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中科院一位博士的学位论文后记深深地触动了整个学术圈。文章用朴实无华的文字,记录了一个博士的漫漫求学之路,在不卑不亢的叙述中,揭示了一个生命所经历的人间冷暖与不可撼动的精神诉求。编者在阅读他的后记之时,一次次为他的艰苦卓绝而叹息,也一次次为为他的坚忍不拔而赞叹,更为他终能学成并拥有一个可期的未来而欣慰。众生皆苦,命运无常,每每窥见他人的艰辛,总叫人怜惜生命的卑弱与不堪。与此同时,这世界一切都在因果相依与因缘和合之中存在和延续,时光变幻,万法无常,唯有那颗心真实不欺,支撑并引领着命运的方向。经过锤炼的生命,总会迎来善缘,获得善果,这不但是未来可期的美好,更是宇宙中永不破灭的命运法则。
高永顺老师是我院2017年的博士毕业生,目前在宝鸡文理学院任教。编者与他相识甚早,我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亦懂得彼此的苦衷。今日再读他的博士论文后记,曾经的艰辛依然历历在目。经历过生活才懂得一切的来之不易,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现实生活中的他一直谦卑而随和、知足而幸福。编者非常崇拜他抛弃“铁饭碗”而跳出舒适圈的勇气,欣赏他在求学路上经历迷茫而最终坚持不懈的毅力。因此,在此分享他的一些想法和后记,希望能够激励到也许正在迷茫的你。
时光如同手指间的细沙,很快就会流失殆尽。就算是款款挽留,也依然徒增惆怅。曾经系马的古柳,还抽得出几枝绿条?“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心头怎么突然冒出秦腔《断桥》中的这两句唱词,悠悠然弥漫万水千山。卅年一觉江湖梦,仗剑载酒忆旧游。逆着岁月的流光一路回溯,生命的年轮却是如此跌宕起伏。1990年的黑色七月,从容高考“沙场”,不意考得清水县文科第二名。然而错报志愿,折戟沉沙,只上了甘肃省供销学校。两年的财务审计学习,练得左右两手都能打算盘,工业会计、商业会计账目处理也不差人意。1992年毕业时,幸运地被分配到天水交通征稽部门,一身制服,大盖帽上的国徽熠熠闪光。可我心不如愿,上班第三天就制定了长期的学习计划,查车收费之余,沉迷于书山文海。1996年获得兰州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自学考试专科学历,同时在笔记本上涂鸦,在缪斯女神的感召下成了一个文艺发烧友。散文、诗歌、思想文化随笔、书法、绘画、武术……填充了我工作之外的整个生活,跟小县城的一大批文友激扬着诗酒年华。生命的热量,催发着我决意去拥抱太阳,于是我化作一只飞蛾,奋身扑向烈焰。2005年3月,谢绝了亲友和同事的苦苦劝告,贱卖房产,毅然东下西安,“落草”在陕西师范大学老校区隔壁的“天下第一胡同”——瓦胡同,从此开始了我此后数年的游学生涯。我在汉唐书城、万邦书城办了会员卡,常常流连于书店,着迷于文学和学术的魔力。一次逛进万邦书城,不意间看到李利安老师主编出版的《指月录》,顿时对李老师心生敬仰。请求陕西师范大学中国哲学专业硕士生李鹏打听到李老师的电话,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一串数字。电话那头李老师和师母谢老师的声音至今还能萦绕耳畔,真切中饱含着鼓励。李老师建议我赶紧考研读博,走正规的学术之路,否则靠自己摸索,50岁之后仍然进不了学术圈子。李老师甚至主动写邮件催促我尽快跟他见面,很乐意我报考他的硕士生。那个中午,我踏进了李老师桃园校区简朴的家,品尝着谢老师做的面条,谈出我的理想和困惑。当李老师得知我只有自学考试专科学历时,很遗憾地建议我拿到自考本科文凭后再报考他的硕士。