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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英语国家的教师扎堆儿来亚洲执教?

2017-11-22 外滩教育

看点  近年来,国际学校不再是一个新鲜名词,越来越多的家庭期望能把孩子送入国际学校学习。这背后的初衷正如下文中提到的那样:“我希望我的孩子成为真正的中国人,不仅了解自己,更要以全球视角出发学习,为西方大学做好充分准备。”事实上,国际学校仍在快速地崛起之中,而下文剖析了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并指出,国际学校的崛起既能满足西方海外市场的就业需求,但也可能造成全球教育市场的不平衡。


编译丨管薇薇    编辑丨黄晔


由于学校预算削减,Jennifer Alevy已经连续失去了两份工作。直到2011年,她终于找到了教育界的新方向——国际学校。



国际学校近20年间发展迅猛,但它的起源却可以追溯到1924年。当时,外交官想让孩子充分接受“西式”教育,创立了国际学校,目标就是把当地有钱人家的孩子送进西方大学,毕业后在跨国公司能占领一席之地。在美国,教育界这一戏剧性变化不仅增加了美国教师出国的机会,还加剧了某些潜在竞争力——美国当地人vs操着一口流利英文的外国年轻人。


现在,Alevy在越南胡志明市的美国国际学校做图书管理员,该校成立于2006年,一直致力于丰富图书馆资源,甚至有很多书Alevy在美国都没有见过。她坦言:“我在这所学校看到了图书馆和管理员的价值,很幸运、也很高兴能有机会与其他三位图书管理员合作,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纵观全世界,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及其他英语国家的教师前赴后继走进亚洲、中东及其他发展中国家,为富人以及中产阶级家庭提供教育。“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想和英语沾边,”国际学校服务公司的执行副总裁Bruce McWilliams表示。


国际学校的发展着实令人震惊。英国的ISC研究表明,二十年前全球范围内只有约1000所英语国际学校,其中大多数学生来自外籍家庭,父母常年在外工作,类似外交官、记者、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技术人员和中层企业类型等职业。而如今,有8000多所国际学校,涵盖450万学生和42万教师,其中80%的学生来自学校所在国。专家预计,在未来10年里,国际学校将增加到1.6万所,学生增加到875万名。



日本的Mitsuko Sakakibara是典型的家长,她8岁的儿子列昂在新雪谷町(Niseko)北海道国际学校念书。她说:“我希望我的儿子在国际环境下接受教育,从小培养一种全球化公民的精神。”而她不认为儿子能在日本学校学到这些。“英语是无障碍沟通的基本工具……他还能有更多机会选择在哪里学习,以后在哪里工作。”


ISC也表明,现在国际学校数量最多的国家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中国,都有超过550所英语学校,还有些地方也将增长显著,如印度、越南、巴林、和沙特阿拉伯。同时,全球超过20个城市拥有至少50个英语国际学校,如迪拜(已超过250所)、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布扎比、北京、上海、曼谷、东京、新加坡、利雅得、沙特阿拉伯、马德里等。


这些学校的平均年学费各有不同,孟加拉需5200美元,新加坡则需18500美元。像是在中国和印度之类的国家,学校只为富人提供教育,因为学费往往比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还要高。



“我希望我的孩子成为真正的中国人,不仅了解自己,更要以全球视角出发学习,为西方大学做好充分准备,”该组织主席孙涛说。“如果你希望你的孩子拿到世界一流大学的offer,让他们在那里生存发展、获得成功,那么他们就应该尽快开始学习英语。”


反观世界各地的8000所国际学校,很容易就能看到国际学校的魅力所在。


在迪拜,社区学院的有一个特色:“聚集”式教室,它在脸书上有这么一段自我介绍:“教室就像个大会客厅,你可以在厨房里学习,在地板上下棋,拍一段小视频,烤一些小西饼,或者抱着笔电窝在懒人沙发里,随心所欲。”


不同地区不同特色,卡塔尔多哈的Michael E. DeBakey高中提供专业医疗培训;克兰利阿布扎比的学生发展歌剧;广州的中国南沙大学预科学院和英语老师共同设计教学大纲,既是物理课又是英语课。


相较于发展中国家传统的公立学校,这些教学方法并不奇怪,一个班级里有40多名学生稀疏平常。国际学校代表则表示,这样的学校重在死记硬背和讲课,很少强调学生的参与度。当然,文化背景不同,许多发展中国家贫困家庭的孩子往往无法上学,他们或许得在家帮忙,为家里挣钱,又或许无力负担学费和校服。儿童基金会数据显示,2013年有超过5900万的儿童无法上学。


