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埂连载37】赵匡胤卷 第八章 谜团 4 韩通：芝兰当道，不得不除

投稿/段海辉

注：本稿件《大宋三百年之赵匡胤》为长篇连载，简称《赵匡胤卷》每日更新。往期连载请回复关键词「赵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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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谜团

六、韩通被杀：芝兰当道，不得不除

 韩通必须死

在整个兵变过程中，丧命的只有韩通父子。对于韩通被杀，我们已经很清楚，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政治谋杀，为了大家好好活，韩通必须死。

韩通，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有个错号叫韩瞪眼。他不管见到谁都会翻白眼，对于赵匡胤，自然也不会翻青眼。韩通是侍卫司的老二，由于老大李重进常年在扬州出差，所以韩通实际上，他是老大。

而且，韩老大还有一项特别大的权力：调兵权。他可以调动在京的中央禁军。

正是他的地位，和这个通天的权力，最后要了他的命。

兵变发生后，韩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准备调兵，消灭赵匡胤叛军。

韩通是此时侍卫司在京的唯一最高指挥官，在京城还驻扎着几万禁军。

如果等到韩通调动军队，组织起有力的抵抗。赵匡胤的兵变，不一定能成功。即便成功，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十几万人在开封城火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所以，一定要阻止韩通调动军队、以皇帝的名义组织抵抗。

赵匡胤也知道，韩通是大周的忠臣，赵匡胤喜欢忠臣，但韩通是个例外。

如果忠臣是一朵花，那么韩通就是一朵玫瑰花，主要是一身都是刺。所以不管韩通多么忠心耿耿，赵匡胤都没有理由让他活下去。

否则，开封城将会血流成河。

韩通，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为了保证我能当皇帝，为了保证百姓不遭受战乱之苦，为了让大家好好活着，你必须死。

谁让你是不安定因素。不过你放心，你死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芝兰当道，不得不除

所以当韩通准备抵抗时，就被王彦升盯上了。王彦升带人追杀，在韩通家门口杀掉了韩通和他的儿子:身残智坚的韩微。

三天以后，赵匡胤对死去的韩通烈士进行了表彰，追封他为最高名誉宰相（中书令），表彰他在赵匡胤兵变时临危不乱，敢于反抗的精神（嘉其临难不苟），还以极其高规格的礼节安葬了他。

韩通可以说是极尽哀荣，这对韩通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人都死了，要这个宰相头衔有个屁用。不过赵匡胤也够大方，像韩通这种脾气臭、人缘差的人也能给个第一宰相。

这件事，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对个人的实际意义。

后来，赵匡胤在开宝寺看到韩通父子的画像，就命人立即涂掉。有人说，这是因为赵匡胤对韩通心中有愧。也有人说，赵匡胤之前的嘉奖追封不过是做样子。

杀人凶手王彦升

听说王彦升杀了韩通，赵匡胤很生气（怒彦升专杀）：我说了咱们这次不杀人，你还把韩通杀了，所以准备杀掉违抗命令、擅自杀人的王彦升。

但是赵匡胤没有杀掉王彦升：我说了不杀人，所以也不杀你。

其实赵匡胤的逻辑是存在问题的。兵变时，赵匡胤曾经约法三章，不能欺负皇室、大臣，不能抢劫百姓。听我的，厚赏你们；不听我的，就杀了你们。

刑法在定罪上有一个原则，叫做举轻以明重。依据赵匡胤的战时刑法，不能欺负大臣，欺负大臣的人要被杀死。可是王彦升不仅仅是欺负了重要大臣韩通，还杀了他以及他的儿子。按照赵匡胤的刑法，不听我的话，就杀了你们。

王彦升没有听话，但是赵匡胤却没有杀他，约法三章成了空头支票。

赵匡胤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军校去坏了自己的规矩。

那些被杀掉的、在兵变中浑水摸鱼的人就是证明：不听我的话，就杀掉你们。

跟这些人相比，王彦升可谓罪恶滔天。赵匡胤之所以办了人情案，只有两种解释，第一，赵匡胤集团授意，第二，王彦升比较聪明，为了讨好新领导，主动把新领导的心腹大患干掉，以求进步。

史书上说：赵匡胤因为王彦升杀掉了韩通，终身不给授予节钺。这句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节钺这个东西，是权力的象征，很有威望的大臣们才有资格获得。因为，名将如慕容延钊者，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拿到节钺。

而王彦升，仅仅是个军校，后来虽然做到防御使，但是还是没什么名气，实在跟节钺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韩通死去不久，王彦升就从军校升为团练使，后来又做到京城巡检。

