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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小说】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盛放(下)

2016-09-01 蔡晓笛 读后感杂志

蔡晓笛,1994年出生于大连,现在沈阳的辽宁中医药大学杏林学院就读,在学校担任汉文化社社长。喜欢读书,旅游。读后感杂志签约作者。QQ1005146756;微信:caixiaodi1994

 

清晨的旗帜已高高地悬在空中,号召着人们早起劳作。

不知是昨日里太过劳累,还是元神一整夜都处于仙体之中不甚舒适,大薇和格桑说好的今日去山下逛街的,却还没有起床,照她们这架势,不知天黑前能不能赶得回来。

窗棂利用自己十字状的棂花,将闪耀的光辉送进她们的房间,映照着四张各占一方的睡榻,小白一早不知去了哪里,昙儿脱了睡衣,换上了榻前的一套藕荷色的衣裤坐在榻上,看了下还在睡梦中的格桑和大薇,起身准备叫她俩起床。

一缕阳光轻轻地叩着格桑的眼皮,格桑感受到了号召,揉了揉睡眼,眼看着窗外艳阳高照,心想要坏,这时间下山,恐怕要赶时间了,不知大薇现在起床了没有?

格桑坐起身来,见昙儿站在大薇的床边唤她起床,只听得大薇不住地呢喃着:“我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嘛。”说着便将身子翻向床的里侧,只留得脊背面对着昙儿。

“这人是醒了还是没醒啊?”昙儿试图用手去戳她的后腰,还未等昙儿得逞,大薇的小肉手像松鼠的爪子一样反击了回去。

“嘿!”昙儿插着腰,不知该拿这个耍赖的家伙怎么办。

此情此景,格桑看在眼里,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好容易等到大薇赖够了床,二人收拾停当,这才匆匆出门。临走时,格桑还不忘叮嘱昙儿离开时把门锁好。

待她们都走后,昙儿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准备与采药的人们会和了。

昙儿将秀发用发带绑好,打一盆水将脸洗净,擦干脸后,又到屋子的西方,打开镜奁,拿出一盒水粉和一个越窑青瓷盏,用小银匙取一小勺水粉,在盏中和清水调匀,倾于掌心,均匀地涂在脸上。又取出胭脂、眉黛、木梳,发钗等,梳妆一番不在话下。

才合上面前的镜奁,又打开身旁的衣柜,在她原着衣裤的基础上,套一条杏黄色苎麻长裤,着一件松花色忍冬卷草纹提花交领纱罗衫,系一条桃红色丝绦,蹬上谢公屐,将灯笼、蜡烛、打火石一一装入布袋,与药筐一同背上,整装待发。

这时,有人叩响了屋子的正门。

“谁呀?”昙儿询问道,又将药筐放了下来。

“昙儿姐姐,是我,我是桂香。”

昙儿找了两张跪垫放在地上,跪坐端正后,向门口喊了声:“门没锁,进来吧。”

桂香推门进入,将门重新掩好。

“坐吧。”昙儿指了指空余的跪垫。

桂香与昙儿相对而坐,昙儿问道:“桂香来此何为呀?”

桂香将脖子上的白玉项坠展示给昙儿看。

“你答应他了?”昙儿问道。

桂香点点头说道:“我想与他相处着试试。”

昙儿语重心长地说道:“试试看吧,合适就谈婚论嫁,不合适就分道扬镳。不论结果怎样,注意保密身份,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吧?”

桂香低下头:“我知道。”

“那就好。”昙儿道。

桂香抬起头来,只见昙儿向厨房的灶台方向望着。她领会了昙儿的意图,二人支撑着站离了跪垫,昙儿穿好鞋子,背上药筐,待要去开门时,桂香在身后惊诧道:“姐姐你居然不穿裙子!”

昙儿一愣,手抖了一下:“采药怎么能穿裙子啊?”

“姐姐还是穿上裙子吧,不穿裙子出门未免太失礼了。”桂香道。

“失礼?”昙儿转身面对着桂香。“我是去采药,又不是去赴宴,失的哪门子礼啊?”

“哎呀,女孩子怎么能不穿裙子出门啊?有伤风化的。”

“伤风化?”昙儿十分地无奈。“大姐,劳烦您下山走走行不?且不说现在中原北方的女子爱着胡服,就说这天目山下的妇人,织娘和漂妇还差点儿,你去看看哪个农妇穿裙子下地干活?”

桂香自知理亏,便不做声。

昙儿推开门,一只脚迈了出去。桂香支支吾吾地说道:“姐姐,我……我也想去。”说着说着,又把头低了下来。

昙儿迟疑了一下,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回身去衣柜里拿出一条银灰色的长裤递给桂香:“我的裤子,凑合穿吧。”

桂香看着裤子犹豫不决,因为昙儿的身高比桂香高出不少。

昙儿又将两根布条递给她:“把裤腿绾一绾,绑紧了,就不怕了。”

桂香将信将疑地穿上了裤子,不是十分合身却也将就。

打理完桂香,二人踏出门槛,昙儿锁好房门,与桂香一同前往楼至寺。

“姐姐,我昨天读<楞严经>,遇到了点问题。”桂香边走边说。

“什么问题?”

“你说,摩登伽女——钵吉帝,她爱阿难尊者么?”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呢?”昙儿反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桂香道。

昙儿峨眉微皱,霎时又舒展开来。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没有绝对的爱与不爱,只有爱得深或浅。”

“你待怎讲?”

“有付出才叫爱,然而男女动情后,都会有不同程度地付出自己的感情,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桂香默不作声,心中浮想万千,此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昙儿继续说道:“钵吉帝肯为阿难削发为尼,这是她的付出,但她最终还是不肯喝下阿难的洗澡水,也不能说她不爱阿难,只是爱得有限罢了。”

“那,摩登伽女爱得是阿难的人呢?还是只爱他的外表呢?”

“爱上一个人,没有很单纯的理由,也许钵吉帝更喜欢阿难的外表,但钵吉帝也是个美人,真正打动她芳心的,应该是阿难高尚的品格,如果二人初遇时,阿难的态度很傲慢,纵使他有着举世无双的外表,恐怕钵吉帝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吧。”

桂香低头走路,没有答话。

“你明白了吗?”昙儿问道。

“也许吧,我再想想。”桂香道。

“人的感情很复杂,慢慢品吧。”

还没有走到楼至寺,一丝不安在桂香的心中掠过。

桂香不由自主地抓了下昙儿的手。不仅桂香感觉异常,就连昙儿也觉出楼至寺的氛围不大对头,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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