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部新片，都像一个惊叹号
▲ 点击关注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 木卫二
韩国电影导演
1960年10月25日
导演、编剧、教授
中央大学演戏电影科（中退）
加州艺术学院毕业
芝加哥艺术学院电影学硕士
홍상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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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常秀
Sang-soo 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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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年如一梦
Twenty years like a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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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往能在一部洪常秀的作品里看到，他的爱情男女是这样的：
站门口的男子，来自《猪堕井的那一天》，是那种热闹场合总会存在的局外人——连旁观者都不是。
趴桌子上睡觉的女子，就像《海媛》，半梦半醒，令人怀疑刚发生的荒唐事，也许只是一个梦。
不再勇敢的中年导演，也没能去寻找《江原道之力》。寒夜中呼着热气的男女，完全是再现《北村方向》小巷子的孤独冷寂。
吸了几口烟，径直离开画面的男子，没有了《生活的发现》的可笑幼稚。礼貌握手，客气道别，那是《玉熙的电影》的心迹。
至于电影院的收尾，那完全是《剧场前》的高仿版本。先来欣赏一支混剪吧，看完后保准你可以写论文轻松加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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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96年至2016年，这位韩国作者电影第一人，也历经了冬夏二十载。
寥寥数笔的片名，轻快的古典乐，加上现当代的几幅绘画；从北村到西村，从白日梦到写日记，从独白到生硬的推拉变焦，洪常秀这二十年间拍的其实是“一部电影”：生活的发现。
从《猪堕井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个人情绪一直没有消散。男女情事，总是诉说不尽。
极简主义的场景，旅途、酒馆、宾馆，这也直接简化了男女之间的情事：邂逅、吃喝、欢爱、分别。
情人、艳遇、师生恋、旧相识，爱情所有脱出轨道的方式，都在这些作品中滚翻。电影，成为生活众多难题的解决之道。
男男女女，在不大的城市，打乱结构地生活着。最后再来上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城市的零碎杂乱，掩盖了混迹丑陋。你会觉得，洪常秀电影离生活太近。
洪常秀曾在《懂得又如何》中借男主之口，对自己的电影有这么段自白：
我的电影没有你们熟悉的其他戏剧，没有明确的讯号，暧昧性，歧义性很强，也没有什么漂亮的画面。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投身于这个没有意识先行的过程中，我将拾取到的碎片拼凑融合成一个整体，过程让我发现新的东西。有人会不理解，有人会不喜欢。我认为生命、生活中所有珍贵的事物，都是自由的，我试图谦逊地面对它。
开始吧，这二十年的回望~
1
猪堕井的那天
돼지가우물에빠진날
1996
“
当、如、牲、口
Douban：7.2 IMDb：6.8
《猪堕井的那一天》已经有了一些确定的洪常秀风格。例如作家在聚会上，言行失态。妹夫在男人离去后，便寻欢了起来。狼狈不堪召妓后，去冲洗下身，它们都是绝妙的洪常秀式幽默，是都市男女中在生活中常见的情感错位。只是这一回上手，洪表现得有些仓促，而且用了较为激烈、戏剧感强烈的解决方式。
