯起:“不怪你们,府里怕是有内应……”
  他看向书房外一株株挺拔的竹子,捋着精心修整过的山羊胡子,心中冷笑。不管是谁,只要背叛羊府,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日曜阁的暗室内,献容还在睡着。她累了一整晚,直到此刻才能睡上一会儿。她本有个好梦,却不知从何方吹来一阵阴风,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幸好,手中传来一阵阵暖意,让她在梦里宽心不少。

  “柳府”大堂内,阿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转圈。古丽端坐在榻上,脸色极其难看,鼻中冷冷地哼气:“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不肯听。如今他生死未卜,只怕会乱了我们的大计!”
  阿乐面色一沉:“那是你的大计,我只管我兄弟。”他再也按耐不住,往屋外冲去,“我去羊府找他!”
  古丽猛地站起:“羊府的人也在找他,你此刻送上门去是自投罗网。”
  阿乐顿住了脚步,他知道古丽说的是实情,不由绝望:“不然该怎么办?”
  “一个字,等!”古丽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瞬间恢复冷静,“羊玄之正在到处找他,不能因为他而暴露了整个白羽舞团。要不就是他自己回来,要不就是我们去乱坟岗给他收尸。”
  阿乐愤怒地瞪红了眼:“你!”
  古丽不理睬阿乐,自顾自半垂下眼帘,仿佛蒙着一层封住的薄冰, 任何人都难以读懂。

  时值正午,被阿乐苦苦担心的那人正在暗室内用单手费劲地脱衣, 一边脱,一边遮遮掩掩。其实他完全没必要遮挡,献容正背对他端坐着, 女孩子家绝不会掉转头来偷窥。
  献容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尴尬,嗯哼一声找话谈: “对了,你昏迷的时候,好像把我当成别人了。”
  阿曜心下一惊,试探着问出:“我……没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不合礼仪的举动吧?”
  献容大窘,她想起了柳公子握着她的手呓语,还压住她的手,两人之间只有咫尺距离。献容的脸不由自主红了,连忙摆手掩饰:“没有啦。你病成那样,高烧差点把脑子烧坏了,还能再说什么做什么。”
  阿曜松了口气。
  献容清了清嗓子,将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去除,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你……是把我当成谁了呢?”
  阿曜手一顿,垂下眼帘:“还能是谁?灵儿呗。我生病了,都是她照顾的。”
  献容“哦”了一下,心里仍是存疑。那些无意间的举动,可不像是哥哥对待妹妹。身后的阿曜痛苦地发出“嘶”一声,献容急忙回头, 原来是他换上新衣时拉扯到了伤口。阿曜疼得龇牙咧嘴,却在见到献容回头时慌忙将身子扭转一下,将衣裳遮住大半裸露的身子。
  献容也忙着避开视线,想一想,嗫嚅着说出:“可要……我帮忙?”
  阿曜摇头如拨浪鼓:“怎敢劳烦羊小姐。”
  献容虽也尴尬,却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客套上。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她索性不再避开视线,拿起衣裳的一角打算往他身上套:“柳公子, 如今这情形,只得将就了。”
  岂料阿曜眼神一凛,抬手握住她手腕。力道虽不重,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却是明确不过。献容呆住,手臂高高举在半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阿曜醒悟过来,放开她的手腕:“我……不喜欢有人看到……我的身子……”
  献容又羞又恼,噌地站起身:“谁喜欢看啊,没办法而已。”
  阿曜哄她:“我知道,谢谢你救了我。可你是个闺阁女子,我不能损你清誉。”
  献容偏过头,冷着脸轻哼了一声。整整一个晚上,为他做了太多不该做的,再多的清誉也全没了。幸好此时响起了敲门声,解了献容的窘状。是春儿的暗号,她送午餐来了。献容将食盒摆放在阿曜面前, 自己走出暗室,给足他换衣服的时间。
