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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岁成挖墓工:战火烧掉的远不止童年

公益君 腾讯公益 2019-11-08

今天是记者节。

作为记录和书写时代故事的人,透过记者的影像和文字,我们才能了解世界上或悲或喜的故事。也因为有这些记者,地处和平的人们才知道,战争和苦难并不曾远离。


图:叙利亚演员Walid Abu Rashed 在叙利亚废墟上搭建的临时木偶剧院
近日来,围绕着叙利亚的战火再起烽烟,世界媒体的眼光再次聚集这片“焦灼之地”。
几张照片也在中国的社交网络盛传。
照片里,在战争废墟里围坐的孩子在看木偶戏,童真与残酷并存,让人倍感辛酸。
而更早时候,央视网报道了叙利亚战乱8年,当地的孩子生存状况——
8岁男孩贾瓦德成了掘墓工,每天挖墓到深夜;

14岁少年比拉尔是薄饼师傅,整天工作无暇玩耍;

12岁男孩瓦尔德父亲被枪杀、学校被炸,卖饮料养家……

对生活在和平地区的人来说,这些画面遥远又抽象,更像是影视剧当中的情节。
11岁以前的叙利亚男孩劳德·丹达什曾经也这样想。
来源:UNICEF
但在他11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枪声和叫喊声开始响起。
街道上空无一人,恐惧的人们透过窗户向外张望。
“当我得到学校关闭等候通知的消息时,才猛然意识到:我们陷入了战争。
8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争在叙利亚一直不断。
城市里常常没有电、没有水、没有食物,每当炸弹在街区爆炸时,四处都是尸体。
来源:UNICEF
死亡,是眼前挥之不去的日常。
“我们把每一天都看作是生命的最后一天,这是继续生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被战火摧毁的童年

劳德只是千千万万不幸的叙利亚儿童中的一个。
战火毁了孩子们的教室、操场和游乐园,所有的墙壁都遍布弹孔。
他们的童年在饥饿、恐惧、无助中度过。
一位满脸是炮灰的男孩曾在镜头前绝望地哭喊,“我的弟弟死了,我的弟弟……”

另一位则一遍又一遍地质问: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没做错任何事,我们只是来这里喝水。”

9岁的利思,妈妈被杀后,“爸爸和姐姐爬上了楼顶,那些武装者朝我爸爸的脸上扔了炸弹,爸爸瞬间就死了。

他们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是这样的。

8年来,战火席卷了叙利亚大大小小的焦虑,城市村落和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全都被摧毁。

据联合国数据显示,叙利亚内战以来,已造成至少35万人死亡,近1100万人流离失所。

那些还留在城市里的孩子们,连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都是奢望。

“我们甚至没有水,每一天都只能睡在地上,没有任何毛毯。”一位躲在地下避难所的孩子说,“如果我们去外面捡个枕头,我们就会被炸死。

“每天我都能听到交火的声音。”11岁的艾哈迈德说,“每一天,每一天。”
“我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每个住在这附近的孩子都想去别的地方,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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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羡慕你的祖国”

孩子们想要逃离战乱和废墟,但逃离的艰难显而易见。
2015年9月,叙利亚小男孩艾兰·库尔迪为躲避战乱溺亡,尸体“沉睡”海边的照片震惊了全世界。

辛苦熬到避难之地,日子也并不好过。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截至今年2月,叙利亚哈塞克省的阿尔霍尔难民营就有73人死亡,其中婴儿约占所有死亡人数的三分之二。