京城巡检，正是韩通死前的官职，是首都开封的城管局长。

向宰相索贿的城管局长

王彦升比较贪婪。一天晚上，他巡逻过后，就跑到了丞相王溥的家里，王彦升说：我巡逻累了，想到你这里讨一杯酒喝。 王溥很害怕（惊悸而出），他知道，王彦升来到他家，绝不是仅仅路过，喝一口酒那么简单。

他是来索贿的。

王溥是个铁公鸡，所以家里很有钱，王彦升准备敲敲竹杠。

这种场景，就像城管跑到一家餐馆，对餐馆老板说：你门口摆的座椅属于占道经营。

潜台词就是：你是给钱还是整改。给钱，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改，你会损失更多的钱，而且以后，我还会再回来的。

王溥听懂了王彦升的潜台词，但是他并不打算给钱，王溥是个铁公鸡，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工资，怎么能让一个城管局长拿走？王溥装傻，好酒好菜招待了王彦升，一个劲儿的请他喝酒，你不是累了，想喝酒吗？喝死你。

王溥之所以不接受索贿，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他是宰相，不是开餐馆的老百姓。所以王彦升不敢对他动手动脚，大家都是同事，体面还是要保留的。

王彦升索贿失败，对于铁公鸡宰相，他只能在心里诅咒。

王溥觉得很吃亏，平白无故被一个臭丘八蹭吃蹭喝了那么多好酒好菜，心理很不爽。第二天，他就向皇帝秘密检举了王彦升的索贿行为。

赵匡胤很生气，武将太嚣张，居然欺负到宰相头上了。当时皇帝正在对武将们实施严打，把王彦升贬官。

吃人耳

王彦升是个狠角色，后来他镇守西北，管理党项人。对于违法犯罪的党项人，他从来不使用酷刑，从不搞刑讯逼供那一套。

不严刑拷打，不代表他执法文明。实际上，谁要是栽倒他手里，倒是希望被严刑拷打。因为他会把犯人的耳朵割下来，当做下酒菜。被割掉耳朵的少数名族同胞，血流如注，全身血污，吓得浑身战栗，但是不敢动。

王彦升就这么吃掉好几个人的耳朵，党项人很害怕，不敢侵犯边界。

韩通被杀，凶手不但没有伏法，反而越级升官。这一切证明韩通被杀事件是一场赤裸裸的政治谋杀。是赵匡胤为了兵变顺利进行，为了避免流血冲突，所采取的有组织有预谋的政治暗杀。

而这场兵变，也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叛乱。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韩通被杀，很有可能是王彦升送给赵匡胤的投名状，而赵匡胤可能真的无意杀掉韩通，叛乱没被杀的还有孙行友，何必非要杀一个没什么人缘的人，这跟赵匡胤重视人命的一贯作风不协调。

七、流言/天象/王气：山雨欲来风满楼

流言

正月初二，慕容延钊率领先锋出发，首都开封流传了一则谶语：将以出兵之日，策点检为天子。

对于这个流言，整个开封都传开了（外间汹汹，都下喧然）；但是皇宫大内一无所知（内廷宴然）。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了，这个流言是小范围传播。不过是赵匡胤兵变成功后，大宋官方神化太祖，搞得一个马后炮式样的谶语，谶语就是天意，流言就是民意。

赵匡胤在舞台剧里精心设计了两个场景

民间：点检做天子

大内：对于流言，我始终无动于衷。好好过年，我什么也没听到。

这样无厘头的场景设计，无非是为了证明赵匡胤当皇帝是顺天承运，合乎民心。当然，从另外一个方面，也暴露出赵匡胤当皇帝的非被动性。

如果是被逼的，何必要舆论上夸大或者造假呢？

苗训：一日克一日，当出新天子

正月初三，大军开到陈桥驿。星象大师苗训就看到了怪异天象：两个太阳掐架，一个太阳最后把另外一个太阳掐死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苗训找了赵匡胤的门吏楚昭辅，然后他对楚昭辅表示：此天命也。

苗训这个人，在后世戏曲中被描绘成跟诸葛亮、徐茂公齐名的著名军师，当然，在历史上，除了这则预言，我们看不到他的其他著名谋划。

苗训的导师是五代著名天象家王守讷。宋人文莹的《玉壶清话》记载，苗训从赵匡胤北征时，王处讷对他发布预言说：到了那个日子啊，天象会有变化，太阳行经的轨道上，会有龙出现，与太阳并驾。如此，则要变天了。

苗训也有个特异功能，他可以直视太阳很久，眼睛丝毫不打转。果然，那一天，苗训直视太阳良久，发布了他的观测成果，并找到楚昭辅作证人。

下期预告：

【青埂连载38】赵匡胤卷 第八章 谜团 5  真心话：直击心灵黑洞

主要讲述：假定赵匡胤是阴谋叛乱，流言，天象如何解释，赵匡胤的心里想法又该是什么样的？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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