前途布满荆棘,我踌躇了。然而很快我又挺立起来,不怕伤痕累累昂然迈向荆棘丛中。此后辗转成都、武汉,在各大高校旁听课程的同时全力攻克英语难关,终于在2008年以同等学力考取中南民族大学宗教学专业硕士研究生。汶川地震,举国哀恸,我满含泪水奔赴兰州转调档案,途径西安专程拜望李老师。李老师在校医院打着吊瓶为我规划未来的学术之路,这一幕至今历历眼前,如诗如画。读硕士期间,我把稚嫩的论文发给李老师,老师都认真批阅,提出修改建议。2011年硕士毕业,在就业无门的窘况下,我又一次致书李老师,老师毫不犹豫答应帮我推荐工作。以此因缘,我才得以栖身法门寺佛学院。2013年又蒙老师接引,正式忝列老师门墙,由私淑弟子转为入室弟子。读博第一年,我带着妻子和刚满一岁的儿子租住在西北大学南校区对面的城中村,李老师和谢老师经常在生活上给予关心和资助,使我们度过了煎熬的一年。回想起来,点点滴滴,都浸润着人世间浓浓的真情。我经常不由自主地问自己:李老师和我是哪一劫哪一世结下的殊胜因缘?本来素昧平生却是缘深似海。在我坎坷的求学之途中,是李老师一路鼓励和指引,我才得以走到今天。李老师锋利的思想如同我的“精神兄长”李寻欢手中的小李飞刀,一旦出手就例不虚发。今生今世,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无法练就老师的“绝技”,这种天赋的能力,是后天难以模仿的。求学期间,老师对我的指导有时慈眉善目,有时又当头棒喝,正如千面观音,面面都是慈悲摄受。这几个月找工作四处面试时,老师在百忙之中耐心指导,设法推荐,尽力托举弟子上马登程。在十二年的师生缘临将转向另一处百果园之际,我满怀感恩之情由衷地向李老师和谢老师道一声:谢谢老师多年的关心和栽培!我唯有以学业上的一丁点进步和思想的略微成熟来报答老师的深恩。一纪师生缘,万劫宿世因;芳草萋满径,天山望飞鸿。2007年初,我由成都漂到武汉,租住在纺院后街,忐忑不安地四周逛悠,以熟悉周边环境。当我发现对面南湖边的中南民族大学时,被清雅美丽的校园所吸引。于是钻进网吧上网查询,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招收以同等学力报考的宗教学硕士。我鼓足勇气“闯进”学院办公室,打听导师王萌老师的信息。办公室工作人员严词拒绝,我好说歹说,她才拨通了王老师的电话。十几分钟后,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骑着自行车赶来。在王老师办公室里,我呈上自己的习作和出版的文集,王老师翻阅后欢迎我报考。“终于有个学校愿意收留我!”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复习考研期间,结识了很多研友和中南民大、华中师大、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的老师和青年才俊。那时,我破旧的背包里经常背着笔记本和一张单人床单大小的塑料布,赶赴各个高校去旁听哲学、宗教学、文学、历史学的课程。中午无处休息,就把塑料布铺在校园草坪上,以臂为枕,躺在上面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2008年,已经36岁的我考入中南民大,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进入“大学”求学。可我的心境早已落红无数,体会不出朝阳喷薄的少年情怀。王萌老师——这位出生在淄博的山东大汉,却有着罕见的赤诚、善良、质朴和“羞涩”。也许因为他只大我七岁的缘故,他始终对我那么宽容,随我的性子读书、写作,他基本上不加限制,只是偶尔提醒一两句。可王老师对我的生活却关怀备至,把他的台式电脑送我使用。