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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堂梁冬对话倪海厦(1)

岐伯有道 2020-09-18

梁冬:重新发现中国文化太美,重新发现中国中医太美。大家好,我是梁冬。欢迎收听今天晚上的国学堂。在较早的一段时间,我曾经去上海,参加了一个“扶阳论坛”。把当今中国“扶阳派”的各路高人、大家都邀请到会场做一个分享。在当今的中国,一个中医论坛,大家愿意花钱,而且,很多不远千里万里来参加一个聚会,真的是很难得。在那样的一个会场上,我发现了一个大师,他很有意思,一般的其他的老师呢,讲大概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者是三个小时最多了。但是呢,大会却特别安排了一位从海外回来的老师,讲了足足一天。上午讲完中午匆匆地吃完饭之后,下午又讲。我第一次发现有一个人可以如此清晰地,把关于身体、生命和这个系统讲得如此地清楚。以前很多人在诟病,说这个中医到底科不科学?但是这位老师呢,招了一大票麻省理工学院的,哈佛那些学药物学生,都是搞科学的,做他的弟子。从而来证明中医是有它的科学性的。这位老师就是现在网络上名满天下的老师,叫倪海厦——倪老师。倪老师您好! 


倪海厦:梁冬你好!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倪海厦。 

梁冬:一听那个倪老师的声音呢,就不像大陆人。一了解呢,原来是台湾人。你以前一直在台湾嘛,对不对? 

倪海厦:对,我出生在台北。 


梁冬:关于倪师,他说不要太复杂的介绍,就是美国“汉唐中医学院”院长,“加州中医药大学”博士班指导教授——倪海厦老师。倪老师,您是在台湾学医吗? 

倪海厦:对,我在台湾学医。 然后移民到美国去,我们家通通移民到美国去,在美国行医。 

梁冬:在美国多少年了? 

倪海厦:在美国从头到尾大概,应该将近二十九年了。 

梁冬:哦,二十九年! 

倪海厦:对,一九八零年那时候过去的。 

梁冬:倪师呢有一天跟我们讲,说他年轻时候的梦想其实不是想做中医了,而是玩摇滚的。 

倪海厦:对啊。因为年轻的时候喜欢玩音乐,那时候念书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玩西洋音乐,台北的年轻人都以能够弹一些西洋音乐为荣。觉得这比较流行嘛。 

梁冬:是罗大佑年代吗? 

倪海厦:对对对。罗大佑的那个时候。 

梁冬:OK!然后咧? 


倪海厦:玩音乐是个兴趣,没有办法当职业,所以当时我毕业以后,我们团员有的人就走职业的路线,我不赞成,我要走医的路线,因为音乐对于我来说只是嗜好,我没有办法把它当成终生的资质,而医这方面倒是我是很希望能够把一生所学,能够带贡献出来,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医的方面。 


梁冬:那你怎么样踏上这个学医的道路的咧?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要学医,他肯定有他的机缘的。 


倪海厦:没错。主持人讲得非常好。我年轻的时候,如果严格追究起来,我什么时候开始学医,是在高中时代。那我的一个老师,叫做周左宇,他是以前北京的四代家传的名医。1949年以后,他到台湾。我妈妈看我喜欢读医书啊,我自己最喜欢看很多古书、古籍的东西,她说你给你拜个老师你学学中医看,就这样,看到老师以后,老师就看我是年轻人嘛,也不晓得为什么?他一看到我他就很喜欢我,比对他儿子还好。 


梁冬:老师就是这样。我发现,是老师找徒弟,不是徒弟找老师。 

倪海厦:没错,是真的。然后我刚开始还不相信:几根针能做什么? 

梁冬:对啊! 

倪海厦:他还当场表演给我看,有个病人腰痛,针下来当场就好!我说:这个真是不错啊。所以那时候开始就很有兴趣进入中医的这个领域,所以我的这个中医的根基,启蒙老师是周左宇,他现在还在台湾,还活着,已经快一百岁了。 

梁冬:哦!一百岁哦! 


倪海厦:另外一个是徐济民,是我的启蒙恩师。他是江苏的,是上海的名医,他针灸非常的历害,是这两个老师引领我进入中医的大门。所以说我虽然出生在台湾,可是我跟各位讲,我真的是运气好,因为我在台湾才有机会真正地受到那个师徒制的传承。中国几千年来,没有什么中医药大学的,都是师徒传下来,或者是爸爸传儿子啊,传子不传媳不传女啊这种方式。在台湾,当时开放了很多,所以,他们不见得说一定要传自己的儿子,找有他们觉得有慧根的、有能力的、有聪明才智的来教,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荣幸。好,就是在这种文化的这种背景的熏陶之下,所以我们也受到很多的长辈的鼓励,认为把中医发展起来,是作为炎黄子孙一个基本的动作。这样大家是理所当然要做的,不然的话就会失传。 


倪海厦:没错。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后来陈立夫从美国回来,陈立夫他被放逐了一阵子。从美国回来以后呢,他就申请跟蒋经国说:你这个要我回来,我对中医药比较有兴趣,对中华文化发展比较有兴趣。所以他就办了一个中国医药大学,现在台中的中医药大学。董事长就是陈立夫。最初就是他来开办的。


梁冬:换句话说,台湾也历经了一个从反对中医到慢慢慢慢地,重新又需要中医,重新又再培养中医这样一个过程。 


倪海厦:是的,没错。 

梁冬:OK!那您刚才说到,就是说从小的时候你还是对医术有兴趣,后来再去拜师的嘛。那小的时候,什么样一个简单的机缘,让一个小朋友开始对医有兴趣的咧? 


