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al
2016-10-23
陈国成•福建泉州
莆田长谷
新中国曾先后多次发行中国工农红军长征题材的邮票，并可以被归类为重大事件和人物图像两大类。这些邮票作为特定时代不同表现形式的叙事载体，通过特定时代的方寸艺术“融史叙事”和“寓人叙事”的表达形式，勾勒出排除万难，勇于胜利的长征精神，具有重要的文献史料价值。本文入选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新长征集邮热点研讨会大会交流！2016年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围绕纪念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这一主题，国家邮政部门在长征胜利20周年、遵义会议25周年、30周年和50周年、长征胜利60周年、70周年及今年80周年发行了共计7套20枚纪念邮票、1枚小型张和1本纪念本册，除此以外，在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和其他重大题材中，涉及长征题材的诗词书法、长征史迹和参加过万里长征革命家邮票还有多枚，就连最为平常的普通邮票中也有3枚普票印有遵义会议会址的光辉图案。这些邮票运用方寸艺术“融史叙事”和“寓人叙事”的表达形式，镌刻着当年工农红军艰苦卓绝的革命历史，彰显着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革命精神,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正如2006年10月22日发行25（J）《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时，破天荒的推出集4枚邮票和1枚小型张为一体的纪念本册，在纪念本册的封面上，“长征”两个遒劲大字是毛泽东的手书字体，右边有“壮举·奇迹·史诗”六个宋体大字，这六个字可以说就是对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高度概括：——长征是世界军事史上的伟大壮举。以中央红军长征的数据为例，1934年10月从福建、江西出发，至1935年10月到达陕北，时间长达13个月又2天，纵横11个省份，长驱二万五千里，途中翻越18座山脉（其中五座终年积雪，雪山行程2700里），走出600里人迹罕至的茫茫草地，渡过24条湍急河流，共进行300余次大小战斗，队伍从出发的8.6万人，到陕北时仅为6500人，平均每行进1公里就有3至4名战士倒下，这何等惨烈的人类大迁徙又有哪个国家，哪支军队曾经有过？
——长征是人类历史的奇迹，可谓空前绝后，惊世骇俗。美国《时代周刊》在1972年评论说：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胜利，与“哥伦布对美洲大陆的发现一样，是震撼世界的成就”。中国工农红军的三大主力在极端艰难的条件下，用一年多的时间进行战略大转移，保存和锻炼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的骨干，担负起中国革命的新任务和抗击日寇神圣职责而在西北会师，预示着中国革命新局面的开始。——长征是气壮山河的英雄史诗。综观中央工农红军铁流二万五千里长征，可谓翻江倒海卷巨澜、惊天动地泣鬼神。红军自“告别”闽赣出征始，突破四道封锁线，血染湘江弃湘西，攻克黎平抢乌江，遵义城头金光闪，娄山关上捷报传，四渡赤水出奇兵，乌江天险重飞渡，兵临贵阳逼昆明，调虎离山袭金沙，通过彝族大凉山，英雄强渡大渡河，勇士飞夺泸定桥，翻越五座大雪山，走出六百里草地，攻占天险腊子口，六盘山上红旗扬，直罗镇献奠基礼，三大主力大会师......三百九十多个日日夜夜，演绎着多少个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交织成一幅波澜壮阔、气壮山河的革命史诗流传至今。
伟大的长征作为跨度长达一年的历史性进程，是由无数可歌可泣艰苦卓绝的历史事件组成的。因此，融合历史对这其中的关键事件进行再现，是任何艺术载体对所凸现的精神内涵挖掘的重要形式。结合方寸邮票这种枚数有限且发行周期较长的特殊载体，运用融史叙事这种主流方法，也就成为了最为典型的表现形式。这也成为新中国长征题材邮票发行选题的最为主要的来源。从选题和表现内容进行划分，可以清晰地发现如下的几大叙事脉络。 首先，是对前仆后继，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的深度浓缩。最早体现在1955年12月30日发行的纪36《中国工农红军胜利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二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一枚“强夺泸定桥”和第二枚“过雪山”。《强夺泸定桥》采用中国画家李宗津创作于1951年的同名油画。十八名勇士手拿短枪，身背大刀，在已被敌人抽掉桥板的铁索桥上匍匐着攀着铁链，冒着对岸敌人紧密的子弹，迎着熊熊烈火奋勇前进。邮票上暗红色的主调渲染出在这历史紧要时刻“血与火交炽”的氛围，把红军战士为了革命胜利，不怕牺牲，英勇奋战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发行于2006年10月22日的25（J）第三枚邮票也再现这气壮山河的历史画面。《过雪山》则采用了中国画家、军旅美术工作者黄丕星创作的玻璃板雕刻画《长征》，在渺无人烟的雪山上，红军将士们相互搀扶相互艰难前行，不远处，重掌革命航位的毛泽东同志屹立在山巅，鼓励着红军将士战胜眼前困难，让红军战士们倍添勇气和力量，体现出“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更开颜”的豪情诗意。其次，是对实事求是调整战略、审时度势科学精神的高度刻画。体现在1960年1月发行的纪78《遵义会议二十五周年》纪念邮票和1965年1月发行的纪109《遵义会议三十周年》纪念邮票上。1934年10月长征开始，中央红军在连续苦战突破四道封锁线后，由8.6万人锐减为3万余人，12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开会，接受了毛泽东同志关于放弃原定进入湘西与第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决定向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地区前进，使红军避免了覆亡的危险。