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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对话坊】田原:认真玩好地球上的游戏

本文首刊于《心探索》杂志63期【人物】栏目

采写:张涵予

编辑:赵晓梅

图片:田原


[田原简介]

16岁成为跳房子乐队主唱;

17岁发表长篇小说《斑马森林》,后发表《双生水蟒》《一豆七蔻》;

首部主演的电影《蝴蝶》荣获2005年香港金像奖最佳新人奖;

2011年拍摄短片《I'll be my mirror》,此后共创作11部微电影;

并曾参与拍摄《过界》《黄金时代》等电影。


田原:认真玩好地球上的游戏

    田原的才能让众多文艺青年们艳羡不已,恨自己不是另一个田原:唱歌、作曲、写作、演戏、设计、画画,一口漂亮的英文,出个人电子杂志,跑全程马拉松,还做起了电影导演,名下已有十几部短片作品。

 她如此丰富:有才华吧,还非常漂亮;漂亮吧,还特别坚韧;坚强吧,还很会体贴人,跟她拍过戏的演员都期待着再度合作。“出名要趁早”,这个叫田原的女生,为这句话做了最生动的注解。

 田原说自己的经历很奇特,从16岁进乐队做主唱,到演第一部电影就获得金像奖,这一切并不在预料中。幸福的礼包来得甜蜜而凶猛,那时她不过20岁。

 而后她深尝痛苦的滋味。与经纪公司的合约纠纷整整持续了四年。那几年,她极度沮丧,直到“跑步”进入她的世界。从最初跑二百米就趴下,到慢慢能跑一千米、五千米,再到跑完半程马拉松……她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每过一个关口,内心自由的海拔便往上走一格。大概是痛苦唤醒了她体内无法被挫败的能量,她也当真不曾辜负白羊座A型血不服输的天性。

 她灵气逼人。她与树对话,说“他们会把你的一字一句都藏在温暖的蜘蛛网里。到来年,蜘蛛会把它们织入新网,淋春雨”;她给爱猫起名“林奇”,用林奇的视角写微博。她说万物皆有灵,并非只是物品而已。对于意识与灵魂的探索,一直是她痴迷的命题,“找回自己和世界的联系,就像一滴水去寻找海洋,当你没有找到的时候,你只是渺小的一滴水,找到了,你也就成了大海。”

 新歌《In My Lives》是一首她“长大”之后的作品。有别于以往歌曲的内敛文艺气质,加入了电子元素后,这首歌听起来让人莫名地愉快,田原唱得也high,现在的她声音更加外向而有力。她唱着“Inour lives, we're born to be as one”,唱着冥冥中她洞悉到的自己的灵魂旅程,“一个深夜唱歌的失明姑娘,一个航行世界各地的水手”。她想跟全世界分享自己。

 前世的故事此生依旧,在海洋,在地面,抑或在太空,其实又有何两样?旅程仿佛永不会完结,而我们一再重复的,或许一直是灵魂中最热爱的东西,爱和自由。


[对话]


现实很窄,存在很大 

“我觉得我们的现实生活其实是很窄的一个部分,除了这个现实之外一定有很多不同的‘现实’,其实所谓现实都是人的感觉。我有一段时间会特别强烈地想要去追求这些(神秘的)东西,但是最后发现地球就好像一个学校一样,可能你来到这里你也要经历很现实的东西,这个过程里你会遇到很多神奇的东西,像我们今天的采访,然后认识新的朋友,我觉得就是慢慢不去强求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以一种更加体验式的心态活着。”

问:你的新歌里讲到的“失明女孩、水手”,是你感知到的自己的灵魂故事吗?

田原:没有那么明确,就是有时候自己冥想或者做梦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感受。比如我去加州或者佛罗伦萨,第一次去那里就感觉特别熟悉,觉得之前应该来过,有一些很模糊的感受。我2011年去过美国的一个灵修中心Esalan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从那之后我就看很多相关的东西,就了解到自己活过不止一次。


问:你是对这些很神秘的体验格外有兴趣吗?

田原:之前看电影《地心引力》,看到一个镜头一直在转,然后我就上头了,就high了。我特别小的时候就有出体的经验,因为我常常梦魇,特别痛苦,但是有几次就(灵魂)出体了,就能看到自己。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很想解决梦魇这个事。我在《做梦的艺术》这本书里,看到了Lucid Dreaming(清醒梦)的方法。就是你在睡觉之前给自己一个暗示,比如我如果能在梦里看到一个什么,就说明我在做梦,但是不要醒来,继续向前。我就试了一下,我睡之前想如果我能在梦里看见自己的手,就说明我在做梦。我记得我在梦里就看到自己的手了,在一扇很旧的门前面,我意识到我在做梦,但我不需要醒来。这个修行很有意思。


问:这个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田原:我觉得很有意思。《做梦的艺术》这本书里讲,梦就像一个渠道,在那个状态下,你的意识和身体是分离的,你掌握这个技巧之后,你更容易去脱体,更容易意识(和身体)剥离。把这种能力带入到现实生活中,生活也会更清明,更有觉察力。


问:你觉得神秘体验的修行对所谓现实生活有具体帮助吗?

