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埂连载60】赵匡胤卷 第十四章 假道灭虢 3 假道灭虢

投稿/段海辉

注：本稿件《大宋三百年之赵匡胤》为长篇连载，简称《赵匡胤卷》每日更新。往期连载请回复关键词「赵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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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假道灭虢

建隆三年，962年9月到11月间，赵匡胤收到了三封挂号信。一封是周保权的，一封是张文表的，还有一封是高继冲的。

周保权写信，是为了说明张文表叛乱情况，请求中央派兵援助。

张文表写信是，为了向中央说明情况，自己没有叛乱，只是斗殴。

高继冲写信，是因为周保权给他写信，让他出兵援助。至于是否出兵援助，这么大的事儿，他需要写信征求中央的意见。

机会来了

可以想象赵匡胤看到这些来信的时候，内心该是如何激动，尽管史书没有记载赵匡胤的反应。

但是我们可以合理想象他内心的狂喜。正如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刺杀后，历史教材上德国皇帝欣喜若狂的意喊出那句话一样：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时的大宋，很像一战前夕的德国，战争的结果除外。战前的态度尤其相似。

我们不能容忍任何外国，任何国外的主神向我们说道：怎么办？世界已分割完了！我们不愿阻挠任何人，但我们也不容许任何人妨碍我们的道路。我们不愿消极地站在旁边……而让他人分割世界。我们不能，也不愿意容忍这样。我们在全世界各地有着自己的利益。……对我们来说，没有巨大威力，没有强大陆军，没有强大海军，而要获得幸福，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德国外长皮洛夫1899年12月11日的演说

如果比照这段演说，大宋的诏书应该是这样的：

朕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朕说：中国已经分割完了。朕不愿阻挠任何国家，但也绝不允许任何势力妨碍大宋的统一大业。我们大宋在全国有自己的利益，对大宋而言，没有强大的武力，想要获得幸福，是万万办不到的。

赵匡胤很高兴，他当然要帮忙。出兵武平，就要取道荆南。对于这种顺手牵羊的过境行为，赵匡胤更高兴。他觉得：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本来出兵攻打武平，荆南，就需要编造理由，做到师出有名。而这两个地方的老大同时来信了：请求救援武平。

赵匡胤再也不用找任何理由。收到当地政府的邀请，就是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手舞足蹈的赵匡胤，眉飞色舞地对宰相范质说：江陵四分五裂，现在借道，捎带手就把它灭了，岂有不成功之理？

其实早在湖南叛乱之前，赵匡胤就已经为收复荆南，做好了准备。他曾经派大使卢怀忠去荆南。当然，除了外交事务外，卢怀忠还有特殊的职务：高级间谍。

临行前，赵匡胤对他说：荆南的风土民情山川地形，我都要了解。

卢怀忠回来后，打了一份报告：从地理和军事角度上分析了荆南的情状：荆南军容不错，但是只有3万军队；境内风调雨顺，但是政府横征暴敛，百姓名不聊生。南边接近长沙，东边接近金陵，北边跟大宋接壤，西边迫近巴蜀。

这纯粹是扯淡，赵匡胤还能不知道这些世界地理。

但是，卢怀忠的结论是有意义的：拿下荆南易如反掌。

但荆南对大宋一向很恭顺。它一直都很听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荆南高家的恭顺气度，对大宋，无比恭敬。一年之间，大老远来到开封磕了三次头。对于这么个人，赵匡胤实在不好对他下手，想找个理由是不太容易的。

赵匡胤并不愿师出无名，虽然乱世比的是实力，根本不用管什么出兵理由。

作为天朝上国，赵匡胤希望，维持自己负责任的超级大国形象，所以不愿意去捏造一个理由，去教训这个小弟。

现在，湖南的求救文书来了，机会来了。

建隆三年962年，赵匡胤派遣中使赵璲，去调停湖南境内的军事冲突。

乾德元年，963年，正月初七，应武平周保权邀请，赵匡胤命令山南东道节度使、中书令慕容延钊为湖南道行营都部署，枢密副使李处耘为都监，命令大军向襄州集结，准备讨伐张文表。在大军出发之前，赵匡胤召见李处耘，面授机宜。

