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易总部玩到了一款重量级新品
文/依光流
这周，我参加了一个网易保密级别极高的游戏品鉴会，来到广州的网易总部，才知晓是关于《暗黑破坏神：不朽》的首次媒体品鉴，足以见得这款游戏对网易的重要程度。用制作组的话来说，它是网易和暴雪两家公司不设投入限制在不断打磨的游戏。
在两个多小时的游戏试玩之前，包括葡萄君在内的为数极少的媒体以及KOL，首先与《暗黑破坏神：不朽》首席制作人Caleb Arseneaux、首席游戏设计师Wyatt: Cheng连线对话了许久，深入聊到了很多有关游戏开发、设计的想法和趣事。
和广州罕见的寒冷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两人谈起设计、谈到游戏内容时非常热情，总是忍不住比划起游戏的细节，最后还向我们推荐了他们最中意的部分：野蛮人穿上某件传奇装备后，它的职业技能会变得酷炫无比，Caleb Arseneaux觉得这是我们必须试一试的地方；对Wyatt: Cheng而言，「砍怪、爽」就完事了。
他们的热情打消了我之前的一丝疑虑，大家都知道，这款游戏自曝光以来已经过去两年多时间，玩家最初的关注，也慢慢变成了等不急的调侃。开发是否遇到了困难，品质是否经得起考验，官方入场收得住多大市场？这些问题都被问过了很多遍。
而最关键的还是，《暗黑破坏神：不朽》到底好不好玩？坦白说这个答案因人而异。所以接下来，我会尽量结合这两个多小时的体验，还原一些个人感受，仅供参考。
PS：目前，这款游戏仅在澳洲开放了很小范围的安卓端Alpha技术测试，目的在于测试客户端和服务端的相关指标。同时，测试版本只放出了前中期的体验，开放的等级上限仅为45级。
一切的根本是「砍怪爆装」
相信大家已经知道，《暗黑破坏神：不朽》（后文简称《不朽》）的时间线发生在二代和三代之间，泰瑞尔击碎世界之石后，碎片散落各地，而恶魔们四处搜集碎片寻回力量，玩家则是阻止他们的一方。
出于这样的设定，我希望在《不朽》里找到当年玩《暗黑2》的感觉，比如开局选法师用杖子抡怪，又比如踢翻所有路边的罐子。不过比较遗憾，选择新号开局之后，我并没能实现这些操作。事实上，为了照顾移动端用户，《不朽》在设计上简化了很多在手机上显得繁琐的地方。
首先是职业的设计。如前面所说，每个职业有自己固定的平A方式，法师就是丢法球砸人，野蛮人就是抡起双斧上去砍人，并不能让法师装备了短剑变成近战角色；与此同时，所有的技能都会随升级自动获得和强化；而且和《暗黑3》一样，《不朽》也没有采用手动加属性点的设计，职业本身的能力随等级成长，是固定的。
猎魔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款游戏还取消了蓝条、主能量槽的设定，取而代之的是技能CD、单技能能量槽、大招怒气积蓄等设定。瞬发技能以CD计算；持续技能需要消耗能量槽，按是时间自动恢复能量；技能和攻击会积攒怒气，开启后进入爆发状态，提供强力的buff和攻击特效。
其次是一些细节上的互动要素。比如在战斗过程中，攻击目标的选取是自动的，优先近距离的怪物，当怪物清光了，又会变成附近可破坏的物件。
可破坏物件的数量精简了不少，路边偶尔出现的一堆箱子，或者墓地里的墓碑可以破坏，但满地的罐子没了，毕竟手机用来踢罐子确实显得繁琐。不过游戏也保留了一些经典的互动要素，比如野外地图的宝箱，以及路边的遗体，这两类物件都可以掉落资源。
最后是地图。严格来说，《不朽》的地图并不算是单纯的简化，而是针对某种目的进行了优化。随着主线的推进，野外能探索到的地图仍旧相当广阔，包括大量的主路线分支、不规则岔路、地势差、开阔区域，探索空间很足。
