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九人签个“十年契约”｜专访“瞿健雄”路雯

路雯来话剧九人三年了。第一年，她演《落梅风》里的花满堂；第二年，她演南山巡演版、北京二轮版《四张机》里的古娴。

今年，她本来要演九人原本的新剧《对称性破缺》里的中年瞿健雄，《对称性破缺》暂停后，她直接来了《春逝》剧组，还是演瞿健雄，年轻时候的瞿健雄。

其实我更想演顾静薇那个角色。

？

因为我特别喜欢那种热烈的女孩。

在路雯的印象当中，瞿健雄的身高有1米7左右，但是自己只有1米65，她觉得自己有点矮。

所以我跟导演说，你可以找一个1米7的瞿健雄，然后我来演顾静薇，她说不行，她要给我找一个矮一点的顾静薇，让我来演瞿健雄。

（？谁在cue我？）

当然，选择路雯的原因并不是真的因为身高。她在《对称性破缺》中饰演的就是瞿健雄，为了维持角色和演员的统一性，导演才选择继续让她来演同一个角色。至于身高是高是矮，顶多是句调侃。

经过一番“推拉”，《春逝》的阵容，就这么定下来了。

01

“不热烈”的瞿健雄

路雯觉得，瞿健雄是个像山一样的角色，一切都比较压在心里。她喜欢顾静薇，一个南方来的小姑娘，可爱又亲切。她没演过这样的角色，想要挑战一下。

基本上我演的可能都是有点类型化的角色，当然瞿健雄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但是顾静薇对我来说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因为我本人不是一个很热烈的人。

但我作为观众来看你演，感觉你很适合瞿健雄这样的角色，带点刺儿的。

对，导演给我分配的角色也都是这样的，有可能她看穿了我的本质。

觉得你跟这个角色是相似的。

对，她说她写剧本的时候，有好多点就是参照我平时跟她的相处模式去写的，比如“身高也平平”这种台词，我一般吐槽她就说“你怎么长这么矮”，她觉得这些都是我带给她的灵感。

最开始路雯觉得，自己跟瞿健雄不是很像，但时间越久，她越能发现她们之间的相似。因而塑造角色的难点，其实不在性格处理上，而是在于声线。

我现在已经习惯用这个嗓音（低沉）说话，但我平时说话是高一点的声音，就这个声音（稍洪亮）说话会比较舒服一点。回来吧还是，一会儿又找不着了……就用这个嗓音（低沉）说话的时候，好多台词就不是特别会拿捏，处理起来有点困难。所以这个对我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难点。

路雯没有为《春逝》单独做太多的准备，前段时间排练《对称性破缺》的时候，她已经看了很多关于吴健雄的内容（注：瞿健雄原型吴健雄）。导演给她安排了一堆书单，包括《大师的智慧：袁家骝吴健雄》《吴健雄――物理科学的第一夫人》，还有她的很多论文。

然后就是一些相关题材的影视作品。最开始导演更希望瞿健雄能有一种“成熟的高冷”，陈数和刘敏涛那样的，但是后来演着演着，瞿健雄反而变成了一种“幼稚的高冷”，变成了一个“熊孩子”。

我觉得这样其实更贴合她。因为她成年的时候确实是很优雅、很理智，然后也很……怎么说，很冰冷，这种冰冷不是说她真的冷漠，而是她给别人的印象就是只关注于自己的科学事业。但是我们就想她小的时候，关于她年轻时候的记载很少，我们想象过她小时候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到底是怎么从一个被父母亲宠着的小女孩，变成了这样一个女性。然后我们就磨合磨合，把她变成现在这样了。

排练到现在为止，可能什么带给你的印象更深一点？

排练到现在印象最深的事情……其实就是逸舟老师说我老是嘴瓢，有一段时间我容易把“伊原是海角孤云, 伊原是天边野鹤”说成“田边野鸡”。然后还有重音问题，总是错总是错，就很懊恼。

顾静薇和瞿健雄的设定是上海人，但顾静薇是“乡下人”，瞿健雄是“城里人”，要说普通话。路雯用她刻意压低过的嗓音说普通话，有时候会把尾音给吞掉，所以每回演的时候，她都得特别注意一下。

好累啊现在，现在说话好累啊（叹气）。

02

小巧老师见我觉得紧张

有可能是你长相的原因，而且小巧老师（顾静薇）的声音也比较年轻，你们两个演，好像真的就是介于少年时期和青年时期中间的那段故事。

爱情（笑）

如果不聊嗑cp这个点的话，你怎样去定义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最开始嗑就是嗑到不行，特别嗑，有些点都是很微妙的点。比如珍珠项链，瞿健雄这一生后面都是戴着珍珠项链，就好多次拍照都拍到她戴珍珠项链了。

收。

我们官方回答，我觉得不仅仅是女性，也是所有科学家之间吧，包括丁奚林对健雄和静薇的照顾，让她们在这里有一个环境做研究。虽然他可能有些东西也没有意识到，比如说像马桶这种细节，但是他还是会照顾这些人。

