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学界所说的艺术电影概念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制作的叙事电影,展现全新观念和内容蕴涵,以知识阶层的观众为主要对象,包括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法国新浪潮电影、德国新电影、美国电影中区别于好莱坞电影制片厂体制之外的独立电影。现泛指在艺术电影院放映的面向小众,受国际电影节肯定的,有一定风格化特征的且具有人文深度意义和艺术探索性的电影。一般来说,西方艺术电影的限定主要表现在相应的体制上的支持;风格上有一定追求和人文深度具有“作者”电影特征;融资渠道与发行渠道上的独立性且处于好莱坞制片厂之类的电影体制之外。在中国,艺术电影涵盖是约定俗成的,一般把电影分为主旋律电影、娱乐电影和艺术电影三类,中国没有艺术院线体制,呈现出更为复杂的特性。八十年代后期,中国电影的生产和发行体制客观上支持艺术电影,当时只要是在艺术上有新意、在政治主题上跟以前不同就直接被归为艺术电影,基本上第四代导演的大部分作品就纳入艺术电影之中;90年代以后随着中国体制改革的深化,第五代导演创作的分化和新时期艺术高潮的衰落,出现了第六代导演特定阶级体制外的“独立制作”。新世纪随着电影创作环境的进一步宽松,第六代导演从“地下”走到了“前台”,中国艺术电影面临着分化与分流的境遇。我们能发现一条较为明晰的艺术电影的流脉明显区别于主旋律电影和商业化电影:从几代导演共同努力的艺术苏醒到以第四代导演为主的艺术创新潮流,再到以第五代导演为主体的新时期电影艺术的高潮及之后的萎缩和文化对艺术与商业的融合,最后到第六代导演的边缘坚持及新世纪以后,第六代导演、新生代导演关注现实,融合艺术和商业、艺术与主流电影的努力呈现多姿多彩和充满活力的文化景观。面对当今多义复杂的新语境和日益被拓展的结构空间,中国艺术电影如何自处和良性发展,值得思考和探讨。艺术电影无论是形式和内容上,都不乏对“新”的追求,从表达诉求方面偏重作者性,而这也决定了它与商业电影的本质区别。在艺术电影中,不确定性成为影片的基调,观众的期待视野从观影伊始就被打破。艺术电影拓展了电影形式上的边界,其内核指向叙事之外的精神修辞,它们通过各自的方式为观众提供了某种理解世界的方式,每部艺术电影自有其法则,成为广义电影序列中的“严肃艺术”,脱离了看世界的惯常方式,从而通过一种更复杂、更暧昧的再现,进入更真实的现实。新时期以来,国产艺术电影先后在第四代、第五代、第六代导演的努力实践中获得了很大的发展。“第六代”则在影片中聚焦于个人记忆、颠覆个体的精神世界。随着经济市场化的进程,中国电影进入产业化时期。面对电影市场中的商业大片热潮,艺术电影的生存空间岌岌可危,其声音日渐被掩盖,甚至消失在一片商业营销中,2016年,吴天明导演的遗作《百鸟朝凤》上映,首日票房27.7万元,排片仅2%。《百鸟朝凤》最终以超过8500万元的票房成为艺术电影的一个经典营销案例。在中国西北、黄河岸边,有一个名叫无双镇的地方,之所以叫做无双镇,是因为这里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唢呐班子“焦家班”,焦家班班主焦三爷更是方圆几百里独一无二的唢呐大咖,他的独门绝技就是当地唢呐界的葵花宝典“百鸟朝凤”。当地有个习俗,每逢红白喜事、婚丧嫁娶,都要请个唢呐班子唱社戏热闹热闹,社戏的目的不仅在于招待客人、讲讲排场,办丧事时,更是对亡故之人德操的最终评价,谁家的丧事办的像不像样,对死者的评价不用人说,一看社戏的唢呐组合便一目了然:德行一般的只吹两台(二人合奏),中等的吹四台(四人合奏),上等的吹八台(八人合奏),德高望重的才有资格享受最高待遇“百鸟朝凤”,德操不够的话即便你给多少钱,焦三爷也是不会给吹的。焦三爷凭着这门绝活手艺,成为全镇乡亲们崇拜的偶像,人们纷纷把孩子送到三爷那里学艺,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成为像焦三爷那样,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脚下跪倒一片的孝子贤孙行答谢礼,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给个县官都不一定换哩。