随后在1935年1月7日占领了遵义，取得了娄山关大捷。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彭彬画家用手中的画笔生动的描绘了红军统帅与将士们当年站在娄山关上，放眼四周群山起伏，此时西风凛冽，残阳染红远处的天际，红军战士们行进在山前山后，喇叭声时而响起，毛泽东高瞻远瞩，发出了“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豪言壮语，写下千古传诵的《忆秦娥·娄山关》一词。而当遵义会议胜利召开后，确立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中央的正确领导，制定了红军之后的战略方针，四渡赤水河，巧渡金沙江，顺利通过大凉山彝族区，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终于摆脱数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取得了战略大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
再次，是对官兵一致，同甘共苦的同志亲情的生动再现。具体体现在1996年10月发行的29（J）《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六十周年》纪念邮票和2006年10月发行的25（J）《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上。《红军过草地》是由四川美院集体创作的雕塑，《过草地》是画家张文源的油画作品，尽管艺术形式不同，但都很传神的刻画出红军战士在600里浓雾弥漫、泛着黑水的沼泽草地上艰难前进的场面。据当年过草地的红军指战员回忆：大家踩着草墩一步一步的探索前进，越往草地中心走困难就越严重，时风时雨，忽而漫天大雪，忽而冰雹骤下，衣服被雨雪打湿了，只能靠体温暖干，夜晚露营时寒冷难忍，只得挤在一起背靠背取暖。粮食吃光了，沿路找野菜充饥，甚至嚼草根，啃皮带，咬皮鞋......正如肖华上将在《长征组歌》所写那样：“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炼不怕难，雪山低头迎远客，草毯泥沾扎营盘，风雨侵衣骨更硬，野草充饥志愈坚，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就是当年的真实写照。最后，是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艺术写照。这充分体现在1985年1月发行的j107《遵义会议五十周年》纪念邮票第2枚、1996年10月发行的29（J）《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六十周年》第2枚和2006年1月发行的25（J）《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小型张。原画是著名油画家赵域1975年为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而创作的油画，生动的展现了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共中央领导下，中国工农红军历经千难万险，冲破敌军围追堵截，胜利到达陕北，受到当地军民热烈欢迎的场面，著名画家蔡亮、张白嶷伉俪1972年合作的油画作品，原名《三大主力会师》，在壮丽的画面里，红旗挥舞，战士相拥，久别重逢，喜极而泣......更有陕北赤卫队员充满惜爱的将红军小号手举上头顶；北京李宝林和重庆周顺恺两位画家联璧大作，场景恢弘，人物传神。画图里象征着三大主力会师的三杆军旗猎猎作响，三个层面的欢呼雀跃的人群，构成一个欢呼胜利的海洋。正如毛泽东那脍炙人口的《七律·长征》“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就是三大主力大会师的生动写照，而《清平乐·六盘山》更是表现出毛泽东在翻越六盘山（长征最后一座大山）主峰后，指挥红军在青石嘴打了一个胜仗（共毙敌二百余人，俘敌近百人，缴获战马150多匹，装备一个骑兵侦察连）。战斗结束后，毛泽东诗兴大发，纵情吟出《清平乐·六盘山》，把革命领袖开天辟地、移山倒海的万丈豪情通过诗词给予解读出来。“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抒发出革命浪漫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完美结合，也极大的鼓舞红军将士的斗志。上述的毛泽东两首诗词在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的人民军队的内部报刊上刊载过。1947年8月1日冀鲁豫军区的《战友报》在刊载这两首诗词的《毛泽东的诗》还加了一段编者按“这里搜集到毛主席在长征时所作的两首诗词，气概雄伟，充满革命浪漫乐观精神……”。毛泽东同志有关长征吟写的七首诗词，处处洋溢着他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就连写于1934年的《清平乐·会昌》一词，当时长征正在准备中，尚未启程，全军上下笼罩着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氛围，毛泽东仍以诗人特有的气质，对即将面临严酷的战争充满信心，写出“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战士指看南粤，更加郁郁葱葱”的催人奋进名句。