然后顾老师对瞿健雄就是，瞿健雄走过的路，顾老师都走过一遍了，她知道她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下，她很懂她，也给了她很多的帮助，不仅仅在学业上，生活上也有很多。瞿健雄可能是一个不太注重生活的人，但是她跟顾老师在一起之后，也开始关注报纸上的消息，也开始去跳舞，去享受除了科研之外的那些让自己变得更立体的，或者更温暖一点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对于我来说，静薇就是亦师亦友这样子。

和小巧老师的会面，被路雯形容为“网友见面会”。她们以前视频过，路雯觉得小巧老师“特别可爱，超级呆萌”，不会让人有什么特别陌生的感觉。

但是她开始见我的时候感到很紧张。

为啥？

我也不知道，她可能觉得我有点凶吧，平时的话我可能不太会跟陌生人打太多交道，也不太会跟人寒暄，也不太说话，熟了的话人可能就比较毒舌。（思考）其实这么一想确实挺像瞿健雄（笑）。

（悄悄）我一开始看你的时候也有一点害怕。

是吧？大家都觉得。道具组有一个小姑娘，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想加我微信，结果她不好意思加，第二次来的时候才加。可能别人觉得我是生人勿近那种，但是我其实没有，别人跟我打招呼我也会回，不知道为啥，看起来太不亲切了。

03

想和导演签“十年契约”

路雯不是全职话剧演员，她是1995年出生的北京人，目前在北京交通大学读博士，专业是环境。

上高中的时候，路雯就知道自己特别喜欢舞台，但是上学那会儿，家里人不知道有艺考这个门路，身边的同龄人大都埋头苦学，没有人想着去演戏。

所以上了大学以后，她直接加入了学校里的话剧团，圆自己的表演梦。但是学校里的话剧团又有规定，大四之后学生就要退团，不能接着演戏。

退团之后，我就想在社会上找一些商演的剧组跟一下，看看外面的剧组都是怎么样的。当时机缘巧合之下演了一个北大的戏，剧组里有一个朋友觉得我很适合九人18年的那个戏（《落梅风》），就推荐我去，然后就从18年一直跟到了今年。

路雯在九人待了三年，当过舞监也当过演员。同仁们调侃她当舞监的时候经常“打骂”演员，她也乐呵呵应下，承认自己当舞监的时候脾气的确不好，因为看不惯很多事情，觉得大家都太慢了，她打心眼儿里生气。但是自己当演员的时候，她一般都很听话。

九人18年的《落梅风》，还是路雯第一个商业演出里的大女主。头一回担纲女主，又是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尝试过的古装戏，外加要克服很多技术上的难度，比如跳舞、舞剑，重重困难压下来，致使她的压力特别的大，几乎每天晚上回家都哭，觉得自己演得不好，对不起幕后的小伙伴，也对不起台下的观众。

我是一个比较悲观的人，我可能记得的都是自己发挥得特别不好的东西，可能好的地方，我觉得那是你作为演员应该做到的东西。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悲观的人呢？

就是想问题都是往坏的方面去想，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对于我自己来说，好的事情都是我该做到的，不好的就是我没做好，不是失误，就是没做好。

跟你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有关系吗？

也不是……也有一些吧，针对舞台这件事情就格外明显，我很重视这个，我不允许我自己有太多失误，我觉得这样我就会崩溃了，会受不了。

当幕后让路雯的感触更深。观众能够看到演员呈现出来的舞台，但是看不到幕后有多少人在为它付出努力。一场演出下来，对讲都不知道要喊多少回。

而且我们当时演《四张机》，其实出了好多bug，包括临时改剧本，还有演员演出头一天突然失声这种，很多。然后我们《四张机》也走到了深圳嘛，后面大家又想去做更大的巡演，虽然今年没有做成，但是在做幕后的这个过程中，我确实是更加珍惜这个舞台了。

未来，路雯特别想演坏人，像《唐人街探案》里张子枫那样的，演起来爽的角色。我问她，有没有想过再往大的地方走走，不止于九人，她回答得特别干脆：“没有，没有想过。”

我想跟导演签一个10年契约，只要她有戏，她希望我演我就演。我觉得她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而且她的戏都是很好的戏，她也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任的导演，不像我接触过的一些导演，觉得“这样就行了，就这样”，我觉得不好，对观众来说不是很负责任。所以我觉得跟她在一块儿，工作压力虽然大，但是效果还是好的。

导演当时跟她说过娄烨和秦昊，只要娄烨有戏，就喜欢找秦昊（本尊有言：可能因为我便宜吧）。导演开玩笑说，希望她们也能保持这样的关系。

至于路雯的回答……

好的，没问题。

《春逝》剧情简介

民国二十四年，暮春初夏。

中央研究院物理所唯一的女研究员顾静薇，迎来了脾气颇难对付的助理瞿健雄。

正值科研朝不保夕的乱世穷途，旧者已破，然新者未成。这一对年轻的物理学双姝携手抗拒随波浮沉，也在短短一年的共度时光里，影响了彼此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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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地点：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小剧场

演出时间：2020年9月19日、20日  20:00

演出票价：￥80/15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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