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理财】董占斌：投资是门手艺，「手感」难以言说

作者：周黎洁

来源：中国财富网（http://c7.gg/DKhN）

青松基金成立之初，便因投资游戏项目《啪啪三国》获得64倍回报而扬名早期投资圈。

2018年1月12日，中国财富传媒集团财富大讲堂在北京举行。借此机会中国财富网约访了董占斌，和他聊一聊从游戏投资到布局泛娱乐，青松基金为什么总能领先“风口”一步？

框架眼镜，微白头发，深色衬衫，董占斌背着双肩包勿勿而来。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的话题，他不接话茬聊天，当谈到投资和项目时，他又变得很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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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势：早期投资顺应大势尤其重要

游戏项目投资成功率普遍比较低。而青松基金投资的20个游戏项目中，近一半效果不错，《街机三国》、《啪啪三国》一年内的退出回报均超过了60倍。谈及此，董占斌谦虚说“有运气的原因”。

在青松基金的三位创始合伙人中，刘晓松是腾讯公司的第一位天使投资人，也是腾讯控股的联合创始人，董占斌早年在香港新鸿基金融集团做投行，之后加入盛大游戏，而苏蔚是董占斌在盛大游戏投资部时的老同事。

2012年，智能手机的爆发式增长掀起移动互联网浪潮。身处游戏行业中的董占斌发现月收入几百万的游戏公司开始出现，意识到移动互联网的第一个引爆点很可能会是游戏。嗅到同样机会的还有刘晓松和苏蔚，于是青松基金迅速成立，一期基金募资1亿元，一年内快投了30个案子。

谁都没有想到，游戏的窗口期只有一年。提前完成布局的青松基金抢占了先机，也从此被贴上了“游戏基金”的标签，尽管从2014年至今他们已经重点布局了在线教育、消费升级、AI+等赛道，投出了掌门1对1、哒哒英语等估值超200倍的行业头部项目。

如果说投资游戏是“恰好早了一点”的话，那么2014年重点布局教育则充分体现了青松基金对趋势的判断。

“其实从2012年开始我们就有专门的投资经理在看教育行业，但一直没有出手，因为没有看到好的商业模式，直到2014年1对1视频的出现。”

董占斌的投资逻辑是，之前的在线教育卖的是标准化课程，是卖内容，1对1视频出现后，在线教育卖的是服务；前者单价低，获客成本高，很难做成规模化企业，势必长期“烧钱”，后者卖服务，一节课200元，用户可以选择半年付或年付，商业模式发生了重大变化。

于是，基于两年的观察和积累，青松基金在2014年果断投资掌门1对1，随后又进入教育+AI领域，领先“爆发期”一年。

“《晏子春秋》中有写，景公问晏子‘莒与鲁孰先亡？’，晏子通过莒国人贪婪短浅、尚勇轻仁判断莒先亡。这是基于现状判断趋势的最佳案例。”喜欢历史的董占斌举例道，石墨稀电池研发成功后，共享充电宝项目还能走多远？5G时代到来后共享WIFI的万能钥匙市场有多大？天使项目亦或早期投资，对趋势的判断尤其重要，一定要顺应大势，“要看远一些，再远一些，即使是投游戏，青松基金选择的也都是至少可以玩10年以上的游戏。”董占斌说。

“循势”已经成为青松基金的投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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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人：寻找有深度的创业者

投赛道还是投赛手？在以前，董占斌认为赛道更重要——一个人再有能力，选错了赛道也不会成功，而如今投了111家公司后，董占斌发现把赛手和赛道结合起来看，成功率会更高，所以他现在追求“人和项目的匹配”，落点则是“人性”。

早期投资不看什么数据，主要是识人、甄别项目。识人，除了能力还要看内在的品质。“君子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知……”《庄子·列御寇》里有关判断人的品性心智的9种特征董占斌认为同样适用于投资。

