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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亲身的体验:在亚洲自驾3个月,9个国家,路桥费不到2000人民币。在欧洲4个月,22个国家,2.5万公里,所交路桥费不到两百欧。在美国加拿大6个月,4.5万公里,所交路桥费不到一百美元。从北京到东兴,3天,两车共6500公里,路桥费近2万!

此数据的真伪,不那么容易查证,除非有人依那样的行程再复验一遍,但这与好多人一再的诉说与老航本人的观感接近。不过,“6500公里,路桥费近2万”可能数字略有些夸张。那大约也要看什么车吧。所以,老航坚持讲事讲数据,一定要客观、准确。有些事明显摆在哪儿,没有夸张的表述,并不影响性质的鉴别。相反,由于有了夸张,反不那么好定性了。

昂贵路桥费不仅针对的是车,而且是对商品流通和民众交通出行的无情盘剥。我们哪怕只是乘坐公共巴士,也在每次要多掏一些车费。路桥费向交运企业收费,最终这费用也就转嫁到每位乘客身上。不仅如此,路桥收费行为,还会制造社会冲突、铺张浪费和贪污腐败的行为。

2017622日,从重庆开往洪雅的8辆满载藤椒的货车,卡在了洪雅南收费站。收费站以“不在《鲜活农产品品种目录》中的农产品,无法享受‘绿色通道’的优惠政策”为由,要求椒农缴费达3000多元。收费站和椒农为此僵持11个小时,结果,1万多斤藤椒变质损坏,损失6万多元。

2017624日,四川茂县迭溪镇新磨村新村组发生土石流,整个村子被山崩灭村。情况紧急,某部队受命于当于赶往灾区救援。可途经四川阿坝黄龙机场一处收费站,军车也被拦住收费。这引起争执,收费员态度横蛮地说,“老天爷过去都得收费!我管你们是干嘛的!”而这之前,也曾在多次天灾事件中发生类似的事。人家救援队迫切要赶去灾区,而某些收费站则不紧不慢地强行收费,让救援车队很不理解。

公路要不要收费的问题,在1930年代的德国,引发国会争论。那还是希特勒当政时期。希特勒虽然干了很多坏事,但德国高速公路网却是在他主导下建设起来的。直到今天,德国高速公路网仍是1930年代的基本线路框架和设计风格。德国议会讨论的结果,是高速公路收费弊大于利,所以原则上高速公路不收费。而今,欧美发达国家普通路桥不存在收费现象,高速公路有收费,收费标准却制定得相当低。不收费或低收费的理由就是不能随意增加民众出行和企业运输成本。生活艰难,企业有成本压力,大家都不容易,公路作为公共用品,就不要为难大家了。那么,昂贵的高速公路建设与运营管理费又从哪里来呢?就是通过其他税收弥补。德国的做法是将矿物税、累加的增值税、环境税等税款拿出一些来,用于高速公路。有些国家虽然也接受私人私企投资高速公路,允许合理收费,但收多少,收多少年,完全严格计算清楚。时限一到,多一天也不让你收。有些高速公路收费,则出于对高峰期的调节。车太多,要削峰,那就收点费,以督促你绕行或错峰而行。

公路、桥梁在中国由原先的少量高速公路收费转变为现在的全面的滥收费,也就产生了路桥野蛮收费产业链。目前,全国公路收费站到底有多少个?没有确切的数据,在2008~2011年间,曾有数据指全国有8.6万个收费站。那些年,高速公路收费,普通公路也收费,原因是有关方面要“鼓励”大家多走高速公路。在有些地方,还曾出现有些村镇农民私自设卡收费的情况。这些年,普通公路收费站给撤了不少,全国总收费站的个数应没有那么多了。有一个概念叫做“主线收费站”,全国只有1575个。但这不包括匝道收费站和其他非主线收费站。只讲主线收费站,就是真话只讲一点点,不是整个事件的完整描述。

不论多少,一个收费站少则数人,多则三四十人,有些收费站的收费员月入过万,也即收费机构及入员变成路桥收费的寄生者。有些路段车流量不是很多,运营机构(企业)和收费人员的开销,就成了另一种昂贵的路桥成本。其中还包括收费站自身的各种“建设”费用,包括人工收费系统、自动收费系统、空调系统、监控系统等,这些系统安装、升级改造过程中,又会有腐败现象。收费人员贪污公款的现象,也时有发生。2012年,宁夏公路管理局银川分局银川东收费站一位24岁的收费员,入职3个月就贪污收费款3万元。到机构(公司)层次,贪腐案就更触目惊心。延安市公路局李渠收费站一位财务股长兼会计,在2007年1月至2009年2月,就曾先后50余次贪污车辆通行费共计1184万余元。至于高速公路建设过程中贪污受贿问题则不在本文讨论之列。

奇葩的是2016年新华网转载中国经济网《交通部:公路收费期限和标准将重新规定》一文指出,“我国高速公路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政府还贷公路,一类是经营性公路,政府还贷高速公路基本上都在亏钱,只有民间资本投资的经营性高速公路在赚钱。”这其中,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我国2016年路桥收费包括高速公路12.45万公里,一级公路2.35万公里,二级公路2.19万公里,独立桥梁隧道1123公里。二级公路收费是最没道理的。全国累计有28个省(区、市)已经全面取消了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减少收费里程超14.16万公里。这反映过去路桥收费当真有点乱。有些路段收费收入不抵收费机构(企业)的开销,真不知那种路桥收费存在有何意义。你搞一个收费站,一年收费1000万元,人员工资福利、设备运营、水电油及管理费用却要花去1200万元,那你个收费站不是神经病啊?那这种亏损的窟窿,又是谁来填补?

高速公路收费,早先的构想,是在立项时确定收费年限,到期后不再收费。但各条收费公路没有一条到期停止收费。巨额经济诱惑摆在那儿,让收费方永远无法收手。故他们总有办法与理由不停延长收费年限,超期收费。靠山吃山,靠路吃路,如此荒谬的路桥经济就变成阻碍人们出行和商品运输的肠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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