世界地图（共包含7个大区域）
不过从比例上能感受到，《不朽》还是做了一定程度的压缩，但这种压缩很难说是坏事。实际上在体验的时候，这个设计使得我在路上基本不会感到体验断档，走两步就能遇到新的怪、岔路、小奖励、可互动的东西。
同时这种压缩也让周围环境凑得更紧，层次感很突出，隔一段距离，基本就能遇上不同外形的建筑、地形、标志物。如果站在制作角度，这样的地图可以说非常物尽其用了。
光明之城：威斯特玛城
这些体验，让我再次加深了《不朽》核心设计理念的印象，在我的理解中，这款游戏对于「玩家自行砍怪打装备」的目标更加聚焦。
如前文所说，职业本身的成长是相对固定的一套逻辑，这使得成长线的变数很大程度倾斜到了装备上。游戏中，装备的获取完全依赖玩家个人，不管是刷野外精英、下副本，还是去店里赌一手，都得靠玩家自己花时间，或者消耗游戏内的资源。而且即便充真钱，也买不到装备。
同时，装备在游戏里的比重，是非常非常大的。《不朽》里，玩家可以穿戴6件主装备，6件副装备，以及1件护身符。
而且装备的设计非常细，比如6件主装备都具有外观效果，不论是白装还是橙装，都有各自的可显示的外观，而且同名同品级的装备，还会根据属性产生颜色上的不同。
装备外观
而到了后期，护身符提供的职业技能加成属性，可能是一个需要花大量时间去一点点积累的深层次追求。
护身符
这些装备设计都是暗黑系列的老传统，也在《不朽》里也被最大程度的保留下来，并做了一定范围的分层和深挖。
对比来看，前面提到的简化点，也就理所当然了。在「砍怪爆装」这个核心乐趣上，《不朽》甚至采用了一些，现在看起来似乎比较复杂的设计，比如必须手动打怪、必须手动换装备、没有自动寻路（只有导航）、4技能+平A+药水的攻击盘。
而类似药水掉落，这些与「砍怪爆装」关系不太大的地方，就被简化成按CD计算、最多储存3次的固定HP药水，MP药水则随技能体系的改动彻底砍掉了。
这种聚焦让《不朽》看起来有些特别，在ARPG、具体来说在类暗黑这个领域，它不是为了像暗黑而做的游戏，而是在更底层里，只针对暗黑系列的一个核心乐趣而延展开来的手游。
满级才是数值成长的起点
在摸清楚大概逻辑后的1小时里，我几乎是心无他物地在搜刮整个地图，而且我能明显感受到，20级以前的节奏非常快，剧情上需要玩家深入理解的点不多，NPC们交代的背景也比较直接。可以说，我的意识很顺畅地沉到了游戏里。
而第一个让我体验到难度的地方，就是在地下城里与骷髅王李奥瑞克对阵的场面。这是一场连续多层地城的战斗，不过因为恢复药水很给力，只需要控制好每场战斗不出岔子，依靠一路上舔图获得的装备，就能轻松应对。
李奥瑞克
唯一的难点就是李奥瑞克本身的攻击力较高，AOE多，对血甲还没撑起来的前期短手职业有比较多威胁，我选的法师反而靠走A和甩技能，哪怕他召唤了很多打手，只要不被远程消耗太多，也能对付得过来。
官方秀操作案例
从这个节点往后，游戏节奏进入中期，开始逐步开放地下城、上古秘境、挑战秘境，以及各式各样的BOSS。而游戏中期追求的内容也很明显了：反复挑战各式副本，获得更好的装备。这个目标基本上一直能伴随玩家来到40级到满级的区间（目前满级45）。
很强的野蛮人
当玩家获得新装备的时候，可以选择直接摧毁、拿回去分解成强化素材，或者留下来自己用。如果自己用，那么还可以选择强化、洗练，或者镶嵌宝石，获得更强的属性。其中，宝石还存在传奇宝石这类稀有品种，属于更加特殊的强力宝物。
传奇宝石同样可以强化
我想强调一点，尽管引入了强化和洗练系统，《不朽》里装备养成的逻辑也很简单。具体来说，每件装备都可以强化20次，并在每5级时获得一个附加属性词条。洗练则是随机替换这些词条的功能，需要消耗洗练石。
洗练
总体上它是用随机性来增加装备的追求空间，而不是在装备身上花大价钱做强化，特别是在中期，平衡强化消耗和爆装替换的损耗，显得非常重要。