与此同时，赵匡胤命令荆南水军3000人开赴潭州，到国外去维和。

荆南的部队加一块就三万人，水军也就几千人，这么一下子就把荆南的武力几乎削弱殆尽。

高继冲

李处耘到达襄州之后，派遣阁们使丁德裕向高继冲谈话：天朝大军要南下，希望从贵地借道，并希望荆南能够提供军需供应。

用荆南的人，用荆南的军备去打湖南，赵匡胤的仗打得很划算。

高继冲不敢拒绝。在宋军到来之前，高家的无赖本性再度暴露，他居然提前打着为大宋军队提供军需的旗号，向百姓强取豪夺，赵匡胤听说后，下诏制止。

使者到来之后，高继冲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应对策略。讨论的结果是：以人民害怕为借口，在百里之外为大宋供应军需。

李处耘很不满，再度派遣丁德裕洽谈。这次，荆南主事大臣孙光宪和梁延嗣都建议高继冲，同意宋军所请。

就在此时，荆南的兵马副使李璟威告诫高继冲：虽然官军表面、要借道讨伐张文表，但是看这个架势，估计会顺便灭了我们。

李璟威同时提出方案：我带三千兵，在进门设伏，伏击大宋主帅。等大宋军队撤退，我们就去擒获张文表，献给大宋。如此一来，我们就会有大功劳。否则，荆南有亡国之忧，到时候只能向大宋摇尾求食了。

高继冲拒绝了他的请求，而且相当幽默。他说：我们家世代对中央忠心耿耿，肯定没事儿。你不要太过担忧了。况且，你是慕容延钊的对手吗？

高继冲很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的实力，无法跟大宋的虎狼之师相抗衡。

如果亡国不可避免，那我也要选择一个体面的亡国方法，恭恭敬敬的投降，总比被人打败后投降，要好的多，至少能永保富贵。

我知道，亡国不可避免，我希望大宋不要这么干。但如果大宋真的这么干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束以待毙。

高继冲也是这样识时务的人，所以明知道要失败，他宁愿放弃抵抗。这样，亡国之后，估计大宋还会对自己好一点。

对李璟威飞蛾扑火、螳臂当车的自杀行为，孙光宪提出了严厉批评。

孙光宪说：李璟威不过就是一个草民，成败大事，他懂个屁。中央政府自从周世宗上台后，统一已经是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则亡，不可避免。大宋受命之后，势头更威猛。现在他要借道讨伐张文表，借道之后，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所以我建议我们早点献出国土，免受战火，我们还能保住富贵。

孙光宪是明白人，对于世界局势的分析鞭辟入里，入木三分。高继冲也认可。

李璟威的建议被否决，他认为大势已去，活着也没有意思了（何用生为），于是自缢身亡。荆南内部，主和派占据上风，连皇帝本人都是主和派。

高继冲派叔叔高保寅和大臣梁延嗣，带着美酒牛肉，去慕容延钊的军营，犒劳大军，顺便打听大宋的真实意图。李处耘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一行，态度非常友善（待之有加）。并许诺：你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朝廷对你们很好，就是借个道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梁延嗣很高兴，立即用快马，向高继冲报平安。

假道灭虢

当晚，慕容延钊设宴，为荆南的客人接风洗尘，荆南使者感到大宋真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虚妄的美好，有时是回光返照。

荆南的使者没弄明白，作为天朝上国的大宋，有什么理由对弹丸之地的荆南这么友好。他们以为大宋友善，但他们不知道，友善的背后隐藏着惊天的阴谋。

正当慕容延钊设宴的时候，宋军副将李处耘，已经按照赵匡胤的谋划，带领轻骑数千人，倍道兼行，赶到了荆南的首都江陵。

刚刚收到平安信的高继冲，并没有做抵抗准备。他在城外等着叔叔回来。就在这时，他听说了大宋军队到来的消息。高继冲慌忙出去迎接，他在前期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心理建设。所以在投降礼仪问题上，他很熟练。

高继冲在江陵以北，遇见了李处耘。李处耘对高继冲行礼作揖之后，让他呆在原地不动，就地等待主帅慕容延钊的到来。

李处耘自己率领亲兵，占领江陵的要害之处，并开始了日常的治安巡逻。

高继冲很害怕，献出荆南领土，荆南亡国。

大宋兵不血刃，获得荆南三州，十七县。

下期预告：

【青埂连载61】赵匡胤卷 第十四章 假道灭虢 4 吃胖子：残忍的心理战

主要讲述：统一湖南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故事？李处耘为什么下令吃胖子？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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