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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中回望时光

2018-04-24 崇 轶 人民日报文艺

在阅读中回望时光

这么巧!1616年4月23日,欧洲的两位大文豪,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于同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三百七十多年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他们两人的忌日,即4月23日,确定为“世界读书日”。纪念文豪,接续文脉,氤氲书香,这个日子定得意蕴深远。

读书,一种充盈精神的方式,一个塑造心灵的过程。“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翻开书页,世界就在这里”“书香让生命更精彩”……人们把读书这件事看得很高、看得很重,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可是对于国人来说,直到四十年前,一个“阅读饥渴”的时代才终于结束。随之而来的,是精神禁锢被渐渐打开,思想文化的洪流激荡澎湃。

  1977年,刘心武发表短篇小说《班主任》,被认为是新时期文学的发轫之作;第二年,复旦大学中文系学生卢新华发表小说《伤痕》,开启伤痕文学先声。人们捧读《春之声》《乔厂长上任记》等文学作品,一种春回大地的温暖油然而生。

  今天人们已习惯把信息论、系统论、控制论称为“老三论”,但在30多年前,这“三论”却非常新鲜、非常时尚,学界人士视之为科技进步的前沿、学术研究的尖端,“信息”“反馈”“系统”“熵”等新名词,不仅频频见诸学术文章,还常常被文化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美国未来学家阿尔温·托夫勒名著《第三次浪潮》和约翰·奈斯比特的《大趋势》相继翻译出版,引发了一股普及新理念新知识的浪潮。维纳的名著《控制论》等,本来是很专业的著作,却受到众人的拥趸,不管能不能读懂,不少人好奇地抢着看个究竟。

  80年代大学生的案头,时常摆放着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和尼采《悲剧的诞生》以及萨特、叔本华等人的著作。社会学家潘光旦翻译、英国学者霭理士的《性心理学》再版,也受到青年学生的追捧。西方哲学、美学、文艺学、社会学、心理学著作五光十色,琳琅满目,吸引着年轻的目光。不少人或是怀着猎奇的心理,或抱着赶时髦的心态,那个年代,强烈的求知欲转化为高涨的阅读热情。

  随后的阅读热潮,凸显经典的魅力,彰显古典的底蕴。《红楼梦》《西游记》等名著相继被拍成电视剧,占据荧屏,引领舆论,媒体曾用“京华满城说红楼”来形容当时的情形。电视剧热播,拉动经典阅读升温。随着上海古籍出版社《唐诗鉴赏辞典》的面世,各种各样的“鉴赏辞典”应运而生,古典诗文“鉴赏热”形成一道亮丽的文化风景。名家荟萃、佳作纷呈的《唐诗鉴赏辞典》,堪称鉴赏经典的经典之作、名副其实的“现象级”畅销书,至今仍在竞争激烈的图书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说到畅销书,阅读者常常褒贬不一,有赞许也有非议。《学习的革命》《穷爸爸富爸爸》《谁动了我的奶酪》等畅销书曾风靡一时。就文学而言,由经典阅读、纯文学阅读,到娱乐阅读、时尚阅读,言情、武侠、穿越、盗墓、宫斗、玄幻等等,各种类型文学作品如雨后春笋,粉丝数量惊人。但人所共知,畅销不等于精品。对那些红极一时的畅销书,是根本不去理睬,还是好奇地翻一翻,或是静下心读一读,令不少人内心纠结。在一个多元社会里,阅读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如饥似渴、良莠不分,不仅要学会甄别和遴选,更要懂得思辨和批判,把阅读与阅历结合起来。

  网络普及,把人们带入浅阅读时代。无纸化阅读、碎片化阅读与海量阅读相伴而来。有人说,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关注阅读就是关注生命质量。然而到了今天,生活方式在变,阅读方式在变,阅读对人的影响还有那么大吗?“开卷有益”还能否经得住实践检验?网络时代的阅读也许饱受争议,但对于阅读者而言,盯着屏幕恰似手不释卷,不论是纸质书、电子书还是网络听书,形式有别,特质没变,书中依然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本文发表于《人民日报》2018年4月24日1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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