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叫爸爸,这个女孩为啥哭了……
黑暗里,一根根蜡烛被点燃,
豆粒般的橘黄色小火苗,
逐渐汇聚成一团暖意融融的金黄色火光,
映照着少女对面那人温暖的面容~
“我许愿,愿我的爸爸永远身体健康,永远年轻快乐。”少女的一个最简单的16岁生日愿望,却让正在对面笑望她的人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最后一公里》(ID:MqMsMx)记者 段清宇 通讯员 刘晓峰 报道
这名少女名叫穆耶赛尔,她口中的“爸爸”,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自治区外办(侨办)驻和田地区墨玉县普恰克其乡阿亚格亚尕其村工作队的队长刘晓峰。
这一天,是穆耶赛尔第一次叫刘晓峰“爸爸”……
全家福
和田地区墨玉县普恰克其乡阿亚格亚尕其村位于昆仑山脚下,全村有2000余人,但人均耕地不足7分,村民们的经济收入主要以种植核桃和粮食作物为主,养殖家禽家畜为辅。
驻村伊始的走访中,刘晓峰就格外留心每家每户的人口、就业、收入、面临困难等各种情况。最终根据走访记录,工作队围绕每个家庭主要经济来源、生产资料等情况,按户建立了民情档案,划分出了134户生活困难的家庭,并针对这些家庭进行了重点走访。
16岁的穆耶赛尔家正是这134户困难家庭之一。2014年,穆耶赛尔的父亲遭遇车祸离世,家里顿时失去了“顶梁柱”。看着年过七旬的公公婆婆,4个未成年的女儿,她的母亲图荪妮萨罕·阿卜杜拉几乎愁白了头。
“我的二女儿性格本来就很腼腆,现在更是沉默少语,在家都不怎么说话了。”图荪妮萨罕又心疼又无奈地说。
刘晓峰与穆耶赛尔母女
自此后,在平日里的各项活动中,刘晓峰都格外关注这个敏感的孩子。他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性格内向,但生性要强。穆耶赛尔正在念初二,一直以来在学校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甚至是在村里工作队的“彩虹双语夜校”上,她一样不允许自己落后,节节课都早早到,作业也完成的工工整整。刘晓峰还从她的邻居处了解到,孩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内地新疆高中班。
通过连日来细心观察和不断地交流,刘晓峰逐渐被小姑娘勤奋好学、积极上进的性子感染,决定要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帮助她和她的家庭。
但刘晓峰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困难。他的孩子马上要参加高考,正是课业最重的时候,他的老母亲多年来一直饱受关节病的侵扰,正在筹备做膝关节置换手术……上有老,下有小,养家的重担都在他和妻子的肩上。于是,前思后想后,刘晓峰忐忑不安地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帮,必须帮,不能耽误孩子,我们俩正是能做事的年纪,哪怕辛苦一点,都要帮。”妻子毫不犹豫地支持,让刘晓峰松了口气,也坚定了他帮助穆耶赛尔的心。
打完电话的当天,刘晓峰就来到了穆耶赛尔家。“我没有女儿,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刘晓峰摸着穆耶赛尔的头说,“从今往后,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的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好吗?我会一直帮助你到你大学毕业,学费、生活费都不用你操心,你家里我也会尽力帮衬,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好。”
穆耶赛尔的眸子望着刘晓峰滴溜溜地转,没有说话。一旁,她的母亲图荪妮萨罕和白发苍苍的奶奶听着这一番话,已是泣不成声。
刘晓峰说到做到,自此后经常上穆耶赛尔家去家访。孩子们缺少冬衣了,老人需要买药了,做作业怎么在炕上呢,还需要书桌,再来盏台灯吧,光线太暗对孩子的眼睛不好……虽然并没有人诉苦,但刘晓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记在了心上,不动声色的帮助着这个家。
慢慢地,穆耶赛尔发生了明显地变化。常常没开口就先脸红的她,老远看见刘晓峰就会热情地打招呼,来村委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学汉语、跳皮筋、踢毽子、打羽毛球……小姑娘什么都愿意尝试,性子也越来越活泼,汉语水平在和刘晓峰的交流中飞速提升着。
爸爸和女儿
“丫头,这本书好好学。”虽然有进步,但刘晓峰觉得小姑娘的汉语基础还是有些薄弱,语言表达能力不够。于是专程托人买来新疆大学出版的教材《基础汉语40课》,从汉字的发音、声调、字意开始一点点教穆耶赛尔。从此,穆耶赛尔养成了学习遇到困难就找刘晓峰的习惯,刘晓峰在村里的宿舍也成了她的第二个课堂。