倪海厦:好。是这样子,我在高中的时候,一般感冒、咳嗽、打预防针呢,都是西医。我二姐那个时候也念高中,跟我很好。我二姐长年的月经痛,每次月经一来就月经痛。我二姐想:这个弟弟,我这个弟弟不太一样。我们家人对我的评价是异于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常常可以自创很多东西。就好像要弹吉它,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没有老师的,我自己弹,自己学,买了书来弹的。然后,那我二姐月经痛啊,她就很害羞,她又不愿意到医院去给西医看,她觉得跟西医启口说我月经痛啊什么的,很害臊,不好意思。 


梁冬:那会找你——弟弟看吗? 

倪海厦:她找我说:海厦,这样,我买一套医书,你来看,看完以后,你来帮我治疗这个月经痛。 


梁冬:你二姐真的,我不能用变态这个词啊,对不起,打引号。不过真的很异于常人吧。 


倪海厦:她说,因为我常常会创新,我自己看东西,就好像我们玩吉它,我们小朋友,大家都想,小的时候没有钱嘛。没有钱,大家就把压岁钱和平常的钱凑一凑,到乐器行去买个最便宜的吉它,再买一本乐谱来,我就学,然后我来教大家。大家都没有花学费,然后都一脉传承跟我学。


梁冬:自己做宗师哦,呵哈哈哈。 

倪海厦:对,我可以创新,可以自己去研究,所以二姐当时买了一套医书给我,叫《医宗金鉴》。她也不晓得什么医书好坏啊,就买了《医宗金鉴》。我一看,哇,什么内科、外科,什么都有在里面。就想,她妇科嘛——月经痛。我就专看妇科那里,大概看了三个月。 我就说:我开个处方,你应该是这样子,就会好。结果我姐就去药房抓药回来吃了。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月经也没有痛过,一直更年期了,都很好。所以,从那个时候,她觉得很开心呢,她只花了一套买医书的钱,把那个月经痛治好。对她来说,她结束了。对我来说,没有结束。 


梁冬:是刚开始。 

倪海厦:一看,我有兴趣了,这时候开始走入中医界。 


梁冬:这个机缘很奇怪啊,一个愿意做人肉小白鼠的姐姐,和一个高中时候的妇科圣手。哈哈……啊,这个很满趣。就是说兴趣,或者刚开始一点点的成功,对于一个人的这种这一辈子的路向真的很重要。 


倪海厦:对。后来我就一直跟周老师周左宇还有徐济民学。这二位名师,真的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的,所以,这二个是我一生影响最大的老师,正式师传的,叫师徒制。至于经方,倒不是他们俩个传的,经方已经断代,台湾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经方家。这个经方只好从书上去研究。 


梁冬:你先跟大家解释一下什么叫经方? 

倪海厦:好。经方是经典之方,也就是不需要改变的。就是这样子,用了几千年都不会有问题的。它的定义就是从张仲景开始,而张仲景呢实际上他是集经方之大成,经方并不是他写的。经方是早就存在的东西。那包含着孙思藐,孙思藐是唐朝初,张仲景刚好汉朝末年。所以他们有时空有交接的地方,也就是同时间有活到的时候。那孙思藐刚开始写的《千金要方》,写完这以后才看到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结果看到《伤寒杂病论》很好,他就怕《千金要方》里面有些错误,他重新把它编辑过,就写了《千金翼方》。翼就是说我原来写的《千金药方》呢,有了《伤寒杂病论》的加持,长了翅膀一样。 我们历代经方家以张仲景为主,然后孙思藐这一派,孙思藐后来也是走经方这一派。这个就是我们所谓的经方。传承下来也可以叫他伤寒家,也可以叫做经方家。 


梁冬:这就是经方的这个来历。 

倪海厦:经方的来历。 

梁冬:后来呢? 

倪海厦:学得经方以后呢,在临床上应用的时候,常常都是感冒,我们开一付药,比如说开一付药开完,然后要求病人六碗水煮两碗, 而病人喝完第一碗,第二碗都还不用喝就已经好了。 

梁冬:噢! 


倪海厦:一直是这种效果。可是,当时台湾陈立夫成立的中国医药学院,他就请了这个马光亚什么来当中医药学院的那个中医部的主任。马医师这个人很好,是个非常好医师。他是所谓的温病派,而中医有寒、温之争,寒、温之争,不是说从明朝开始,从千年以来就有寒、温之争。温病派的人,他认为:台湾,为什么温病流行?台湾是亚热带的地方,是属于湿热的气候,所以,只会有温病。那所谓伤寒就是伤于寒,这个寒冷的话大陆北方才会有,南方不会有,所以我们应该用温病的药。而张仲景的经方里面呢,并没有温病的方子在里面。因为张仲景他没有来过南方,所以他不知道有温病,所以我们要用温病的药。他们从这个基础点,所以温病派的药就大行、盛行于台湾。实际上他们对经方并没有真的了解。经方里面,我们开始“伤寒论”有三个处方,就是太阳中风,太阳伤寒。太阳中风就是桂枝汤了,太阳伤寒就是我们所谓的麻黄汤。还有第三个就是太阳温病,张仲景有开处方,叫作葛根汤。那这个葛根汤为什么我们定义为温病?温病并不是说因为地方的湿热,因为地方的气候,才湿热,造成你的病,叫作温病。他们温病派的观点在我个人认为不是很正确的。温病是在一种温热的条件之下得到的病,比如说,我们小孩子在跑出去,即使是冬天,夏天都一样,那小孩子喜欢爱玩呢,跑出去玩了一整天,那流了汗很多。那玩的时候,中间是不是很热,身体很热,不断地流汗。 在热的流汗的状态之下,得到了感冒,我们叫作温病,而不一定是说环境造成的。所以冬天呢,我们会开温病的方子,开葛根汤。那如果夏天的时候,他得到这种感冒,可能是伤于寒,比如说夏天的时候他太热了,小孩子呢,受不了热就跳到水里面去,那在河水里面游,冰凉啊,很凉快呀,结果出来得了是寒症,这是伤寒,我们开的是麻黄汤。所以,并不是说因为北方,产了寒冷的天气才造成,伤于寒,才会用到什么麻黄、桂枝之类的。南方温病的,湿热的地方照样也会有。好,这个麻黄汤、桂枝汤,这一样的情景。并不是说因为北方寒冷才会有伤害,南方温热、湿热才会有温病,这是不对的想法。