  献容在闺房里捣鼓着伤药,倒是慢慢冷静下来。说起来,柳公子这也是正常反应。之前昏迷中也就罢了,如今清醒状态下还这般贴身穿衣,实在不是自己这样身份的女子该做的。可柳公子实在太奇怪了, 自从那次何劭的宴席上对她冷言相待甩袖离开后,连续几天再没找过她。献容那几日心里似有只猫爪子在挠抓,坐立不安,又不愿主动找他。
  司马睿邀请献容与他一起参加王导的清谈聚会,献容却是第一时间想到柳光明。既然柳公子那么厌恶醉生梦死的权贵们,那就去与洛阳城内少数有见识有胸襟的士族青年结交。也许,能让他改善一下心情。她相信以柳公子的人品谈吐,不会被王导那些清流看轻。不料春儿却带回消息,柳公子要离开洛阳。
  这实在太过意外了。他不是来寻母吗,为何只努力了半个多月就突然放弃?他难道不顾灵儿姑娘了?献容正打算去当面问清楚,不料, 深更半夜他跌跌撞撞闯入她闺阁,昏迷前只来得及说一句:“请你…… 救我……”
  献容叹了口气,掏出那个锦袋反复看了几眼。也许,打开袋子就能窥探出他几分真实的内心。可她犹豫片刻,终还是塞回了袖袋。这样的偷窥,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献容带着配制好的伤药重新走入暗室。门打开的一刹那,靠坐的阿曜警觉地握住枕边的匕首,见到是献容,才松开匕首。他已换上了新衣,单手吃饭虽然费力,可他实在饿得紧了,几口就咽下了饭菜。
  献容上前帮他换药,阿曜尽力背靠着墙,只袒露出受伤的肩头。因着换药的姿势,两人不得不靠得极近。
  只要稍稍垂下视线,阿曜便能将献容那藕段一般的粉颈看个分明。献容一夜未睡,换了其他身娇肉贵的世家小姐,这么折腾一夜早已体力不支。可献容仍是生机勃勃,仿佛一股清泉,生生不息地流动着。
  阿曜正惊诧于她百折不挠的生命力,献容一缕发丝掠过他的脸。那股幽香再度袭击他的心神,一瞬间,阿曜的整颗心酥软了一下。他有些把持不住,想起自己初醒来时见到的情形,偏过头去道了声谢。
  献容边包扎边说:“你也救过我,咱们算是扯平了。”包扎好后, 她掏出那个锦袋递给他:“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
  阿曜飞快地从献容手上取过:“谢谢,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转念一想,急忙问,“你有没有……打开看过?”
  献容摇头:“不经允许,怎能随意动别人的东西?”
  阿曜暗暗松了口气,将锦袋小心放入怀中。献容打量着他的动作, 有些疑惑又有些失落。但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献容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严肃问出:“你为何要偷闯羊府?”
  阿曜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向献容,终于要面对这个问题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静:“我在思过居误触机关,被毒箭射中。”
  “我知道。但你为何要去思过居?”
  “因为思过居是羊夫人的住所。”
  献容放下药瓶,警觉地问道:“你找我母亲做什么?”
  “想给她看这个。”阿曜用左手从袖袋里掏出狼牙簪子。
  献容猛地站起,胸口不住起伏:“我母亲不是你要找的人!”她深呼吸几下,压低声音,语气里已有愤懑之意,“我说过,她出身山东孙氏,不是庶族。更不可能在嫁给我父亲之前嫁过别人!”
  阿曜仰望着献容,眼眸看似宁静无波,却又含着不见底的幽深: “你告诉我的这一切,都是她和你父亲说的吧?他们说的难道就一定是真相?”
  一向好脾气的献容终于被惹毛了,竭力压抑着怒意:“我怎可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出身——”
  阿曜低沉着声音打断她:“你母亲是山东孙氏的嫡女,可孙家跟你母亲的来往屈指可数。即便你外祖父母已过世,可你的亲舅舅们为何对嫁入羊家的姐姐一直不闻不问?这正常吗?”这些消息都是他来洛阳前已探到的。
  “那是因为舅舅们与母亲非一母所生,早年就不亲厚。”
  “再怎样不亲厚,可家族利益重于一切,你父亲又是朝堂重臣, 孙家理应多走动来维系这层姻亲关系。可为何孙家却像是与你羊家断了一切往来?”
  献容愣住了。关于舅舅们,她毫无印象,脑中能搜索到关于孙家的信息也是寥寥无几。
  阿曜见她已被说动,也放缓语气:“你对你母亲又了解多少?”
  “那也不能说明我母亲就是你母亲!”献容愤懑地吐气。这假设实在太荒唐了,若是真的,那她跟眼前这人岂非是兄妹关系?