除此之外,刘晓峰还琢磨着让穆耶赛尔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2016年自治区外办(侨办)举办了“国际少儿艺术节”和“寻根之旅夏令营”活动,刘晓峰多方奔走协调,为穆耶赛尔争取到了赴乌鲁木齐和库尔勒参加“国际少儿艺术节”的名额。临出发前,他又忙前忙后,给小姑娘置办了一大包旅途中的生活必需品和衣物等行装。
第一次走出和田、第一次坐火车,穆耶赛尔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喜极而泣。“世界那么大,我想让你去看看。”刘晓峰给她擦干眼泪后叮嘱,“外出会遇到各种情况,我刚才给你外套里放了200块钱,上车了记得收好啊,别舍不得花。还有,千万要听老师的话,注意安全。”此刻,他俨然是一位即将送女儿远行而无比担心的父亲。
秋天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在忙着秋收,可穆耶赛尔一家并无成年壮劳力,仅靠图荪妮萨罕和放学后的孩子们秋收,进度很慢。
玉米若不及时收割,就会错过冬麦播种的节气,影响来年的收入。刘晓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忙完手头上一天的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工作队队员们和部分村民,来到了穆耶赛尔家的地头干起了农活,收割脱粒忙得满头大汗,及时帮助穆耶赛尔家完成了秋收。
进入深秋后,白天和晚上的温差能达到20℃,太阳一落山,气温会低至零度以下。“工作队的房间已经供暖了,也不知道她们架炉子没有?”担心一家老幼被冻着,刘晓峰带着夜晚的寒气踏进了穆耶赛尔家。
“天这么冷,怎么还没有架炉子啊?”“没关系的,这几天还不算特别冷,我们等过几天再生火。都这么晚了,还让你大老远跑来一趟,快回去休息吧。”图荪妮萨罕忙不迭地说。
刘晓峰没说什么,看了看家里的情况就回了宿舍。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在走访之前就专程给穆耶赛尔家购买了2吨煤,并在工作完成后,帮着把煤运到了穆耶赛尔家,“早点架炉子吧,孩子们还小,老人身体也弱,不要把他们冻感冒了。”图荪妮萨罕看着黑黝黝的煤炭,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9月11日,是穆耶赛尔16岁的生日。早在几天前,她就收到了刘晓峰妻子精心挑选寄来的生日礼物,工作队也为小姑娘准备好了漂亮的生日蛋糕。这一天,穆耶赛尔的家格外热闹,大伙儿一起唱生日歌、一起聊天,一起照全家福……穆耶赛尔的奶奶乐得合不拢嘴,直说家里好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对刘晓峰来说,这一天最重要的是穆耶赛尔吹灭生日蜡烛后,第一次叫了他一声“爸爸”!
“愿我的爸爸永远健康,永远快乐,谢谢您温暖了我的心,照亮了我的人生路。”烛光前,穆耶赛尔的生日愿望让所有人动容。
“当时我就眼眶发酸,这孩子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我知道这一声‘爸爸’里包含了多少她说不出的感情,这让我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刘晓峰感慨道。现在,村里的村民们都知道刘晓峰有了一个维吾尔族“女儿”,而穆耶赛尔有了一个“汉族爸爸”。
“我有一个女儿,她不姓刘,她叫穆耶赛尔·阿不力克木。我们从陌生到熟悉,从简单的生活上的帮助到思想上的交流,从原来见面时的‘你好’到现在的‘爸爸好’,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情义我将用一生去付出、去呵护……”11月3日,在自治区外办(侨办)与普恰克其乡村民举行的“民族团结一家亲结对认亲”大会上,刘晓峰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一天,刘晓峰也正式和图荪妮萨罕签订了“结对认亲卡”,让所有人见证了这份亲缘。
近日,刘晓峰为图荪妮萨罕在村办幼儿园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固定的收入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信心和希望。
如今,图荪妮萨罕勤勤恳恳工作着,用辛勤的汗水改善一家人的生活,而穆耶赛尔也已真正走出了丧父的悲痛,不仅经常到村委会来找刘晓峰聊天,还会挽起袖子,下厨给爸爸做上一顿可口的拉条子。这个曾经困苦的小家,又重新充满了欢笑与幸福。
结对认亲,结下的是缘分,付出的是真情,虽然生活习惯不相同,语言不相同,但民族团结的心是相通的。刘晓峰帮助穆耶赛尔一家的路还很漫长,但他坚定地说:“我将会用我的真情实意,坚持走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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