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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木心的情书 | “爱您,是件挺骄傲的事”

2015-12-21 看理想

四年前的今天,一位“俏皮”的老头离开了这个世界,四年后的今天,因为《文学回忆录》,因为《从前慢》,也因为陈丹青老师和一众看重他才华的人的努力,终于有更多人知道了木心。


喜欢木心的人喜欢叫他先生,里面含了几分敬意和亲近,是自家的先生。据先生的学生陈丹青所言,木心经常想象自己的读者都会是哪些人:


同样作为木心的读者,心下似乎和珍惜木心才华的人有同样的忧虑:担心我们说了太多关于木心的文学与绘画、关于他身上发生的故事,反而失掉了原本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让先生背负不必要的盛名和随之而来无可避免的误解——


但我们又总忍不住,就像陈丹青老师录制 [局部] 时谈到那些画家,脸上洋溢着——“我说的这个人,他怎么这么好”的神色,喜欢木心的人也同样,想把他的好告诉更多的人。


今天是木心先生的忌辰,我们分享上次参加“木心美术馆之旅”小伙伴们写的感想,集结成一封写给他的“情书”,是为念。




“我虔诚地想象着我的读者们:老的,少的,八十八岁,十二岁,难得,女的,俊的,丑的,憨的,傻的,富的,贫的,健美的,残废的,教师,学生,店员,公仔,水文站的,税务局的,卖豆酱的,开汽车的。我曾说艺术是无对象的慈悲,然而这一群群的读者正是我艺术的对象。”

——木心



给 木 心 的 情 书
a letter to Muxin


来吧,来寻找木心吧!



木心美术馆开幕式前(殷吉/摄)


在与最后一个短暂熟识的同行人诚恳道别之后,我肩膀上的孤独天使,终于又展开了翅膀。他(她?)迅速地扫落那依偎在白墙黑瓦上的热情。乌镇,终于变成了一条陌生的细水。他(她?)振翅时划过心房的波动,演化成老旧沉重行李箱碾过坑洼石板路时,发出的巨大响声。想到前一晚与谁在密而不喧的冬雨中,抽尽最后一只烟时的短暂沉默,使我不禁出现这样的幻觉:一只曾盘旋在木心美术馆开幕式外的黑鸟,在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相聚与离别。


也许,我该谈木心和他的画作;也许,我该谈乌镇与美术馆。因为他们,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但是,我无法谈起,真的无法谈起。我一旦谈起,我所描述的人或物,景或情,这本该属于你们的一切,就变成了从我眼睛中放映出的默片。那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更不是他们在你们心灵上投影后的模样。其实,画有什么好说的呢?无非是一堆交叠的颜色。让画有了意思的,是站在画前与画后的两个人的对视。不要害怕和艺术家对视,如果人类只剩一种美德,那一定是关于美的直觉。直觉是一道光,艺术家是一面棱镜。直觉穿过艺术家的身体,在乐谱中、在画布上、在文字里映出百千万色,这色彩就是艺术。而欣赏者们,以自身的直觉,去触碰艺术家的直觉,碰到了,去拥抱也好,去争吵也好,去相视一笑也好;没碰到,转身就走,头也不需多回一下。



木心美术馆内


倏然一动,我想到,并不是什么都不能谈,我可以谈论我自己。其实,所有有所思的书画,哪一样不是在描绘自己呢?木心先生不也是说,他所画的,全是自己(不是原句)。我在美术馆里疾行驻立,席地而坐;看画听水,时而畅快,时而困惑;这一刻喜形于色,那一刻潸然泪落。诚恳,使这个美术馆更容易让人感动。


在播放木心先生纪录片的展厅里,我看到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儿,也不经意间抹去了已汇集在下巴上的泪珠,但却大意地在腮上留下了一道感动过的印记(好美)。于是我也索性无比自私起来,任性地把全部的情绪都抛给木心、抛给林风眠、抛给尼采,而他们却都藏起来让我去寻找。虽然我知道,这里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木心,但艺术是孤独的,我无法陪任何人同行。即使最亲密的伴侣,也无法从艺术中获得相同的慰藉。哪颗渴望艺术的心,不是一意孤行地追随?在艺术中能够陪伴我的,只有那不曾离开我上空半步的孤独天使(凯鲁亚克?)。


最后,对于一切已经离别的相逢,“有缘再见!”是我所能说出最为诚恳的祝福。


李朋远


“现在我要你们舍弃我,去寻找你们自己”


快乐起来!奔跑起来!