另外据了解，游戏目前的主线内容可以提供将近48小时的体验，由于野外没有刷怪限制，部分副本有次数限制，所以理论上，如果玩家特别愿意花时间，在中期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那么到了后期，游戏的追求又会聚焦到装备的更好属性上。
满身传奇的时候
如此推算下来，整个装备的迭代过程，在游戏前中期会比较快，那么比如制作人Caleb Arseneaux说的野蛮人职业技能的变化，其实都需要依靠后期的传奇装备来实现。也就是说这款游戏真正的开始，其实是在接近满级，或者满级之后。
在满级之后，除了刚才说到的究极装备的追求（即把资源砸在最稀有的一套传奇装备上，获得最好/最想要的属性），游戏还引入了巅峰系统。相当于在满级之上，加了一套技能树系统，玩家在日常刷装的过程中，会积累巅峰技能点数，从而可以在多个技能树中，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向、技能，去搭配想要的效果。
巅峰技能树
根据官方透露的消息，未来也会逐渐追加更多的技能树，提供更宽的选择范畴。换句话说，刷装产出资源，强化装备、提升技能树消耗资源，《不朽》后期的大循环，很可能会在这两者之间往复。
可能大家会疑问，这是不是刷刷刷？我和在场媒体同样也产生了这个疑问。
不过首先需要明确的一点是，暗黑系列本身就是以刷为核心的游戏，《不朽》同样基于这个原理在设计，只是暗黑系列刷起来很快乐，这个乐趣是否能保证好，其实才是真正的问题点。
在Wyatt: Cheng看来，《不朽》里面设计了很多内容来降低刷的枯燥感，提高新鲜感。从横向的玩法多样性讲，游戏里已经具有地下城、悬赏任务、赫拉迪姆图鉴、上古秘境、挑战秘境等一系列内容。比如赫拉迪姆图鉴，就是一个根据玩家猎杀魔物而解锁的怪物图鉴，会提供一系列的加成和奖励，属于收藏要素非常强的一个玩法。
进入秘境
从纵向的玩法复玩性来说，比如上古秘境可以在挑战时使用“不朽钥石”，来触发随机不可控的、不一定是加成还是减益的效果，让秘境挑战从机关、敌人、特效等各个方面，产生玩家意料之外的体验。这类似于轻度的类Rogue玩法，的确可以大幅度提高复玩性。
除了这些系统，提高乐趣的另一个点是组队下本，在这次测试版里，最多可以实现4人组队，一起挑战各个副本。而副本难度也会随着人数变多而增加，在挑战“地狱难度”的副本时，玩家必须凑足四人队伍。
Wyatt: Cheng还提到他们的设计理念：「所有的故事线都可以单人完成，但在社交上我们鼓励玩家组队，因为组队时游戏会变得更有趣。」
极其克制的商业化设计
在游戏本身的乐趣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让我挥之不去，就是到底《不朽》的收费策略是什么？国内类暗黑游戏最让人觉得没暗黑味道的点，就是兜售数值，但《不朽》主打的恰恰是不卖数值。
理由其实很简单，暗黑系列里装备靠自己打出来才有快感，通过交易很快获得了强力装备，刷装的整个过程都会变得枯燥无味。在连线时，Wyatt: Cheng明确表示两个点，一是游戏完整的核心内容全免费，二是付费要让玩家觉得物有所值。
具体来说有几个有意思的细节。比如装备，他强调装备必须玩家自己获取，游戏虽然引入了交易系统，但玩家只能按照市价交易宝石类道具，而且交易过程全匿名，无法刷交易。而不论是免费玩家还是付费玩家，两者能打到的装备池都是一样的。
又如游戏目前引入的付费点只有三个。
第一是通行证。原则上，付费玩家能拿到更丰富的奖励量，但内容层面，免费玩家也有途径获得奖励。第二是洗练石。付费洗练石，并不能提高成功率，但是可以缩小洗练属性的随机范围，让结果更聚焦，而免费玩家也有途径获得免费洗练石。