  “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七大世家里有可能是我母亲的人差不多都试遍了。唯有一户世家还没找过,就是你羊家。”
  献容仍是难以置信地摇头:“母亲绝不会对我说谎。”
  “你确定?”
  献容恼怒地瞪他一眼:“我自然确定。”
  “也许,她另有隐情。也许……”阿曜顿了顿,墨黑的双眸仿佛被冰封住,嘴角浮出一丝阴郁的冷笑,“她本就是冷酷无情之人。”
  献容一口气哽在心口,彻底被激怒了:“你不认识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评判她?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心地善良,从不嫌贫爱富,怎可能抛弃两个孩子不顾?父亲也不是霸道无理之人,他对母亲百依百顺。就算母亲之前有过孩子,父亲也绝不会拦着她认回自己的儿女。”
  她还真是维护沈锦绣。阿曜冷笑几声,声音带上了讥诮:“如果没有隐情,那你如何解释她的住所里设置了重重机关?”
  “那是因为母亲曾与人结仇,父亲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安全。”献容狐疑地看向他,“你……该不会就是母亲的仇家吧?”
  阿曜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仿如暗夜中升腾的焰火。他猛地起身, 拉扯到伤口,身形一晃,钻心的剧痛让眼中的火焰瞬间寂灭。
  献容这才想起他还是个伤病号,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挑这时候与他争论。她扶着阿曜慢慢坐下,递上水杯。阿曜喝了几口水,这才后悔自己有些话说得太过。他要的只是诱导出沈锦绣的下落,实在不该激怒献容。如今刺杀失败,羊献容已是他唯一的指望了。他稳一稳情绪再看向献容,原本苍白的脸色因着那阵子的剧痛染上红晕,反倒添了一丝难得的韵味,叫人心旌神荡。
  他的磁性嗓音带着刻意魅惑:“我是来洛阳寻母的。你觉得,儿子再恨母亲,会到成为仇人的地步吗?”
  献容不敢直视他太过诱人的面容,低头思索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理:“幸好你不是母亲的仇家。否则,我会恨死自己。”
  阿曜目光深邃地看向献容,眼里的青色光芒一闪一闪。

  暗室内,阿曜面前一张几案上有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食物。阿曜将晚饭一扫而空。经过五日细心休养,他的伤口已恢复了许多。
  献容坐在他身边,欣慰笑道:“没想到好得这么快。”
  阿曜由衷感激:“是你医术高超,帮我捡回了一条命。”
  献容揭开纱布查看,伤口愈合得不错,红肿已在消退。她一边上药一边说:“阿乐跟春儿碰上面了,他知道你在这里,明日一早便会来接你走。”
  献容每隔一段时日会去洛阳城内南市,那里有处破败的荒庙,是乞丐和流浪汉的聚集之地。献容隐瞒身份,免费为那里的人诊病。一方面是行善积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高医术。刚开始时,误诊或诊断不出病症也时有发生。好在都是底层的穷人们,献容怎么手忙脚乱也不抱怨,反而称她是活菩萨。献容遇上难题便去请教无住师太,时日久了,医术大有进步。
  昨日本该是去南市的日子,可她要照顾柳公子,便派春儿将配好的药送去。就是在那里,春儿遇见了尾随而来的阿乐。两人互换信息, 阿乐提出尽快接柳公子离开羊府。
  阿曜有些为难:“我肩背有伤,不能攀墙,须另想办法才行。”
  献容想了想,要走出戒备森严的羊府确实不易:“要不,我将实情告诉父亲吧——”
  阿曜自然不同意,献容企图说服他:“只要告诉父亲,你是为了寻母误中机关,误会自然能消除。为何——”
  阿曜着急地打断她:“我是庶族,却借着你的帮忙冒充士族。一旦被你父亲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献容愣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有些踌躇。
  阿曜怎会不知道什么武器对献容最有杀伤力,他祭出撒手锏,语气变得极温柔,溺人的眼波更是能收割一片少女心:“就算你父亲宽宏大量,没将我告上官府。只怕……未来我再也无法见到你了……”
  果然,献容心如小鹿乱撞,脸上泛起了潮红。犹豫片刻,向他伸手:“将那根簪子给我吧。”
  见他不解,献容解释:“在我这儿放几日。等母亲看过后,我会还给你。”
  阿曜语结:“你……你不是说……”
  献容一脸坦荡:“既然帮了你,就该帮到底。与其让你一直怀疑, 不如我拿去给母亲看。”
  阿曜胸腔微震,心神有片刻的涣散。他戴着面具与她周旋,一点点深入她的心,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是他们低估了献容的胸襟。此次冒险探入羊府,最大的收获便是她此刻的承诺了。这女子一次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可也一次次加重了他的负担。
  他心情复杂地从怀中掏出簪子,献容端详着簪子上已被磨得极为光滑的狼牙:“母亲肯定是不认得这簪子的。但是,总得给你一个交代, 不是吗?”