归来多日,却似更加放不下了。有幸于美术馆开馆当日即与先生相遇,是与先生的缘分,而此行,深切地感受到先生不在了,种种心绪,拙于用文字表达其中之万一。

麦子黄了,果子熟了,可我还是伤心。关于生死,仍无法释怀。



木心故居内(殷吉/摄)

彼一如我,但终不是那个人,时间已经在那个人身上停止,说不出个好坏。那些曾经绽放的生命,那些燃尽生命之火的人们,谁曾真正注视你们?而或,应尽便需尽,无复独多虑。

狠起心来,我也说:木心死得正当其时。

纪念碑已经立起,管它是几重意义,死的东西保留生的意志,且把它刻进时间里。

还是缘分,又是缘分,第二天下午又看了一遍尼采的剧,德语念白下的这些文字,铿锵硬朗,且摘录如下,与君分享:

“现在我独自去了,我的门徒们!你们现在也走吧,独自走吧,我希望如此。”

“你们离开我吧,要提防查拉图斯特拉!最好是:你们耻笑他吧!也许他已经欺骗了你们。”

“智者不仅必须爱他的敌人,也必须能恨他的朋友。”

“如果一个人老是当学生,那他会去报复老是。你们为什么不愿扯掉我的花冠呢?”

“你们必须崇拜我:但是,万一有一天你们改变崇拜,那又该怎么办呢?你们要当心,免得让雕像压扁你们!”

“你们说,你们信仰查拉图斯特拉?但是,查拉图斯特拉对你们有什么用!你们是我的信徒,但是,当信徒对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还没有去寻找自己,这时,你们却发现了我。所有的信徒都是如此;因此,一切信徒都是微不足道的。”

“现在我要你们舍弃我,去寻找你们自己。”


这是美术馆后面的那条小路,心里喜欢得紧,初见,像是撞见了通向芦苇掩映的彼岸。(倪俊/摄)

再次谢谢你们,促成本次难得的旅途。阅读快乐,生活快乐!愿我们都爱艺术。


倪俊


我得了先生的后遗症


先生

您知道嘛

今天我呀就在苏州街头巷尾溜达

耳朵里塞着

他们给您的1994配的BGM

我觉得自己走起路来呀

竟活脱脱有你那般潇洒诶

嘿这小P孩

真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您不是说

文革时他们让您游街示众

您就想自己是艺术家

走起来像苏格拉底一样

走起路来

风度翩翩呀

嗬我这小P孩

肚里只有装不满一支钢笔的墨水

在这里乱言胡语

拉杆箱坏了俩轮

也没有拖我抽风的后腿

先生您会不会

调皮

就躲在这里面

总听他们念你的好

有天我要
亲自去找你


DD


木心故居内(DD/摄)


只因木心


(编者的话:刚刚收到这位朋友发来的感想时,是凌晨两点多,开篇也觉得言语间有些啰嗦,也没有照片,但耐着性子看完竟是感动的,不管是他原以为赶不上但终于赶上飞机时的“没纸巾,还是不哭了”,还是对于整个行程细枝末节的描写,都似乎眼前有景象,心也觉得热热的。)


一个朋友转发了木心美术馆之旅的消息,打开看,想报名,原以为是免费的。手机玩得少,又是加看理想公众微信,又是加看理想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公众号也会及时回复),工作人员说点击原文购买参加,点击后犹豫了一下(乌镇去年去过了且此活动不免费。)买还是不买呢,虽说价格不贵,但对于一个无业游民来说也需考虑一下,(不会是骗子吧,这个国家生活的总提醒吊胆,再一想,骗就骗呗,反正是因为木心这两个字点开的)把银行卡绑定后,发现名额只有十六个了,还犹豫什么呢,买吧,钱无所谓了。