 

梁冬:噢,您的言下之意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概一千来年呢,在中医也被分成两个流派的。 


倪海厦:没错。 

梁冬:主要的两个打法,它整个的思路都不一样。一个叫伤寒派,一个叫温病派。 

倪海厦:没错! 


梁冬:印象中,过去江南才子比较多,江南这个有钱人也比较多。那他们的主要观点,就是用温病的方法,慢慢就变成了一个,从清、民国以后呢,都变成一个主流了,就是中医都是那种好像很温和的,当然这个话也不能说因为温病派就温和。但总体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慢吞吞的、治不了急症,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们看到这个,中医的这种效果的一个原因吗?是有这样的原因吗?你觉得? 


倪海厦:没错,现在的中医呢,就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这种想法是很不正确的想法。他们也奉张仲景为“医圣”,可是他们不会去用里面的方子,因为他们太多的谣言,很多几代传下来的,说他这个老师傅我就亲眼看过人家吃麻黄桂枝吃死了。还吃大黄芒硝,下痢不止死掉,所以这个药不能用。实际上这是断章取义,你不能说几句话,就把它前面的功劳全部打翻掉。你要善用桂枝,善用大黄,善用芒硝,善用麻黄。你要会善用它的话,这个不是强攻的药,而是当病人需要这个药物的时候,你开对症,病人会恢复的非常快。所以这个药对那个病人来说它就是补药。那你如果开的不对症,病人病情没有改善,你一直用温病派的药,没有把这个邪排出体外,而用一种滋阴的方式,或者是用凉药,寒凉的药,来去一些湿热的病,实际上病根并没有去掉。病人吃后,感觉有效,感觉又没效,有的时候好一点,有的时候又没好。有时候的好坏实际上是根据当时的节气的改变。《易经》里面有五的数字极限,比如说有六个爻。什么叫五个数字极限?比如说寒冷,现在下雪,再寒一定超不过五天,到第六天一定会回春;再热也超不过五天,到第五天以后,第六天一定会凉下来。所以数都不超过六。 

梁冬:那《易经》里面就这样嘛,六爻嘛,对不对? 


倪海厦:对,六爻就这个意思。五是一个极数。当他身体的第二个阶段,症状会缓解,进入别的脏腑之前呢,会有一段缓解的时间。那时候他吃着温病的药,他觉得不错啊。好,等到又缓解,病情又移转到别的经络的时候,或者别的脏腑的时候,那病就出来了。病出来以后,身体又不好了,是另外一个病,所以看不到真正的效果,那病人也不知道。这个是病情在持续,在改变,一直在往身体里面去侵犯。那医师呢还认为:你看,吃了我的药,第五天、第六天以后,病人好很多了,代表这个药有效。然后,后来这样病人便秘了,或者是什么,可能是另外一个原因造成的。并没有深入地去追寻它,也没有依据所谓的辩证,经方的辨证法。如果依据辨证法,我们可以很明确的按照病人陈述的症状,知道病在哪个地方。比如说病人来初诊的时候,我们知道病人一出汗,你的病是在表,在皮肤表面上。症状都是在表,我们用发表的药。那如果病人来的时候,已经这个是一个礼拜以后,怎么样呢?那时候问病人的症状,可能一个礼拜以前,它还是表症,到现在才来的话,他的症状出来,已经到里症,可能走到内脏去了,或者还在这个“三焦”系统里面,或者在脏腑之间游走。那我们中医就是从这些身体上发生出来的一些症状,来判定你现在的疾病在哪个地方。 


梁冬:OK。 

倪海厦:所以我们可以推理回去,认为你一个礼拜以前是什么样子。 


梁冬:好,倪师您在台湾,刚刚开始学医,后来呢去学的是经方派,和当时主流的那种温病派不太一致。你也发现了这个经方派,在治疗上、效果上呢更加摧枯拉朽一些,温病派呢,更温和一些呢,变成了一种治不死人,也治不好人的那么一种状况。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又去美国了呢? 


倪海厦:后来我们家移民到美国,慢慢就到美国来,开始发展另外一番事业。所以我在美国开始落地生根,就开始行医了。 

梁冬:我最近碰到这么好几个人都有这样一个现象。说在美国没有那么多限制,但是它有这样一个限制,你是中医你就不用开西药,你不能开西药。 


倪海厦:对。 

梁冬:所以呢,反而市场会有个选择。 

倪海厦:对,在美国,我讲一句很凭良心的话,也是很难过的话,真正发扬中医,真正地在赞成中医的是美国人——老外。 

梁冬:哦,这……此话怎讲?这话有点……有点猛哦? 