结构上的亮点，当年叫我联想到杨德昌的《恐怖分子》。它也是通过故事发展，把看似凌乱不相干的角色联系在了一起，表现现实中的残酷，家庭内部的崩溃。两部影片最后，都以失败者的死亡告终，触目惊心。只是立意不同，梦境出现也不同，一个自杀一个他杀。
2
江原道之力
강원도의 힘
1998
“
金、鱼、之、墓
Douban：7.3 IMDb：7.2
原来洪常秀的早期，除了穿帮，已经是有了伤感在里头。
女孩埋葬了金鱼，男人继续养着；男人写的留言，女孩把它擦去。一场爱情里面的两个人，走过同样的风景，甚至和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却也终将渐行渐远。回家的路上，女孩痛哭，因为爱情还是埋葬了，这是江原道的神秘之力。
3
处女心经
오! 수정
2000
“
处、女、情、伤
Douban：6.9 IMDb：7.1
译名真的很像港产三级片，当年的简介更是精彩入目，三句不离关键。
片子采用黑白摄影，安排了男女主角秋勋和素希相似但又不同角度的讲述——七天交往合计五个段落的故事。围绕着素希和秋勋、素希和永顺洪尚秀深刻分析了男女关系，而素希的处女身份确实是故事进程的关键，最后她身份告破耐人寻味。
素希、秋勋、永顺都非完人，最后段落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问号，更是对爱情的怀疑。素希和秋勋的交往更深一层不过是相互引诱利用的现实男女，看似浅白却重复着套路。一个为了肉体和处女身份，一个看上金钱和地位。素希把持着最后一层防线，表现她和秋勋之间更多是热吻，因此《处女心经》吻戏次数惊人，黑白色调下更是别有番风情。她迎合男人的求欢却深藏内心幽怨，想来也是为现实所迫。洪尚秀很少在女性角色上倾注心血，素希算是一个例外。
洪常秀喜欢拆玩结构，和《江原道之力》里故事并行然后交叉重合不同，它是在真实基础上并行的讲述，两个人的旅行故事并不不排斥。而《处女心经》的结构更为琐碎，五个段落中秋勋和素希各自的讲述都是对真实还原但又必然存在偏差。讲述偏差造成的假象究竟是男女双方的记忆错误还是导演故意为之，实在不得而知。
4
生活的发现
생활의 발견
2002
“
回、转、之、门
Douban：7.7 IMDb：7.4
邂逅、吃喝、欢爱、告别。
标准的洪常秀电影内容。它应该是洪尚秀作品中故事结构最为规矩的作品，没有插叙倒叙，没有平行叙事，甚至没有试图把玩的迹象。影片用了7个小标题，段落大意一目了然。
影片借春元寺转门的故事影射了俊淳最后的尴尬处境。俊淳对孙娅炽热的爱在闪电雷雨中慢慢消退，冥冥中注定，他是那条蛇一般的命运。毕竟这才是生活，孙娅不可能为他放弃掉丈夫的名利。俊淳拒绝秀婷时的冰冷终于得到了回应，孙娅的选择，更像是现实中女人的必然逃离。
5
男人的未来是女人
여자는 남자의 미래다
2004
“
久、别、重、逢
Douban：6.9 IMDb：6.4
表现男人的脆弱和不可信任。
从退伍的男友到赫牧、俊昊，她的态度和反映，一直是暧昧的。她的主动示弱，或者有意迎合，正是不被伤害的挡箭牌。毕竟没有任何理由让她独自承受恋人撒手而去的痛苦，既然赫牧和俊昊都表现得男人般洒脱，申华一样可以如此。
俊昊和学生的一出戏，有人说是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联系及《江原道之力》几个教授大侃性能力，对于大学教授这个职业，与其说是导演成见，不如说是有意的放大，类似的细节着墨，一直是洪常秀所擅长的。第一次出征戛纳。
6
剧场前
극장전
2005
“
戏、里、戏、外
Douban：7.3 IMDb：7.1
《剧场前》并非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与电影院也并无太多瓜葛，非要强加个概括，它是关于电影与现实的思考。《剧场前》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为电影中的电影，后一部分由这个故事所引发而出，一男一女被安排在了虚拟与现实场景中前后出现。和洪常秀以往风格一样，画面平淡中夹杂着不厌其烦的对白，看似依然在熟悉的无聊小事上作些文章。
