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导读】以活力为导向的第三空间城市设计模式研究——以武汉为例

土地使用、人群行为与交通联系是城市活力的空间投影，是影响城市设计方案科学性与合理性的重要要素。由于技术手段的局限，传统城市设计容易忽视人群行为心理对空间组织的影响，极易出现城市功能特色缺失、人群体验感知度较差、空间结构不尽合理等方面的问题。随着后疫情时代提升城市活力的需求日渐强烈，为进一步提升以上三方面要素对城市设计编制的关联性支撑，亟待通过在城市活力的空间载体中寻求切入点，在城市设计实践中探索创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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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第三空间及第三空间布局的再认识

城市活力包括经济活力、社会活力、文化活力及空间活力，广义上指创新创业激励、经济制度、人才政策及对异质元素的包容等，狭义上指人际交流活动及城市生活活动。而承载交往、休闲、娱乐等活动的第三空间已成为城市活力的关键物质载体之一。

1.1 第三空间的再认识

20世纪8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雷·奥尔登堡（RayOldenburg）提出第三空间（TheThirdPlace）的概念，即除了工作及家庭以外的非正式公共场所，并提出第三空间是促进社会交往、增强城市活力的重要空间类型。

第三空间通过促进人的集聚与流动，强化了生产资料的集聚效应，增强了城市产业、居住等核心功能，是城市活力提升的关键催化剂，有利于促进城市功能升级、促进存量空间释放及吸引人口向城市再回归，尤其对于后疫情时代城市的重振具有重要的“杠杆作用”。

在各类实体型第三空间中，服务设施目前仍是城市各类人群进行社交活动的主要空间载体。同时，由于其多与不同类型的商业业态混合布局，这一形式客观上已成为提升城市空间活力及转型发展动力的重要模式。因此，本文重点研究实体型第三空间，主要包括餐饮、零售服务类的基础型设施及运动健身、文化娱乐、休闲交流等特色型设施。

1.2 第三空间布局的难点

当前，第三空间在定量辨析、要素测度和量化设计等方面仍存在较大难点。一是目前对第三空间的定量辨析和空间界定尚缺少科学的理论和系统分析手段；二是针对不同地域、不同类型的第三空间，影响要素存在着不确定性，有待基于城市空间组织与本地人群活动的规律性认知，进行在地化研究；三是第三空间作为非刚性的功能管控类型，大多依托市场自下而上的力量进行建设，在城市设计方案中的布局往往是感性“设计思维”的成果，缺乏自上而下层面与影响城市活力各项相关要素的理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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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活力为导向的第三空间城市设计模式探索

探索以活力为导向的第三空间城市设计模式，关键在于理清第三空间活力与城市空间形态的关系，具体可分解为三个问题：一是第三空间活力与哪些空间要素相关？二是第三空间活力与这些空间要素如何相关？三是如何归纳提炼为第三空间布局的城市设计模式？

以武汉为例，基于城市活力营造的相关理论分析及地方管控要求，首先，筛选出影响城市活力的相关空间要素，构建影响第三空间活力的相关要素库；其次，围绕第三空间的活力与空间要素如何相关，构建模型、理清规律。在武汉选择样本区，利用多元数据对现状各类第三空间活力值及相关要素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从要素库中剔除弱相关要素，构建指导第三空间布局的城市设计模型；最后，选取城市设计案例进行实践应用（图1）。

▲ 图1 | 技术路线

2.1 构建相关要素库

首先，基于城市活力营造的理论分析，选取街道可达性、功能混合度及街区形态为三大基本维度搭建相关要素库；其次，结合地方城市设计管控要求及技术基础，考虑到第三空间多布局于建筑底层，在街区形态维度上，增加建筑界面开敞度、建筑界面连续度等要素，同时充分考虑建筑色彩及建筑风格造型等要素；最后，构建空间活力相关的要素库，涵盖街道可达性、功能混合度及街区形态三大维度，共计15项空间要素（表1）。

▲ 表1 | 影响第三空间活力的相关要素库

2.2 建立分析模型

研究第三空间活力与空间要素如何相关的关键在于将第三空间的活力与空间要素进行定量解析后构建数学模型。一是为剔除本地居住人口热力的影响，针对城市空间活力，探索利用特定时段中的特定人群热力值进行替代分析（图2）。二是针对街道可达性、功能混合度及街区形态等相关空间要素，尝试采用空间句法、机器学习等多元方法进行定量解析（图3~图5）。