倪海厦:我们在国外,老外找我们看病,我就问他们说:“你为什么找我来看病呢?你这个病西医在吃药?”他:“哦,My doctor told me.”——我的医生叫我来看你。“啊,为什么?”“你五千年的文化,must be something good.”一定有好的东西在里面。然后,美国的医师——西医都是:“why not!”为什么不用?能对你好为什么不用?那中国人呢,懂一点当归,懂一点黄芪,懂一点生姜,懂一点红枣……他就说:“我懂中医,中医算个什么!”所以到美国,这些海外的华人呢,他们认为,要加入美国主流的社会,就要跟他们有同样的东西。他们吃什么止痛药,吃什么感冒药什么,吃抗生素什么……他们就按照他们这个话做,认为这个才是先进。 然后,反而排斥我们中医。“中医,中医,我懂啊!我怎么会不懂?”实际上,你懂什么?你告诉我! 


梁冬:啊,就说,美国的华人去学西医去了…… 而美国人,本土白人…… 

倪海厦:在吃中药。 

梁冬:来吃中药了。文化上的这个吊诡…… 


倪海厦:对,你到美国的华人家里面去看,一大堆的抗生素在家里面,止痛药,还有很多的那种维它命……什么都是美国人的东西。美国人怎么样做,他们都是对的! 

梁冬:嗯哼! 

倪海厦:尤其很多华人去给西医看的时候,那真的是低声下气,毕恭毕敬的,在医生的诊疗间里面,大声话都不敢讲一声。来看中医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我是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给我打折扣……你怎么怎么样?”还要叫我们怎么做!还要求我们怎么做。好,这种状况,我们在国外,碰到很多。不单单是我一个,我相信,在海外工作的华人,当中医的,都会面临到这个问题。外国人非常喜欢中医。 


梁冬:那是不是因为他们不懂呢? 

倪海厦:不是!外国人喜欢中医,主要因为他们看到美国立国两百年,那所有的西药用得很多,他们已经真正地饱受药害——西药的害。然后,很多的手术,造成很多不可逆的原因,比如说手术,你说:“哎呀,我真的后悔动了个手术!”那你想回到以前,没有办法了,那是不可逆的。还有一些呢在海外的中国人,他们一般看的中文,中文电台,或者听一些中文广播电台,看看中文的报纸,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美国的新闻,并不会真的去看美国的新闻,有那么强的英文底子。你如果去看美国的新闻,每天看美国的新闻,你会发觉到,每天,这些美国的新闻记者都在骂西医,从来没有一个骂中医,都讲中医好,都在骂西医。

 

梁冬:呵呵,这个很有趣哈,这很有趣! 

倪海厦:两千年的时候,千禧年那时候。过去一百年,美国那个CNN的记者,他们就总结:我们现在面临,这一百年到两千年,千禧年,我们现在有五大问题没有解决。第一个是什么劳工问题啊,什么的,其它不要讲,他讲的第五个问题,他说,最可恶的就是我们的阿斯匹林,Aspirin,Aspirin在我们国家用过,超过一百年,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有美国的科学家,还不了解Aspirin的真正的功效,到底它那个问题在哪里?有没有负作用?还不是很了解。而我们已经用了一百多年了。 


梁冬:嗯。 

倪海厦:所以,老百姓吸收的讯息,都是西药,都是负面的。每天出什么问题,那个药怎么样的……所以,老百姓对西药非常地了解。但是中国人呢,“只要西洋,美国人讲的,医生都是对的,怎么会错呢?”他就不去抱任何的怀疑态度。 

梁冬:你是说在美国的中国人? 


倪海厦:在美国的中国人,美国的华人。他不会去看ACC呀,美国很有名的一些新闻报道,他不会去看的。所以,他对西药并不是很了解。不很了解的状态下,为什么他就相信西药?因为他认为西药是科学的,中医不科学,中医都是老中医在里面,然后,诊所里面脏兮兮的,然后用药,自己开的处方,什么当归,黄芪,能治病吗?我得的是乳癌,我得的是肝癌!他们的想法是这样。他们就按照西医的一般模式看西医。在一个家庭聚会里面,可能有些邻居是西医的朋友,西方人,那些朋友来参加这个家庭的聚会,“哎哟,你在吃Tylenol,哎呀,我也在吃Tylenol”他们有共同的话题。他们这样表示说,我是美国人呢,我是融入主流的。但是,我们要找对的东西出来。现在很大的问题,美国的医疗负担非常地严重,每年上billion,billion这种美金投下去,无底洞一样。美国如果医疗的问题不解决,美国国家永远是负债的。 


梁冬:刚才倪老师讲到一个话题,美国整个的医疗体制的矛盾也蛮尖锐的哈,也成为一个社会严重的负担。其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可以借由一个从海外回来的中医师的角度来看待,在美国当今发生的一些关于中医科学不科学的话题的研讨。我们之前也提到这样的问题,很多朋友也在网上争论,中医到底科学不科学。我现在想说,今天请来一位在美国跟西医PK的,然后,收了很多麻省和哈佛的这个研究生,学药物的这些研究生,了解整个西方的医药体系的一个中医师,同时又懂中医,伤寒经方派的那个中医师,从他的角度来跟我们分享,中医到底科学,还是不科学。


梁冬:你在美国行医有二十年,差不多?

倪海厦:对。

梁冬: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你怎么看待西方的医学,和东方的中医之间的这种差异性,还有那个科学性的问题咧?


倪海厦:我用我的角度来讲,大家会认为我比较不够客观。我用外国人的角度,跟各位听众报告一些我在美国发生的事情。我的诊所,很不凑巧,离美国太空中心——NASA(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很近,大概开车五分钟就到了。全世界离Florida太空中心最近的中医诊所,就是我开的诊所。所以,我的病人,很多都是在NASA里面做工程师的。你想想看,美国的NASA是科学,还是科技呢?


