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经济学奖：什么东西适合搞拍卖？

202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了经济学家保罗·米尔格罗姆和罗伯特·B·威尔逊，因为他们“改进了拍卖理论，发明了新拍卖形式。”宣布颁奖决定时，主持人象征性地落下拍槌，以强调拍卖活动对从电力股市到碳排放执照的无所不包的经济生活的重要性。

米尔格罗姆和威尔逊分别出生于1948年和1937年，两人目前均任职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在得知获奖后与记者们交谈时，威尔逊表示，除了在eBay上买过一双滑雪靴以外，他不记得参加过任何拍卖，但是如今拍卖非常普遍，是互联网搜索引擎上出现的每一则广告的基础。

米尔格罗姆还是华纳公司的顾问，2006年帮助他们参与波段的拍卖，帮他们介绍了10亿美元。2009年他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提供关于拍卖的咨询服务。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威尔逊研究了共同价值不确定的东西的出售，比如一块油田，不同的买家掌握了不同的信息，比如油的质量。在这种情况下，获胜的出价者经常发现，其他买家掌握的信息导致他们报价较低。这意味着赢家高估了物品的价值，这这现象被称为“赢家诅咒”。如果拍卖形式会释放出更多竞拍方的私密信息，像英国式拍卖那样，可以看到谁出价、谁退出，就可以减少赢家诅咒问题。有时，卖方提供更多关于商品的信息，对自己也有好处。

两位获奖者为难以用传统方式出售的商品和服务设计了新的拍卖形式，比如如何把无线电频率卖给电信运营商。当时这是一个挑战，因为在所有地区的牌照都分配出去之前，运营商不知道某个地理区域的牌照对他们来说有多大价值。他们设计了同步多轮拍卖，同时拍卖所有地理区域的牌照，从低价开始并允许重复投标，使拍卖减少了不确定性。

美国政府在1994年7月首次使用这一方式便大获成功，在47轮招标中出售了10个许可证，拍出了6.17亿美元的总价。此后，芬兰、印度、加拿大、挪威、波兰、西班牙、英国、瑞典和德国等纷纷采用相同的方式进行无线电频率拍卖。

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拍卖已被越来越多地应用于分配复杂的公共资产，例如无线电频率、电力和自然资源。拍卖理论的基本观点为创建应对这些新挑战的新拍卖形式奠定了基础。

有同事报道过鲜花交易，昆明的国际花卉拍卖中心用14年的时间，按照荷兰拍卖市场的模式，建立起一套改良后的中国交易法则。人们每天用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交易几百万枝鲜切花。买家们平均每1秒多就达成一笔交易。

关于拍卖，我们熟知的是艺术品的拍卖。英国经济学家蒂姆·哈福德说，拍卖其实跟市场本身一样常见。比如在古希腊，运来一批橄榄油，一位商人说他愿意出每罐三个银币买下，旁边一个人说：“别卖给他，我出四个银币。”

在古罗马，经常拍卖的是土地。迦太基的将军汉尼拔进攻罗马时，他在距离罗马三英里的阿尼奥河畔扎下营寨，他很快就得知，他扎营的这块土地刚刚被拍卖掉了。汉尼拔扎营的地方也有人出高价购买，表明罗马人相信汉尼拔的军队不会逗留很久。英国历史学家吉本说：“汉尼拔对这么一场他如果不能杀掉最后一个敌人就无望脱身的战争不禁胆怯了，而他的匆匆撤退则表明了罗马人无敌的气概。”

根据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记载，在巴比伦还拍卖漂亮女孩。“那些想娶妻的富家子弟，竞相抬高价钱以求得到最美丽的姑娘，而那些想娶妻的普通人，不太在意妻子美丽与否，迎娶那些相貌平平但带着嫁妆的姑娘……出售美丽姑娘所得款项用来置办丑姑娘的嫁妆。”

如果拍卖最后拍出的价格都高于起拍价，为什么不是所有东西都用拍卖的形式去卖呢？比如，超市里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没人拍卖一捆白菜或一瓶酱油。这大概是因为一些商品的价格是比较固定的，市场上的供应很充足，一点也不稀缺，而且对谁来说他们都具有同等的价值。拍卖也会增加交易的成本。

蒂姆·哈福德说：“拿来拍卖的东西一般都是谁也说不准其价格的东西。”小到网上卖的二手商品，大到油田的开采许可、达·芬奇的画、提供移动通信服务的无线波段的使用权、碳排放权。或者说这些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有着不同的价值，比如某个明星的遗物，他的粉丝会觉得很值钱；某个二手玩具，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

有心理学家注意到，一般来说，起拍价高，最后的成交价就会很高。但有时起拍价很低时，最后成交价也会很高。这首先是因为起拍价很低，降低了门槛，吸引了更多人前来报价。其次，起拍价低，买家不断报价，拍卖持续时间长，买家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也很长，导致他们不愿轻易放弃。