电影阐释的因由不能拿来解决现实里的复杂，电影里的男女尚且惧怕死亡，而恍惚迷糊中的东秀为眼前景象困惑，冒出的痴人梦语只是个天真笑话。病入膏肓的导演害怕死去在床上失声痛哭，而戏外的英实在床上无非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女人罢。电影里延续下来的情绪让东秀得到了满足，但最后现实却不忘抽他一记耳光。最后，东秀也在老友的痛哭声中深省，生活又将带给他什么发现，是否他还继续着电影里的情绪与冲动，这些不得而知。
《剧场前》入选了当年的《电影手册》年度十佳，可以说《剧场前》延续了《生活的发现》里的情绪。所谓生活，所谓男人。
7
海边的女人
해변의 여인
2006
“
海、边、情、事
Douban：7.4 IMDb：7.0
洪常秀作品里的三角关系可以长篇大论上几篇，不可避免的个人自私以及情欲难耐，男女之间的爱情角力从未停止间歇。
《海边的女人》消除了不少洪尚秀作品必带的裸露床戏，转而偏为主流回归。依然有小饭馆，酒是不可缺少，但惟独少了裸露却又冷冰冰的床戏。
影片在金导演和文淑的剧情分配上，并没有倾斜向其中一方，但出于片名所呈现的女性视角，导演加入了两个女性角色的对话交往。她们的交谈是新鲜的，出现在海边更是极富象征意味。暗涌翻动的海水，游客稀少的海滩。文淑延续了导演作品女性角色设置，独立之外有着自我原则，被迫做出取舍又可以选择抽身。
8
夜与日
밤과 낮
2008
“
日、以、夜、继
Douban：7.9 IMDb：7.2
洪常秀说《夜与日》的创作来源，是有一次深夜，他从纽约打长途电话回国，妻子正在商场购物。首尔是白天，纽约是深夜，洪常秀在酒店门口抽烟，看着一只狗经过。每个人的情感状态不可避免地被时差所影响，就比方一个人很有说话和倾诉的欲望，一个人却想着琐碎麻烦的事情。洪常秀觉得这种错位感觉很奇怪：一个人属于夜晚，一个人属于白天，遂有了《夜与日》的灵感冲动。
中间百无聊赖的男子，街边的污水、可爱的小孩、安静的面包店，完全就是高丽版侯麦，巴黎风貌描绘真不错，拍得也比侯孝贤之类的好多了，自然，流畅，没有因为说是在法国就故意搞倾斜讨好什么的，依然是一眼可辨的洪常秀作品。
9
懂得又如何
잘 알지도 못하면서
2009
“
堤、川、济、州
Douban：7.1 IMDb：7.0
饭馆的桌、旅馆的床、散心的路，洪常秀反复述说这三样东西。影片最大特点是不时出现的内心旁白，具导演会跟观众吐露心扉，起到了事实意义上的讲解注释。中间他还读起信来，洪常秀似乎还偏重文本记载，希望观众尽可能去发掘对白的意义，包括电影按照时间日期推进，带来一种每日一记的心情和感觉。
有时候你觉得他是在述说无聊，日常生活里琐碎的情感小事。有时候他是在讽刺男人，揶揄挖苦冷幽默。有时候蹩脚的对白、粗糙的场景和刻意的镜头，反而呈现出了某种身边真实。那洪常秀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以我的判断，对知识分子、文艺青年还有很大一部分东方男性对象来说，洪常秀的表达相当直接，具有很强的洞察穿透力。
10
夏夏夏
하하하
2010
“
哈、哈、哈、哈
Douban：7.5 IMDb：6.9
伪善的男人，满嘴的甜言蜜语，经常又是滑稽可笑。神经质的女人，总有惊艳出场，然后不可捉摸。前作有看小片睡大觉的电影节评委们，《夏夏夏》依然不忘挖苦揭短，一小撮知识分子统统入列，导演没名气，影评人很抑郁，诗人没性欲。他们就好像是一群多余的人，尽做一些不务实的破事。相比较于谈人生理想讲抱负追求，这些人对追逐异性、处理两性关系似乎更有热情。与其说洪常秀是在实践“越是禁忌越想碰”，不如说他只是忠实还原一部分人的真实生活，乐此不疲。由于往往不加掩饰，当事人看起来又都是极为可笑的，就好似路边一条狗。至于粗糙简陋的场景是否对应了精神的贫瘠困乏，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一些有趣的地方还包括诗、梦境和哲理探讨，好比调味料和餐点装饰。若在以往，洪常秀作品要跟诗发生关系，很多人恐怕难以置信。至于哲学哲理，洪常秀用口语化的对白讲了“花非花，乞丐不是乞丐”的道理。他似乎在提醒观众，电影人物未必真实，讲述也未必真实（比如空军部队）。人立在那里，即便再生活化，有一丝不落的男性思维，但是当你觉得他们真实时，你已经把自己或者生活经验放了进去。反过来说，那不正是电影里说的“好的东西”么，你赞同它们，认可它们，因此你愿意相信和追求它们。
11
玉熙的电影
옥희의 영화
2010
“
迷、情、映、画
Douban：7.5 IMDb：6.9
