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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你」从电大到北大:一个跨界博士的“桥”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风陵潇潇 Author 杨枝煌

按:神奇的杨枝煌,福建电大外语系1996年毕业教书,边函授师大边考研究生,并于2000年考上福建师大现当代文学硕士。2003年取得硕士学位那年,同时考取北大经济学、中央党校经济学和福建师大现当代文学博士,参考省某单位综合分数第一名,选择进京攻读北大经济学博士。



杨枝煌


很多人让我谈这前半辈子的感悟时,我都会说“很简单,就一个‘难’字”!正如东方朔笔下的非有先生默默数年,仍然只会口吐四字真言“谈何容易”。我在结婚答谢宴上,当着夫人,当着到场的亲戚、师长、朋友、领导说,我这前半辈子可以用四个不容易来概括。一是生活不容易,二是学习不容易,三是工作不容易,四是结婚不容易。这四个不容易,层层递进,一环紧扣一环,一个比一个困难。活不下来,就遑论学习!学习不好,就别想找个相对稳定的工作。工作岗位不如意,就很难在北京成家立业。当然,这只适合于我们这些草根,这些来自田中央的平民。对于底层人来说,要想在城市立足,要想有所作为,在中国主要有三条路:一是学习,二是经商,三是参军。而选择到其中适合自己的道路,将耗去一个人的大半生,所以底层人注定纠结。当年长到一定程度时,我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走好学习这条路,争取学而优则仕则商则军则富。学习自古迄今,都是平民改变命运的一个捷径。以至于古人惊天而呼:“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我认识到学习之重要性,已经二十好几了。只要你学习够好,只要能够获得诺贝尔奖,何愁找工作,工作都应该来找你,财富和荣誉都会主动靠近你!因此,对于郁闷的人来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绝对优秀,只是相对优秀却又被相对差劲的人取代而产生杂陈五味,以至于心里总是悲喜无常翻江倒海。所以我一直在寻找适合我的学习之道。



01

找桥


找到了桥就找到了方向!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的红军一路撤退,就是因为匆忙中没有确切找到战略退路。因此,**不是一种战略退却,而是一种仓皇逃生。假设当时已经有目的地,完全可以分散前去,何必大股部队目标太大边撤边挨打呢?其实,陈抟老祖早就预言西北是**的好地方。且不说,汉唐兴盛于此,定都于此!李自成也是从这里发迹!当红军最终确定北上延安的时候,红军就找到了自己的基地,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记得我高考失败后,被没有报考过的电大录取的时候,心灰意冷的我才真正知道了什么是祸不单行。当时总是悲叹“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但是为了让病重的父亲活着看到我跳出农门,我不得不背着一套衣服和一本英语字典踏上了北上福州的列车。当我看到那比中学母校还小的电大时,我突然感到人类是如此渺小,人类的活动范围是如此受限。不知道何时看到一句“庙宇再小也有会念经的好和尚”,我开始抗争,努力拒绝抱怨,极力拒绝哀叹,奋力拒绝绝望。因为,抱怨不如多奋斗,抱怨只会徒增懊恼,徒增悲切,徒增损伤!《聊斋志异》卷三《驱怪》篇末有言“异史氏曰:黄狸黑狸,得鼠者雄!”狸者,猫也。翻译成白话就是四川农村的一句俗语:“黄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不再骂电大是野鸡大学了,出身是无法选择了,路只能自己寻找自己勇敢走。所谓“出身不由己,道路应自择”。野鸡能够变凤凰,野鸡大学也能成为野猫大学!于是我加倍努力背诵英语单词,听英语广播和碟片,考英语四级六级,最终以优秀大专毕业生分配到中学母校教授英语。母校是县里的一中,是省里的重点中学,这里聚集了很多有水平的老师。我很有幸同这些人成为同事,这些人很多是师范大学毕业的,特别是几个年纪相仿的语文教师,他们借给我很多小说和研究文学的书籍,并且非常支持我报考研究生。