田原: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现实生活其实是很窄的一个部分,除了这个现实之外一定有很多不同的“现实”,其实所谓现实都是你的感觉。我很小的时候受哲学家柏克莱(Berkeley)的影响很大,他说你怎么能证明你周围的世界是真实的呢,因为一切都是通过你的感受来体验的,那又怎么证明感受是真实的呢?你无法证明是梦里的世界更真实,还是这个世界更真实。像《黑客帝国》这些电影,其实很多人都这么想。在《盗梦空间》之前,很多人已经做过实验。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做过一个tank的实验,就是在一个大的密闭的水箱,水箱里放入跟人体的密度差不多的盐水,把人泡在里边,借助一些药物,人就会感觉到身体慢慢溶解了,能很快达到意识和身体剥离。

 

七十年代创办门罗研究所的Robert Monroe,这个人就出体很多次,他的工作室有一套体系就是能帮人体验脱体。一般人的脑波是阿尔法和贝塔波,冥想很深的人会有西塔波。这个研究所他们就研发出一种声音就可以刺激到你,让你的大脑释放出西塔波,然后就产生意识剥离的状态。他们还做过一个很著名的实验。因为很多人说出体是假的,无法证明,他们就做了一个实验,让一个第三者在一个密封的屋子里,让他出体,然后在屋子的一个很高的人无法够到的地方放了一个纸条写了一个字,然后让那个实验者出体去看那个字,结果他就看到了。如果我再去美国,我就去那里看一下。

 

很多六七十年代研究超能力的那些地方到现在慢慢变成一个好像研究身心健康的地方了。我去的美国那个在New Age运动中很重要的灵修中心Esalan,在我刚去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体验到很神奇,觉得更像一个度假中心,人也很正常,不像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都会不穿衣服什么的,但是呆久了之后就体验到那个地方是很神奇的。我也想身心更健康,只是我想身心的健康之后更重要是你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从小就比较好奇死亡之后是什么样子,或者除了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存在。

 

问:那你现在对于“活着是为了什么”有没有一个答案?

田原:我没有。有一段时间我会特别强烈地想要去追求这些东西,但是最后发现地球就好像一个学校,可能我来到这里也要经历很现实的东西,这个过程里会遇到很多神奇的东西,像我们今天的采访,然后认识新的朋友,我觉得就是慢慢不去强求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以一种更加体验式的心态活着。


当时我跟陈坤在一起拍《过界》的时候,他在拍戏之余会给我讲一些佛法,很治愈,我特别感谢他。我觉得可能每个人法门不同,他可能在佛教里找到了一些他最舒服的修行方式,我想这都是因为不同世的经历造成了每个人在这一世的修行方法是不同的,我想最终会有一个方向。我看陈坤之前写了一篇被疯转的文章《一个贫穷但是貌美的男子会在这个世界上遭遇什么》,很有感触,你能在不同的人身上看到他们对生活的理解。

小的时候就会一味地去追求那些看起来很不一样的东西,那些神奇的体验,别人不理解或者不懂的东西,现在会觉得不要抗拒地球和地球上的这些事。

 

问:你现在觉得它们还是两个东西吗?

田原:现在不太觉得是两个东西,我觉得现实生活的经历可能会刺激你或者反馈你一些东西。地球就是我的学校,我会问我为什么来这里。这个地方其实很不自由,有过出体经验的人都知道你可以直接去太空,你的灵魂不需要空气也不需要水。我昨天看《地心引力》就在想,Robert Monroe说过他很多出体的经验,他去过宇宙中很多很多地方,不需要穿着太空服那么费力地去那里。但是重点是你为什么选择来这个地方,这里有这么多不好的东西,人有很多你无法去改变的本性,人生下来就是很脆弱很矛盾的一种存在,有很多天性上的弱点你无法避免,你也会接触到各种好人或者不好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我想还是有意义的。

 

自由要靠努力来获取

    “跑步给我最大的改变就是觉得自己强大了,但并非自大。一开始我可能连1千米都跑不到,跑200米就趴了,但你得靠意志力撑着,一点点过你的小极限。差不多觉得不行的时候,你就撑一口气,然后你的小极限就过了。过了,就好了,你会觉得原来人潜力无限。跑步不能想太多,如果你想这个事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要跑,想太多,这事就成不了。”

问:你小时候是不是跟很多小朋友不太一样?会比较孤独?

