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外的课堂还有这样的语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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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点 听说杭州有一位名声在外的语文教师,因为看到“学校正在成为离教育越来越远的地方”,于是决定离开体制,浙江省最好的中学,组织起一群非常有教育激情的教师团队,为学生带来非常不一样的语文课——老师可以让你脑洞大开,鼓励孩子独立思考,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越品越有“回甘”,而且中英课堂齐头并进,与世界接轨;他们甚至在去年暑假带着孩子们行走美国,带着《瓦尔登湖》去瓦尔登湖湖畔,体验远在远方的课堂。
文、编辑 | 马用雷 摄影 | 晓黒
听说杭州有这样一位独立的自由教师,名声在外多时——八年前,他还在体制内教语文,而杭外算是浙江省最好的中学;后来竟毅然决然离开体制,只因为他看到“学校正在成为离教育越来越远的地方”,没有时间好好看书、写作、思考的地方他是不愿意多逗留的;于是有了如今的越读馆,中英文课堂齐头并进。
越读馆这个名字有三层含义,一是谐音“阅读”;二是因为杭州属吴越之地;三是借英语“超越学校”之意——Beyond School。
在翻阅“越读馆”的新浪博客的过程中,外滩君发现了一封初中生写给越读馆的信,其中有段文字如下:
我更愿意把越读馆看作一件艺术品,在其中,你就像走进了一座藏在心灵角落的小型私人博物馆,里面有一堆堆的古朴藏品、和一位热衷于思考的读书老头儿……
老头会为你引路,但极少发表观点,你能在每一件产品上看见你自己心里漫起的独特气氛,有的温柔,有的迷幻,有的忧伤,有的狂暴……如果你愿意,你能在其中发现你所给予它们的灵韵,和它所创造的新的一部分你自己。
信里的“老头”就是郭初阳,朋友们也爱称他为“锅子”。
郭初阳老师在接受外滩君的专访
为了激发学生写作的热情,他研发了一套“经典阅读与创意写作课”,让学生向中国优秀报刊《南方周末》进行专门的投稿练习,要领就是引导学生关注自己身边的生活,学会独立思考,不仅集结成书,《越读馆的创意写作之旅》,他还去全国各地做讲座,看看“杭州老师+温州学生+广州报纸”可以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于是,只要是在《南方周末》上发稿的小作者,也许有一半是越读馆的学生;
而他上的语文课,时常给人脑洞大开的感觉,之后似乎还有回甘,让人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外所得——“愚公”可能极富心计且不容人争辩;《珍珠鸟》里的“双重笼子”会让人多么悲哀——这些深刻解读都不禁让人击节:“原来竟有这样的语文课啊!”
听说郭初阳去年还将他的学生从杭州的西湖拉练到美国的瓦尔登湖去了,外滩君一直在想,他的语文课究竟做了什么,让学生可以有如此热爱?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
瓦尔登湖湖畔师生集体合影
炼就高分语文课堂——每一节课在4.2分以上
经典阅读课上,他会给学生讲史铁生的《命若琴弦》、讲法国作家菲利普·德莱姆的散文;文法与修辞课上,他会跟学生聊文学作品中的“幻境”,比照杜甫《对雪》中的那句“瓢弃樽无绿,炉存火似红”与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暗通之处;通识教育课上,他用《铅笔的故事》做铺垫,跟学生讨论经济学上自由选择的原理;艺术鉴赏课上,他会跟学生聊生活中的设计,聊日本设计大师原研哉;电影鉴赏课上,他跟学生一起看《灰熊人》、《十诫》,谈人和动物的关系、谈生命的可能性。
语文课堂就应该给孩子读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文字、最好的文字,就是要读经典,做优质阅读。阅读就是要还原文字本身的美感、文本背后的意图,让孩子浸润于伟大作品之中,获得独立思考和审美鉴赏的能力。这讲究的就是语文“选本”和“用本”的艺术,毕竟教育是在“用教材教,而不是为了教教材”。
“越读馆是独立的教育机构,我们的课堂面向自由市场。在开放课堂,孩子可以来试听,觉得有趣就可以报名;如果不喜欢,不必勉强加入。好的教育本来就是双向选择,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至于教材,应当是教师研发,孩子喜欢,家长认可——这样的教材才具备存在的合法性。