当然,心高气傲的我,还是决定证明一下自己对自己的认定。我相信“当一个人艰苦卓绝持之以恒地朝一个目标奋进时,命运都会反过来迁就他”,因此,高考的时候,平素努力学习的我,报考的都是北京的高校,而且只填报了重点本科以上的志愿,从不把厦大看在眼里。这次报考研究生,我决定报考厦大中文系。于是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当时每个月的工资只有330元),熬夜乘火车到厦门,找到了还在厦大读本科的同学陈子能,到厦门大学购买相关的考研书籍。然而,初战不利!也许是与厦大无缘!当年英语是历次考研最难的,切线51分,我考了63分,全国只有15%的考生英语及格,而且总分也达到了,就文艺理论这门课考了59分。文艺理论竟然只出了三道题,前两道各25分,后一道50分。当分数出来的时候,我让同学带去拜访导师林丹娅,她说“怎么会这样?至少应该记60分或者61分,或者58分,从来不会记59分的”。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因为政策就是这样,即使你英语再好,总分再高,专业课不及格就不能录取。而且更糟的是,厦门大学是最后一年允许同等学力的人报考研究生。很多单位有时候就是如此无视法规无视人权。老师也很同情我,鼓励我赶紧把剩下的自考科目考完,然后再来报考厦大。她说,有时候差那么一点就是永远的一点!就像买彩票,差一个数字,几百万就插肩而过。我至今还十分清楚地记着这些话,我决定以无可辩驳的实力来实现录取的成功。


然而,我已经无法再来鄙视厦大了,我必须实施迂回战术。于是,我开始同认识的师大学生联系,让他们帮忙打听消息。最终他们寄来了新一年的招生简章,明确了专科生仍可以报考。我便全力以赴了,不管前面是否还是一次探险,但希望总是有的,只要信心信念还在。梦想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又是一番365天,早上教完英语课就赶紧找个地方备考,午休起来继续看书然后打篮球锻炼身体,晚上继续焚膏继晷地看书。终于,苍天不负苦心人!我以英语第一名总分第一名被师大中文系录取了!


找到了师大,而且定位在福建师大,这就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就是一个艰难的寻找桥的历程。找到了师大,就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师大,就不必再“摸着石头过河”,因为找到了师大就找到了过河的桥,找到了再出发的路,找到了融入其中的文化,找到了一个组织一个大家庭!



02

过桥


母校,是宽容的,是朴素的,是坚实的一座桥。每个就学师大的人,都在这座桥上尽情学习尽兴成长。每个在师大工作的人,都尽心尽力地培养晚生提携后学。


师大文学院的教育是最普林斯顿大学式的兼收并蓄、自由包容。记得我们两位专科生成绩虽然分别是第一第二名,然因为不认识不熟悉老师,总担心着会被忽悠掉。但师大的老师还是有办法的,他们争取了省里的支持,把我们两个专科生弄成自筹经费,但又不必我们出钱,只是经费不是中央出,而是省里出,毕业后必须在省里工作。当时我们这些急于改变命运的人,二话不说,就签订了协议。


顺利到师大就学,往返于文科楼、艺术学院、图书馆、学生街、食堂、南安楼,观赏着长安山的一草一木,品尝着八闽大地的美食,咀嚼着那些有记载的或者传言中的故事。每日在文学天堂里游逛,领略魏晋风骨,汉唐气象,李白的浪漫豪放,杜甫的悲愁痛嚎,鲁迅的嬉笑怒骂,……外来的魔幻现实主义,达达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未来主义,后现代主义的荒诞派、存在主义、黑色幽默、抽象派、超现实主义,……东西方思想的碰撞,东西方文化的冲突,让我们学会了在其中选择抉择。当看到文学日益被市场的滥觞击打得落荒而逃的时候,当文学日益被市侩者驱赶到生活边缘的时候,我决定从经济层面挖掘其决定的政治上层建筑,从而间接地打通被政治左右的文学如何恢复本色本真本元;我决定融入生活,挖掘生活背后真实,而不再俯视生活,不再漂浮于生活表面,从而让生活说出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文学到底是怎么啦和为什么异化了!


