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小时的单机内容，心动打算用这款战棋手游掀起一场文艺复兴
一款现代版的《皇家骑士团》。 |
文/修理
从2019年算起，心动已经连续加码自研能力3年了。根据财报显示，这3年心动的研发开支已经累计烧去了近20亿。
他们最新的目标是：在2023年实现盈亏平衡。
而这个目标，主要还得靠《派对之星》、《T3》、《火炬之光：无限》、《铃兰之剑》、《心动小镇》这五款新品来实现。坦白说，在这5款产品中，我最担心（在意）的就是《铃兰之剑》。
葡萄君在去年产品首测时，曾写过一篇报道。总的来说，游戏最吸引人的地方有三点。
第一，融合了3D贴图与多点动态光源的像素画风，现代又复古。
第二，借鉴了《皇家骑士团》《陷阵之志》等经典策略游戏的战斗设计，相比数值，更强调击退、碰撞、地形高低差等环境互动机制。
第三，与网游养成几乎剥离的单机模式。其有着完全独立的系统架构，包括多周目轮回玩法、剧情抉择和分支、Roguelike元素、经营养成等。
这三点，让《铃兰之剑》在目前的战棋手游里很难找到对标。但它又因此必须得面对另一堆难题：在一款商业手游里，单机模式要如何保证其独立性？又如何与网游玩法产生联系？付费点要设计在哪里？玩家的付费动力来自哪里？
这次二测，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我的部分担心。
首先，它的系统框架大体和《梦幻模拟战》《天地劫：幽城再临》等市面上已有的战棋手游差别并不大，爬塔、推图、挑战，该有的都有，商业化也是较为标准的抽卡养成。这意味着游戏整体结构还是被市场验证过的那套传统逻辑。
游戏主界面
其次，游戏这种强化单机体验，做多周目玩法的设计，市面上也并非完全找不到对标，《永远的七日之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不过《铃兰之剑》不同之处在于，它把主线剧情部分封装成了一个独立的单机游戏，有着单独一套数值逻辑和系统框架，不受模式外的养成玩法干扰。
单机模式
但是，这次二测也带来一些新的疑虑。比如说游戏的差异化主要集中在单机部分，网游玩法缺乏亮点；两个模式存在割裂感，衔接包装上也较为生硬；目前游戏循环尚未成形，玩家缺乏推进动力......诸如此类的批评，在TapTap上已经有相当多的测试用户提到了。
为此，葡萄君采访到了极心社负责人郭磊、游戏制作人印佳健、发行制作人张峘。希望听听他们是如何看待这些问题的，又打算如何解决它们。
以下是经过整理的采访实录：
01
100个小时的单机内容
葡萄君：项目最早怎么立的？
郭磊：最早我们本来是准备立单机游戏的，但最后和老板聊下来，还是觉得现在这种混合模式会更好一点。因为我认为这可能是未来游戏的一个方向——既能有单机核心玩法的乐趣，也能兼顾网游长线运营的价值。
葡萄君：有测试玩家说这个游戏的架构很像《七日之都》？
印佳健：确实有点像。只不过它没有把主线部分和网游部分拆得像我们这么开，没有把主线包装成一个独立的游戏。
多周目玩法
葡萄君：这种架构的设计难点在哪？
印佳健：主要是工作量。我们相当于在做1.6款游戏。因为我们玩法系统要做两份的，内容设计要做1.5份的。
葡萄君：整个项目最难的部分在哪？
印佳健：实际上哪都有难点，比如说剧情怎么呈现，怎么做多分支，我们也是迭代了很多轮才有现在这样一个剧情结构的。
已经有玩家做了分支攻略 @无马小骑兵
郭磊：美术看起来很简单，但技术难点其实非常多，其他产品想要模仿是很困难的。因为它看着是个像素游戏，但实际上用像素是做不了的，就算是SE那套HD-2D技术，也无法实现我们这样的效果。
因为它本质上是3D，只是用了2D工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场景不能旋转视角，因为当你转到另一面的时候，就会发现游戏像素颗粒感，都是假的，是用特别偏门的方式还原出来的——其实是画了一个从特定角度看，有像素颗粒感的贴图。
