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o专访 | 丹麦能源部长喊话中国：海上风电、火电灵活性改造和区域供热，一起愉快地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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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小规模并网项目建立各方之间的信任，令每个地区的利益相关者看到更多的机会，而不是迈向各自为阵的交易风险；

• 丹麦的能源公司在德国海上风电招标中以不要补贴的价格投标，光伏、海上风电的价格都在下降；

• 丹麦与中国签署了火电灵活性改造五年计划，自从项目启动以来，已有20多个中国火电厂成为改造试点。

本文首发于南方能源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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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o记者 蔡译萱

人口仅有600万的北欧国家丹麦，却是发展利用可再生能源的翘楚。在第八届清洁能源部长级会议上，丹麦能源、公用事业和气候部长Lars C. Lilleholt宣布，2018年丹麦将携手北欧四国与欧盟委员会作为第九届清洁能源部长级会议的东道国。

丹麦一向以雄心勃勃的能源转型目标闻名，2011年丹麦政府提出，到2035年实现100%的电力来自可再生能源，到2050年彻底摆脱化石能源，实现能源供给100%由清洁能源提供。近期，丹麦又提出要取消可再生能源补贴。虽然国情差异巨大，作为世界领先的绿色王国，丹麦的能源转型之路对中国有何借鉴，特别是美国决定退出《巴黎协定》后，中欧在清洁能源、技术方面的合作，重点应该放在哪里？

在第八次清洁能源部长级会议期间，eo记者就丹麦海上风电、区域供热、火电灵活性改造以及与中国的合作专访了丹麦能源、公用事业和气候部长Lars C. Lilleholt，以下是经过编辑的采访实录。

关键词：三大领域

eo：今年丹麦将开展哪些与中国的合作项目？

Lilleholt：在访问中国期间，我与国家能源局局长努尔·白克力会面，并签署了谅解备忘录，这为中丹能源合作提供了正式框架。这次我们与中国的能源合作涵盖了海上风电和火电灵活性改造以及区域供热等一系列领域。在我看来，这些都是中国绿色转型的重要议题，我非常高兴看到丹麦与中国能够密切合作，并帮助中国提升可再生能源利用和能效措施。

关键词：区域供热

eo：丹麦在清洁供暖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您曾提出区域供热和热电联产的高效性和灵活性是丹麦到2050年摆脱化石燃料的关键，能否简单介绍丹麦区域供热网的应用情况？丹麦在提高区域供热的效率和灵活性方面做了些什么？

Lilleholt：上世纪90年代，丹麦出台了全面的规划流程，将国家分为区域供暖和天然气供应的地理区域。当时的关键重点之一是确保区域供热能够基于热电联产的供暖方式。今天，我们的重点已经转向将来用于供暖的电力，这将提供一个更加整合的能源系统。

关键词：热电联产

eo：在丹麦，50%的区域供热由可再生能源保障，丹麦如何实现如此高比例的可再生能源供热？供热能否得到保证？

Lilleholt：无论燃料类型是什么，丹麦区域供热系统的安全性非常高。大部分规模较大的热电联产工厂已经从煤或天然气转变为生物质，如木颗粒，木片或稻草。垃圾焚烧电厂也起着重要的作用。然而，由于风电占较大比例，这些年来热电联产的作用发生了变化。这种发展导致热电联产工厂的电力生产运营时间减少，而更加关注热的生产。

关键词：供暖电力

eo：中国目前也在推广清洁供暖，包括风电供暖，不过这部分可再生能源供暖规模小，对于在中国如何扩大范围应用高比例可再生能源供暖有何建议？

Lilleholt：我们认为大规模发展电动热泵是很好的机会，它能够非常有效地产生热量。不仅可以使用来自风力的电力，还可以使用来自其他可再生能源的电力。丹麦政府打算为供暖电力建立一个平台，使电力供暖能够与其他供暖方式比如生物质能同台竞技，为供暖能源提供更加平等的竞争环境。

关键词：垃圾发电

eo：丹麦提出2035年供暖所用能源100%由可再生能源提供，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垃圾焚烧发电，能否简单介绍这种发电方式的发电效率以及对环境的影响？