当我怀着这些幻想,积极酝酿着知识的背叛和研究的经济学转型的时候,师大如文学研究那样不受条条框框的限制,不受马恩列斯毛语录的束缚,不受西方思想的桎梏,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的自由选择。人生一辈子就是造梦和圆梦两件事。长安山是适合造梦的。有梦想有就有幽灵!对我们国家而言,上空飘荡的是共产主义的幽灵;对我们个人而言,头顶萦绕的是追求幸福生活的幽灵!有梦想就会积聚勇气!当我下定决心报考北大经济学博士的时候,虽然很是惴惴但终究还是慢跑到师大经济学院办公室请求帮忙找经济学教授推荐。办公室主任不敢做主,我再次惴惴地敲开时任经济学院院长办公室的门,郭铁民院长的一席话,让我尽释惶恐,让我这山里来的孩子倍感宽容与支持的伟大。郭院长随即带我到院办当着那个主任说:“学生要考博士,这是好事,一定要大力支持,马上盖章!”


我敢说,我们这些从师大毕业的学生,我们这些走过师大这座桥的人,一定受到至少一位老师的支持、帮助或者恩惠!记得将负笈北大前往导师那里辞行时,导师非常高兴也非常宽容。他从书架上抽出刚出版的书送给我,祝我如书名《无声的河流》那样继续潜滋暗长继续勇敢前进。嘱咐我如沉默的江河,淘洗掉泥沙俱下的残渣积垢,积蓄起活力四射的磅礴气象!沉默啊,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要说的话太多了!无声的水流、沉默的江河,这是一种最顽强的忍耐与生长,这是一种最长情的工作而等待!回到住处,我赶紧翻开书准备阅读,映入眼帘的是导师遒劲的题赠,还有夹着1000元的信封!嗨,都怪我太疏忽了!这本书和这1000元激励着我在未名湖畔晨读暮诵,顺利毕业并从北大再次出发!这就是师大无声的支持和默默的提掖!师大就是这样一座桥,一座让我们跨越卡夫丁峡谷的桥!当学生在校时,她坚定不移地让他们安心学本领,努力走好路;当学生要离开了,她毫不马虎地继续扶一马,送一程。



03

造桥


师大为世界贡献了人才,人才到新的地方,就为师大造就新的桥。每个曾经的师大人都是师大与师大人所能达到的地方的纽带!每个师大人都肩负着一座桥!每个师大人都在建设一座通向外面和未来的桥!


以前师大人进入北京最多只是报考北京师大、中国民大(人民大学)、中国社科院、中科院,进入北大清华只是一种简短的培训或者是访问学者。当时我这些并非师大土著的外来和尚初生牛犊不怕虎,毅然决然报考北大。虽然没有荆轲“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但是绝对准备好了考场失败后被奚落被嘲笑被揶揄的勇气,绝对准备好了北大几日游后的无奈。当我们有幸负笈北大这所原名京师大学堂被外国人号为中华帝国大学的著名学府时,我们无意中为师弟以及后来的学弟做了一次尝试,激励着年轻一辈走出师大走向北京甚至走向国外——师大人足够可以与世界同行对话、切磋、竞争!后来陆陆续续有师大学生考上北大清华,我们也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为他们牵线搭桥。师大人也有到美国、加拿大、西欧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他们汇入了广大的华侨或留学生队伍,为师大甚至为祖国牵线搭桥。师大校友现在进入了很多国家部委工作,进入北京几乎所有高校学习或者工作,到全国各地的政府部门、高校工作,一方面展示了师大风骨风采风度,另一方面更为师大链接了新的站点、新的征程、新的朋友、新的未来!


桥就是路!路在脚下延伸,路从母校辐射拓展!师大是一座大桥,是一座指引方向的桥,是一条再出发的路,是一块学生茁壮成长的福地,也是一个游子时刻回望的家。每个师大人都是一座桥。师大给予我们造桥的正能量超能量,是我们造桥的动力,是我们造桥的旨归!


找到了桥就找到了方向,就找到了方法,就找到了康庄大道!我们找到了师大,是我们的幸运,是我们上辈的修为!



杨枝煌(1975.9-),原名杨杞煌,男,八闽大地人,国家某部工作人员,国家治理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中国首位法金融学博士后,长期关注中国文化、经济、金融、法律等前沿交叉学科研究。


来源:公众号 风陵潇潇

责任编辑:孔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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