关于这一点,怀特海《教育的目的》里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教育改革的第一要务是,学校必须作为一个独立的单位,必须有自己的经过批准的课程,这些课程应该根据学校自身的需要由其自己的老师开发出来。”
解决了语文课堂“教什么”的问题,剩下就是“怎么教”了。“语文就是生活,文学即人学。”在郭初阳看来,语文课堂的形式可以更丰富一些。在这里,议会制辩论、诗歌朗诵、电影鉴赏、戏剧表演、主题研讨……都有可能会被引入课堂。越读馆有特会教孩子古诗词鉴赏创作的语文老师,也有酷爱跑酷的语文老师,十八般武艺各显其能。有一条贯穿的规则——课堂的内容一定是老师自己所深爱的经典作品,因为只有老师自己深爱和擅长的内容形成的课,才可能去吸引、并持续地影响学生。
比如带学生读奥威尔的名著《动物农场》,他会引导学生围绕“七戒”后面渐生修改出的“特殊法则”——“所有的动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在完整读完原著的基础上,关于“怎么理解这句话”,来一场辩论。
孩子们在黑板上满面“涂鸦”,分组讨论,有的说“组织革命”,罢工、反抗、谋反;有的要借刀杀“猪”,吸引人类;有的说先要自强,拉拢人心,团结起来……看似混乱的版面,背后思维的火花却在越辩越明。
显然,学生通过读整本书、辩论和主题研讨,就可以有话可说。这就构成了一个好的作文题的必备要素——话题本身让学生有话可说;在充分阅读输入的基础上进行有效输出的写作;充分辩论和主题研讨后,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提炼自己的核心观点。
“到这个时候,写作就成了顺水推舟一般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而在越读馆,一节语文课的“生死”都是深藏在教师课堂上激情与多番努力的背后。一节时长九十分钟的常规课,需要教师们花好几天时间一起备出——课前是集体备课和试讲,课后是教学反思研讨,年末大总结还有针对这一年的45节课进行学生反馈评分,5个等级,从最不满意(1分)到最满意(5分),如果某节课的均分低于4.2分,那么执教这节课的老师就要反思了,问题究竟出在哪?并决定是否在下一年拿掉这节课。经过好几年的切磋琢磨,越读馆的每一节语文课,学生的满意度都在4.2分以上。
打开世界另一扇门——拓展语言的边界
语文是关于语言的艺术表现和言语能力的培养。语言是承载媒介,表现为各种经典作品,并通过阅读的输入和写作的输出来提升学生口语和书面等言语表达能力的发展。那么语文学习过程中,双语学习必然会为孩子能够接触到的语言艺术的高度和言语能力的边界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从而为学生的思维世界打开另一片天地。
越读馆新浪博客首页有这样一句话:The limits of your language are the limits of your world. 这是维特根斯坦的名言,意思是说,一个人语言的边界,会决定其世界的外延。不仅如此,想一想维果茨基的名言:“在外部言语中,思维是由词来体现的,而在内部言语中,随着词语产生思维,词语就消亡了。”可想而知,语言和思维的关系,密切到了怎样的程度。听说读写……绝大部分的语言练习,也就是思维的锻炼。
我们都熟知莫泊桑的《项链》一文,不管是主流教材里、还是语文老师的口中,对这个经典文本的解读无非是说它批判了资本主义世界里人们的爱慕虚荣,最后自食恶果,十年的辛劳换来的只是一个假项链。
但郭老师却发现了一个常人所未见的关联线索,无论是“项链”里女主角的天生丽质但家境贫寒等背景元素,还是“为了一场舞会需要向朋友借项链”、“结果舞会结束就弄丢了项链”的情节设置,都与人们熟知的灰姑娘的故事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女主角天差地别的结局,一个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另一个却苦熬大半生,以大好的青春年华作代价。
这样一关联,莫泊桑的另一层用意就不言自明了——“反童话”的设定,是承接更是创造,然而莫泊桑的创作观是谦逊的:“小说家不应辩解,也不应饶舌和说教。只有情节和人物才是应当着墨之处。另外,作家不要做结论,而要把它留给读者。”
因为这样的一个“天机”似的发现,这堂课获得了某次教学大赛上的一等奖,备受中学语文老师推崇。可巧的是,课后郭老师联系了一位懂法语的朋友,问法国的语文课堂里怎么解读《项链》,结果朋友一查,说这篇课文后面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是一部 ‘反灰姑娘’小说,请对照灰姑娘故事,看看小说的情节是如何设定的?”