另外由于我们采用的是帧动画，而不是骨骼动画，所以工作量会更大一点。并且为了让人物动作衔接流畅，动画的通用性也会变得很低，同一个招数很难直接用在两个不同的角色身上。
葡萄君：现在产品开发多久了？
印佳健：19年底开始做第一个DEMO，一开始只有十几二十人，做到现在差不多2年多。
葡萄君：现在项目组多少人？
印佳健：不算外包是60人。十几个程序，二十个左右的策划和编剧，剩下的全是美术。
葡萄君：多久能上线？
印佳健：目标年底。项目整体系统做得七七八八了，内容量方面差不多做了30-40%。
葡萄君：游戏最终体量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张峘：最终游戏上线的时候，单机模式的内容量会是现在这个版本的三倍。至少可以保证，玩家不重复的游玩时间达到一个主机游戏的规格——大概100个小时起。
02
两个还没做起来的循环
葡萄君：这次的测试指标主要是什么？
印佳健：最关键的指标其实是网游模式对于用户的吸引力，因为《铃兰之剑》在玩家眼里，其实更多的还是个单机游戏。这次二测最想得到一个信息，就是玩家在两个模式之间的流动情况。
葡萄君：这次测试下来，两个模式玩家人数的比例是什么样的？
张峘：测试下来，玩家两种模式都会体验，不太会出现只玩其中一种的情况，时长方面，因为网游完成度和量的问题，整个测试期间单机还是会占到70%左右的时间，但随着游戏时间的增长，玩家的游戏行为会往网游逐渐倾斜。
葡萄君：你们觉得玩家在游戏中的时间会如何分配？
印佳健：46或者37，小部分是单机，大部分是网游。但这个算法，其实是把整段的单机流程切碎到每一天里。玩家也可以一直玩网游模式屯门票，然后在某个周末玩一天的单机模式。我们希望玩家在刚接触到这个游戏的时候，能在两个模式之间来回横跳。
葡萄君：你怎么让玩家来回横跳？
印佳健：比如说按照单机剧情的篇章来分。门票就不是十把钥匙玩一个周目了，而是一把钥匙玩一个章节。
葡萄君：这个不会形成干扰吗？我在单机模式玩一个章节，就得跳出去玩网游打门票。
印佳健：这个其实就相当于单机模式的「体力」，体力打完了，我们希望玩家可以休息一下，换个模式再玩。这次测试中，就有玩家肝了12个周目，我们其实觉得这样并不是个健康状态。
葡萄君：单机和网游之间是如何衔接的？
印佳健：除了刚刚提到的门票，单机模式每一个周目启动的时候，玩家可以带部分已拥有的角色进去，但不继承等级和装备，未来会考虑把技能也带进去。
葡萄君：这不会影响到单机游戏的平衡性？
印佳健：不会。我们的关卡不会用数值去卡玩家，意思就是说，玩家完全不玩网游模式，也不充钱抽卡，也能打通单机模式。不存在说，玩家如果没有哪一个角色，就打不过这关了。
葡萄君：充钱与否对单机没多大影响的话，会不会让玩家的付费欲望减弱？
印佳健：这个无所谓的。就拿其他网游产品来说，主线一般都会设置得很简单，不管充不充钱，玩家都打得过，但在这种情况下，玩家还是会愿意付费的。
葡萄君：玩家付费的动力是什么？
印佳健：最大的付费动力主要还是网游部分的养成，这个角色好不好看、强不强、人设对不对胃口之类的。
葡萄君：所以游戏的付费点主要就是抽卡养成？
张峘：对，我们的付费模式更接近一个抽卡游戏。
葡萄君：但从体验来说，如果两个模式对彼此的影响太小，这游戏会有一种割裂感。
印佳健：确实。从玩家的感官上来说，现在这个版本特别像把两个游戏拼在了一起，而不是一个完整游戏里的两部分。造成这样的原因，一是很多设计没来得及做进这个版本，二是整体框架设计有点模糊。所以在下个版本，如何把两个模式融得更好会是重点，三是网游部分没有完成核心设计，玩家体验还不是很完整。
郭磊：问题主要出在两个循环没有做起来。
第一个是两个模式之间的循环。我玩网游的时候，为什么要去玩单机？从产品角度来说，你玩单机部分其实就相当于参加了一个大型活动，理应是有回报的。现在只做了从单机到网游的引导，但没做从网游回单机的循环。