在我读博期间,王老师极力争取教育部重大攻关项目课题组组长许宪隆老师的同意,以参加项目的方式资助我的生活。王老师的师恩,令我久久感怀!在这里,我还要感谢一位特殊的老师——台湾师范大学教授、净慧长老门下皈依弟子黄连忠先生。在净慧长老主办的禅学研讨会上与黄老师结识,黄老师慷慨地把他的账号和密码给我,让我任性地下载台湾有关观音研究的资料。黄老师在饭桌上与黄夏年老师聊天时说他是“深蓝”,台湾海峡的波涛阻隔不了他的中国情,他对晚学的信任与帮助让我铭刻在心。在西北大学的四年,时时领受陕西省社科院研究员王亚荣老师、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教授荆三隆老师、陕西师范大学宗教研究中心主任吕建福老师、西北大学佛教研究所王早娟老师、西北大学佛教研究所白冰老师,还有2005年就已认识的陕西师范大学教授吴言生老师等师长的教诲。王亚荣老师的点评如南帝一阳指,简洁精准,一招中的;荆三隆老师施展降龙十八掌,山呼海啸中摄人心魄;吕建福老师的指点就如同十路谭腿,貌似朴实无华却功力深湛,内蕴无穷;吴言生老师才气逼人,俨然“花间词人”再世。王早娟老师温婉,老朋友白冰老师质实。临近毕业了,深深地表达对这些师长的感恩与怀念。二十多年来,本西法师、净咸法师、格拉脑吾仁波切、净慧长老、明海法师、明奘法师、明影法师、明基法师、崇谛法师、演峰长老、贤空法师、隆慧法师、圆诚法师、尕藏尖措喇嘛、杨佛兴老师、陈兵老师、明尧居士、张海滨居士、覃江居士、海莲居士、圆胜居士等佛教界的法师、师长和朋友给予我各种各样的帮助和指导,他们的慈悲冲淡了人世间的浊浪,清洗着我污垢重重的灵魂。今年已经逝去的天水女诗人杨玲玲居士,是她十多年前介绍我加入天水市诗词学会,得以向天水诗词书画界的长辈尊宿学习请益。杨玲玲老师在身患绝症的时候,还不断给予我物质资助和精神开导,时时牵挂着我的病情。感念这些佛弟子们的深情厚谊!我还要感谢法门寺博物馆李新玲书记、姜捷馆长和李发良老师的知遇之恩,他们对知识和学养的尊重,使我获得了些许的安慰。武汉大学国学院孙劲松兄约我写作《生活禅的理论与实践》一书,对我顺利完成博士学业助力很大,劲松兄的这份情谊恰似及时好雨,润泽青苗。前西北大学校长方光华教授、宝鸡文理学院政法学院院长石玉平教授、宝鸡文理学院哲学系主任何振鹏教授、宝鸡文理学院宗教文化研究所所长刘林魁教授、宝鸡文理学院周秦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张波教授、天水师范学院科技处处长雍际春教授、厦门大学中文系谢泳教授等在我就业触礁时及时施以援手,迅速拨转了航向。他们是我的“天乙贵人”,涌泉之意时上心头。桃李满树闹,同门知音深。李门弟子李海波教授、王雪梅教授、李继武研究员,还有王欣、杨航、宇恒伟、梁富国、王鹤琴、李永斌、景天星、谢志斌等同门给我的指导和帮助,使我在论文写作和就业时少走了很多弯路。同门如手足,即便沧海桑田,也无法改变这一“亲缘”。同学校友刘冲、郭成磊、吕海军、韩永志、胡耀辉等博士常常在吃饭和遛弯时聊学术、谈人生,对我启益良多。可惜我偶宿学校,错失了很多与他们交流的机会,令我无比羡慕孔庆东在北大47楼207的富足学生生涯。有语云:“饥不得食,寒不得衣,暴露不能得安居,疾病不能得医药,亲朋疏之,豪强侮之,势利者奚落之。”我流落人世四十五年,酸甜苦辣备尝,有侮我者,有奚落我者,但亲朋从来没有疏远我。亲人对我的是挂念和担忧,而朋友却时时伸出他们热忱的双手,把我从一个个厄境中拖拽出来。要是没有全国各地一千多位朋友的关心帮助,我的人生之路会更加蹇舛。古龙说:“江湖人心远,浪子刀声寒。”而我流浪江湖,总是拥抱着满满的友情,人世间于是不再那么荒寒。无论善缘还是恶缘,夫妻都是甚深的因缘。感谢我的妻子李阿燕,跟随我这个落魄书生从江城到法门小镇,一晃就是七年多。