备受推崇的一堂优质语文课的教学设计,本以为是一个发明,不料在另一个语言世界里,却只不过是常识而已。在不间断的教学过程中,郭初阳深深地认识到:“中小学阶段正是学习语言的黄金时期,好教师应当努力帮助孩子在语言上开疆拓土。中文教师与外语教师,需要有紧密的合作。”
世界在哪,语文课堂就在哪——远在远方的课堂
郭初阳说“老师更像是一个农夫,一个手工艺人”,讲究的就是精耕细作的农业精神,但同时,好的语文老师还会心怀世界。外滩君想,“好的语文课堂,应该既能带孩子认识真实生活和人性,也要带孩子去诗和远方”。
以读《瓦尔登湖》为例,越读馆的老师会挑选出最佳译本,孩子人手一册,要求批注式精读全书,然后再一起研究讨论。为什么梭罗要住在瓦尔登湖畔,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书?郭老师提醒道:“国人对梭罗有三种误解,认为他这样做,或是遁世隐逸,或是游手好闲,或是乐于野外生存罢了。”
与此书一起阅读的,还有梭罗的名篇《论公民的不服从》,这篇文章篇幅不长;还有Eric P. Liu 的一则TED讲演“why ordinary people need to understand power”,结合这些中英文材料,让孩子深深地领悟《瓦尔登湖》结束语中那段话的意义:“他只要保持原来的态度,仅仅服从自己的法则,如果他能碰到一个公正的政府,他这样做是不会和它对抗的。”
而所有的这些阅读努力与教学准备,其实是为了一个远在远方的课堂——越读馆去年暑期组织了一次名为“自由之路”的美国人文夏令营。在《从西湖到瓦尔登湖》这本书里,郭初阳在“缘起”里这样写道:“我们带着《瓦尔登湖》去瓦尔登湖,在梭罗小木屋原址举办朗读会,思考梭罗的林中居住与‘公民不服从’的内在关联。”
如果有条件,语文的学习完全应该跨越语言、跨越国界,让语言魅力发生的场地尽力地还原到当时当地,一如那句话所明示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每个孩子从国内带了一块石头留在了瓦尔登湖
这样的学习是让人难忘的。瓦尔登湖旁静默思考十分钟后,黎以萱同学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这就是瓦尔登湖,我在书里读过它,纪录片的影像里见过它,却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真实。一行人在湖岸边慢慢地散开,谁也不发出一点声音。我并没有走开几步,就这样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这样的湖面,肆意呼吸湖区清新的空气,感觉微弱的冷风吹过脸颊,头脑逐渐变得清醒。
一百七十年前的瓦尔登湖也是这个样子吗?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人不在了,湖水还在;即便湖水不在了,思想也难以消失。因为看不见的事物,不代表它并不存在。我好像看到梭罗在湖的另一岸,看到这一行游人,不觉得诧异,只是悄悄登上自己的小船,向更远的湖区驶去,逐渐消失在水雾里……
我们在这儿安静冥思了十分钟后,开始了环湖行走。这是我瓦尔登湖之游最重要的十分钟,我宁愿将后续的行程忽略不提,因为它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十分钟是个凉丝丝的烙印,想甩都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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