第二个是单机多周目之间的循环。其实每周目通关后，都会提升世界等级，并会解锁新的内容，使你之后的单机部分可以玩到和以前不一样的体验。这个部分，现在做的比较少，也太晦涩。
03
文艺复兴，重塑经典
葡萄君：这次测试数据怎么样？
张峘：留存表现略好于预期，整体满意度略低于预期，但都在可接受范围内。一些设计风险也在预料之中，比如说在网游与单机模式割裂情况下，玩家对抽卡角色的价值认知。同时还暴露了一些引导问题，比如说随机技能树、周目奖励等没有很好的传达给玩家。未来的调整方向，总体来说就是要把游戏的整体性做得更强。
葡萄君：和你们预计的一样么？
郭磊：差不多。项目方向整体没有问题，只是说现在做得还不够好。
葡萄君：那当产品上线后，两个模式在资源投入上会有侧重吗？
印佳健：会有。从系统模块开发的角度来说，主要用力的点都在网游。单机的新功能大概在3分，网游则要占7分。内容设计上，两者则是55开，都会有足量的关卡和剧情内容。
葡萄君：为什么是37开？
印佳健：因为网游部分每个月都要有新的活动玩法，每隔半年或者一年则开放一些新的养成系统，而单机部分往往以内容创作为主。并且由于两边系统逻辑不一样，很难直接做一套通用的。
葡萄君：这会不会太浪费开发资源？
印佳健：也不会，开发资源还是可以复用的。这里举个例子，如果有一天单机模式推出了坐骑系统，以及对应的新玩法，我们只要将这个玩法的内核进行扩充，做一个更完整的养成系统就可以放进网游模式里。
葡萄君：单机模式未来的迭代是什么样的？
郭磊：单机部分后续除了更新《铃兰之剑》本篇的内容，还会出新的篇章，还可能包装成不同的游戏类型。比如说《铃兰之剑》现在是一个Roguelike游戏，那下一个篇章可能会是做成传统一本道的战棋游戏，甚至都不一定是战棋。
Roguelike玩法
葡萄君：那网游部分呢？
印佳健：我们目前的思路主要还是以PVE为主，PVP方面主要用异步对战的竞技场、BOSS关卡分数排名这种形式来做。虽然我们不会放弃最顶端用户对实时PVP的需求，但服务的重心还是更广泛的用户群体。
葡萄君：距离上次对谈过去了大半年，你对战棋赛道有什么新想法吗？
郭磊：没有什么变化。
葡萄君：你还是觉得战棋是个缺乏进步的品类？
郭磊：是的。
葡萄君：那你觉得《铃兰之剑》会让这个品类进步吗？
郭磊：我有这个想法，希望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葡萄君：你觉得产品上线后能在TapTap上拿多少分？
郭磊：我们一定会让这个游戏值得一个五星评价。
葡萄君：那商业收入方面，你们的预期是什么样的？
张峘：这一块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我们游戏的商业模式并不是完全的新东西，类似模式的风险边界也已经有市场验证过了，我们希望能做到取长补短。本质上来说，我们是一个追求内容品质的团队，在能够保证游戏质量的前提下，我觉得收入应该不会太差，至少体面养活我们整个团队。
葡萄君：后面发行计划是什么样的？
张峘：先发港澳台、日韩这些地区，然后逐步扩散到全球，欧洲、北美。当然，现在版号重启了，所以后续的发行计划还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我们现在预计日本和国内会是我们的主力市场。
葡萄君：你们会怎么给玩家介绍《铃兰之剑》？
印佳健：我们立项的时候，有一个开发的slogan——重塑经典。不管是立绘、像素风格，还是叙事的方式，核心玩法的设计，我们都希望《铃兰之剑》能成为现代版的《皇家骑士团》。
葡萄君：老郭呢？
郭磊：之前我写了个给外部合作者看的游戏风格气质方面的介绍，其中有一句是「以旧时代经典游戏的艺术风格为表，以唤醒市场对游戏本质以及精神内核的追求为里」。我们除了「重塑经典」，也希望能给这个领域带来一丝「文艺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