订单成功付款后,被拉进一个群。从此成了有身份的人(木心美术馆第一批游客,全国只有五十个),虽说我不喜欢游客这个词,但也不计较了。按照惯例,先关心群里有无美女,男女比例多少,有没有湖南老乡,我尽关心点无用的。心情估计和很多群里的陌生人一样吧,兴奋又期待,兴奋是成为了木心美术馆开幕的一份子,期待是这次旅行应该会不同,流程提到的内部邀请活动很诱人。我单独的兴奋是这次旅程是否有机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别辜负艺术的教养啊。群里火热的聊起来,如村落大树中自鸣得意的鸟雀。从全国各地出发,在乌镇集结,只为一两个人,只为一两天。

十四号中午一点半搭乘去机场的大巴,订地四点的机票,全没有考虑堵车。大巴一开动,内心就不安了,市区数不清的红绿灯附上长长的车流,几次看时间以后,车辆并没有前行多少,拿出一本书假装平复内心,已经做好去不了的打算,如没赶上飞机,那就在机场朝乌镇的方向恭敬的鞠躬且深深的叹息或淡淡的一笑,触景生情的话就流几滴没人在意的眼泪,但愿我知道乌镇的方向。路上的饥饿和焦急,终于在看到机场硕大的标示后得到缓解,距最后领登机牌只有几分钟,拿到登机的凭证,脚步放慢,出机场门外点根烟,放松下来,想到没带纸巾,也就不哭了。

几经折腾到达乌镇西栅景区门口,夜色早就阴沉下来,我和小飞接洽后,顺利办理入住手续,我是读者团最晚抵达的,小飞单独为我点了几个菜,我带着歉意进食充饥,江浙菜依旧甜甜的,甜得不习惯。叫上群里弹古琴的那位,三俩杯青梅酒,配几只不是飞马牌的香烟,全然不知木心美术馆还在最后紧张的布置中。群里吆喝去淡淡的房间喝酒抽烟聊天,算是小型的读者见面会。大家没有拘谨,放开聊,自然是聊木心,陈丹青,有人兴奋的像个小粉丝,有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有人一言不发抽闷烟喝闷酒,有点在纽约的意思,只是没有老师,当年在纽约讲课的那位,现在在美术馆呢。



木心美术馆外景(杨帆/摄)


凌晨,各自回房间睡觉,淡淡借酒劲毅然想去美术馆看看,我和振宇不放心,随其后跟着。开馆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美术馆大门紧闭,偶尔有个别穿西装的工作人员走出来,应该是活忙完了。乌镇的冬夜冷得让人哆嗦,我和振宇在门口不愿离去,里面是什么呢,全然不知,全然不问。倒是振宇提到的因为看了木心的书,而拉近了他跟他父亲的距离,我不禁背后一凉,木心居然有此等神奇,还可以改善家庭关系啊,不得了。这也是我从未听到的说法,那一夜,平淡却动心。

第二天下午的开幕式,估计各大媒体都报道了盛况,从迎宾到新闻发布会到开幕式到剪彩,一切都按流程进行着,握手合影,礼节性的寒暄,一个个按名单发言,倒是有几个细节我想提一下,淡淡不要脸的去跟陈丹青点烟地瞬间,被我抓拍,真是无畏!事后淡淡告诉我,他点烟时手不停的抖,我站在陈丹青旁边的时候,也感觉到他的气场,手虽没抖却心神不定。另外就是陈馆长发言的兴奋状也颇有意思,几次忘了翻译的存在。他几次提到乌镇牛逼,已经说明他的心情,我们私下讨论牛逼这个词该怎么翻译。(小编注:当时“牛逼”被翻译成bloody great,陈丹青老师后言bloody应该换成f-开头的那个单词。)