田原:有一段时间比较孤独,可能就是开始听摇滚乐之后。小时候觉得孤独是个挺酷的事情,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是有社交恐惧的人,不想去不熟悉的环境,去到人多的地方会非常不知所措。我现在也是这样,不喜欢社交,有一些场合我会调整到一个工作的模式,可能因为工作要去跟一个人say hello,这只是一个工作的模式。但是从内心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很享受社交的人。

 

问:你现在唱歌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感觉更向内一些?

田原:对,不一样。原来唱歌就是唱给自己听,在用嗓子唱,现在人长大了,再唱歌,唱的音是在外面的。我的声乐老师跟我说你唱歌第一个音就得在外面了,这是一个跟人分享的过程。长大了做事的动机也不一样了。小的时候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会觉得那是我的情绪和感受,长大后其实是希望更多跟人去交流了。现在更享受更加自然地去经历一切来到自己周围的事儿和接触到的人,不像小时候可能会刻意地把自己放在自己的世界里。

 

问:哪个阶段对你来说是一个转折点?

田原:我有一段时间很迷茫,可能就是2025岁之间,那段时间会觉得未来特别没有方向。因为我的生命也奇特,很小就有人拉我进乐队,出了唱片;然后又有人很神经病来找我演电影,我就演了,演了之后就得了金像奖,这是一个挺大的奖项,金马奖也获得了提名。很多人羡慕说你得了这么大的一个奖,也没有人帮你宣传,帮你把这个事情运作下去,其实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跟之前的经纪公司打官司了。因为我不想继续合约,公司让我赔几百万,就一直在打官司,有很多不愉快的经历。大概从十八九岁开始到二十二三岁,那段时间都在打官司,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社会,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怎么那么险恶,为什么人会这样要求你,在不能达到一个共同的利益点的时候,为什么会用那么残酷的方式来对待你,小的时候特别不理解,就特别消沉,就觉得这个世界特别没有希望。

 

问:你是怎么走出最难的那段时期的?

田原:二十四、五的时候,我开始跑步,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期间有一次出国的经历对我影响很大,就是我去跑旧金山的马拉松,那是我第一次跑完了半程的马拉松。旧金山是一个很嬉皮的城市,我也去了美国俄勒冈州的波特兰,那边有很多嬉皮士遗留下来的文化。那个地方很有意思,有NIKE这样的大企业,但同时又是很西岸感觉的。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Chuck Palahniuk就住在那里,整个地方免税,有很多二手店,很多搞艺术的年轻人,更多的是流浪汉。记得有天晚上喝完酒我出去散步,看到路边、树丛里蹲着各式各样的流浪汉,突然觉得人生嘛,你可以是富有的、忙碌的,也可以是流浪汉,静静地在夜晚思考,也不那么坏。我们来到地球上,无非也就是体验不同的身份、境遇。

 

跑完了半马,我想清楚了很多事。其实那之前我非常被动,比如很多人来找我做一些事,我碍于情面,就去做了,做了之后就发现这个事情并不适合我,浪费了很多时间。我特别不会说不,不会拒绝,总是被动地被别人推着去很多地方,一直在打转。从美国回来之后,我就觉得应该自己拍点东西,没想到拍完之后大家的反应都挺好。我就发现自己真的是非常享受导演这个工作。

 

问:跑步给你带来了很多变化?

田原:跑步给我最大的改变就是觉得自己强大了,但并非自大。一开始我可能连1千米都跑不到,跑200米就趴了,但你得靠意志力撑着,一点点过你的小极限。差不多你觉得不行的时候你就撑一口气,然后你的小极限就过了。过了就好了,你会觉得原来人潜力无限。跑步不能想太多,如果你想这个事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要跑,这个时间我可以做别的事等等,想太多这个事就成不了。这个过程不是那么轻松的。

 

问:所以你说“自由要靠努力来获取”。

田原:是啊,还是得实践。不去试你永远都不知道。

 

问:很多人会很羡慕你有这样的创作力和很多作品。

田原:就是能吃苦吧。2012年我们将近拍了十部短片,那个强度是特别大的,非常辛苦。有很多作品几乎零成本,而且创作的时间很短,但是我们也做出来了。基本上每件事都得自己做,我每次都是从家里搬几箱子道具过去,服装不好看我得自己去借,后期得自己盯,就得熬夜,有一次一个后期去我们家剪辑,最后他倒在地板上了,我倒在沙发上了,挺苦的。

 

问:你创作的热情从哪里来的?

