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听话”的姑娘,用14年青春“再造”一个故乡
头顶炎炎烈日,
身披滚滚黄沙,
“黑玫瑰”如何绽放?
新青年第62期
新疆且末县治沙员
帕提古丽·亚森
从遥远的大漠走来
讲述她如何将茫茫沙海染绿成林
新青年演讲 帕提古丽
她,是一朵娇羞的玫瑰。看似弱不禁风,却成长于大漠,从小就与风沙为伴。为保卫家园,她放弃了舒适与远方,留守14年,防风固沙。
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恶劣的环境、艰苦的工作、双亲的离去、身体的疾病,都没能打垮她,更让她越挫越勇,内心一次比一次坚定。
她,是一朵黑色的玫瑰。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使她皮肤黝黑。但苗木是她的柔情,沙漠是她的铠甲。骄阳下,飞尘中,一样绽放芳华。
一手拿着铁锨,一手提着树秧。一道道绿色长城被筑起,一片片贫瘠荒漠变绿洲。
“3·8”妇女节刚刚过去,“3·12”植树节即将到来。向所有的女性,向所有的治沙工人,向所有的环保卫士致敬!
任凭黄沙卷天,
我自岿然不动。
那些打不倒我们的,
终将使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新青年专访 帕提古丽
问:在沙漠中长大是种什么感受?
答:小时候,我们且末县沙化特别严重,沙尘天气特别频繁。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一到刮沙尘暴的天气,教室里面都变成那种黄色、暗黄色,感觉就像天黑了一样。
后来,在治沙站工作过程当中,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哭诉,可以在那里使劲地干活,把自己心里的压力释放出来。我觉得,我现在对沙漠有一种依赖,它可以包容我的一切苦衷。
问:有没有哪个瞬间,让你一直难忘?
答:前年在一次飞防过程中,我们坐上一个小型飞机,在11.5万亩治沙造林的上空飞了一圈。我在地面工作了10多年,就有那么一次机会,花几分钟上去转一圈下来。看见沙漠中间出现一片绿洲,那感觉真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是特别骄傲。
问:工作中的你,是“打不倒”的女战士吗?
答:我参加治沙工作是从2005年开始,到现在已经14年了。在这14年中,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那太高大上了,我没有那么伟大。10多年里,有过三次真的准备要放弃。第一次就是在参加工作刚到半年的时候,但通过父亲的开导留了下来,他说:“以后会科技化,机械会代替人类,坚持就会过去。”
第二次是在孩子出生之后。因为我们夫妻俩都在沙漠里面,徒步进去要走好几公里,就不能按时回来接孩子。我们夫妻俩就开始有点争议。他说:“你作为女人,应该回来。你有便利条件,可以调回来工作。我是男人,可以吃苦,我继续留到那。”当时我也是特别纠结的。后来,又想到父亲在的时候,我答应了他“一定会坚守”。等他走了,我再食言,我觉得是对他们的一种不敬。我只能继续坚守在这里,来表达我对他们的一种孝心。
第三次是在2009年底,我被诊断出患有脑瘤的时候。当时就是谁说话我都不想听的那种状态,唯一诉苦的地方还是沙漠。去沙漠里面转一转、走一走,一想到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年,走了以后再来一个人。在他熟悉管线等各方面之前,这些树苗会不会因为缺水或者别的原因枯死?有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感。所以第三次,我还是继续选择留守。
经过人生的几次波折,我一次次都能坚强地扛过来,就是因为沙漠历练了我,有了这样一个坚强的我。
问:后来丈夫理解你了吗?
答:家里面难免会有一些牢骚,但他还是很理解、很支持我的。
问:会把沙漠里的故事讲给孩子听吗?
答:一到双休日、节假日,我们休息的时候,有了和孩子在一起的机会,就会把他们带到沙漠里去走一走。“你看!这就是妈妈植的树,要不然你也植树。到时候,它跟你一样长大,看看你们俩谁大。”有时候会跟他们说这样的话。他们现在也慢慢知道,妈妈在沙漠里面工作。
问:作为一个女治沙员,你在意自己的外表吗?
答:刚刚在化妆室那边,我也说我不敢卸妆,要用高度遮瑕的粉底,因为经常风吹日晒,脸上的晒斑确实很多。我始终认为,自己虽然是一名治沙工人,但也是一个女人、一位母亲、一位妻子。我不能因为治沙工作,就忽视了自己的外表以及其他方面,比如综合素质。所以,我还是很注重收拾自己的。每天早起,最少要有10分钟的时间留给自己,照照镜子,收拾一下再出门。
问:你觉得自己最像哪种植物?
答:我们同事经常叫我“黑玫瑰”。黑玫瑰虽然是黑的,但它还有美丽的一面。他们用它形容我,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能够鲜花怒放。
-End-
责任编辑 / 杨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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