我想知道,在这人群中有谁偷偷的溜进美术馆,心中只有木心,而无其它。


木心美术馆内


当我随人群涌进美术馆的时候,只是匆忙看过,典型的观光游客,无法避免的被淹没在热闹中。还好我和振宇在先生一副无题的画前停下了脚步,凝视思索了良久。

晚宴设在一个豪华而富丽的大厅,擦肩而过几个外国美女甚是好看,无奈不是我的女伴,不然以我的英语,只会说yeah ok good,岂不是暴露了国中英语教育的失败。

陈丹青发言很简单,大意是祝各位玩得开心,这么多人为木心这两个字而来,不知木心开心否?回头一看,陈丹青就在我邻桌就餐,大批人去找他签名合影送名片,这就是盛名所累吧,吃饭的时间都被占用,我一直站他旁边,不求合影不敬酒不搭讪,那样也挺好。

童明在和读者团单独的交流,这种聊天显得格外的珍贵,一是木心文学上的事都找他,二是他翌日就得回美国。我清楚记得振宇中午和童明打招呼的胆怯和结巴,现在他们可以借用短暂的时间多聊点了。晚上的尼采情景诗朗诵,德文完全听不懂,字幕有一半出差去了,不过音乐确实好听,不知是弹得好还是曲子谱得好?德国演员把眼镜一戴,颇有几分尼采相,纯正的德文朗诵,只可惜木心听不到了。

和振宇狂奔在雨夜的青石板路,长久未跑步,气喘吁吁。回到房间,随意就坐,这次聊木心之外的,陈丹青之外之外的,文学电影风俗往事,有人回忆过世的亲属悲从中来,有人谈到自己的所喜所爱情绪高涨,有人说《文学回忆录》几乎能背诵,也有人坦诚对木心一无所知,此行全凭陈丹青三个字。

夜渐渐泛起一丝微白,不知不觉就四点多了,都舍不得离去。当年纽约听木心神聊也是此番情景吗?读者见面会,依旧聊天。正如木心预言的那样,他的读者各式各样。耶稣来了,竹林七贤也来了,挺好。不再繁叙,悲欣交集。唯一遗憾是没能安心的看看美术馆,看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过,也许吧,读木心真是一辈子的事,恕我无知,暂时还只能这样瞎说瞎写,我已不是木心的读者,毕竟长把某个人挂在嘴边不是什么好事。

谢谢,对木心说,对所有围绕木心做事的说,谢谢!

通篇废话,千言万语浓缩成四个字,只因木心。


沈雄


想做先生纸上自由的墨点


二顾乌镇。


“哦,上帝,你要毁灭我就毁灭我,你要拯救我就拯救我,但我时时刻刻把持住我的舵。”


第二次拜访先生,泪腺不能自已,可怜地,我在为自己伤心。


先生近乎稚气的坚持,于我,已构成某种嘲笑。细沙在下,青春在走,无法捉住,然而细沙犹在,青春不复,我却还未寻得宏愿与依附。惶恐、忐忑,心焦、心痒,难耐。还好,心会焦、会痒。它还鲜活。


作为读者团中最小的一位,自我介绍时,我总自豪地报出年龄,说我少不更事,无妨。我直白地炫耀着最宝贵的资本——年轻真好!


但我在做着些什么?不仅看着木心时我这样想,看着读者会上一个个勇敢漂泊、心安理得的青年、中年、老年们,我也在想。安稳,心不安,理不得,心脑不合一,衰老的前兆。


我想做先生纸上自由的墨点。


感谢自己,当初在名额已满后仍不懈争取,这份幸运,不仅是与先生和陈老师更深的交集,而是,认识我自己。


Janine


你是我的眼睛



木心美术馆的窗 (熊庆/摄)


你是我的眼睛

带我看

你看的风景

淡的宁静

浓的悲辛

逸幻的空灵

雪夕孤背影

幽幽袭心

聆听

魂飘零

却看不清

那远处的尖顶

只因

泪满盈


熊庆


我们必会再遇见


先生说,我有千言万语,但不说一句。我也想秉持这条原则,但L这几天耳提面命要我完成作业,那我就把见面会上没说的话留在这里吧。


在场有人谈到“死”,总有人因为偶像的死而如殉道者般轻言放弃生命,那我只能说这“道”并非正道,总有人在谈到先生的死时附会自己的死念,那只是个人主义的自私宣泄。


生活在现代的我们,除了自我的沦丧,任何苦难都不足以与那个时代的苦难相提并论。也许因为我是个盲目乐观主义者,对我来说,遇到木心、认识木心、理解木心,沿着先生所指引的路走下去,远远胜过追随他去死的愚蠢念头,先生对“生”的执著,对生命的热爱,对艺术的投入,把所有的苦难都揉碎了融入艺术的教养中,以“不死”殉道,这才是他的骄傲。