来源:联合国儿基会

难民营又分为接待区和庇护区。

在转移到庇护区之前,接待区里的孩子还没有收到毯子、衣服和其他援助物资,甚至没有睡觉的床垫。

他们只能在严寒和风雨中露宿,还可能因为体温过低而死。

来源:联合国儿基会

即便有幸逃离了战火到其他国家生活,童年战争的遭遇也长久难以磨灭。

今年春节时,一位叫尤瑟夫的叙利亚年轻人就被中国的烟花吓到。

他看到中国朋友手机里的视频,身体微微一颤,眼神突然变得十分惊恐。

“我的天,这是中国?我还以为大马士革又遭空袭了呢。

他怀疑自己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尤瑟夫是从战争中走过来的。

他有个小8岁的弟弟,叫阿齐兹,他们本来可以一起去美国生活。

但就在启程前的一个礼拜,弟弟竟被一个加油站旁边的炸弹炸死。

母亲抱着被炸成两半的弟弟,哭得痛彻心扉。

年迈的爷爷也不能幸免。

尤瑟夫还记得那天,爷爷想去给他买一袋椰枣,就走在他面前不到50米的地方。

但一声巨响过后,尸体已经血肉模糊。

母亲后来也被炸弹炸到脸。

成百上千的炸弹碎片嵌在她脸上,容貌彻底被毁掉。

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父亲只好把心一横,变卖了所有家产,才把尤瑟夫带到美国。

“现在只要一听到噼里啪啦的炮声,我就会想到我爷爷被炸死,弟弟被截成两半,我就会听到妈妈被纱布包扎着脸,晚上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尤瑟夫对中国朋友说。

对尤瑟夫而言,看到中国除夕用来庆祝的烟花,总会想到夺走家人性命的导弹。
“我非常羡慕你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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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

只要战火仍在蔓延,痛苦和伤害就会继续。

据去年的统计数据,共有近600万名叙利亚儿童在战争中受害。

其中,10万名儿童终身残疾。

曾有记者问一个叙利亚的孩子:

“你恨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吗?”

“当然。”

孩子说,“但恨又能怎么样,我的手臂和腿都不能动了。

由于受经济、医疗等诸多条件限制,这些失去了手脚的孩子大多得不到科学的救治。

他们也没有足够的钱安装假肢。

但他们渴望一个完整的身体,渴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为了帮助叙利亚的孩子,中国的公益组织一直在行动。

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的“叙利亚肢残儿童救助”项目,从叙利亚开始,旨在给“一带一路”沿线国家1万名儿童免费安装假肢,也给叙利亚受到战争灾害的儿童家庭提供必需的生活资助。

他们计划在叙利亚境内建设假肢生产中心,也在当地培训假肢生产的技术人员、假肢师和康复师。

但项目刚开始时,生产中心还没建起,假肢便先由中国厂家生产,再运输到孩子们手中。

要穿越战火送假肢可不容易。

北京到大马士革没有直达飞机,物流公司也没有连接大马士革的空运渠道。

最后还是在叙利亚大使馆的协助下,通过使馆人员的外交途径,3箱假肢才成功运抵大马士革。

一位叙利亚男孩安装假肢后,终于不再需要旁人的帮助,自己拿起水杯,喝上了第一口水。

去年,工作人员继续往叙利亚寄送假肢生产厂所需设备和专用工具。

货物要先从天津港运到叙利亚LATAKIA港,再从港口送到大马士革。

运送途中还必须经过非政府军占领区,交通非常不便。

好在叙利亚政府出面协调了各方关系,一批批设备和部件才能安全到达目的地,援建的假肢制作中心才能正常运转。

这位13岁的叙利亚男孩,等待这双手等了4年之久。

他又可以自己写字了。

还有这位在大马士革上学的男生,在项目的帮助下安装了一条腿,也在中心做了康复训练。

他的学习成绩很好,将来希望成为一名律师。

今年5月,第二批制作假肢的原材料已被中心用上,19名因战争肢残的儿童也装上了尺寸合适、质量优良的假肢。

截至目前,项目总共服务了45名肢残儿童。

后期援建的假肢中心也已经可以自主运作,接下来,为了节省更多交通成本,项目计划在叙利亚东北部地区新建一个假肢制作安装中心,更多需要假肢的孩子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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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生活在什么和平的年代,我们只是恰好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在战乱中长大的他们,早早失去了童年,成为了失落的一代,未来或许仍有许多困难等待着他们。

但对于那些失去手脚的孩子来说,一副假肢就是他们重生的开始。

愿每个孩子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参考资料:
UNICEF:七年之殇-劳德·丹达什
小央视频:叙利亚儿童含泪追问:我们做错了什么?
联合国新闻:叙利亚的流离失所营地:一个儿童难以容身的地方
北美留学生日报:我给叙利亚的朋友看除夕中国放鞭炮的视频,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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