梁冬:应该算是科技了吧?

倪海厦:他们美国人对科学,科技的定义,搞得非常清楚。

梁冬:哦,科学和科技不一样?

倪海厦:不一样。

梁冬:嗯。


倪海厦:科学,科技的英文字就不一样。英文字的科技是Technology,科学是Science。科技的东西,就是要很多的仪器,日新月异,要更新的。所以,整个太空中心是全世界最高科技的中心。科学,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梁冬:哦,科学是不存在的东西?

倪海厦:对,科学的观念是这样。所谓不存在是什么呀?它是一个定律,假设,验证,跟结果。比如,弗兰克林认为有电存在,开始是假设有电存在,再去验证。他就在雷电交加的时候放风筝。旁边邻居就说,这个小孩子呀,一定有神经病……

梁冬:等着被雷劈嘛。


倪海厦:结果他被电到,证实确实有电存在。所以,真正的科学家,都是经过假设,然后去验证,验证的结果,叫做科学证据。

梁冬:对。


倪海厦:好,我假设西医是对的。乳癌,你就给开刀,化疗,你就验证,结果,病人死了。肝癌的,我假设你西医是对的。你去验证,做栓塞呀,开刀,开完刀看看肝癌的结果如何。我假设,你西医讲胰脏癌是对的,你去治疗。你觉得化疗,做什么很好呀,结果呢,病人也死掉了。那请问,你为什么不假设中医是对的呢?如果你说中医不科学的话,你不了解什么是科学,你不了解“科学”这个名词的定义,你用“科技”的观点来确定我们是错误的,引用不对。所以,你说中医科不科学,要假设中医是对的,让中医来验证,看它的结果。


梁冬:嗯哼。

倪海厦:经过这三个步骤(1.假设、2.验证、3.结果),叫做科学证据。医院里面出来的验血报告,检验报告,什么胆固醇很高,血糖很高……那是科技的证据,化验你的血糖,放一些化学的东西在里面,把血糖验出来,你的指数是多少,胆固醇是多少,验出来了,这是科技耶,这不是科学!那是Technology。


梁冬:嗯。

倪海厦:所以,血糖机这些东西,每年都在更新换代,因为它是科技嘛。

梁冬:嗯。

倪海厦:那如果科学的话,不需要,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因为科学已经是定律了。

梁冬:是真理吧。


倪海厦:真理。经方就是科学。我们用的经方,从来没有出过伤寒,金匮的。可是,我们治病的时候,从感冒一路治到癌症,都不需要换方子,这都是经典之方。

梁冬:都是反复印证嘛。


倪海厦:对,反复印证了。比如说,现在的H1N1,你说我们中医可不可以治?很简单,你找中医。好,你说中医没有科学证据,没关系,假设我倪海厦是对的,我去治疗给你看嘛,验证,吃完我的药看看结果如何?


梁冬:就是现在这个甲流嘛,对不对?这个甲流你用什么方子来治?

倪海厦:我用大青龙汤。绝大多数是大青龙。为什么是大青龙?

梁冬:您跟我们讲一讲这个大青龙汤好不好?


倪海厦:好!有两个方剂,一个叫小青龙,一个叫大青龙,小和大,并不是说小的力量就小,大的力量就大,完全不对。小青龙有时候比大青龙还凶。而是中医用寒热来看病,中医认为寒分表里,所谓表寒,里寒的意思就是,比如你全身的皮肤毛孔被堵塞了,病人恶寒怕冷,肌肉关节会痛,没有汗,好,这就是表寒了。毛孔塞住了,没有办法排汗。里寒呢,就是肺里面的问题。那病人我们会问他,你口渴不渴啊?不渴。你想喝热水还是喝冷水?哦,我想喝热水。好,这个,我们就知道里面是寒的,吐出来的痰是比较清白的,我们知道里寒。当病人出现表寒、里寒的时候,我们会用到小青龙汤,而现在的甲流呢,就是H1N1,我们看到的都是表寒,表面是寒的,没有汗呢,肌肉关节痛啊,又发中温的烧。而里面是很热的,所以咳出来的痰,是很黄稠的,同时病人口渴,喜欢喝冰水,没有胃口。这种状况下,是标准的大青龙汤。这个大青龙是中国传了几千年,不是现代啊,几千年来,我们用于瘟疫的第一线处方,就是大青龙汤,治疗瘟疫,时疫,就是张仲景那时候也是在用来治疗瘟疫,就是传染性的瘟疫,都是用大青龙汤。大青龙汤一共七味药。就是麻黄,杏仁,石膏,炙甘草,然后桂枝,生姜,红枣,这七味药。七味药的组成非常的妙,为什么大青龙可以治疗甲亢,各种的流行性感冒?这个处方我们用了两千多年,它的目的并不是要把病毒杀掉,它是要把病毒排出体外。中医用“汗吐下”三法,中药治病的汗法,就是取汗,让病人流汗;一种是吐法,吃了药以后,病人吐痰出来,吐出来;还有攻下,从大便小便排出来——用“汗、吐、下”这种方法。而西药呢,你发热,就用抗病毒的药去杀病毒。如果病毒……病毒是这样,你不去杀它,它不会变异,你杀它以后,它下一代就改变。


梁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倪海厦:对。所以你现在就研究出来的疫苗,可以看现在,但是它下次出来的又不一样。你又要再去研究一个新的疫苗,你永远赶不上它变异的速度。这是因为你一刺激它,它就改变的。那如果不刺激它呢,如果没有这个疫苗、抗生素去刺激这些病毒的话,可能两千年以后,现在的病毒跟两千年以前是一样的。但是,妙就妙在哪里?即使病毒经过变异,病毒、病株啊一直在改变,所以不断地有新的疫苗,抗病毒的药出来,但是,我们的大青龙汤居然还是适用。为什么?因为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观念要赶尽杀绝这个病毒。我们只有一个观念,如何把病毒排出体外,而不伤到人的身体的正气,所谓人身健康不伤到。就是在无伤害的状态之下,同时把病毒请出身体之外,这就是大青龙汤的方意。


梁冬:它的策略不一样,一个是消灭它,一个呢,是请它出去!