木心美术馆镇纸和折叠画(倪萍/摄)


「吾看过不少苦中作乐的人,但今日吾看到一名苦得不能再苦的蹒跚行者,展现了苦中作乐的极致。」「人生就像品茗,懂得吃苦,才能回甘啊。」读狱中笔记的感觉,一如当初看到这段对话的感慨。


何况木心尚有陈丹青这样的有缘人,但于今年六月魂归彼岸的充和先生却没有这样的际遇。曾有人谶言,在这茫茫大地上,一个远去的时代正缓缓收拢起最后一片优雅高贵的羽毛,如今一语落地,世仍纷然,顾首无人,杳然其远。但只要我们还奉书埋头而忽极目寻索,还提起那笔拧眉沉思,挥洒捕捉那些一闪而过的缪斯却茫然若失,先生就会在那里,不语、却微微笑着。


感谢看理想组织的这次活动,完满了心中见先生一面的私愿,而我始终相信,短暂地别过,我们必会再遇见。


倪萍


真想赖着不走


没有太阳的酿雨天,刚刚好的,是丹青老师上台讲话,外头飞鸟盘旋,一圈一圈再一圈。

飞呀!我们庆祝,我们舞蹈。

很快乐地跳上台阶匆匆走进美术馆,绝对惊艳,无法拒绝的感动。努力咽下几口空气后,开始瞪着双眼寻找。似是微醺,微妙地美地感受着。一个一个转角,是先生要的盒子,有莫扎特音乐的盒子,他们独立,却又相通。盒子里,我站着,旁边有另外几个人各自站着。先生,你好,你好呀!这是先生的画,这是先生的字,这是先生的影像,全都在这里了。

等再转出来,已是泥醉,想起开馆当天,在路上听到丹青老师好几声,“觉得怎么样?”声音里又隐隐带着激动,“你说好我也就觉得好了。”

木心美术馆,真想赖着不走啊,怎么办。

下雨了。

再见。


周梦颖


宁静与深情


谢谢这几天认识的每一个人

理想国和读者团

以及发生的每一件事

陪伴我,一路无比热忱的追寻

读者交流会上,有个读者说,先生有很多的爱,他的爱富可敌国。真的是这样。怀想木心,向他致敬,也是我心中的自觉与情感。

将要离去,无限不舍,这个地方,一定还会来的,下次希望可以和其他朋友木心的新读者一起来流连故居纪念馆和美术馆。



木心美术馆阅览室(殷吉/摄)


那里有简单,本色,宁静与深情。容我说声再见吧,也容我倾心记忆吧。温不增华,寒不改叶,美妙的木心之旅。

小巫


杯酒慰风尘


活动最后一上午,最想问陈丹青的一个问题,因不能回答,所以不能问。只能写。“丹青老师,您画了半辈子的人,先生说最可爱的是人,最可恶的是人,您画人是为了丑恶还是善美!”感叹号结束。


先生曾说不能论述,遇高人一定要“点”,点到他最痒的地方,一下就会失去全部的力气。

木心美术馆这个点,又痒又疼。


初到乌镇那天下午,感觉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都是惊讶的,不用喜字在于并不觉得开心,奇迹的震撼,缓慢的扑面而来。感觉独立于世界,之外。


有谁见过风吗?看不见,只能把心打开让他进来。


一晚,小雨变中雨,我拿着酒瓶和两个杯子坐在地上,东西在栅栏上,再旁边就是河了。四处无人,吸烟,睡不醒的嘟囔着一些记忆的片段,断的好厉害,所以一个人。高处不胜寒,没有对手的孤寂我懂,木心,喝一个!我的酒,可以慰你的风尘。


淡淡

您可别再逃了


中国人会为逝去的人烧上些纸钱,也不知道下面的物价给烧的有多高,反正都要烧。也不知道是下面的人爱钱,还是上面的人缺钱。


先生啊,当您入土以后,我要带上些我“文学的纸钱“去您的墓前烧上一烧。世人烧纸钱要老祖保佑保佑,我烧这”文学的纸钱”您也要保佑保佑我啊,先生过一过目,觉得还行,那么来我的梦中聊一聊天,不聊文学,艺术,哲学,宗教,太累了!聊一聊飞马牌香烟就好,顺便给您卷几根烧过去?