1935年12月27日毛泽东同志在陕北瓦窑堡党的积极分子会议上所作的报告里说：“长征是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长征是宣言书，它向全世界宣告，红军是英雄好汉，帝国主义者和他们的走狗则是完全无用的”。可以说，正是无数长征历史人物创造了这一次前无古人的军事革命壮举。在小小的方寸艺术天地里，运用冼炼的特定时期代表性的历史人物来再现长征，不但是一种亲历者形象及其历史事件的艺术还原，更是借由标志性人物写实万里长征伟大胜利历史意义的强大手段。按照人物的历史背景及其角色扮演，我们可以溯源下述的邮票人物类型： 1其一，是对中国革命的领导核心的群像凸显。在长征过程中乃至三大主力会师宣告长征胜利结束，纠正了王明左倾冒险主义在军事上的影响，从根本上确立并巩固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中央第一代领导核心的领导地位。经过血与火洗礼的万里长征，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以及邓小平、陈云等同志为代表的党中央第一代领导集体已经形成并日益成熟。2其二，是对实现战略转移后洞察者的侧记。长征胜利使中共中央及工农红军跳出国民党中央军及其他地方派系军队的联合包围圈，从南方山区转移到陕北延安，保住了中国革命的火种。特别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中央，清醒地意识到占据东北三省的日寇亡我中华之野心，从民族大义和国家利益出发，提出“北上抗日”方针，把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不得已进行的战略退却的消极行动，升华为一个积极进取的对全国人民有号召力的政治与军事行动。正如美国著名记者斯诺在《西行漫记》中所写的那样：“这帮助他们把原来可能是军心涣散的撤退变成一场精神抖擞的胜利进军。”坚持“北上抗日”方针还解决了当时党内存在着“北上”和“南下”的分歧，有效地避免了党内张国焘的分裂危险，全党全军上下更加团结，促使红军三大主力在西北大会师。被朱德誉称为“中国人民之友”的史沫特莱在其《伟大的道路》著作里也对红军长征有详细的叙述。3其三，是对革命队伍栋梁之才群团式展现。二万五千里长征艰苦卓绝的行程，挑战了人类身体与精神极限，在长期的血与火的锤炼中一大批红军将士迅速成长起来，为后来的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提供了大批优秀的指战员，毛泽东同志曾给予高度的评价：“正是这批衣衫褴楼的精英，改写了中国的历史”。这批精英中的代表在新中国纪念邮票中有着他们光辉的形象：1984年12月发行的J101《任弼时同志诞生八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一枚“任弼时同志在专征途中”风尘仆仆的身影；1986年3月发行的J123《董必武同志诞生一百周年》纪念邮票第一枚，董老是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号称“延安五老”之一的党和国家的卓越领导人之一；1986年3月发行的J124《林伯渠同志诞生一百周年》纪念邮票第二枚“林伯渠同志在延安”，背景是巍巍的延安宝塔山，林老也是经过万里长征后的“延安五老”之一；同月发行的J126《贺龙同志诞生九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二枚“贺龙同志在战场上”，生动反映贺老总戎马一生；1986年8月发行的J130《王稼祥同志诞辰八十周年》的第二枚“王稼祥同志在延安”；1987年4月发行的J138《叶剑英同志诞辰九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一枚“峥嵘岁月”，画面是红军着装的叶剑英；1990年5月发行的J168《李富春同志诞辰九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二枚“战争年代”，让人们记住革命者所经历的难忘岁月；发行于1990年8月的J170《张闻天同志诞辰九十周年》第二枚“张闻天同志在遵义会议期间”，邮票画面以遵义会址为背景，让大家倍加缅怀这位在长征路上鼎力支持毛泽东复出的革命家；1991年11月发行的J184《徐向前同志诞辰九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二枚“峥嵘岁月”，红军着装的徐帅迎着猎猎的军旗；1992年11月发行的17J《罗荣桓同志诞辰九十周年》纪念邮票第二枚《身经百战摧强敌》，让我们记住曾被毛主席誉称为“草上飞”的罗帅；同年12月发行的18J《刘伯承同志诞辰一百周年》纪念邮票的第二枚“长征时期的刘伯承”，十位开国元帅除了陈毅因伤留着南方坚持游击战争外，其余九位全部参加了万里长征。
2005年9月发行的20J《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10枚连印纪念邮票，战功煊赫的十位大将中，除粟裕和许光达以外，其他的8位大将全部是参加过长征的。在新中国57位开国上将中，除了叶飞、傅秋涛、乌兰夫、吕正操等8位外，其他的49位上将均是历经二万五千里长征锤炼出来的优秀军人才。上述的将帅人才，一个个都是我党和红军的精华，作中华民族的栋梁，为无产阶级革命胜利，最终建立革命政权打下了坚定基础。综上所述，叙事型长征题材邮票充分运用邮票精炼的画面叙事能力凸显长征精神，主体型长征人物邮票让我们铭记可歌可泣的红军史实和叱咤风云的红军将帅，并放大出深远的历史意义。伟大的长征精神为中国革命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是中华民族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永远是激励中国人民克服一切人间困难，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源泉所在。今天我们走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长征路上，欣赏一枚枚长征题材的邮票邮品，加强对长征精神的研究，更好的继承和弘扬伟大的长征精神，把红军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一代一代传下去，有力的激发各族人民的爱国热情，凝聚全党全军全国各民族力量，为实现中国梦而不懈努力！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编：《红军长征史》，辽宁人民出版社，1996 年版。2.杨成武著《忆长征》，现代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3.王树增著：《长征》，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4.宋晓文著：《方寸美术六十年》，福建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