倪海厦:对!就好像有敌人到你家来,进来,或者你家这个不友善的朋友进来,你也不用说,进来你还没有讲两句话,你就开枪把他打死的。太过度的防御。你就好言相劝,出去就没事了嘛,连警察都不用叫,他就出去了。“唉呀,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他就出去了。也不会冤冤相报。你可能把他杀了,可能他下一代儿子要来报仇,那你家儿子要去找他报仇的话,然后冤冤相报,这是不对的想法。


梁冬:那大青龙汤它怎么煮?它怎么会有这种效果咧?

倪海厦:大青龙汤为什么两千多年来一直温病派不敢用?因为里面有麻黄跟桂枝。那麻黄跟桂枝,一般现代温病派听到麻黄桂枝,不要说开这个药了,光是听到就已经手软脚软。好像看到蛇蝎一样,避之唯恐不及。这个大青龙汤它原因在哪里?第一个有麻黄,麻黄是宣肺,所谓青龙,我们讲的青龙讲的就是麻黄,麻黄颜色是青的。吃麻黄下去以后,它会肺里泡打开来,中医认为说,肺主全身的皮肤毛孔,肺主皮毛,所以麻黄一下去之后,毛孔就会打开,可是你光靠麻黄打开来皮肤毛孔,那个汗不会出来,所以一定要有桂枝来辅助。桂枝,中医的观念里面是解肌,认为肌肉上面的问题,要用桂枝,所以病如果在肌肉上面,用桂枝下去,肌肉的汗液——津液,会被桂枝推到皮肤下面,顺着毛孔出来。桂枝麻黄用在一个方子里面的时候,如果你不加其它的药,病人感冒好了,可是一定会脱水。病人会脱水。


梁冬:哦,因为他把它排出来了。

倪海厦:对,排出来了。所以它会加了生姜和红枣,生姜呢,它本身颜色是黄的,哈,它入胃,在胃里面。

梁冬:对,因为它颜色是黄色的。


倪海厦:过去,那个孕妇怀孕的时候,妊娠期间的恶心很重,我们讲,要用干姜,生姜,黄色它能够温胃,能够补胃的津液。红枣呢,它是大枣,也是色黄的。它也是能够补胃里的津液。因为病人胃口没有了,胃口没有我们要让他胃气恢复,胃的蠕动恢复,所以我们把生姜,红枣用在一起。那我们用麻黄的话,在经方里面,大家如果有兴趣研究经方的,你会发现很奇妙,只要用麻黄的时候,就一定配合杏仁在里面。为什么?因为杏仁颜色是白的,中医认为色白入肺,所以把肺的津液补足,所以你麻黄一下去,如果没有杏仁,肺里面干枯掉了,肺好像天上的云一样,那肺一干枯掉,万里无云,那热都热死了,辐射线,紫外线什么都进来,那肺里面一定要有津液。麻黄配合了杏仁在用的时候,麻黄跟杏仁一定是等量,比如说麻黄有两钱,杏仁就用两钱,麻黄用三钱,杏仁就用三钱。麻黄、杏仁比例剂量上控制得很好的话,你麻黄用得多,也不会伤到肺的津液,因为和杏仁,一攻一守。那石膏呢,这个药很重要,温病和伤寒家最大的差异就在这里。现在温病派没有犀角可以用,那很可怜,所以他们去热解毒很难。他们过去都用犀角,用犀牛角来解毒啊,去热,就是高热的时候一定要用犀牛角,犀牛角多贵呀。而现在国际动物保护法不准犀牛角再买卖。而经方里面,从头到尾,从汉朝、唐朝,从来没有用过犀牛角。发高烧,去热解毒的时候,我们用的是石膏——所谓的白虎汤。而白虎呢,我们为什么不取名叫作白老鼠,白兔?为什么叫白老虎?就是告诉我们后学者,你要用石膏的时候,剂量一定要够大,叫做白老虎。你如果用5钱8钱,大不了小白兔一只嘛,小白鼠一只。但用过1两以上——2两、3两、4两以后就是白老虎。那你用的剂量不够,比如说你用8钱、1两,下去,1两是多少?37克多。那你下1两下去,病人没有退烧,你认为这个白虎不能退烧,实际上你错了,你可以继续加到2两3两地用,没关系。一般这种外感风寒,这种H1N1,甲亢这种表症,大概1两就够了。所以石膏在这是退热用的。还有炙甘草,这个炙甘草用得非常的妙。一般来说,我们中医看甘草,一般有生用甘草,还有炙过,炙过就是用蜂蜜给它炒过。一般来甘草的味就是甘味的,甘味入脾脏。除了能够把脾胃的津液补回来,同时可以开胃。可是我们这个处方里面要用炙甘草,要用蜂蜜炒过,因为蜂蜜炒过以后,甘草变成熟的不讲,蜂蜜那个味道也不是甜味了,就是变得有点苦味,因为你烧焦了嘛,苦味的药入心脏。所以,甘草炙过以后,它配合在麻黄、桂枝里面,就不会引起动悸。很多中医不敢用麻黄桂枝,就是一吃下去之后,心脏动悸的很,心跳很快。他不晓得,用加了炙甘草下去就可以,炙甘草的目的就是要止它的动悸,预防病人有心悸的现象。所以,如果这个处方我们用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正常人,心脏没有问题的人,我们用这个处方,炙甘草就可以开,跟桂枝麻黄等量。比如说,桂枝3钱,炙甘草可以开出3钱。但是如果用在是有心脏病的人身上的话,炙甘草就要重用了。同样的桂枝炙甘草可能用了8钱到1两。大剂量下去,病人就不会产生动悸的现象。


