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企扎堆分拆IPO：此时不赚，更待何时？
撰文 / 周 洲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赵昊然
2022年以及刚开了个头的2023年，中外车市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分拆IPO。
以大众集团旗下的保时捷为代表，同一集团的兰博基尼、宾利有IPO的想法，玛莎拉蒂、雷诺也有分拆上市的打算。
中企这厢，吉利旗下的极氪神秘地赴美上市，广汽埃安、长安旗下阿维塔、上汽、东风等传统车企孕育的新能源品牌，纷纷走上融资上市之路。
车企扎堆IPO的原因是什么？豪华品牌和新业务板块是否有不一样的上市逻辑？未来资本市场是否看好车市？
汽车商业评论和瑞银中国汽车行业研究主管巩旻聊了聊这个趋势。
保时捷率先敲响了豪车品牌IPO的鸣钟。
德国时间2022年9月29日，这家拥有91年历史的超级跑车公司，酝酿多年后，上市的靴子终于落地——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迎来了一名蓝筹股成员。
这是继法拉利和阿斯顿·马丁之后，第三个登陆资本市场的超豪华品牌，亦是德国历史上第二大、欧洲历史上第三大IPO。
这家全球最会赚钱的豪车品牌，在和母公司大众集团拉扯了多年后，终于IPO成功，独立了出来。
保时捷两个家族——保时捷和皮耶希家族夺回了因内斗失去了10年的直接控制权，大众汽车集团的电动化和智能化转型可以获得真金白银，德国下萨克森政府等股东能收获不菲的股息。这对所有利益相关方来说，是共赢。
虽然一开始不被看好，但保时捷用反超母公司的市值，证明了老豪华品牌在资本市场的地位。
虽然它的股价现在跌到了约55欧元/股，距离上市的84欧元/股及最高时的97.66欧元/股跌去不少，但市值还是能打的。截止到2023年2月2日，保时捷市值为1149.6亿美元，超越了其母公司大众集团的834.4亿美元。
保时捷IPO后不久，同属大众集团旗下的另一个豪车品牌兰博基尼也动了IPO之心。
负责大众汽车高端品牌的奥迪公司在2022年10月份表示，没有任何关于兰博基尼上市的具体计划。之前推动超级跑车部门分拆上市的计划遭到了集团劳工领袖的反对。
不过，一个月后，2022年11月，兰博基尼的首席执行官史蒂芬·温科尔曼（Stephan Winkelmann）就在采访中透露，早在大众集团要求旗下各品牌提出虚拟股权故事之前，该公司就已经在制定如何向股票市场投资者展示自己的战略了。它为自己估值150亿欧元。
2022年8月，一辆兰博基尼Urus在加州卡梅尔的赛车运动集会上。图源：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
一些乐观的分析师甚至认为未来18个月内兰博基尼就将要IPO。
在保时捷上市之前，和保时捷、兰博基尼同一个集团的宾利，亦曾传出IPO计划。
2022年11月，宾利汽车首席执行官Adrian Hallmark表示，公司目前没有IPO计划。但他未把话说死。
欧洲的汽车巨头们都在通过分拆IPO调整公司结构，一方面为电动化和智能化转型谋求更多的资金，同时尽可能地增值。
玛莎拉蒂也暗示了这一想法。
2022年11月3日，Stellantis首席财务官理查德·帕尔默（Richard Palmer）表示，如果玛莎拉蒂未来能够持续盈利，那么其可能会成为一个独立运营品牌，但目前还没有做出任何决定。
在2021年1月与PSA集团合并创建Stellantis之前，玛莎拉蒂属于FCA集团。在Stellantis的管理下，玛莎拉蒂市场表现逐步好转。数据显示，2021年，玛莎拉蒂全球销量2.43万辆，同比增长41%。
法国车企雷诺则明确表示了拆分及上市计划。
2022年当地时间11月8日，雷诺宣布一分为五：电动汽车、内燃机和混合动力发动机资产、Alpine品牌、金融服务及出行和回收业务。其电动汽车业务将于2023年上市。
这是雷诺首席执行官卢卡·德梅奥（Luca de Meo）2020年接管陷入困境的雷诺汽车公司之后，做出的向电气化过渡的改换筋骨的业务变革。
和欧洲豪车品牌类似，中国车企也在分拆冲击IPO，只不过主角是传统车企旗下电动化新品牌，被称为“传二代”集体IPO。
吉利在资本孵化方面做了不少工作。
