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女孩,关于那次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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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被撞遭二次碾压身亡。
前天几乎所有我所在的微信群中,都在转发那个视频,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有谴责,有分析。
看了这个视频后,我也在想,如果我在现场,我会怎么做?
首先想到的是,把伤者扶上自己的车,送到医院里?老实说,我也不敢,而且我也扶不动。
有朋友说,可以把她移到路边,然后打电话。实事求是地说,一个是如果她伤重,我可能也移不动。还有一个,我也怕担责任。更何况,这也不是科学的做法。
我最后想出的比较可行的办法是,在她的前面,放上警示牌,然后去拦截通行的车辆,并打电话报警。
说老实话,也许是我天性愚钝,我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还真的用了点时间。但我这里想说的,不是我的愚钝问题,我要说的是我们这个社会中教育的缺陷。
我为什么想了一会才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做?是我们的教育中没有人教给我们这些。我们的教育,教给人们的都是大道理,大词儿:爱国、爱社会主义、警惕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等等。在一个具体的情况下,特别是比较危急的时候,如何对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必要的帮助,具体的做法是什么?怎么才能在不损害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帮助别人?没有人教给我们这些。
当然,我不否认这当中的冷漠,甚至我也同意,冷漠成了我们社会的一种痼疾。这种冷漠来自哪里?2009年的时候,我曾经提出过一个概念,叫社会溃败。这种社会溃败的表现之一,就是人与人关系的恶化。从小到大的教育中,我说的并不仅仅是学校教育,甚至主要不是学校教育,教给人们的不是信任,不是友爱,而是怀疑,是警惕,是厌恶,是攻击,是斗争。这一点,你从社交媒体上人们言论的攻击性,就可以看到这一点。
更进一步说,这种冷漠更深层的原因,是现实的教育。一位朋友说:在面对这样的一位受害者的时候,也许你会想象,她是打你孩子的老师,是卖你有毒食品的老板,是判了你冤案的法官。当然,在当时的情境中,人们不会想得这么具体,但这样的思维定势会形成一种潜意识的积累。恻隐之心来自同类意识,我们都是人,都是同一种动物,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而无论是我们的教育也好,还是现实的教训也好,都在拉大人们之间的距离,增加人们之间的隔阂。由此形成的,就是一个冷漠的,甚至是互害的社会。
(来源:孙立平社会观察)
扩展阅读:
她真的不该死,冷漠的车祸与无声的尊重
近两日,关于一起车祸背后冷漠的人群,已经看得人心麻木了!
故事尽人皆知,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这个社会,真的是病了。
那今天讲一个发生在德国的故事吧
一个冬日傍晚,我如往常一样加入候车队伍,等待回家公交。
此时,一人牵着一狗,从远处走来。
那身影被路边的灯光镶上一层金边。
渐行渐近,只见年轻男子高大魁梧,腰板挺直。紧贴着他的德国导盲犬配有专业的拉杆——哦,是一位盲人。
男子在候车队伍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没人招呼盲人男子,我也正犹豫着是否上前领他过来,却不知候车队伍中为首的中年男子,已然大跨步走到盲人男子身后,其他候车人也陆续紧随其后,没有一丝骚动。
我身旁一个火红短发的朋克女孩,稍作迟疑便掐灭了刚刚点燃的烟,跟了过去。
一个新的候车队伍,在一人一狗的身后。在无声之中达成的默契,令我惊异。
沉默依旧,直到公交车的到来。
“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司机刚要离开驾驶座准备搀扶盲人男子上车,被他礼貌地回绝了:“谢谢,不用。”
盲人男子在导盲犬的引领下,自行上车,车上已满是乘客。
然而,自那名男子上车后,人们在原本狭促的车厢里为他腾出了一小块空间。
导盲犬抬头看了一眼,便将主人引领到空座上,然后静静地趴在一旁。
这些过程,盲人男子全然不知。
“您好,您要去哪里?”
“您好!我要去莫尔大街。”
“好的,陛下!”司机诙谐的回答惹得车内一阵欢笑。
汽车载着欢乐的人们继续前行……
车上,人们都在默默地打量着憨态可掬的导盲犬:与平日里对待宠物狗的情形不同,没有人试图去抚摸它,或是用手机拍照。
我旁边那位原先让座的小男孩,啃了一半的面包,想上前去喂它,被妈妈及时制止并悄声耳语:“它在工作,有自己的职责,不要打扰它。”
听到“工作”一词,小朋友立刻缩手退了回来。
小城不大,男子很快到站了,与司机简短道别后,与导盲犬下了车。
而此时的我,在沉默中体会到了无声的关爱、深沉的尊重。
窗外,寒风习习。心里,暖意融融……
特别喜欢写下这个故事,并不仅仅在于人们会因为那位盲人的到来而自觉的在他身后排队,也不仅仅是因为在车上有个小男孩给他让位,我在意的是,所有这些举动背后,无声的尊重。
所谓爱,并不是要惊天动地大声喧哗,告诉被爱者说,“我们在尊重你,我们在关爱你”。
有时,爱也许就是这么简单平常,但是你能感受得到。
无声的尊重,对生命的尊重,而不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