房子,车,大件就交给丹青老师去弄了。世人烧房子应该都是只烧一次,没见过隔几年再烧一套的。那么下面房价应该没上面高了。不购房总是要装修的,来我的梦中和我说说吧,我给您画一套施工图烧过去。


我可以的话,再烧点我的“绘画的纸钱“给您。画的还行,就挂在餐厅当装饰画,不行就送人,实在不行,那么一定要来我的梦中跟我讲讲啊,让我别画了。音乐上没天分,自觉不能来,那不能瞎搞蛮搞给您烧了。


再嘛,想一想也没什么好烧的了。最终,我也得是被烧着过去与您见面。那时,您可别再逃了!


赵振宇


老头儿,你怎么能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

老头儿

你怎么能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亲爱的老头儿

我终于是来了

坐在这里

看你小时候嬉闹过得石板街

想象你在每一个起风的日子里

读书画画听曲


如果你听见我的胡思乱想

一定会说

好玩死了


然后

我就笑了



我知道被你发现了

所以故作认真的看着你


其实

心里面

在开花呢

老头儿

冬日即近

一路秋鸣

四年前的这个时候

我来过这里


只是遗憾

那时年少又无知

哪里知道

这里住了一位

多么有趣的老头儿


哪里想到

会让我夜夜手捧字卷

守在出世入世的路口

不舍不倦

老头啊


友人说

你从哪儿得知我心底儿这点隐私

还这么光明磊落的说出来


我站在你故居第二扇门画内

贴着白墙黑字

想不出所以然


你说


十一月中旬

暖暖如春

明明指的是爱情


可我不懂事

指缝间想要留住的

是你啊


你说

岁月不饶人

你亦未曾饶过岁月


我靠着石拱桥

看了又看

从前慢


你又说

远远望去便有坚定淡漠的使命感


于是我别过头

自己幽自己一默

假装读懂了

天赋人权


老头儿

你说了那么那么多好玩的事情

可我这个笨学生

只记得几句

还写不出来


但是老头儿

你的家可真美啊

美得我在住的客栈下面臭美

还误以为是景点

走过了都不自知

于是有模有样

学着你

淡淡的窘

默默的歉意

幽幽的尴尬相


同岁月静坐对谈

幻想出来的幻想


老头儿

你知道吗


第二天是你的美术馆开幕

他们把你和林风眠放在了一起

让我们学习



可我一个乡野孩子

哪里懂得欣赏这些精妙玩意儿


我就偷偷逃走

跑去给您敬礼


您老人家还瞟了我一脸子

开心死我了



然后我们又去了昭明书院

丹青欧巴老好了

满嘴跑火车的说跟您不熟

但又打心底觉得您牛逼


我觉得他这样爱您

也很牛逼

就给作揖

以表真心


还有咱们这次食宿行

组织真的挺诚意


但是您放心

咱们读者团也很争气

一直勤勤恳恳的保持高素质

立志不给您丢气质


老头儿啊

说了这么些

你也乏了

我读的书不多

去过的地儿更是少

也曾秉着天性逃过

也会期待美丽的意外

也是磕磕碰碰一步一回头

常常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您说

艺术是光明磊落的


我就觉得

爱您

挺骄傲的一事儿



所以

就这样吧

老头儿

总有解开谜底的那一天

不是吗

十五记于海上


爬不出去的坑


有一种人,第一面见他便爱上;再看沉沦;又看中毒已深。木心这个坑这辈子也爬不出去了。谢谢工作人员,谢谢理想国,你们真温暖,真的辛苦了。有缘江湖再相会。


关惠月



“木心美术馆之旅”读者团(殷吉/摄)



再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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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归来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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