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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逃离关于川普的新闻洪水吗?

2017-02-24 纽约时报 大公馆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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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FARHAD MANJOO

 

周我无视了唐纳德·川普总统。虽然通常我对政治很着迷,但上周我却没有阅读、观看或收听任何和美国第45届总统有关的事情。

 

在很多人看来,我错过的这一个星期,是现代政治史上充满最奇怪、最不可预测新闻的星期之一。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T·弗林辞了职,一盘《欧普拉脱口秀》磁带导致安德鲁·F·普兹代尔的劳工部长提名泡了汤,此外还有别的事情。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把头埋在沙子里。我没有把新闻拒之门外。恰恰相反,我平常花多少时间在网上(所有我醒着的时候),上个星期也花了多少,只不过我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不涉及川普的地方。

 

我的意图是想看看,通过观察川普在现代新闻媒体的渗透程度,可以了解到些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的实验失败了:我几乎找不到不涉及川普的新闻。

 

但是在上周,随着时间流逝,我发现了数字媒体生态中的几条真理。

 

对川普的报导可能超过了历史上对任何一个人的报导。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既和他有关,也和社交媒体有关,社交媒体放大了每一件大事,直到它吞噬了这个世界。虽然报导川普的事情很重要,但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对川普进行了过度报导,把其他一切排除在外了。

 

 很可能史上没有哪个人在世的时候像川普这么有名。

 

川普总统是避不开的。

 

新总统不仅仅霸占着国家和政治新闻。在我试图避开他的那一周,我注意到了更深层的东西:他在任何一个政治或非政治媒体上都占据了半永久居住权。他不再是信息。在很多情况下,他已经成为了媒体,成为所有其他故事流动的平台。

 

而且还不仅仅是新闻。川普的存在感打破了更多界限。他在《钻石求千金》甚至《宅男行不行》中都沾上了边,因为该剧集的主创查克·洛瑞在片尾字幕中插入了反川普的信息。

 

想观看颁奖礼吗?比如葛莱美奖或金球奖?川普、川普、川普。体育运动怎么样?也一样。总统的政策是NBA的一股动力。他还是超级杯的潜台词:这种运动本身及其广告,甚至可能还包括半场演出。

 

我还能去哪里?Snapchat和Instagram相对安全,但总统的话题仍然会出现。甚至亚马逊都建议我考虑买川普卫生纸给妻子当情人节礼物。(我给她买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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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的名气可能会打破所有的记录。

 

所有总统的存在感都很强。但是在历史上很可能没有哪个人在世的时候像川普这么有名。而且很有可能,即使是远远近近的过去中最负盛名或者恶名的人,例如贝拉克·欧巴马、奥萨马·本·拉登、比尔·柯林顿、理查德德·尼克松、迈克尔·杰克逊、穆罕默德·阿里,或者阿道夫·希特勒——可能也不如川普现在霸占媒体的能力这么强。

 


我只是说可能,因为没有直接的数据来验证这个说法。(当然,没有媒体分析人士来衡量希特勒入侵波兰的那一天有多少媒体在报导他。)但是有一些很好的间接证据可以看看。

 

来看看mediaQuant的数据,该公司衡量的是「免费媒体报导」,即没有付广告费而获得的所有报导。为了把免费媒体报导的价值折算成美元,它首先计算各种媒体提及一个特定品牌或人士的次数,这些媒体从博客到Twitter,从晚间新闻到《纽约时报》。然后它估算如果有人为此付费,那会需要花多少钱。

 

今年1月,川普打破了mediaQuant的记录。该公司首席分析官保罗·森纳托利(Paul Senatori)表示,在这个月里,川普获得了8.17亿美元的报导,比mediaQuant过去四年中分析的任何一个人都高。在过去四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欧巴马每月的媒体价值徘徊在大约2亿美元到5亿美元之间。希拉里·柯林顿在总统竞选期间获得的最高记录是去年7月的4.3亿美元。

 

还不仅仅是川普打败了所有人。现在其他人加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森纳托利最近把欧巴马和川普之外世界上名气最高1000人的报导价值加总在了一起。

 

这个名单中有希拉里·柯林顿,她在1月获得了2亿美元的报导,汤姆·布雷迪800万美元,金·卡戴珊3600万美元,普丁3000万美元,往下直到mediaQuant数据库中最常被提到的第1000人,女演员玛德琳·斯托,1001美元。

 

上个月,这1000个人获得的报导价值总计7.21亿美元。换句话说,川普获得的报导价值比他之后的1000位名人的总和还多约1亿美元。根据森纳托利的初步统计,他有望在2月份保持或超越1月份的记录。

 

从历史角度讲,川普是一位不同寻常的总统,理应获得大量报导。不过有人认为,我们以科技为动力的现代媒体生态正在扩大他的曝光率,超过了必要水平。

 

在大部分日子里,我的Twitter和Facebook推送新闻中90%都是关于川普,你的很可能也是这样。但世界上90%最重要的事并不都是关于他。在我回避川普新闻的日子里,我发现了很多没有得到社交网络关注的报导。

 

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节节败退。巴西似乎马上会发生骚乱。南极洲的一大块冰架即将全面崩溃。科学家们可能发现了一块沉入澳洲附近海底的新大陆。

 

你没有看到这些故事闪现在新闻中是有原因的。与传统媒体不同,如今的媒体是根据社交网站的反馈来运作的。每个在Facebook或Twitter上显现出生命迹象的故事都会被所有新闻门户无止境地复制,变得不可回避。

 

每个新故事引发的愤慨推动它们在推送中上升到更高的位置,从而引发更多报导,促生更多讨论,如此循环。在川普出现之前,我们就见过这种效应——它是你知道狮子塞西尔和大猩猩哈兰贝的原因——但他加速了这种潮流。他是政治界的哈兰贝,无可争议的媒体之王。

 

这种报导量是不可持续的。

 

川普刚上任一个月,新闻的洪水已经令人难以承受。所有人——记者、制片人、主播、抗议者、政府人士和新闻消费者——已经达到了极限。

 

目前这可能还没问题。当重大事件发生时,关注联邦政府很重要。

 

但是至少在未来的四年里,川普很可能都会是总统。在那么长时间里,我们所有的新闻都只关注一个人很可能不是好事。

 

在以前的媒体时代,即使在重大事件主导整个世界时,新闻仍能找到合理的平衡。一战和二战时的报纸充满与战争无关的故事。如今的报纸也充满与川普无关的文章,但我们很多人不再读报纸了。我们看Facebook,看有线电视,在这些地方,每个人都在谈论川普,几乎不提其他任何事情。

 

要改变这种现状并不容易。不过,就算川普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是一切——要是想办法让媒体生态系统认识这一点就好了。


作者:FARHAD MANJOO

来源: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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