田原:还是吃苦吧。很多人想去做,但是看不到背后的苦,到最后谁都一样,都需要技巧和物理现实上的付出,尤其拍电影。无论你去到多好的片场,你要表现一个特别好的画面,你要有那个想象力,但更需要知道怎么去执行。而且拍电影这个事情是很多人在一起工作,你要面对很多不同的人。作为导演,就得既能协调一个场工的心情,又能照顾到一个大明星的状态,需要兼顾的东西非常多,很挑战,但我很享受这件事,这可能跟我这个人想追求的东西,来这里的目的很一致。

 

问: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是很想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

田原:我发现我很享受跟很多人一起工作,很享受把一个想法变成现实,中间再苦再累,回想起来都是一个很好玩的过程,是一个沉淀的过程。小的时候想要的东西特别多,比如拍片子想要放进去很多东西,长大了会越来越清楚自己要什么,舍得砍掉一些不必要的。

 

问:你是否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启发别人?

田原:我没有那么大的妄想。我觉得要把自己放的很低,首先不要想说我可以让你怎么样,而是说我的能力在哪里,比如我的能力在这里,但是我想拍一部史诗,那你拍出来的肯定是特别怪的东西;然后我觉得是真情实感,你要把自己的能力和想表达的东西之间找一个平衡,同时你不光要考虑自己的能力,还有整个团队的能力,以及你的预算,在各种关系之下我能做到一个什么结果,我觉得这是做导演最难的方面。

 

问:也有人说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了,因为一件事想要做好可能需要工匠般的技术上的打磨,你觉得做好两件事对你来说是否也很挑战?

田原:有啊。但我觉得每个人不一样,就看你的性格和能力适合做什么事,那我可能无法做到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我的性格是发散的,而且我很强的一个能力是平衡和融合。我觉得每个人首先要认清自己的能力在哪里。有的艺术家他会很不屑跟民工一样的团队在一起工作,但是我可以。

 

事情永远是一个平衡的三角关系 

“我想事情都是平衡的,就像拍戏,你拿到了更多的钱,可以拍更大的片子,但你也要对那些钱去负另外一些责任,所以我觉得事情永远是一个平衡的三角的关系,没有什么绝对是最好的。我在这个世界上首先是要生活,我有自己的朋友家人,家里还有猫,我需要时间去体验生活,这个工作不能剥夺了我生活的时间。名声或者很多钱跟我换这两样,我觉得不值得。”

问:有朋友说很早以前接触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挺强的定力。你是怎么做到专注的?

田原:跟现在相比,小的时候还是有点自闭的。每个人专注的方法不同,比如村上春树,他就是生活非常规律。我觉得人还是需要纪律和克制的,天才比较少。

 

问:你会焦虑吗?你的焦虑来自于什么?

田原:我是特别难放松的人,很容易感到焦虑。我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了,我总想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就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容易担心还没有发生事情。可能跟做导演有很大关系,因为你总在担心第二天会不会出状况,如果出了状况,这个镜头拍不了了,而我又没有足够的预算多拍一次,诸如此类的问题。就像我学声乐,以前唱歌,一紧张,气就提上来了。而最好的方式是外表看上去是放松的,但内在形成了一个意识和习惯,是很紧很有力的,这样出来的声音是最通透最舒服的。我想生活也是类似的。

 

问:在演艺圈你会有跟别人比较,或者名利之心造成的焦虑吗?

田原:会啊,我也有啊,我也想要有几个亿(笑)。我想这可能存在一个平衡的问题。你有更大的名声就有更大的影响力,但我也清楚当你到那个时候你可能会被更多的人和事牵绊,因为那时候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背后会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在你身上有不同的诉求,而你被推到了前面,那可能是很危险也很可怕的事。就像拍戏,你拿到了更多的钱,可以拍更大的片子,但你也要对那些钱去负另外一些责任,事情永远是一个平衡的三角的关系,没有什么绝对是最好的。所以我现在的状态是我对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保持努力,比如拍好玩的东西,但是这个过程中我会有自己的原则,不会放弃原则去置换一些东西。

 

问:你的原则是什么?

田原:首先我需要一定的人生自由度,我不能被操控,被放在最前面成了所有人利益的表现,去做大家商量出来的事情,而很多人在我背后打的不可开交,那个我不要;其次我需要自己的创作空间,我不能说我的工作让我每天在外面抛头露脸,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我在这个世界上首先是要生活,我有自己的朋友家人,家里还有猫,我需要时间去体验生活,这个工作不能剥夺了我生活的时间。名声或者很多钱跟我换这两样,我觉得不值得。

 

问:什么事是令你最为狂热、无法放弃,且能最长时间专注的?

田原:当然是导演,这是一件特别妙的事情,就像在制造人生,在虚拟中继续搭建虚拟。我的天命,可能就是用电影的方式和人分享吧。

 

问:你还有什么梦想没有实现?

田原:哈哈,梦想。目前的梦想就是我特别想要一块自己的地方,自己的一个空间去创作。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是一件好事,是挺好的一个刺激。我的梦想就是在一个类似Esalan的地方,有一块地,能够创作和生活。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空间,可能人跟人之间就会容易冲撞。

(完)

 

附:《心探索》杂志:www.innerligh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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