焦三爷的绝活儿可不是谁都可以传的,黄土地孕育几千年的艺业不能丢、祖上一辈辈传下的训教不能丢,匠人的执着与操守不能丢,而最重要的,是匠人的艺德不能丢!要学手艺首先要看德行,德行不够、天赋再高也不配吹祖上早已定盘几百年的衡量功德的标秤“百鸟朝凤”。经过反复筛选,三爷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接班人,天赋不算太高,但为人善良、朴实重义的游天鸣。天鸣长大了,也学得了焦三爷的浑身本领,焦三爷解甲归田,把班主让给了天鸣,焦家班变成了游家班,从此,传承唢呐祖业的担子,就落在了天鸣身上。可是,时代变了,古朴憨实的无双镇的乡亲们已经不再留恋听惯几百年的唢呐,取而代之的是洋乐队和扭着屁股露着雪白大腿唱着港台歌曲的女歌手……一次社戏当口,天鸣的唢呐班子与洋乐队狭路相逢,唱起了对台戏,遭到观众的无情谩骂,最后双方大打出手……再也没有人请唢呐班去唱社戏了,师兄弟们为了生计,纷纷外出打工,游家班濒临散伙。焦三爷得知以后,为了让乡亲们找回千百年对唢呐的钟情,拖着沉重的病躯,重新披挂上阵,亲自为德高望重的死者吹奏“百鸟朝凤”……焦三爷一病不起,诊断为肺癌晚期。他拒绝医治,却卖掉家里唯一的耕牛,给天鸣置办家当,希望他重振唢呐班,祖宗留下的东西绝不能断根。焦三爷临终前叮嘱天鸣,死后千万不要给自己吹“百鸟朝凤”,吹个四台就够了……德艺双馨的一代名匠,带着对祖传艺业的担忧,去世了……县里打算把唢呐技艺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上报,天鸣去了省城,打算找回师兄弟们共同排演申遗曲目,可在外打工的师兄弟们不是手指被机器压断,就是得了矽肺病,再也不能吹唢呐了。可在省城最让天鸣心灵震颤的是,他和焦三爷视为生命的唢呐,居然成了乞丐街头卖唱的工具。天鸣怀着失落与忧伤的心情回到无双镇,在焦三爷的坟前孤独地吹起了“百鸟朝凤”,如泣如诉的唢呐吹出的似乎是对师父无奈的哀告:“师父,我将怎么办?”吴天明,原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第四代导演、中国电影领军人物,代表作《没有航标的河流》、《人生》、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更以《老井》为代表,将中国电影西部风潮刮遍全球。在这一话题的带动下,艺术电影开始渐渐被更多的人“看见”。但是,这一现象也从另一个角度体现出中国电影市场的非常态。令人欣喜的是,国产艺术电影文本呈现出多样化特点,多部作品从形式和内容上拓展了电影的表现空间,导演个人风格凸显,这标志着当代中国艺术电影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从某种意义而言,艺术电影最具代表性的特点决定如何让它们被更多观众“看见”,如何从被“看见”到被“偏好”,是国产艺术电影当下面临的难题。商业类型片宣传外衣的艺术电影在具体营销中往往赢了票房,失了口碑,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的宣传以抖音为主要平台,首日票房甚至超过了2.6亿元,第二日票房开始迅速下滑,最终以2.82亿元的票房告终。《地球最后的夜晚》以其粗放式的商业型宣传令票房在短短几天内被反噬,这一现象恰好说明了艺术电影和大众之间存在的差距。艺术电影的宣传发行困境本质上由文化差异决定,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的鸿沟是难以被抹平的。只有在良性的电影生态环境下,艺术电影才会得到更多的生存空间,才可以真正面向大众。 《地球最后的夜晚》片名科幻,剧情玄幻,可它其实只是一部文艺片!时代成为“第六代”的电影主题,命运的无常则成为其中的表达主旨。从拍摄“地下电影”到向商业靠拢,“第六代”经历了从独立制片到完全合法化制片的转变。以2019年上映的艺术电影为例,从年初的《地球最后的夜晚》及至年末的《南方车站的聚会》,对形式的迷恋和探索,是近年来国产艺术影片的共同转向,构成当下艺术电影生态的主要景观。