梁冬:哦。

倪海厦:这个药下去以后,从肠胃里面的津液,正常的津液里面,还有肺里面的津液全部因为桂枝、麻黄,把有病的津液通通提到皮肤表面上,流汗流出来,在把病毒赶出去的同时,杏仁、石膏、生姜、大枣把丧失的津液同时补回来,这个动作是同时完成的。所以感染了甲流,一喝大青龙汤下去以后,病毒就往外跑,从皮肤毛孔,流了汗出来,我相信你把汗刮下来看,甲流的病毒通通在里面,它活着。同时,身体里面,肠胃、肺里面都没有丧失津液,所以胃口会开,胃口会回来。中医治疗感冒,你说我们中医怎么知道感冒好了,如果病人是个哑巴——不会讲话怎么办?不会写字怎么办?


梁冬:肆虐全球的个甲流这样个事情,中国古代人用个大青龙汤就解决了,

倪海厦:这个大青龙汤呢,它祛邪而不伤正。按照我刚才分析的药理病理,病毒进入肺里面的话,大青龙汤是对我来说是唯一有效的方子,而且瞬间就可以恢复。现在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温病派认为,任何的外感的病进来首先犯肺,第一个就是犯到肺,就开一些银翘散啊,银花连翘之类的东西,不像用麻黄啊这种东西能够发表扶正。我们如何能知道病人恢复健康?非常简单。中医分两个,一个是治疗内科的病,一个是外感的病。如果我们今天治疗肝癌、胰脏癌、肺癌什么的,病人吃了你的药,突然深更半夜醒过来饿的要死,找东西吃,代表这个病人救回来了。那治疗感冒呢?外感的风寒的病呢?吃完以后第二天的中午,胃口大开,病就完全好了。


梁冬:为什么咧?

倪海厦:这就是中医讲阴阳的观念,因为正午的时候,阳到极限,阴要开始升了,人体恢复健康的时候就阳气会回头,体力从头会回来,这是中午的时候。半夜呢?到了晚上的时候,阴开始很盛,但从十二点钟以后,阳气开始慢慢出头,这时候,身体上如果有阴实,所谓阴实就是我们治疗内科病的重症,象一般的癌症,我们用阴实来定义——比如肝癌,我们叫肝家的阴实证;胃癌,胃家的阴实证;肾癌,肾家的阴实。中医用阴实这两个字来代表。实就是里面,我们有八纲辨证嘛,就是所谓的“阴阳”、“表里”、“虚实”、“寒热”,用八个字来代表。那虚实,虚就是里面没有东西,身体比较弱。实就是里面长东西了嘛,你比如说肾结石,我们也称为一种实证。如果是阴实,代表这个东西长在阴——长在脏里面。肿瘤长起来的时候是一个实证,是实体的东西,当有阴实的现象的时候,阳气是没有办法进去的,阳气我们讲就是一种身体的热,它没有办法进去,没有办法进去结果反逆出来,反逆出来没有地方跑的话,就跑到皮肤毛孔。所以几乎所有的癌症的人,不管他的阴实是在肺上面、胰脏上面、还是肝脏上面、或者肾脏上面,只要有癌症的时候,病人晚上都会盗汗,为什么盗汗?就是这个汗本来是阳气,要进入阴脏,进入阴,结果阳气进入阴的时候,阴里面长东西了,阳气没有办法百分之百进去,最后回逆,回逆出来,结果晚上就会盗汗很严重。那当……

梁冬:晚上盗汗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喽?


倪海厦:很不好的现象。我所说的盗汗是每天盗汗,偶尔盗一次汗,比如说做个噩梦啊,盗一次汗,那个没有什么关系。常有这种盗汗现象的要注意了。当你吃我们药,那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中药好不好,很简单,探听的方式就是,有没有效,对治疗癌症有没有效果,可以从晚上半夜醒过来,肚子会不会饿。半夜因为是阳气初升,刚开始发升的时候,本来是阴实在里面,阳气是进不去的。现在吃了药,阴实现象减轻了,肿瘤开始消,开始萎缩,开始变小,阳气能够进去了,这时瞬间阳就会扩张得很历害,因为阳原来进不去就逆出去了。现在阳突然可以进去了,就不够了。进去以后人体自己会恢复,结果半夜醒过来,肚子就会很饿,赶快去吃东西,因为很多癌症病人基本上都有贫血,贫血他就会产生一些概念,我要去吃一些肉类啊,吃一些牛肉啊,吃一些什么东西。自然而然会想去吃一些东西。这是一种人体自已要救自己的现象。所以这个骗不了人。我常常跟病人说,我们只要看这个药可不可以治疗什么病,很简单,比如说现在治疗甲流。吃药下去,看第二天中午有没有胃口就知道药有没有效。你吃了三四天,五六天胃口还没有,这个药没有用了。所以说大家要知道有没有效很简单,吃我的大青龙,吃完第二天中午你看胃口来了没有,有的时候甚至于不用第二天中午,当时吃完两三个小时以后胃口就来了。那如果大家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怎么会有人死在甲流呢?为什么,因为你如果今天吃了“克流感”下去,第二天中午胃口没有恢复,代表“克流感”没有用嘛,吃了连翘散什么银花,玉屏风散什么都没有关系,吃了第二天中午胃口没有回复,代表你这药没有效。这是最好的检验方式,吃了大青龙如果你第二天中午胃口没有回复,代表大青龙没有用。这是我们人体的一种正常的表现,人中午的胃气回复跟半夜胃气回复在《伤害》、《金匮》里面,在《黄帝内经》里面都有介绍,讲得很清楚。真正的这种经方中医,生理病理解剖学,是按照《黄帝内经》来看,用药的药性是按照《神农本草经》来看。他们温病的都是以《本草纲目》来看的。那他们的生理解剖学病理学完全是西医的那一套。


