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腕]向30位灭火英雄致敬: 岁月静好 只因为有人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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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重于泰山。
【北美报告 Canadanews 北北撰写】这几天，中国消防领域继2015年天津滨海新区爆炸事故后，又传来一个重大噩耗。
根据新华网消息，3月30日17时许，四川省凉山州木里县雅砻江镇立尔村发生森林火灾。31日，受风力风向突变影响，林火突然形成巨大火球，吞噬了30名灭火人员的生命，其中包括27名森林消防队员和3名地方干部。
北北与牺牲的英雄素未蒙面，但对消防队员群体并不陌生。原来的工作单位，旁边就是一个消防队。每次经过时，都会看到一个个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们在训练。他们大都二三十岁，处于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这次牺牲的，就是那些拥有美好时光的年轻人。据媒体报道，牺牲的27名消防队员，24名为90后，1名为80后，还有2名为00后。他们中，有的刚刚结婚，有的刚刚参加工作，有的本来应该休假……
牺牲人员最后的朋友圈。图源：头条新闻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化为了灰烬。想必，他们背后的家庭，也会陷入无尽的哀痛和黑暗。
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些消防队员和地方干部的死，无疑是重于泰山的。
不过，噩耗传来以后，舆论的反应却出现了两极分化。有人讴歌牺牲的消防英雄，也有人反思消防中不应出现的伤亡；有人希望借鉴北美的森林灭火模式，也有人强调中国森林灭火的特殊性。
山火中被烧焦的动物尸体
消防是个很专业的技术问题，外行人只能看热闹，充其量知道点皮毛。媒体的分析，也只能是一家之言。
不过，北北恰好旅居北美，而且听过林业专家讲谈当地森林灭火，对上面的争议有点心得，或许可以提供点参考。
有人说，近年来，北美扑救森林火灾时，都是把人（包括消防队员）而不是森林放在首位，如果扑火会危及人员生命，绝不会让人往里硬冲。但想必中国也是把人放在首位，只是山火无情，熊熊火焰依旧吞噬了这些勇敢而年轻的生命……
以北北的了解，加拿大每年都会发生数百次甚至上千次森林火灾，在消防领域积累了丰富的扑救经验。中国消防队员近年来经常出现重大伤亡事故，向加拿大及美国借鉴一下消防经验，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殊国情，也有自己救灾的独到之处，不可一概而论。
2016年5月，加拿大阿尔伯塔省石油重镇麦克默里堡，曾经发生过特大森林火灾。大火烧了两个月，烧毁超过2400栋住家及建筑，10万多人被迫进行撤离。当地政府为扑救火灾，派出1100名工作人员、45部直升飞机、22部空中灭火机和138件中兴消防器材。
这样大规模的火灾，可谓百年一遇。不过，北北查阅了众多资料，发现当时并无人员直接在火灾中丧生，只有两人疏散期间遇上车祸丧生。这样的灭火安全系数，恐怕也是人类历史上难得一见。
阿省麦克默里堡巨大火灾
从这个角度来说，加拿大的森林灭火技术、安全措施、梳理安排，或许真的有值得中国借鉴的地方。毕竟，没有科学合理的观念、技术和安排，加拿大不可能历经成千上万次火灾，都很少出现人员伤亡。
但是，中国和加拿大的地理、社会环境存在很大差异。有些东西，不是说学就能学的。
首先，加拿大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森林，很多原始森林都没人去过，更不用说砍伐了。林业专家说，加拿大每年砍伐的林木有限，如果没有林火，纯粹靠人工砍伐，一百年都砍不完一遍。有了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加拿大灭火时才能够游刃有余，“得放手时且放手”。有人住的地方，就抓得紧点；人迹罕见的地方，干脆就随它去烧了。
中国正好反过来，人多树少。经过几十年的工业化，不必说原始森林，大片的森林都屈指可数，根本没有可供“浪费”的余地。如果不严格控制火灾，林业资源会更加紧张。
CBC称卑诗省今日又出现几宗山火
其次，加拿大到了春夏季节，每年都会出现数不清的山火。少的时候一年上千次，多的时候一年超过两千次。火灾多了当然不是好事，但是频繁出现的火灾，也让加拿大消防部门有了充分“练兵”的机会。加拿大科学合理的灭火技术、观念和安排，都是经历过成千上万次惨痛教训后积累起来的。
中国大部分地区缺少森林资源，发生大规模山火的次数也少得多。这本来是一个好事，但是如果人们没有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的意识，好事也往往变成坏事。人们很容易放松火灾警惕，不认真总结经验教训，或者不下真功夫研究合理的救火之道。
最后，加拿大疆域面积99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3600多万。“物以稀为贵”，这句话用在人身上照样灵验。在加拿大生活，最真切的感受之一，是人力太贵，对人的安全无比看重。每个建筑工地，都会安排一两个人专门负责提醒来往路人注意安全；小学附近上下学时，也会有人在交通路口帮助学生安全通过。至于药品、食品出点事就全部召回，也是常有的事。在这种社会环境中，消防部门不用考虑，就会下意识地就把人命放在首位。
中国的情况完全不同。同样9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生活着13多亿人口，相当于加拿大人口的36倍多。生活在中国，最真切的感受之一，就是人力极其充裕，到哪里都能看到稠密的人群。所以每当灾害发生时，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现象比比皆是，而不幸事件发生的概率也变得奇高无比。
从以上三点出发，可以看到，中国消防无法照搬加拿大乃至北美经验，应该是可以肯定的；每次出现重大消防人员伤亡事故后，一味指责消防部门领导不力，恐怕也是不公允的。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地理和社会环境，不是消防队能够完全改变的。
但是，并不是说中国消防部门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在大环境无法改变的情况下，消防部门如果能够进一步落实“以人为本”的理念，照样能不再让消防队员重蹈覆辙。
曾经担任海南森林防火办公室主任的刘福堂先生，始终把人员安全放在第一位，结果在任17年没有一个人因为扑火死亡。
从这个角度来说，借鉴北美扑火经验恐怕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彻底落实“以人为本”的理念。
话说回来，美国对救火英雄的纪念，倒是真正值得我们借鉴。
2013年6月，亚利桑那州就爆发了一场大火，火势绵延迅速，烟雾遮天蔽日。消防队派出了250名消防员赶赴现场，结果19人葬身火海。导演约瑟夫•科辛斯基听到这个故事后感慨良深，2017年拍摄了一部电影，来纪念19位救火英雄。这就是颇受好评的《勇往直前》。
看完这部电影，一个强烈的感受是，你现在所享受的太平盛世，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希望中国也能尽早拍摄出这样一部好电影，以纪念30位伟大的英雄，让更多人为他们生命里最真实的一幕感怀落泪。
相信无论中美，英雄们在救灾事件上所作出的牺牲完全相同，这一点永远值得所有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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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云天
编辑：黄海
来源：北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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