同时,依旧有许多国际学校为外籍家庭服务。随着全球化的发展,越来越多人选择出国工作,这种情况衍生了一个新的委婉语:“第三文化孩子”(TCK)。可以想象一下,一代美国人有美国护照,但却几乎没有在自己的国家生活过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切都与自由市场及全球经济有关联,教育则是这一切需求的根本所在。”国际教育者(TIE)市场营销及传播经理Cynthia Nagrath说,“国际学校的魅力之处就在于孩子们与不同文化背景的学生一起学习,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但都用英语一起学习。”



然而,这样的学校不是对每个人都是有好处的。来自加利福尼亚的Monica Gallego Rude曾是国际学校的员工,她的博士学位论文就是研究国际学校的现象,她认为这种现象并非都是积极的。


Monica表示:“我相信国际教育,但还是得提个醒,它不一定适合每一个学生。”有些老师可能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文化差异培训,因此在这方面无法解决学生的问题。比如在一些文化中,与长辈有眼神交流被视为无礼,而西方则相反。


“某些情况下,营利性的国际学校可能降低招生标准,接受学生缺乏某些必要的基础,以达到招生需求。归根结底,我对这类学校的最大担忧就是导致全球教育市场的不平等。非英语国家的富人可以花钱进入全球化英语市场,而那些没那么有钱的人如果不以另一种方式获得语言技能就会被拒之门外。”


对美国教师来说,国际学校的发展意味着能在美国以外的地区进行贸易活动。在美国,考试分数和资金政策的社会争论妨碍着公共教育,将教学注意力从教育的本质上转移了。奥巴马政府数据显示,在2008至2012年间减少了30万份教育工作,如今只略有回升,而在公立学校念书的学生却比10年前增加了100多万。



除了丰富的文化及旅游经验,国际教师也是一个相对有利可图的工作。在许多其它国家,国际教师的工资可能低于美国国际教师的起始工资(每年最低2万美元,最高3万美元),根据地方差异福利也有所不同;而教师通常有住房津贴和往返交通费报销;孩子可以减免学费;不必交税,不必担心学校裁员;背后有一大群家长和孩子的支持;更何况新起国际教育的国家生活费用并不高。


有些老师从不回去。37岁的Shannon Fehse来自芝加哥,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一个国际学校的老师相遇,听说了不少有关国际学校的事,后来就决定从事国际教学工作。在过去的13年中,她曾在台湾、哥伦比亚、墨西哥、中国任教,目前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但是这工作也有缺点。她说:“家里不管发生好事还是坏事,你都不能回去,所以你会错过很多事。等到回家的时候,自身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看问题的视角,处事时的心态,家里人不一定会发现,但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和他们相处了。”


有些教师说,在一些人口密度较高的地区,在国际学校找工作的竞争就越来越激烈。然而,国际学校对教师的需求仍在增长。“我们确实需要更多老师,”TIE的Nagrath说。


所有这些增长都引发了对未来的质疑。越来越多人手持西方文凭,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那么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目的是什么?



一些美国大学希望招收更多的学生,而在报考人数下降的情况下,赴美的外国留学生无疑是一大好消息,况且外国学生通常需要支付全额学费。而对于外国学生而言,这可能加剧申请竞争。“州大学可能会崛起,开始重点招收国际学生,”蒙大拿州立大学国际项目办公室副教务长David Di Maria说。


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一些大学面临招生困难,如此一来就可以依靠外国学生丰富校园的多样性,同时加强国际关系。


但也有人对此产生质疑。正如大西洋报所报道的,有人说美国本土学生会因过度注重国际学生的招收而错过教育机会。


据国际教育研究所称,美国有5.2%的大学生来自国外。在2016阿特拉斯报告中提到,美国国外留学生数量依旧占世界之首,每年有超过100万名外国学生来到美国。然而,由于中东、亚洲和其它地区大学的发展,这个数字可能会开始缩小。Di Maria说:“传统的出口(学生)国正在成为进口(学生)国”。


那么这和美国就业竞争有什么关系?ISC研究主管Richard Gaskell说,希望国际学校的发展能够同时引领其它方面的发展,尤其是在工作方面的发展需要良好的语言技能和个人技能(如协作能力,应变能力及创造性思维)。


当然,外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国际学校顾问Ettie Zilber表示,在过去,沟通及文化差异阻碍了一些公司外包;在未来,美国人至少可以减少出国工作的几率。“跨国公司把一个家庭派往海外作业之前需要考虑众多因素,因此聘请一个接受过西方各方面教育的当地人才是明智之举。”


这并不一定是坏事。她补充说:“竞争,是进步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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