妻子为了养育儿子,守着清贫,耐着寂寞,操持着家务,使我在养家糊口、养育儿子、牵挂老母和完成学业四面夹击之下不致于过分分心。我学业上获得的些微进步都有妻子的一份功劳。2012年6月,儿子高明谦的降生给我心力交瘁的生活平添了难以言喻的乐趣。虽然洗尿布、喂奶、哄他睡觉、带他看病,让我久病的身体更加不堪承受,但老来得子,倍加怜爱。在胎教的时候,我对着妻子渐渐鼓胀的肚子读了数十万字的古今中外经典,希望在他阿赖耶识里种下优秀文化的种子。调皮可爱的谦儿以他的成长带给我生命的思考,生命的奇迹常常令我惊叹不已!每当儿子脆亮而又略带嗲气地喊我“爸爸”的时候,我的心花绽放了。每当儿子骑在我背上高喊“驾!”,然后发出一串忘情的欢笑时,我为这个小生命的纯真和活力而感动。从胎教到辅导幼儿园作业,我一直努力恪尽着一个父亲的责任。在《周易》六十四卦中,唯有“谦”卦六爻皆吉。《谦》卦《彖》曰:“谦亨。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我希望儿子谦逊为人,一生平安。最后,我把最深挚的谢意致敬于我的父母,是他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又把我从那个偏远的小山村供到省城读书。父母为我无私地付出了汪洋大海,而我却没有报答点滴,反而为了求学更添他们的白发。2009年夏天,我还在武汉读研,正在华中师范大学参加历史学短期学校,噩耗传来,父亲白天割完麦子,晚上突发脑出血。等我火急火燎赶回老家时,父亲早已昏迷。两天之后,父亲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父亲一生好学,书法、绘画、武术、木匠、建筑、板胡、二胡、笛子、口琴、唱戏、择吉、禳灾、开拖拉机、干农活……样样都能拿出手。在他五六十岁的时候,还努力学习新鲜事物。可是他走得太早了,才六十六岁!我永远无法忘记父亲临咽气时眼角滴下的那颗硕大泪珠,那是为我而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常常入我梦中,还是难么独宠他的二儿子。梦醒阑珊,哀何以禁!如今,老迈多病的母亲孑然一身独守破败的老屋,华发凌乱,眼神浑浊,半夜兀坐窗前,牵挂着不在她身边的六个儿女。而儿女们却为生计所迫,自私而狠心地把老母“遗弃”在人生驿站的尽头。养儿方懂父母恩,老母受苦,每念及此,五内如焚!记得十六岁那年,祖母去世,从那以后,“生”与“死”的命题就一直绞攫着我。生从何来?死向何去?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这些弥天大问题迫使我翻阅哲学书籍,进而摸进宗教学中,出入于佛寺道观、教堂清真寺。1993年硬着头皮啃读《金刚经》、《六祖坛经》和《华严金师子章》,读得不知所云。1994年春天,甘肃省平凉市静宁县一家寺庙在清水县大理石厂订做了一尊佛像,迎请佛像时给大理石厂每位职工结缘了两本书,一本是林世敏写的《佛教的精神与特色》,一本是《心经》和《大悲咒》合刊。大理石厂工作的三姐夫知道我整天“神神叨叨”,就把这两本书送给我。我以蝇头小楷将《心经》和《大悲咒》抄写在一页红纸上,每天端坐读念半小时,二十天后成诵,至今不忘。这也许使我与观音结下了深缘。遇到李老师,撰写有关观音的毕业论文,这个缘一续就是二十多年,真是不可思议!樱桃红了,芭蕉绿了,黄叶飘了,夕阳短了。交通部门工作的十三年,错过了最有创造力的年华。虽然泛滥阅读不已,但终究剑走偏锋,于学术上收获甚微。而今沧桑半生,身衰神疲,每每力不从心。我觉得自己是茫茫大漠中一头负重前行的骆驼,“在路上”是无法逃脱的宿命。只有前行,挣扎着前行,朝着绿洲甘泉的方向。我热爱学术,喜欢读书思考;同时我也热爱艺术,喜欢书法、文学、武术等。