▲ 图2 | 各类型第三空间活力与特定时段特定人群热力相关性分析

▲ 图3 | 样本A及样本B的空间句法参数分析

▲ 图4 | 样本A及样本B的功能混合度分析

▲ 图5 | 样本A及样本B的街区形态分析

在武汉选择样本区域开展模型构建工作，将各类第三空间活力测度数据设定为因变量，将各类相关要素假定为自变量，分别采取逐步回归分析构建模型（图6），分析发现：

▲ 图6 | 样本A及样本B的第三空间活力与相关空间要素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1）各类型第三空间活力与街道穿行度测度值成正比，与街道整合度测度值成反比，说明在更适合骑行和步行的街道附近更适宜布置第三空间，而在更适合机动车行驶的主干道附近不易布置第三空间。

（2）第三空间活力与功能混合度的测度值成正比，即宜将各类型第三空间布置在功能混合度较高的区域。

（3）各类型第三空间活力与街道建筑的趣味度、开朗度、色调和饱和度等要素的测度值成正比，与街道的开阔度、宽高比及建筑色彩明度的测度值成反比。

2.3 实践应用

拟在武汉选取区域的城市设计深化阶段进行实践应用。该地区以移动互联网产业为主，各类人群对第三空间需求旺盛。结合该区域的城市设计初步方案，运用第三空间活力多元线性模型进行分析，得到各类型第三空间适宜布局的区域范围。在此基础上，形成各类型第三空间的布局方案（图7）。以此为依据对用地布局方案、道路系统进行深化，同时针对城市设计导则提出优化思路，重点涉及建筑贴线率、建筑开敞率、建筑布局形态、建筑色彩、街道设计等方面。经过测算，本次深化完成的城市设计方案将整体提高就业密度4倍以上，同时将提升公共服务设施效率50%，有效增强了该区域的经济及社会活力。下一步拟将该城市设计用地优化方案及导则转化为法定文件，直接用于规划管理环节。

▲ 图7 | 光谷移动互联创谷的第三空间布局分析过程及布局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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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与启示

综上，该研究有效回答了第三空间活力与哪些要素相关，第三空间活力与这些要素如何相关及如何将其转化为城市设计中的第三空间布局方法三大问题。结合地方城市设计的管控要求及工作基础，研究构建了空间活力相关要素库，共计15项空间要素。通过对样本区第三空间活力与相关要素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发现第三空间活力与街道建筑风格及组合式、综合式建筑类型占比没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关系，与街道穿行度、功能混合度、街道建筑趣味度等空间要素呈现正相关关系，与街道整合度、街道开阔度及高宽比等空间要素呈现负相关关系。基于此，提出第三空间布局的普适性建议，如将第三空间布局在连通性强但可达性相对较弱的功能混合区域，且在城市设计上强化提升街道空间的均衡性、围合性及趣味性。结合武汉市的城市设计实例分析，发现该模型不仅可有效指导第三空间的布局方案，而且可进一步深化城市设计方案，并有效提高该区域的城市活力。

本研究提出的模型不仅可开发为规划分析模块还可转化为规划设计的技术工具，运用于城市设计方案的比选及深化阶段。在方案比选阶段，通过计算各方案的各项相关要素指标值，择优选择综合指标较高的方案；在方案深化阶段，则可基于城市设计初步方案，通过模型计算，制定各类型第三空间的布局方案，同时对街道可达性、功能混合布局及街区形态等各相关要素提出控制要求，从而指导城市设计方案的深化及导则的编制。

结合本次研究结论，未来有待结合不同城市的实践，通过搭建多元回归模型，进行本土化验证，在本次研究基础上有待进一步挖掘人群行为心理、土地使用及交通组织的关系，对各类型第三空间活力的测度方法进行深度研究，从而为城市品质提升提供有力支撑。

本文撰稿：罗文静  方可  吴啸  耿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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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介绍

《以活力为导向的第三空间城市设计模式研究——以武汉为例》一文刊载于《城市规划》2023年第7期，第64页-75页。

【doi】10.11819/cpr20230708a

罗文静，自然资源部城市仿真重点实验室、武汉市规划编审中心高级规划师，国家注册规划师，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会员，[e-mail]。

方  可，武汉市规划研究院数字规划研究中心主任工程师，高级规划师，国家注册规划师，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会员，通信作者。

吴  啸，武汉市规划研究院高级工程师。

耿云明，武汉市规划研究院数字规划研究中心代理主任，正高级工程师，国家注册规划师，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住房与社区规划学委会青年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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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kns.cnki.net/kcms2/article/abstract?v=3uoqIhG8C44YLTlOAiTRKibYlV5Vjs7ioT0BO4yQ4m_mOgeS2ml3UBHxWG0nu5Qaib3klXZo7VLGxLoWr_fVRz1KixQxiTon&uniplatform=NZK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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