《玉姬的映画》有一个松散的四部分结构，长短不一、迂回曲折，没有标明出时间顺序，任由观众自行组接。比如刚开始看第二段，有人会突发奇想，第一段是否就是“剧场前”。最令人惊讶的是影片第四个段落也叫《玉姬的映画》，它同时还包含了两部分拼贴的内容，平行并进，最终交汇。因此，既可以把它看做“片中片”，然而它又完好地融合于剧情故事当中。
如果归纳影片的核心问题，那无疑是关于爱。洪常秀没有拍着胸口说，我是爱，这部电影是关于爱。但在末尾一段的并行时光中，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老去的男人；一样的地点，一样的路程。如果你细心体味，再对号入座并稍加联想，《玉姬的映画》无疑会变得极度伤感。以往的异性追逐中，总有落败退出的一方，《夏夏夏》做到了豁达，可《玉姬的映画》却是充满郁结。电影好像在说，人活世上，大家都这么失败，不自知其过。
12
北村方向
북촌방향
2011
“
夜、夜、生、情
Douban：7.5 IMDb：7.0
在洪常秀的作品体系里，最适合作为《北村方向》比较对象的是《处女心经》，故事都发生在首尔（汉城），风格上又都是黑白摄影。情欲依然起伏，然而十年过去，主角们的年纪都可以加上十岁，洪常秀也不再注重男人与男人或者男人与女人的爱情角力，他对首尔的环境和夜晚的气息似乎更感兴趣。
名叫多情的韩餐店，名叫小说的小酒屋，在这些名字的背后，洪常秀似乎隐藏了对《北村方向》的一些关键词提示。当导演说老板娘和旧爱长得很像，那更多只是种理由和借口。尽管洪常秀也曾寻找过生活中的诗意，但不同于中国的吕乐，洪常秀似乎更喜欢无意的邂逅，最好还是纯粹直接。在讨论偶然和极限的前前后后，我们会注意到女老板总是身不在场，姗姗来迟；导演总要谈了一段曲子，跑门口抽根事后烟；其实无须猜测也无须自白，人物的存在状态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内心。
跟《玉熙的电影》的相似，《北村方向》有一种奇妙的节奏感，一店又一店，一天又一天，异样的舒适。从碰杯、赞美到朋友间起的话题，他们都在寻找彼此相同的节奏和韵律。一夜过后，导演叮嘱老板娘，第三条是写日记。日记，每天形式相似，每天的内容却不同。转门背后，这一次的意外和上一次区别不大。
13
在异国
다른나라에서
2012
“
故、事、三、则
Douban：6.8 IMDb：6.4
海边的外国女人。于佩尔主动要求加盟洪常秀作品，令老司机的电影，变得更加丰富有趣。
第一段：亲爱的救生员……
第二段：白日梦……
第三段：我没见过什么外国女人……
14
不是任何人女儿的海媛
누구의 딸도 아닌 해원
2013
“
爱、之、将、死
Douban：6.8 IMDb：6.8
《惠媛》开场是不太典型的洪常秀，女主是“韩国小姐”类型的漂亮妹子，不再是当年被争夺的矜持水晶（《处女心经》），也不是《海边女人》那种历经风霜，阅历满满。电影上来就是一个梦，然后又是惠媛妈妈的出现，这都是比较罕见的。然而从书店男子、著名旅馆以及男主人公出现后，《惠媛》又回到了常见的路线上，小店狂饮、短途旅行、吵架撕破脸……就连劝和的老头，也许，他是一个从未来时空或其他洪常秀作品穿越而至的神秘角色。
解读全片信息的关键是惠媛的梦——只不过这次的梦有些太长太过了，当然，还可以是她在图书馆看的那本书：艾利亚斯《临终者的孤寂》。惠媛提及怕死，这不是说她真的怕死，而是这样一个美貌、衣食无忧的姑娘，她同样可能缺乏安全感。安全感不仅来自独身一人在韩国，更来自爱情上的无药可救。
电影要表达的恐怕还是“爱之将死”。即便惠媛想去美国，那也只是一个梦——跟跑到江原道避世一样的不现实，她很可能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从不动的雕像到无言的城墙，从地上的烟头到甘当隐形人的女性友人，《惠媛》道出这样的婚外恋情是穷途末路，但当局者为什么还是执迷其中，心甘情愿去犯贱或忍受。很多时候，洪尚秀对作品当中的女性比男性要宽容得多。这一次的惠媛尤其明显，她落单，但是没有随波逐流，表现得比男人更坚强。
15
我们善熙
우리 선희
2013
“
男、女、之、网
Douban：6.9 IMDb：6.9
重复的被溝、重复的对白、重复的音乐，重复邂逅当中却生出了三种不同的状况和结局，一并堙没在古老的宫殿。
善熙这个角色是重复海媛，但没海媛那么精致漂亮（更像郑有美之前出演的的人物角色），而且讨人厌。以往的洪尚秀是扒男性的皮，现在开始揶揄某类女性，但谁能否认，这不正是所谓的生存之道？
16
自由之丘
자유의 언덕
2014
“
乱、错、时、间