除了2022年6月旗下极星和以SPAC（特殊目的收购公司）方式上市的美国公司Gores Guggenheim合并业务的方式完成登陆纳斯达克之外，当年10月，吉利又向香港联交所提请了新品牌极氪的分拆上市议案。
在极氪首款车型还未交付的2021年8月底，吉利委聘的独立专业估值师估算，这个新品牌上市估值约为90.5亿美元。
2022年12月13日，吉利汽车（0175.HK）在港交所发布公告称，极氪汽车选择赴美上市，并已于纽约时间12月7日按保密基准向美国证交会递交可能进行首次公开发售的注册声明草案。
将极氪快速孵化上市的原因，吉利曾在财报中提及，集团2021年内盈利能力的主要不利因素，正是极氪控股处于发展初期，经营成本增加以及确认以股权付款，导致其归属吉利汽车股权持有人溢利同比下滑12%，每股摊薄盈利减少15%。
如果能够分拆上市，这些问题就能获得解决。
广汽埃安向科创板发起IPO成为2023年最值得关注的车届大事之一。这有望成为新能源汽车科创板第一股。
2022年10月，这家企业才完成182.94亿元的A轮融资，估值就超千亿元。
长安汽车旗下的阿维塔发展渐入佳境，走上IPO之路不意外。
阿维塔被誉为“含着金汤匙”出生，从2021年5月20日诞生，就聚合了长安汽车、华为、宁德时代三强，采取区别于其他新势力的CHN合作模式，三强携各自最强资源入局：长安负责研发制造，华为负责智能，宁德时代提供动力电池。
2022年11月，长安汽车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阿维塔科技独立发展，高度市场化运作，并深度整合战略合作伙伴资源，未来有独立上市计划。
传统车企的新能源“小号”诸如上汽集团的飞凡和智己、东风旗下的岚图，亦有融资和IPO计划。
在瑞银中国汽车行业研究主管巩旻看来，豪华品牌和“传二代”IPO，是水到渠成的想法。
1月12日，巩旻在中国汽车行业发展媒体沟通会上对汽车商业评论记者称：“制造新的电动车、尤其新品，的确需要投入很多金钱。”
他认为，在电动化和智能化的激烈竞争中，很多车企（的布局）其实是战略型的，并不是特别强调盈利、价格，而是希望能够培养消费者市场，这个逻辑跟以盈利为主的燃油车是完全不一样的。
燃油车的某一个业务线不赚钱，车企可能会决定尽快关停。
“但是电动车这边，大家看重的不是短期内能赚多少钱，而是对于品牌和技术的长期投入，希望能在5—10年之后创造更大的回报。”巩旻说，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需要很多钱，一级市场的融资逐渐到上市，这是水到渠成的想法。
此外，资本市场的表现多少刺激了车企做出决定。
2020年下半年和2021年，资本市场经历了一轮泡沫阶段。
在第一轮疫情结束之后，美联储的“零息政策”以及极其宽松的货币环境造成了二级市场的泡沫。
“如果看当时上市以后的市值和累计投入的资本相比，其实资本升值的幅度还是非常大，这也是一个诱因，让大家希望上市，进行估值解锁。”巩旻分析道。
豪华品牌和新业务板块是否有不一样的上市逻辑？
巩旻称，豪华品牌有自己的品牌价值，从更长远的过程来看，它潜在的利润率空间比低端品牌更大一些，这些都是对资本的吸引力所在。
此外，还有一个现实是：在疫情冲击、世界局部战争、经济下行、汽车市场整体较为疲软的宏观环境下，全球的贫富悬殊在拉大，最顶端的消费或者高端消费不受影响，增速依然高于全行业消费增速。
这从豪华品牌的销量就能以管窥天。
比如刚发布2022年销量的劳斯莱斯称创下118年历史的销量记录，首次突破6000辆，向全球约50个国家和地区的客户交付汽车6021辆,比2021年销量增长8%。
宾利汽车公司公布的2022年总销量为15174辆，较上年的14659辆增长4%，首次突破15000辆大关；同期，兰博基尼也创下历史新高，在全球交付了9233辆汽车，比上一年增长10%，保时捷共向客户交付30.99万辆汽车，比上一年增长3%。
也因此，巩旻认为，资本市场对豪华品牌的接受度相对更高一点。
他判断，资本市场也认可新板块的发展潜力。
虽然2022年，资本市场的汽车板块和相应股票在加息以及竞争加剧的环境下和2020年及2021年相比，不可避免地出现回落，但资本依然对这些品牌和板块有充足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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