第三是秘境钥石。也就是前文提到的，可以给上古秘境增加随机属性的道具，虽然这是付费道具，但是免费玩家也可以在游戏中通过不同途径获得该奖励，而且还可以通过组队，享受队友的道具效果。
如果对比类暗黑游戏，《不朽》的设计可以说非常克制了。一个原因在于，按照现在的设计，前期除了通行证，基本没有付费的必要，洗属性只有在拿到长期穿戴的传奇装之后，才有必要投入，洗练消耗的深度取决于个人对强度档次的追求，自然是只有少数人会花大价钱在洗练上的。
另一个原因在于，串起来看秘境钥石和通行证，他们更像是让更多人组队下本的组合拳，目标很明显是落在大DAU上，换句话说，主打的是高付费率和低付费额，靠人多势众来提高收入。虽然不能排除后期会添加其他付费点的可能性，但这种底层的设计，已经和传统类暗黑游戏拉开了极大的区别。
我很难断言这样克制的付费设计是否能成功，毕竟这取决于上线后它到底能吸引到多少用户，以及其中有多少人愿意为这样的体验买单。
不过单纯从体验角度而言，它的确是照顾到了大多数人，如果只是想了解一下暗黑系列，或者在移动端体验一种简洁的暗黑玩法，我觉得《不朽》已经足够了。
附一则25分钟的实机演示
谁来定义类暗黑ARPG市场？
玩到两小时左右的时候，我差不多刚好用新创建的角色打完李奥瑞克，心里有一点点小成就感，以及一点小遗憾。成就感来自于打得确实挺爽，毕竟我的法师还没学会闪现，走位有点麻烦，而遗憾是因为只爆了一件金装，当然这也无关紧要，因为这只是第一个boss本的最低难度而已。
身边的朋友说，这次试玩像是一次暗黑老玩家线下交流会，因为大家对这款游戏的评价里，都带着对暗黑系列不同维度、年代、作品和设计的见解。会后的谈天中，几乎所有人都对《不朽》表示了肯定和期待。
原因很简单，我想通过前面的截图和视频，不用我过多地描述，大家也能明显地感受到，这确实是ARPG这个鱼龙混杂的品类里，品质非常高的一款手游。有这个品质打底，《不朽》很可能在类暗黑手游盛行的当下，重新告诉玩家什么才是暗黑。
事实上网易和暴雪都有意识地想做到这一点：「让《不朽》成为手游玩家的第一款暗黑，也成为暗黑玩家的第一款手游」。
官方下场的正版暗黑，的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到现在暗黑系列也是很多人回味童年的良药，甚至三四线城市里某个角落，还有不那么互联网的玩家，偶尔会打开电脑刷一把《暗黑2》。而且现在诸多产品都打着类暗黑旗号在买量，这也印证了暗黑在大众玩家中依然保留着不可磨灭的认知。激活他们，《不朽》就有发展空间。
当然如我前面所说的，它也有必须跨过的门槛，比如如何激活沉默的用户，如何降低非IP受众的上手门槛。举例来说，为了还原暗黑系列的味道，《不朽》没有采用过多的传统设计，在剧情安排上，又采用了二代三代交接的中间地带，这对不了解暗黑的手游玩家而言，势必会成为门槛。让这些玩家愿意等到暗黑味出来的时刻，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不论如何，ARPG品类似乎一直以来都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有追求的人做了更动作向的硬核产品，想挣大钱的人则是往MMO靠拢了，名利被这些产品带走，剩下来留给ARPG类产品的，多多少少是买量、页转手等词汇。
或许在全品类拔高水准的如今，也轮到精雕细琢的高品质产品，来定义ARPG品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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