  阿曜垂下深邃幽黑的眼眸,将涌出的悲哀不着痕迹地抹掉:“不管怎样,谢谢你……”

  翌日清晨,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欢快的鸟鸣声声入耳。阳光射穿薄雾,轻轻淡淡的雾气带着几分凉意扑面而来。阿曜身穿羊府仆人的制服,随献容走出日曜阁。为防被人认出,献容为阿曜做了易容处理。贴上假胡子,加上有些病态的面色,如今的阿曜看起来就像是个四十来岁身躯佝偻的老男人。
  阿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袖口上绣着一只羊做标志,不由感慨:“连家仆的衣服都用绸缎,不愧是士族。”
  “我父亲不喜奢侈。只是别的士族皆如此,羊家也不得不随俗。”
  献容关心地看向他的肩头,“肩膀还疼吗?”
  阿曜小心活动一下肩膀,虽还有些疼,却是堪堪能忍:“没事了。”
  他回头,看向晨光笼罩下雅致的闺楼,匾额上“日曜阁”三字章草如霞舒云卷,脚步顿住,问得颇有些艰难:“为何……会起这个名字?”
  献容笑得灿烂明媚:“《诗经》云:‘日出有曜。’我住的地方是光明照耀之地,阳光能照遍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是不是很贴切?”
  献容面朝旭日,带着满足的笑容,张开手臂似环抱太阳。朝阳的光芒洒在她脸上,微风拂过,顽皮的发丝仿佛有了生命般,逗弄着她的面颊。她好似刚刚绽放的牡丹花苞,清丽明媚,叫人难以收回眼神。
  阿曜不由愣住,心底最深处的弦在颤动着,频率越震越大,震得他呼吸凝滞,犹如窒息。

  他第一次认识这个“曜”字,是五年前杨嫣教给他的。那天两人在林子里等到清晨,他带着她在附近找到了一条溪水。女孩努力就着水搓揉裤子上的血迹,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问他:“看得出吗?”
  阿曜愣住:“什么?”
  裤子上的血迹已经洗去,却仍有块淡淡的斑迹。女孩将头垂得更低,不自在地企图用手挡在那块水斑的位置。阿曜醒悟过来,顿时红了脸:“哦……那个……看,看不出……”
  女孩蹲着,将那块水斑的部位摊开,竟是想要晒干。阿曜不自在地坐在一旁,有些焦急:“赶紧走吧,阿乐肯定等急了。”
  女孩毫无想走之意:“你叫什么?”
  “阿曜。”
  “姓呢?”
  阿曜苦涩地摇头:“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哪里有姓。”
  女孩愣了一下:“那,是哪个耀字?”
  “不会写。我只知道有一句诗跟我名字有关,叫……”他努力回想一下,机械地背出,“日出有曜。”
  “我知道了,那是《诗经》里的。”女孩拿了根枯枝,在地上一笔一画写下一个清晰的“曜”:“这就是你的名字。”
  阿曜看着地上写得极工整的“曜”字,笨拙地以手指临摹,描画了一阵,不由犯愁:“笔画这么多,好难写。”
  女孩笑了,笑声如铃铛一般清澈动人:“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很有学问,这个字包含了他对你的期望。”
  阿曜发怔:“期望?”
  “曜者,耀也,光明照耀之意。日出有曜,太阳出来了就有光明, 有光明就有希望。”女孩闭眼,面朝太阳站着,带着满足的笑容,张开手臂似环抱太阳。朝阳的光芒洒在她脸上,微风吹拂着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好似尚在抽芽的牡丹花苞,恬静清新。

  一只手顽皮地在他面前摆动:“怎么啦?”
  眼前俏丽的面庞越来越清晰,是鲜活的羊献容,而不是心中那早已模糊的娇小身影。他仍有些恍惚,眯了眯眼:“许久没见过太阳了, 有些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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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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