那么如何理解项目呢？要看创业者能否从“人性”的角度来理解他要做的事情。“比如现在知识付费很火，实际上这背后卖的是人的焦虑感，泛娱乐背后解决的是人的孤独的问题，微信朋友圈满足了人的炫耀的本性。”董占斌认为，如果创业者看不到项目背后的“人性”，那他的产品就很难做得有深度，而青松基金要找到懂得挖掘“人性”的有深度的创业者。

“创业者只有对要做的项目有了深层次的认识后，才能做出有核心差异的产品来。核心差异是我们选择项目时非常看重的因素，因为再荒诞的想法也可能有几十个人同时想做。”董占斌回忆起去年年初突然杀入资本市场的游戏项目《狼人杀》，被投资机构争相“追捧”，青松基金当时要在两款《狼人杀》产品中迅速做出选择，它们之间最大的差异是交流形式，一个是语音版，一个是视频版。

很多人看好视频版，认为形式更新颖，而董占斌当时的判断是语音版具有更大的用户基础。因为视频门槛较高，对网络条件要求也高，而且还有些“逆人性”——此类游戏玩家不一定希望让对方看见自己。找出核心差异后，青松基金在估值1亿的情况下果断出手，一周后估值翻番，3个月后估值翻了10倍，6个月后翻了20倍。而两款产品跑出来的数据最终证明了董占斌当时的判断。

有人说天使投资投的是“人”，董占斌加了一个字：天使投资投的是“人性”。一字之差，含义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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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投资是门手艺活儿

至今董占斌仍保持着每天见三五个创业者的习惯。一年下来，至少要和1000个创业者“谈人生、谈理想”。似乎只有这样冲在最前线，才能保有那份投资嗅觉和手感。

曾发掘锤子科技、映客等独角兽公司的紫辉创投创始合伙人郑刚，在错失《狼人杀》项目后对董占斌说，你可以从投资经理、分析师那儿获取信息，但“最终决策还是得合伙人自己来做”，董占斌感同身受，记起自己刚入行时去请教前辈，对方说投资其实很简单，就需要去尝试、去实践，十几年下来，他也深深感到那种来自实践积累的心得、直觉很难用语言传授，投资更重要的是要形成自己的独立判断。

有投行经历的董占斌强调大局观，讲求慎思而速决，认为如果一味地放大创始人的弱点和项目的局部缺陷，钻到项目的具体细节和微观里的话，没法做好早期投资。“《吕氏春秋》里‘甯戚饭牛’的典故说，当大臣质疑齐桓公为何不先调查卫人甯戚的背景后再重用他时，齐桓公说人无完人，问，反而影响判断。做早期投资要学习古人的‘不问’。”

问题是什时候该问或不问，哪些细节该忽略、哪些弱点就得较真？这个度的把握即见功力。“比如大多数投资人喜欢在创业者身上寻找可以证明其成功机率大的特性，其实具体的判断方式也千差万别。《啪啪三国》的创始团队是三个从未成功过的屌丝，创业前也从未在公司担任过要职，《街要三国》在键盘上玩格斗的创新当时被很多资深策划断定没戏，但我们都投了。”

所以董占斌感慨，投资本身就是一门手艺活儿，“手感”难以言说，也因此，董占斌认为投资人的工作最难被机器替代，因为没有什么好的模型可以判断哪个项目就该投或不投。

今年是青松基金成立的第6年，5年多来董占斌的头发白得厉害，虽然很辛苦，但他说乐在其中，和创业者一起成长，和产业一起成长，投资已经成为他的生活方式。

“刚开始可能追求回报率，追求估值翻了多少倍，当你看到投资给行业发展带来影响，尤其是投了教育项目后，觉得做投资是一件利国利民、有意义有价值的事，精神上很满足。”采访完后，董占斌被现场一位创业者叫住听了听创业项目，随后叫了辆嘀嘀去北京南站坐高铁回上海了，简单、务实，没有过多的客套，正如他“至简”的投资风格。

（编导：赵宇 记者：周黎洁 后期：赵宇 赵雅妮 摄像：邓浩 监制：赵同刚 陈学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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