Douban：7.3 IMDb：6.9
这是洪常秀的第16部长片作品。
加濑亮看着吉田健一的《时间》，打一把透明雨伞，讲一口号称日本男演员三甲的英语口语，以文艺男神的面目，读着信纸上的旁白，穿越到了洪常秀的电影里。
“自由之丘”是电影里一家咖啡馆的名字（自由之丘同时也是是日本东京都目黑区的一个地区），如果望文生义，它大概还有一层自由组合的意思。观众会看到男主人公的信纸被无意打乱，然后故事的时间线也随之胡乱跳跃。
《自由之丘》的不稳定时间，既体现在打乱的书信上，也有过了十点不提供早餐以及十点以后来找我。与此同时，主人公处于极度嗜睡的状态，分不清白天黑夜，甚至于现实或做梦。所以，我们或许没必要知道，他到底找到了她没有。就如主人公自己说的，重要的是，他来找她了。
这即是一段时间。
男主人公寻找旧情人，跟咖啡女滚床单，被小姑娘吸引，又一再赞美老外的妻子。时间很重要，但有时候，它也没有那么重要。换一个timing，ABCD可能就要重新来过。
17
你自己与你所有
지금은맞고그때는틀리다
2015
“
这、那、对、错
Douban：7.4 IMDb：7.3
洪常秀很早就开始了重复，到《这时对，那时错》，重复变成了两部分相似但不同的故事，有如科幻片的平行世界。单作为一部爱情电影，《这时对，那时错》并不算好看，作为一部洪常秀作品——在第二次进入咖啡厅后，开始变得怪趣横生，像一个四维空间，某个段落的具体时刻，指向了全然不同的洪常秀作品。
电影更像是在说：男女关系的奥妙，在于每一个点或时机，而不是所谓的“对错”，更不是上下进出。洪常秀揭示了人生困境，爱情没意思，但人们总还是想去抓住爱情。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到头来，被欲望驱使的，被命运嘲弄的，只是那可笑又可怜的人。
就像《这时对，那时错》的结尾，似乎没有比一个人踏雪离去，无需言说来得更好的表达方式了。人真的可以读懂另外一个人么，也许，再多的酒，再掏心的话，再调皮动人的吻，都不如看上一部关于他的电影。电影是个谜，就像一个人的心。
18
你自己与你所有
당신 자신과 당신의 것
2016
“
醉、忘、情、深
Douban：7.1 IMDb：7.0
差点被蜡炬成灰的最后一个镜头蒙了。
搞了婚外恋的洪常秀，居然开始相信爱情了——让两个主角承认自己爱喝酒喜欢搞对象，总归是没有错吧。
其实是一篇关于“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的拙劣搭讪命题作文，最喜欢两个老同学相认的一幕。杀手都会有小学同学，干这档事——没有几个老同学怎么行。
19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
밤의 해변에서 혼자
2017
“
重、复、差、异
洪常秀的最新一部长片作品（我觉得大陆译名还可以再好点），正在柏林主竞赛展映。其实无论有没有金敏喜，大家关注的是不是导演和女演员的八卦绯闻，洪的作品并不比发生太大变化。
我很难相信，一个从来不喜欢洪常秀的人，会突然因为一部新片， 喜欢上他。正如，对我来说，洪最厉害的地方，是他可以在近二十次的情爱摸索之后，依然能够从国外，从自己身上，从一个寻常不起眼的地方，刨出来更多的生活琐屑和电影趣味。十年前，国内第一代影评人，迫不及待地宣布，洪常秀已经GAME OVER。十年后，你发现，他依然出没于三大节。
二哥最近一直在跟日剧《山田孝之的戛纳电影节》。里面谈到了日本电影制作的现状，其实它也可以作为韩国与中国等东方电影的互鉴。许多人喜欢调侃洪常秀，以道德喜好来妄言和批判电影的价值，殊不知自己也是被讽刺的对象。
洪的作品有粗糙的外观，却在粗糙之下，不断去触碰，把玩，冲击甚至是颠覆电影的造梦本质。他的倒错结构，他的秘制尴尬，还有一颗颗永远在寂寞和骚动的凡夫俗子的心。其实，这个二十年前的过程本身，已经比肩许多专注、隐秘而伟大的电影创作者。
小编：
似乎也是因为一篇二哥的影评，我开始了与洪尚秀长达3年的凝望。他的电影似乎离不开一种关于重复的影像辩证，前前后后那微妙的似曾相识与当下差异。
在他那里，爱是一个多重性的问题，每一场爱都是一次练习，一次关于欲望的生成与释放。我已无法在对他进行固定意义上的道德论述，他倡导与世界即兴相处，在各种虚情假意中，尚能寻得一些诚实，一些向欲望的敞开。
很高兴能够遇见你，洪常秀。
E N D
编 辑、视 频 | 韶 嘚 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