梁冬:你的看法就是说,一个甲流其实很简单,如果用经方派,用张仲景留传下来的《伤寒杂病论》的方法,早就可以很好的解决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我们提出个问题,为什么甲流这个病症在全世界如此肆虐?那也是有原因的。说明在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西方,他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定不是技术问题。一定是策略和方向上出现了问题。


倪海厦:对。还有些可能背后很多利益集团,钱。

梁冬:嗯。做疫苗的人,是吧?

倪海厦:对,这个影响到人家利益啊。比如说,我是鞋厂的老板,你梁冬是专门设计鞋子的,有一天你兴高采烈地来:“老板,我发明了一个鞋子,保证客人穿了我这双鞋子,终身不用再买第二双!终身使用,不会损坏的。”老板会给你一句话:“你被开除了,明天不要来!”

梁冬:所以你在美国,作为一个中医,你看到一个整个产业背后的阴谋,就是西医、西药它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你对它的一种依赖性。


倪海厦:对。

梁冬:现在他不断地说,更高,更快,更强,它不断地进行技术的变革,表面上是为了治疗人的健康疾病,本质上来说它其实是有一个巨大的产业集团。


倪海厦:对!就算他们知道大青龙汤可以治好病,并不见得是他们想要的。不讲其它的,光是用大青龙汤解决这个H1N1的问题,那真的是一剂知二剂已。由国家出面来做临床,看到效果那么好,也没有人死于H1N1,然后药由国家公证,我们可以卖到全世界去,替中国老百姓大赚一笔,对不对?我们文化遗产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瓷器,我们的很多的古董,还有很多古代的建筑,可以很多观光客,比如说北京故宫,都是文化遗产,门票可以赚钱。还有就是我们的智慧文化,中华的文明,可以行销到全世界啊,可以替中国大赚一笔。


梁冬:嗯,倪师此前吃饭时也跟我们讲到一个话题,就是美国人也意识到这样一种变化,就是现在西方整个的医疗体系,虽然对于药厂来说,这是很大的利润来源,但是对政府来说,是非常沉重的负担。所以,我看到好像奥巴玛也希望在美国推行中医来解决医疗体系问题。据你所知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倪海厦:现在必须要找个方法,一定要找个方法,减轻医疗负担。如果不找一个方法出来,继续这样不断地钱投入到现在的医疗体系里面的话,是一个无底洞,美国财政会永远是赤字。大家都看到美国打伊拉克战争,好像花了很多钱,实际上,跟历年花在西药上面的钱,医保上面,医疗健保体系上面的钱,根本不成比例,那个才是真正美国的负担。现在就希望中医的传统医学,已经在慢慢做了。最近他们发了一些报道,认为中医药可以做传统的医学,传统的主流。过去把中医药列为非传统,所谓传统就是西医。现在呢,中医药应该列为主流医学。比如说,我们现在很多人有过背痛,背痛针灸扎完针,三十块钱五十块钱,完了以后病人好了。那你过去开刀,实际要花了几万块美金也没好。还有一些开刀造成病人下半身瘫痪,医疗官司打不完,还要赔钱,一大堆纠纷,那为什么不用针灸呢?所以现在,奥巴马政府已经开始注重这方面了。已经有这方面的走向,因为一定要找到个方法出来,把这个医疗大黑洞补起来。而方法,唯一的方法就是中医。而且一定要是经方,因为找到温病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的,它没有办法真正地看病。这样是中医并到西医的里面去了,实际上是不对的,而应该是西医来辅助中医,中医为主,主流的医学,中医的整体思考为主流,西医只是在旁边帮我们验证一下,看看我们讲的如何?这样就对一。其实对我来说,任何只要对病人有利的,我不管你是西药中药,只要对病人有利的,能够把病人命给救回来的,我们就该用。那如何知道定然有利?很简单。你不要去等那个西药厂去做什么检验报告,来不及了,病人都要死了他们也不会做出来,他们只会做他们的“克流感”,他不会帮你做的。我刚刚提出,让全中国人都去了解的就是,你吃药,不管是西药中药,有效,第二天中午胃口一定开。没有效,第二天中午胃口没有好,代表这个药没有用,就换药吧。


梁冬:噢,就是最多犯一天的错误。

倪海厦:对,不要一直再执迷不悟下去,到头来病人死掉了。


梁冬:那今天的这个时间呢,非常紧张啊,我和所有听众朋友期待下一周倪海厦老师呢和我们一起来分享,他的关于从最传统的中医,从台湾出来的最传统的中医,在美国看到的整个现代医疗体系的问题。好了,谢谢倪老师,谢谢!


倪海厦:好,谢谢,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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