这种新的电影观看方式需要观众在一定的理解力和接受力基础上完成,对电影形式外的理解层次决定了对影片本身的认同程度。电影作为大众文化,其与分众时代无法有效匹配的矛盾凸显出来。今天圈层文化进一步巩固了电影分众的局面,无论是艺术电影的放映,还是营销,找到“正确的”观众是首要问题。分众化不仅利于艺术电影找到合适的观影对象,在分众发行的基础上采用长线放映模式,艺术电影和艺术观众的关系会越来越匹配和稳固,挖掘出艺术电影的市场潜力。艺术电影作为一种虚拟产品,在这种新的营销模式中如何找到更“对”的受众,国产艺术电影宣传路径的一个重要方向。2016年,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简称“艺联”)的建立标志着国产艺术电影进入全覆盖的放映时期。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标志着中国电影放映呈分众化、多元化发展态势,为国产艺术电影提供了更多生存空间。通过新媒体传播,同时也产生了另一种电影的观看方式。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重构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交行为,国内移动视频用户的数字已相当可观,在线视频市场亦发展迅猛,观看付费视频的习惯正在被接受和形成,这其中属于艺术电影的观众力量值得挖掘,电影与新媒体的结合,还包括通过视频网站传播等,网络发行逐渐成为艺术电影的又一渠道。国产艺术电影作为电影生态的一部分和商业电影的发展形态关系始终关联,提高艺术电影的传播量至关重要,如何恰当地处理好艺术电影、艺术影院、电影观众三者的关系,使大众在观影经验中重新获得思考的能力或许是中国艺术电影的未来之路。2020年7月22日晚,中国电影资料馆小西天艺术影院,参加本次观影的观众进馆时扫描健康码、注册电子访客证。新京报记者 李凯祥 摄
放映测试场,观众入场前收到的小礼包,内含消毒湿巾、两副口罩和一个可折叠的口罩收纳夹。
影厅内放置了无接触消毒洗手液、废弃防疫用品专用垃圾桶等设备物品(7月22日)中国电影资料馆节目策划沙丹说:“这回选定的两部电影,是这两天几个部门全体同事一起商议的。《劳工之爱情》是第一部在册的中国电影,也是资料馆现存最早的国产故事片。这部电影是中国电影的起点,今天放映也是中国电影资料馆艺术影院重开重要的起点。《枯木逢春》是郑君里导演的重要作品,他是中国影史上的一位全才、奇才。这部电影就是讲抗疫成功的故事,和当下当然有所观照,同时电影里用到的现代语言,彰显的东方美学也令人印象深刻。再加上电影主演之一上官云珠,今年也是她的诞辰百年,所以种种机缘巧合,我们一致同意把它放在了首映片单中。”
资料馆史学研究室副主任李镇导览:“如果电影也是有生命的话,《劳工之爱情》98岁了,《枯木逢春》整整60岁。”1922年上海明星公司出品的《劳工之爱情》,由张石川导演、郑正秋编剧。这部喜剧片只有185个镜头,但被电影史学界反复研究。《枯木逢春》由郑君里导演,他执导的《一江春水向东流》、《乌鸦与麻雀》、《聂耳》、《林则徐》,都是影迷们耳熟能详的。“《枯木逢春》中所展现的血吸虫病特别严重,据说感染者1千万,受到影响的人超过1亿,有13个省份受灾。当年是在毛主席指挥下,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战胜了疫情。”胡歌专访 演《南方车站的聚会》是清零重启 拍戏时把自己孤立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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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黄莎莉|世界电影艺术观念(二)—— 欧洲艺术电影美学
艺述:黄莎莉|世界电影艺术观念(三)——独立电影美学
艺述:黄莎莉|世界电影艺术观念(四)——现代、后现代电影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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