Lilleholt：垃圾焚烧厂（热电联产）对于丹麦的区域供热来说非常重要。2015年，垃圾焚烧发电约占区域供热供应的20％。我们对于焚烧厂的排放严格要求，以确保它对环境产生较小影响。我们认为，与永久性储存垃圾相比，对垃圾进行焚化处理效率要高得多。

关键词：区域市场

eo：现货市场对于可再生能源消纳作用显著，丹麦所在的Nord Pool是世界上最早的跨国区域电力市场，中国的电力改革也在试图建立区域电力市场，北欧在组建跨国区域电力市场时是否曾面临阻力？又如何解决？

Lilleholt：北欧电力现货交易平台的建立和发展也曾遇到了一些小的障碍。克服这些障碍的一个关键因素，是通过小规模并网项目建立各方之间的信任。重要的是令每个地区的利益相关者可以看到更多的机会和可能性，而不是迈向各自为阵的交易风险。北欧电力现货交易市场从1990年代早期提出这一构想到如今逐渐发展，虽然发展较缓，但是在区域内变得越来越一体化。 Nord Pool的不断发展正是基于和相关参与方良好的沟通与合作。

关键词：零补贴

eo：你曾经提到，几年之内可再生能源供应商将不再需要国家补贴，能否谈谈丹麦将如何实现零补贴的目标？

Lilleholt：近年来，国际上和丹麦都出现了大量可再生能源发电成本大幅下降的例子。太阳能的价格正在下降，海上风电的价格也在下降。丹麦能源公司近日在德国离岸风电招标中向德国提供零补贴报价（zero-bid）投标，因为他们预计离岸风电的价格将下滑。事实证明，投标人之间的公开竞争是降低可再生能源价格的有效途径。

作为丹麦能源、公用事业和气候部长，实现可再生能源零补贴是我任内的主要任务之一。我相信丹麦能够从这些技术发展中受益，我们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设计政策。一方面丹麦能够得到技术发展的好处，另一方面也为业界提供了稳定的框架条件。撤销补贴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也正在研究具体的措施。

目前丹麦正在试图以不同的方式推动技术进步。例如，我们对离岸风场的风机进行岸上测试，并且计划增加测试场地的数量。

关键词：电动车

eo：丹麦曾是电动汽车产品在欧洲的主要市场，在停止激励措施后，近年来销量不断下降，您如何看待补贴削减对电动汽车的影响？

Lilleholt：电动汽车将成为未来交通运输部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转型为独立于化石燃料的低排放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在，为推动电动汽车的销售，丹麦政府与社会民主党和社会自由党已经调整了电动汽车征税协议。

关键词：火电灵活性改造

eo：去年，你代表丹麦与中国签署了火电灵活性改造的备忘录，签约后的进一步合作是什么？对于中国来说，是否有可能将煤电机组从提供电力电量的主体电源变成基础性电源的角色？

Lilleholt：根据丹麦和中国在电厂灵活性上的谅解备忘录，现在丹麦正与中国在火电厂的灵活性上进行为期五年的计划。自从项目启动以来，中国已经选择了二十多个发电厂，用以作为火电灵活性改造的试点项目。如果这些工作取得成功，可以扩大试点范围，并大大支持中国到2020年达到220GW灵活性的目标。 火电灵活性改造越来越被认为是绿色转型的基石。这也是为什么丹麦和中国在作为清洁能源部长级会议上一起讨论这一话题。我们希望这将为所有G20国家的火电灵活性改造铺平道路。

关键词：环境税

eo：丹麦的环境税是世界上最高的，对化石燃料发电征碳税以及能源税。中国也将在2018年1月实施环境税收政策，丹麦的环境税体系对中国有哪些借鉴？

Lilleholt：与其他燃料和能源的税收相比，丹麦的电力税相对较高。丹麦政府已经开始分析能源税收水平，以确定建立一个更加平衡的制度。

关键词：北欧

eo：丹麦将是下一次清洁能源部长级会议的主办国吗？

Lilleholt：此次来北京，丹麦将正式接管明年峰会的主办权，我们将于2018年5月23日至24日在Öresund地区（即丹麦的哥本哈根和瑞典的马尔默）与瑞典、芬兰、挪威以及欧盟委员会共同主办下一届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