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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公园,长沙人的爱情圣地,进来吃狗粮!

潇湘晨报 2019-05-02

一个长沙人,不知道,或者没有去过烈士公园,按我的脾气,要开除他的长沙市籍。烈士公园全称湖南烈士公园,始建于 1953 年。一般人称呼它会去掉湖南二字,直接喊烈士公园。这样既上口,又显得自己对这里很熟悉。好比堂客叫王晓燕,只管叫她晓燕。我这个年纪的部分长沙人,也有人喊烈士公园叫烈家 ( g ā ) 头。

1997 年,女儿五岁时,一家人游园,妻子与女儿的合影。 1987 年,朋友一起到烈士公园游园,那年我 23 岁。



父母恋爱时在烈士公园通宵谈维护世界和平


烈士公园对于长沙人有两个意义:一个是在此娱乐休闲,这里是长沙人的客厅;另一个是在曲径通幽的公园里谈一场挥霍青春的恋爱,这里是长沙人的爱情圣地。所以说烈士公园见证几代长沙人的爱情,或说偷窥了那时绝大部分长沙人的初吻。

我 89 岁的老爸跟我的妈妈谈恋爱是五十多年前的夏天,初次约会时他们就去了烈士公园。也许恋爱中的时钟跑得比平时快,那天老爸老妈不知不觉谈到公园闭园。那个年代的人真的是 " 老实 ",他们不知道翻公园围墙出来。当然,翻围墙出公园也是 " 空文章 ",此时街道早没了公共汽车回家,当然更没有的士、网约车。他们在大门里观望了一会,两人又回到凉亭继续谈理想,谈人生,谈维护世界和平。

从前的长沙,既没有 KTV,也没有酒吧。年轻人谈恋爱,除了在电影院偷偷摸摸做小动作,剩下的选择就是去烈士公园转转。那时长沙有三座公园,岳麓山在河西,修通湘江大桥是 1972 年的事,人们过河去岳麓山才比较方便。桥修成之前去一趟要过渡,十分的复杂。还有一个公园是闹市区的天心阁,地方太小,想和妹坨拉拉手,都怕碰见熟人。只有烈士公园才是谈恋爱的最佳选项,公园面积大,大到在全国都排得上号,是全国十大公园。同时环境幽雅,风光旖旎,恋爱中的情侣在这样如画的景致里,感情不升华才怪。

和老婆恋爱时,有天晚上七点多钟经过烈士公园南门,想辵 ( chuò ) 她进去玩儿。因为边上就是一大片低矮的、黑漆漆的小树林,特别适合情侣搂搂抱抱。老婆当然知道我的歪心思,一口拒绝。到今天已三十多年,早几个月和她说起这事,她还记得。

和老婆的爱情长跑,虽然跑得 " 气喘吁吁 ",但还没跑够。四五年前我们无意中发现,烈士公园在车站北路有一扇小便门,进门就是跃进湖,绝少游客。秋天傍晚,烈士公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夕阳下,桂花树暗香浮动。从此老婆就爱上逛烈士公园,并且一发不可收,每次都从这扇便门进去,她许是爱上了这里的清幽。年轻时从不和我牵手的她,此时自然而然地拽紧我的胳膊,生怕我和这美景一起消失在她眼前。


在朝晖楼喝了父子间的第一杯牛奶


去烈士公园,没有在年嘉湖划过船的恐怕没有。最开始划的船是木划子,后来是玻璃钢材质的小船,现在好像是 2.0 版的脚踏船。划船除了是体力活,还有技巧。女儿幼年时,我与妻女租了一艘小划子,划出不远,就不动了,任你使出吃奶的劲,还是在原处转圈。因为船上有年幼的女儿,老婆都急晕了。在她绝望时,小船终于正常行驶了。这样有点小插曲的游船乐趣,相信很多人都有体会。

有件事我琢磨了几十年,也没想出其中原委。十四岁那年的一个下午,我还在迷迷糊糊睡午觉,爸爸摇醒我,说带我去烈士公园玩。我睡眼惺忪跟着老爸上路了,我们父子先是逛公园,后来坐在朝晖楼,一人点一杯冰牛奶,老爸还为我们配了牛奶糖。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琢磨,从没带我去公园玩儿的老爸,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要带我去?还喝了我们父子之间的第一杯牛奶?直到我也做父亲好多年,才慢慢体悟到父亲当时的心境。

女儿属猴,年幼时,每次从北门入园,一眼看见门口的猴子路牌,秒变小疯子。口中呼喊着猴猴猴,朝着猴子路牌一路狂奔。也许她幼小的心灵里,那是与另一个自己相遇。她现在也长大啦,看着她,我有时也萌发一时兴起的时候,想带她去趟烈士公园,两人一起坐在朝晖楼,一人点一杯冰牛奶,再配上牛奶糖,享受父女独处的天伦之乐。也许我十四岁那个午后,老爸也突然生发跟我一样的心理,就把我从午睡中拖起来逛公园。破解了压在心中几十年的谜团,真为自己的机智与成熟而开心。


在烈士公园朱晓星誓言一辈子罩着我


很长时间里,烈士公园不只是个人、情侣和家庭出没之处,更是工厂、学校集体活动的去处。每年学校组织春游、秋游,烈士公园就是打卡地。我小学时母校离公园大约四五里远,学校组织集体活动,都是步行去烈士公园。千百名孩子们排着队穿行在市区,这样的景观不会再有了,今天的孩子远近出游,都是包车呗。

当时我们一般先在烈士公园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约定集合时间集合地点后就是各自自由活动。那时公园里也没有儿童游乐场,同学们就是在公园乱窜。记得现在儿童游乐场附近那块空地有两座秋千,同学们把自己荡得老高老高,幼小的心也飞到很远很远。那时烈士公园也有面包、法饼、包子卖,但秋游的我们,几乎没有人购买。无它,身上没有钱啊。家庭条件好的,家长会先天晚上煮两个茶叶蛋,装一玻璃瓶白开水,偶尔也会额外添加两个法饼。也有同学带饭菜的,带饭菜的同学就着白开水,艰难地吞咽前一晚的冷饭冷菜。家庭条件更差一点的同学就什么也没有准备,饿着肚子秋游。几十年后回想,自己当年真的神经大条,从没有与没带食物的同学分享自己的食物,现在想来实在是冷漠。

初三那年在烈士公园春游是初中最后一次游园活动,小伙伴既有对两个月后中考的忐忑,也有对三年初中生活的不舍。也许是真的在这三年里长大了,这次春游,离愁别绪中夹杂着对未来的迷茫。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坐在荷塘边上那片草地唱歌跳舞玩游戏。不知谁,特意从学校带来锣鼓,生平第一次玩三句半。我们的词是现编的,虽然不算工整规范,但同学们依然被自己的三句半笑得前仰后合。中考前的紧张,在这难得的时刻得到放松。大家不知道两个月后,各自被哪所学校录取呗。好朋友朱晓星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我会一辈子罩着你。虽然我并不知道一辈子到底有多长,但朱晓星的纯真却不容怀疑。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早几个月同学聚会,我问朱晓星还记得当年的誓言不,他还像从前一样,努力睁开他那双眯眯眼,忙不迭地说记得记得 ……

一本正经说瞎话,我只服朱晓星。


你与长沙老街的故事


我们生活在不同的街巷里,那里有最城市的味道,也有最市井的生活。

那里的人,那里的物,那里的气息是什么样子?它和你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来源:潇湘晨报(xxcbwx)

文、供图 /:陈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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