我是典型的“为艺术而理性太多,为学术而情感过剩”的“夹生饭”,又试图平衡艺术和学术、情感和理性,使内心生活更加充实、丰满。人生总不能一味干巴巴、涩瘪瘪地理性下去,还是要有情趣,所以我搞的学术可能不那么纯粹,理性中总是掺杂着热气腾腾的温度。这也许有损学术,而我宁可被其所损,也不想改变。年届半百,活得有“人味”更为重要。另外,我对自己的学术期许并不高,能做多少算多少,坚持做下去就行了。这不是自甘退堕,而是掂量自己的斤两之后的选择。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过治学的五个条件:身体、天赋、有闲(有时间)、勤奋、机遇,这五个方面我都没有优势,甚至多属劣势,尤其是一些决定性条件我并不具备。因此,我只能“乌龟爬行”,收成不好年年种,一苗一粒总关情。我觉得:学术有很高价值,学术也没那么大价值;学术比较严谨,学术其实很不靠谱。学术的严谨和价值众所周知,我不必饶舌。我只谈谈学术的“不靠谱”和“没多大价值”。学术没多大价值,恰恰是因为学术不靠谱。即便以严谨和实证著称的自然科学,常常被后来者超越甚至推翻,今人的最新科研结论,十有八九免不了被后人超越或者推翻的命运。这说明自然科学很难认识终极真理,至少目前和今后漫长的时间里,自然科学也在盲人摸象。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更是在“似是而非”中摸爬滚打,见仁见智,莫衷一是,几乎无法揭示社会、人生的真相。对于人类来说,“真相”始终是隐没的,“真理”总是幻影重重。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决定了人不可能认识终极真理和事物真相,只能努力不断去接近真理和真相,仅此而已。学术界往往强调“客观”、“中立”,这种诉求和要求是完全有必要的,可真正的“客观”、“中立”是无法做到的。只要是个“活人”,就没法剔除主观因素对研究对象和研究过程、研究结论的“干扰”。鉴于以上看法,我才对学术没有太大信心。想到这里,确实令人沮丧!不过,既然人类没法达到纯之又纯的学术,那就退而求其次,尽可能向真理、真相靠拢,不断校准方向,不致于逸出“日常”认识的“正常”范围。所以,我认为学术的重要价值在于“日常”和“正常”,而非“真理”和“真相”。这样,就可以把学术摆在合适的位置,既不俗化也不僭越。总之,要认认真真、敬敬畏畏搞学术研究,又要清清醒醒、平平淡淡看见学术的边界和无力。跌跌撞撞走了将近五十年,越来越体会到生活的“蛮横”与“优雅”、“凌乱”与“整饬”、“无奈”与“希望”、“魔幻”与“真切”。复旦大学哲学系王德峰老师有句广为流传的话:过了四十岁还不相信命运,此人悟性极差!诚哉斯言!!!好多年都不敢说“掌握自己命运”的大话了,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希望不久能过上小康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有其他奢望。基于我的“药罐子”身体和现实生活状况,我自己的排序是:身体第一,养家糊口第二,教学第三,科研第四,玩艺术第五。事实上我执行得很不好,第二、第三、第四经常挤兑第一,第一加速老化、处于濒临“大修”的状态,不能很好地为第二、第三、第四“服务”。我老问:为什么科技越发达、社会越“进步”,反而杂事越多人越忙?幸福感被高速疯狂运转的社会撞击得七零八落,那么,人类文明的方向应该是什么?且横肩头担,极目望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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